73.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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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暴力踹開的大門導致鉸鏈脫落,搖搖欲墜的斜歪在一旁。 房門上原本貼著的一幅幅水彩筆涂鴉散落在地。 粥粥蹲下身,通紅小手將其一一拾起。又拉扯著衣袖,埋頭擦拭著印在畫上的灰黑鞋印。 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何愿蹙眉深深的一嘆。 放下肩上的布袋,她彎身扶起倒落的衣?lián)危瑢⒌厣狭杪涞囊路圃趹牙铩?/br> “何愿,別急著收拾,先給你同村處理一下傷口吧。” 李想男從床邊的抽屜里拎出了裝滿藥物的塑料袋,避過滿地碗碟碎片,遞到了何愿面前。 “粥粥,看著米米。等mama打掃好你們再進來?!?/br> 說罷,李想男拿起靠在門邊的掃把撮箕,動作麻利的處理著腳下的碎片。 粥粥拉著meimei坐在了門口矮凳。 被鐵絲纏繞著接口的陳舊板凳咿呀作響。 小小的孩子們沒有哭泣,布滿紅血絲的臉頰上只有方才未被擦干凈的淚痕。 她們沉默而平淡的靜靜待在黑暗的角落,麻木得似乎將一切都習以為常。 肖縱掀起衣袖,把倒地的儲物柜抬挪歸位。 剛要彎身撿拾落物,一個身影阻在了身前。 地下室空間狹小,落足之處著實緊張,所以肖縱的同伴沒有跟著過來。 雖然何愿也知道與有婦之夫肢體接觸著實不妥,但除了她之外,眼下的確沒有更合適為他上藥的人。 何愿牽強的勾起了一個生疏微笑,在肖縱身前揚了揚手中的藥水。又指向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過去。 肖縱反復拍搓過手心的灰塵,目光閃躲的頷首落座。 在她的身影越靠越近時,男人低垂的睫毛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他僵硬而無措,模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咬抵的牙關繃緊了他的下頜,布滿血色的傷口四周沾染了臟污。 她在一個禮貌的距離止步。 撕開醫(yī)用消毒濕巾,何愿小心翼翼的清理著男人臉上混淆著塵土的血漬。 二人刻意被壓制得極為輕慢的呼吸幾近靜謐無聲。 窄小的室內(nèi)除了陶瓷碎片伴著掃把的聲響再無其他。 生怕自己的動作會讓他不適,在仔細注意著傷口邊沿的同時,何愿也在時刻關注著肖縱的神動。 沾滿深色藥水的棉簽輕輕柔柔觸過劃破的皮膚。 他平靜無波不見任何起伏。 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忽而有些不舍抽離。 半遮的眼睛里含滿深空般的暗色,高挺的鼻梁寥有幾道割破皮膚的細微劃痕。他薄唇微抿,稍稍抬起下巴,好方便她的動作。 長時間佩戴助聽設備的耳朵周圍留有一圈深深的印記,應是磨破了又結(jié)痂,結(jié)痂了又磨破,反反復復難以愈合。 這時,男人側(cè)頸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引起了她的注意。 與手指般寬度的陳舊傷痕有著異于皮膚的顏色,突出的rou芽崎嶇鼓起,一直從側(cè)頸延伸而下,又與男人微開領口處另一道傷痕交錯。 何愿指尖一抖。 心中鉆出一縷酸澀,讓她不免疑惑,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會留下如此駭人的疤痕? “躲了那么久,還是被他找上門來了。” 