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一女官(微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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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被上官連云背著回到妙音庵時,已經(jīng)是午后時分。 趙夫人看到趙北逸也跟著回來,沖上去就是拽著他的耳朵,把他拖回廂房。 廂房傳出的逆子求饒聲暫且不論,上官連云對上自家娘親復(fù)雜的眼神時,不由得長嘆一聲。 “我把玲瓏找回來了,讓郎中看看她。” 兩個時辰后,玲瓏悠悠轉(zhuǎn)醒,明白自己回到了妙音庵。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守在她床邊的不是上官連云,也不是趙北逸,而是一位完全陌生的少女。 “你醒啦?”陳倩玉討好地露出笑顏,發(fā)現(xiàn)她眼里的防備,連忙介紹自己,“我姓陳,名倩玉,你可以叫我的表字,歡春,抑或是叫我……嫂嫂也可以?!?/br> “嫂嫂……”玲瓏茫然地重復(fù)一遍,好像這是別人對哥哥的妻子的稱呼,“你是我嫂嫂?” “現(xiàn)在叫還有些早,不過……”她羞澀地低了低頭,絞動纖細(xì)的指尖,“不過,我和連云的婚事已經(jīng)定了,是夫人讓府里的下人如此稱呼我。要是你不習(xí)慣的話,可以先叫我歡春?!?/br> “婚事……”玲瓏回想起離家那天的事情,鼻尖發(fā)酸,竟是紅了眼眶。 她怎么忘了,她答應(yīng)過娘親,只能等哥哥成家完婚才能回到上官府。 即使哥哥再怎么跟她共赴云雨,也改變不了兩人luanlun的事實,也改變不了他們毫無未來的緣分。 “他應(yīng)該早些說的……” “什么早些說?”陳倩玉對她的反應(yīng)感到不理解,“你別哭呀,可能是你哥哥太忙,沒有時間告訴你……” “他應(yīng)該早些說的……我做錯了事,我已經(jīng)不配了……” 玲瓏無助地哭了起來,難受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像是喘不過氣了。 “你怎么了?”陳倩玉感到驚慌,出門呼喚郎中,驚動了另外兩人。 “你不準(zhǔn)進(jìn)來?!绷_秋湘冷臉呵斥上官連云,只允許他站在門外。 “你跟她說了什么?” “我就介紹了自己,讓她叫我嫂嫂?!标愘挥駥ι纤畛恋哪抗?,免不了害怕地退了一步,“她好像很難過,是不是不喜歡我?” “……不是?!鄙瞎龠B云深吸一口氣,收住胸口的怒火,“她失蹤幾天吃了很多苦,興許是眼睛出了幻覺?!?/br> “好吧?!标愘挥褶D(zhuǎn)過身去,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己長得也不是很嚇人呀。 上官連云沒有理會她的想法,目光看向哭到抽噎的玲瓏,狠下心來邁步離開。 趙北逸說得對,他給不了她名分,他只能盡他所能,給她謀劃更好的未來。 夜晚,玲瓏已經(jīng)止住了哭聲,也不再難受到胸悶。 羅秋湘與她說了很久的話,她是有問必答,終于把這幾天的事揭了過去。 她乖乖吃了晚膳,陳倩玉捧著藥碗進(jìn)來,勾起溫婉的笑容,“玲瓏受苦了,快些喝藥,免得傷到身子?!?/br> “……好。”玲瓏接過藥碗,看到她身后的上官連云,當(dāng)著三個人的面,輕聲說,“謝謝嫂嫂?!?/br> 羅秋湘滿意地笑了,陳倩玉害羞地低頭,只有上官連云的心在滴血。 他被迫接受玲瓏的離開,但是他沒想到父親已經(jīng)急著給他牽上了姻緣。 陳倩玉是太傅膝下的嫡女,秉著“男高娶、女低嫁”的原則,他和她也算門當(dāng)戶對。 這是個攀上太傅和太子一脈的機(jī)會,若是押注成功,上官府的權(quán)勢就能再上一層樓,上官連云也可以借此進(jìn)入太子的視野,無需科舉進(jìn)士,也能謀個一官半職。 上官府所有人都在慶祝著這場婚約的敲定,只有上官連云和玲瓏知道,這是一場美夢的結(jié)局。 現(xiàn)在,夢該醒了。 —————— “春風(fēng)無限瀟湘意,欲采蘋花不自由。”柳歆兒念出紙上的詩句,驚醒了趴桌睡覺的玲瓏,“怎么最近開始練字了?” “唔……歆兒,你何時來這?” “剛來一會?!绷耗贸鲆粔鼗ú?,“今天來得匆忙,沒有買到甜點(diǎn)?!?/br> “還是歆兒最好?!绷岘囙駠骱韧暌槐瓬夭?,頓時感到神清氣爽。 “你和我老實說說,你是不是又和你哥哥鬧別扭了?” “哪有,我忙著讀詩練字。” “你騙不了我?!绷何罩男∈郑J(rèn)真地說,“坊間的傳聞將近平息,上官夫人好不容易允許他過來探望你,你兩次把他拒之門外,這實在不像是你的作風(fēng)?!?/br> “是他做錯了事,我當(dāng)然不想見他?!绷岘嚻擦似沧?,“難道我這個當(dāng)meimei的一定要無條件順從哥哥嗎?” “當(dāng)然不是,我只是擔(dān)心你又受了欺負(fù)不敢說,只能用這樣無力的方式反抗別人的惡意。” 