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一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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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威將軍果真是好手段?!?/br> 柳灃看這李傳復的模樣,滿臉潮紅、渾身酒氣,想來是栽在熟人手里。 佟遠生掀開眼皮,淡漠地瞥了一眼,“讓他清醒點?!?/br> 侍衛(wèi)聞言上前潑了幾瓢冷水,直到李傳復從夢中醒來,醉眼惺忪地打量他們。 “佟,佟將軍……”他認出對方的身份,轉頭看向柳灃,“你是……哪一位?” 柳灃淡然笑著,“在下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br> “無關緊要……”李傳復打了個酒嗝,歪歪扭扭地爬起來,“無關緊要的人……為何會和我們將軍坐在一塊?” “因為我們想從你嘴里確認一件事?!?/br> “什么,什么事?” “先皇的死?!?/br> 這四個字如同晴天霹靂猛地驚醒他的理智,他狀若頭暈般摁住腦門,實則用手掌擋住自己的神情。 “不用裝了?!辟∵h生給侍衛(wèi)遞了個眼神,他們立即上前把李傳復的雙臂鉗制住,讓他跪在地上,“左監(jiān)門衛(wèi)只有芝麻大,誰能想到就是這么個小武官,先是參與謀殺先皇,后是反叛新皇、誅殺同僚?!?/br> 他每說一句話,李傳復的身體就要顫抖一下。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足以株連九族,但是利益當頭,再加上職位太小,難免心存僥幸,認為大人物們不會注意到自己。 李傳復的想法確實不錯,原御林郎將高世統(tǒng)掌半部御林軍,他僅僅是他手下的諸多武官之一。 慕容臻沒有注意到他,安陽旭倒是對他有點印象,只是當時玲瓏未說明緣由,他也不清楚李傳復此人有何貓膩,所以無人猜到一個左監(jiān)門衛(wèi)會做出什么膽大包天的勾當。 “螻蟻可以潰堤,可是堤壩潰爛之后,又有誰在意你的安危?”柳灃低聲輕嘆,像是為他感到遺憾,“如今高世尚且不能自保,慕容廷又想不起是誰幫他殺掉先皇,你活著的價值只剩下一件事?!?/br> 倘若李傳復有腦子,就能聽得懂暗藏其中的死亡威脅。 他沒有其他選擇,柳灃也不會給他任何選擇。 “放心,證人不止是你一個,你也不是最關鍵的棋子。做好你該做的,說清楚你該說的,拿走錢財、帶走妻兒,逍遙京外,這就是潰堤的螻蟻能夠得到的最好的結局?!?/br> 李傳復吞了吞口水,額角已是冷汗涔涔。 “你們要我什么時候……作證?” “慕容廷正式登基的時候?!?/br> 正式登基,即是登基大典。 這一天來得不快也不慢,慕容廷無法確定慕容臻的死訊,轉手開始對付原先支持他的臣子。 端親王首當其沖,貪污、假證等諸多奏本參上,他一一批準嚴查,短短五天就削了兩級爵位、收了幾處宅邸,降為端國侯。 昔日高貴的親王府改換門匾,削減家仆,就連爭風吃醋的姨娘也安靜了許多。 安陽旭一邊幫父親處理爛攤子,一邊散播謠言,聲稱自己腎虛不育,與眾位妻妾逐一和離。 代青依舊忙得腳不沾地,趙北逸倒是清閑下來,習慣每天對著趙夫人的臭臉色,只有趙衡提起朝堂變化時,他才提醒一句“見機行事”。 慕容廷為了找到慕容臻幾乎把京城翻了個底朝天,就連上官府也來來回回搜了兩次。 玲瓏不得不躲起來,生怕這位皇子也是個見色起意的胚子。 慕容臻依舊下落不明,而登基大典已經準備妥當,慕容廷自然不會推遲這個夢寐以求的儀式。 然而,他絕對想不到,這本該屬于他輝煌人生的起點,竟然成了他短暫的巔峰。 先是定國侯跳出來質問遺詔的真假,請求將其公之于眾,他憤而拒絕了,因為遺詔已經被他燒毀,何來真假之說。 正當他準備給定國侯冠上一個不敬國君的罪名,侍中任閣緊接著站出來,暗示先皇的死因存在疑點。 “你們這是要造反嗎!”慕容廷沒想到自己還沒坐上龍椅,這幾個權臣就開始動搖他的威信。 “真正造反的是你!”任閣身居高位,也是政變的最大得利者,說話自是十分硬氣,“你明知遺詔內容,仍是欺騙眾位臣子,慫恿督撫起兵攻破京城,哪一樣罪名不夠你釘上恥辱柱!” “可笑,父皇的遺詔自是立朕為正統(tǒng),何來欺騙之說?” “我看未必?!辟∵h生也適時冒頭,“我們敬你是先皇長子,可你明知自己不是正統(tǒng)儲君,仍是滿口謊言、欺騙民眾,如何擔得起國君之位?” 慕容廷臉色驀地陰沉下來,佟遠生是鎮(zhèn)守嶺南的督撫,亦是跟隨他從封地一路打到京城的心腹之一。 