處理好地上的碎片,李想男弓著背撿拾著凌亂的雜物。 她吸了吸鼻子,壓抑著淡薄哭腔,嘆息而道。 被李想男的聲音拉回思緒,何愿利索著動作,將手中用過的棉簽扔入垃圾桶,繼續(xù)沾取著藥水為肖縱上藥。 “他為什么這么對你?” 何愿言語氣憤,想起那細瘦男人的丑惡嘴臉,她臉上厭惡難掩。 “他知道我在外打工有錢賺,就來問我要錢,說是給兒子的撫養(yǎng)費。他家有田有房留給兒子,更不缺養(yǎng)兒子的錢!他就是覺得我把女兒帶走了,怕以后翅膀硬了不回家,他家拿不到兩份彩禮給他的寶貝兒子!” 李想男用衣袖狠狠搓了搓泛紅的眼睛: “我都給他們家生了兒子了,為什么還要糾纏我。粥粥米米也是他的孩子,他都不盼她們好過!” 李想男曾草草提及過遠在老家的丈夫。何愿以為,那只是個與李想男老死不相往來形同陌路的邊緣角色。沒想到會是這樣黑心腸的敗類人渣。 放下手中藥物,何愿抽出紙巾遞在李想男手里: “好好姐,要是下次他再來找你麻煩,對你使用暴力,你一定要報警!” 話落間,何愿看出,李想男沒有報警應是有所顧慮。 或許是因自己外來人口的身份而覺得低人一等,又或許認為她與李華有著夫妻關系而被敷衍處理。 濕潤的眸間顯現(xiàn)出一抹難處,李想男面向著何愿肖縱二人,笑意悲苦: “這次真的謝謝你,何愿。還有你的同村。要不是你們,他估計又要對我下狠手。連累到你們,我真的很抱歉?!?/br> 言罷,李想男深深一鞠以表歉意。 何愿拉著她:“別這樣說,好好姐。” 面對著隨即站起身的肖縱,李想男問到: “對了,還不知道,你同村怎么稱呼。” 偏側(cè)的余光還未來得及攏過他。 她始終沒有望向他。 “他叫肖縱?!?/br> —— 蔣彪坐在駕駛座玩手機游戲。 正當對決緊急時刻,他全神貫注盯手機,緊緊咬著牙,手指大力的摁在屏幕上,發(fā)出激烈的咄咄聲。 一局落敗,他嘖的一聲往后一靠,將手機甩在身旁的副駕座。 后視鏡里,昏暗燈光下兩個人影一前一后維持著微妙的距離。 蔣彪真著地瞇著眼睛,漸漸坐起身,終于辨出了靠近者的身份。 他打開車門走下車,笑嘻嘻的招呼道: “哎!何小姐!剛剛都沒來得及和你打招呼。” “蔣師傅你好?!?/br> 不遠處,何愿微笑著輕輕頷首。 “何小姐的車停哪兒了?” “我沒有開車過來?!?/br> “這么晚了也沒公車了,不嫌棄的話,我載您回去?” 何愿連連擺手: “……這太麻煩你了?!?/br> “不麻煩不麻煩?!睊熘鵁崆樾δ樀蓝貙嵞腥思涌炝四_步,緊忙打開了鐵皮面包車的后座車門。望著后座雜亂的貨物與私人用品,蔣彪一陣遲疑。不過片刻,他立馬掉頭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來來來,您坐這。您和肖哥不是同村嗎?一路上還能敘敘舊呢?!?/br> 高大的身影擦身而過,如一陣風一般識趣的鉆入了擁擠的后座。 何愿沒有再推拒,在與蔣彪的連連道謝后,坐入了副駕駛。 空曠街道上行車無幾。 路邊一家家店鋪結(jié)束了一天的營業(yè),寥有零星光點明在為數(shù)不多的半掩卷閘門內(nèi)。 身為同村的兩個人并沒有敘舊的意思。 倒是掌著方向盤的蔣彪一路上喋喋不休,一刻沒讓空氣安靜過。 整齊的路燈由小到大,接連從眼前閃過。 與蔣彪的對話漸漸有些漫不經(jīng)心。 何愿目視前方的雙眸像是閃動著掙扎的拉扯,顫動不止。 終于。 她悄然抬眸,怯怯的凝向了駕駛室中央的后視鏡。 耳畔所有的聲音在此刻消止。 萬籟俱寂。 坐在后排的男人目色渾濁。 那雙通過鏡面與她對視的深邃眼睛不知是因巧合而接過了她的視線。 還是。 他的目光從未從她身上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