柳歆兒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思緒飄到了遠(yuǎn)處。 玲瓏亦是沉默片刻,輕嘆道,“哪有什么受欺負(fù)的,只是我想忘記一些事情罷了?!?/br> “你倒是神秘了許多,小小的心房裝了不少事?!?/br> “歆兒不也一樣嗎?”玲瓏給她倒了杯茶,問道,“上次你走得太急,我沒有來得及問你?!?/br> “你說?!?/br> “你的娘親帶你來看生辰八字,是不是要讓你嫁人了?” “嗯?!?/br> “嫁給誰?” “龍椅的主人?!?/br> “什么!”玲瓏驚愕地捂住嘴,生怕被別人聽到,“已經(jīng)定下了嗎,有沒有挽回的余地?” “看完八字就定下了?!绷好嫒蓣龅劾锫冻鲂┰S恐懼,“我沒有選擇,柳府也沒有余地?!?/br> 柳府已經(jīng)沒落了幾年,如今皇儲之爭拉開帷幕,新皇登基必定清洗舊臣,再拖下去恐怕連個虛職都混不到了。 柳歆兒長得秀雅清麗,性格修養(yǎng)亦是極好的,可惜在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大家閨秀。 別人瞧了她一眼,再看柳府落魄的排場,七分的價碼也被砍到三分。 于是,定國侯只能寄希望于當(dāng)朝皇帝的恩寵,希望柳歆兒進(jìn)宮以色侍人,能夠爭得幾分薄面,好讓老皇帝在位時愿意給柳府一點(diǎn)退路。 柳歆兒簡短地解釋完這件事,已是泣不成聲。 玲瓏從未見她哭過,手忙腳亂地幫她擦淚。 “別哭別哭,歆兒,你告訴我,我怎樣可以幫到你?” “傻姑娘……”柳歆兒破涕為笑,“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是你幫不了我,就算是上官府也不能?!?/br> 玲瓏不解地看著她,她又說,“我告訴這件事,你千萬不要亂來。如今朝堂局勢詭譎,你們家亦是步步維艱,行差踏錯就會萬劫不復(fù)……” “意思是我哥要有危險?” “他現(xiàn)在沒有危險,但是以后……或許是一步登天,或許是死無全尸?!?/br> 玲瓏眸光顫動,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歆兒撩起她的碎發(fā)別到耳后,“你瞧瞧,若是你哥哥出事,你比誰都著急。既然舍不得,為何拒之千里?還有你爹娘同氣連枝、禍福共享,我時常羨慕他們一夫一妻恩愛多年,生下一雙兒女亦是人中龍鳳,這一家人平平淡淡、相親相愛,才是這世間最難得的幸福。” “歆兒。”玲瓏抓住她的手,真切地說,“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幫你離開皇宮?!?/br> “離開皇宮又能到哪去?” “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永遠(yuǎn)不回來?!?/br> “傻姑娘。”柳歆兒哭笑不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就算逃走了,柳府怎么辦,我娘怎么辦?天子一怒,伏尸百萬,就算我不喜歡那個家,我也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背上幾十條人命?!?/br> “……人間的皇帝真是和天上的皇帝一樣不講道理……” “你說什么?” “沒什么。”玲瓏連忙收住心思,“既然如此,我再想辦法就是?!?/br> “你還是先想想要不要跟你哥哥和好吧?!绷呵昧饲盟哪X門,又捏著她的臉頰,“好了,我要回去了,要不要我給你哥哥帶話,讓他找時間來看你?” “他都來了兩回,再來的話,我娘會不高興的?!绷岘囅肓讼?,倒是想起那么一個人,“你要是方便的話,跟趙北逸說說,讓他過兩天來見我?!?/br> “你怎么跟他也熟絡(luò)上了?” “哎呀,就是略微熟悉的關(guān)系?!?/br> 當(dāng)然是身體最熟悉,玲瓏害羞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不好意思地多說了。 “歆兒,我送送你?!?/br> 送走柳歆兒之后,玲瓏等了三天,沒等到趙北逸的人,僅是收到他的書信。 信中提到,他近日準(zhǔn)備向上官府提出姻親,但是他的爹娘都反對這件事,所以他正在煩惱著,想辦法勸說家中長輩,并且,他記得她的發(fā)情期要到了,屆時他會偷偷來找她。 “還偷偷來呢,小壞蛋可不能失約哦?!绷岘囂鹛鸬匦ζ饋恚鄣眯偶?,塞在床底,忽然發(fā)現(xiàn)被遺忘的玉佩和手帕,“那個家伙……倒是很久沒有想起他了,算了,無關(guān)緊要的人?!?/br> —————— 這是我最喜歡的唐詩之一,柳宗元的《酬曹侍御過象縣見寄》:“破額山前碧玉流,sao人遙駐木蘭舟。春風(fēng)無限瀟湘意,欲采蘋花不自由?!?/br> 太契合玲瓏現(xiàn)在的困境了,摸摸女鵝的腦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