這支地方軍隊是他起兵奪位的最大依仗,竟是成了反咬他的惡犬。 “先皇臨終時曾經召見我?!碧店愔幸渍Z出驚人,“先皇曾說,他顧及父子親情,愿意再給你數(shù)年時間作為考驗。誰知先皇遇刺之后,日漸衰弱,不得不召見諸位大臣,安排身后之事,其中就有廢太子……” “你胡說!”慕容廷對太傅恨得咬牙切齒,“你這個吃里扒外的老賊,膽敢胡謅妄語!” “那么就請晉王獻出先皇遺詔,證明自己才是先皇欽定的正統(tǒng)儲君。”定國侯看到其他臣子的猶豫之色,繼續(xù)推動這場戲走向高潮,“倘若遺詔所寫的,正是‘慕容廷即位’這五個大字,我柳昊當即自刎于殿前,謝罪于先皇!” 定國侯向來趨炎附勢,此類人往往最為惜命,如今連他也敢大聲質問、以死相逼,致使不少人開始懷疑慕容廷的儲君資格。 先皇駕崩時,最先趕到乾清殿的幾位大臣和皇子都看到了遺詔的內容,確實是慕容臻即位。 而慕容廷質疑這份遺詔的真實性,并以此為由、起兵造反,那么就該拿出真正的遺詔來證明自己繼承皇位的資格。 倘若他拿不出真遺詔,這些大臣要么承認慕容臻為唯一皇儲,要么…… 就在這時,兵部尚書元順提出一個建議,“還請晉王允許微臣派人搜查乾清殿,找到真遺詔?!?/br> 這個建議看似中立,實則稱呼他為晉王,仍是不肯承認這場登基大典。 慕容廷眼看幾位重臣接連跳出來反對他,已是怒不可遏,“遺詔遺詔,朕為太子五年之久,父皇心中的決定,朕比你們更加清楚!” 端國侯此時終于明白玲瓏所說的棋局,同樣出聲附和,“正如太傅所言,先皇顧及親情,本想再考驗幾年,若不是世事難料,恐怕這皇位交接不會如此倉促。既然晉王聲稱慕容臻的遺詔為假,還請尊重先皇之意愿,公開真實的遺詔,以證自明?!?/br> “請皇上尊重先皇之意愿,公開真實遺詔?!?/br> “請晉王公開真實遺詔?!?/br> 太和殿內,群臣接連下跪請命,其中不乏老臣已經稱呼他為皇上,即是認可他的皇儲身份,只是想要他自證清白而已。 可是他心里門清,慕容臻找到的遺詔就是真的,他才是沒有資格繼承皇位的那一個,而且遺詔被他燒成一團灰,他又拿什么來自證清白? “你們……非要逼朕不可?” “并非我們逼迫您。”佟遠生亦是單膝跪地,沉聲說道,“歷朝歷代均是以先皇遺詔為大,決定下一任君主。倘若真遺詔并未廢太子,末將立即撤出京城,回守嶺南,不會有絲毫遲疑。” 慕容廷握緊拳頭,這簡直是明晃晃的威脅。 “遺詔已經被慕容臻燒毀,你們就算把乾清殿拆了也找不到?!?/br> “若是真的找不到,老臣無話可說?!比伍w看似退了一步,實則把他逼到陷阱邊緣,“請晉王殿下允許元尚書搜查乾清殿?!?/br> “……好,好得很?!蹦饺萃⑸钗豢跉猓瑝合滦闹械牟话?,“不能只讓一人進去搜,張銘、許格聽令,協(xié)助元尚書入殿搜查?!?/br> “等等,許格此人恐怕不能進去。”佟遠生攔住其中一人,拋出重磅消息,“趁著元尚書搜查之時,我們還需當眾審問許格將軍,以及毒殺先皇的幕后真兇?!?/br> 此話一出,慕容廷的臉色大變,知情的許格亦是神色慌張。 “先皇在秋獵遇刺之后,身體每況愈下,開始召見大臣安排身后事。想必諸位也能感覺到,先皇當時確實憔悴不少,可是他神志清醒、威嚴仍在,不至于突然暴斃?!?/br> 定國侯引出此事,令不少人回想起來,老皇帝遇刺之事本就是一樁懸案,他的暴斃也十分蹊蹺。 普天之下只有兩位皇子擁有這等能力去弒父奪位,難不成兇手就是曾經的太子、眼前的晉王? 就在定國侯當眾審問許格、李傳復等人,元順已經拿出一份偽造的遺詔,在香爐之中點燃。 “元大人……” “我奉勸你一句?!痹槻⑽纯此?,在手上抹了幾縷香灰,“你是御林軍的部將之一,五千御林軍面對佟遠生的八千鎮(zhèn)南軍,有幾分勝算?更何況,御林軍內部也是兩派分立,不見得其他人就認同慕容廷,甘愿為他拼死拼活。” 這一點,張銘當然清楚。 他握緊腰側的佩劍,扯出僵硬的笑容,“元大人眼神不錯,是在下眼拙了?!?/br> 元順作為兵部尚書,本就是他的頂頭上司,想要拿捏一個御林郎將不在話下。 “晉王的謀略智慧還是略遜一籌,太過依賴我們這些老人家了?!彼剖歉锌卣f了一句,吹滅詔書的火焰,留下幾張燒焦的殘片。 張銘看到上面殘留的字跡,當即睜大了眼睛,“元大人,你們這是要……” “權臣攝政?!?/br> —————— 兵部尚書元順、定遠將軍許格在前邊章節(jié)是有提到;高世是許格的女婿。 慕容廷失敗的關鍵原因只有一個字,蠢。就連還沒步入官場的上官連云也評價太子碌碌無為,可見這個皇子是很平庸的。 下一章就是結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