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飛升成仙之后 第10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地府團寵五歲半、宿敵竹馬竟成我道侶、vitavir、我那視后前女友要結婚了、《青青柳色》、夏野、噓,不要告訴別人(校園np)、假如可以重來(1V1 金主 背德)、蓄謀已久、在快穿里找純愛(快穿h)
“人已經(jīng)到了啊?!?/br> 披著黑狐裘的銀發(fā)青年緩步踏入殿內,在王座之下隨便尋了一張椅子落座,他的視線落在兩人臉上。 “你們在干什么?” 跟木頭似呆住且臉頰通紅的少年少女如夢初醒,慌慌張張地回過神來。 容與一聲不吭地憋著一口氣坐下。 曜靈轉頭看向突然闖入的銀發(fā)青年,略有些心虛地提高了聲音。 “……我還要問你!你這個害人精為什么在這里!” 他面上笑意淺淺,并沒有被曜靈激怒: “上次見到你,還是個小孩子,一轉眼竟然都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若是你師尊見到,應該會很高興?!?/br> 曜靈一聽他提起師尊就來氣。 雖然她事后從容與寄給她的信中得知,師尊的死或多或少與天璇君有關,而他殺了天璇君也算是給師尊報仇。 可是,這依然不能改變他當時近在咫尺卻眼看著師尊死了的事實。 “師尊見到我肯定高興,但見到你一定會很不高興?!?/br> 曜靈歪了歪頭,忽而又笑: “不對,也說不定,畢竟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那個可以隨便欺負我?guī)熥鸬牡谰?,你聲名狼藉,成了正道之恥,再也不能堂堂正正地回到修界,不知道你當初不許我?guī)熥鹆粼谛藿?,要將她趕走的時候,有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 容與聽了她這番話,忙瞧了瞧對方的臉色,小聲道: “曜靈……” “叫我做什么?” 曜靈的視線唰地一下落在容與臉上,之前那點微妙的尷尬煙消云散,一瞬間好像又變回了小時候的他們。 “你覺得我說得太過分了?想幫他說話?你是不是被他養(yǎng)太久叛變了?” 容與連忙表忠心:“我沒有——” “我都聽說了,你在魔界的日子過得好著呢,當著尊貴的魔族圣子,沒有誰敢笑話你,他還替你將你們四分五裂的魔界統(tǒng)一了起來,現(xiàn)在實力大增,你是不是覺得他比師尊更好?更想當他的徒弟?” 曜靈說到最后,看著他的眼睛都紅紅的。 百口莫辯的容與不知道該從何解釋,他雖然看起來長大了,但在面對曜靈時卻不知為何遠不如小時候嘴甜,只能笨拙地遞了手絹給她,小聲辯解: “我真的沒有……我做夢都想回云麓仙府,我不喜歡這里,我還是更喜歡跟你們在一起……” 在魔宮的這五十年,容與其實并不常與他溝通。 兩人唯一的交流就是與昭昭有關的話題。 有人壓斷了昭昭的樹枝,有人烤火差點把她燒了,還有魔族到底需要多久才能與鬼界開戰(zhàn),魔族除了燒殺搶掠能不能靠別的辦法快速增強實力。 容與并沒有主動學,他也未曾教他什么。 只是兩人為了共同的目標努力了五十年,這些潛移默化的交流,已經(jīng)足夠讓容與從只知道依靠師尊的小哭包,多少變得靠得住些。 他必須要變得靠得住,這樣當師尊重新回來時,才會讓她為自己自豪。 “真的嗎?在云麓仙府可當不了尊貴的圣子?!?/br> “圣子有什么好的,”容與見曜靈沒有真的生氣,輕笑道,“我還是更喜歡給你當小師弟?!?/br> “——說夠了嗎?” 在一旁默默瞧了許久的銀發(fā)青年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和煦笑容里夾雜著幾分冷意。 “嘴上說著記掛你們師尊,結果就是來這里談情說愛的嗎?” 聽到“談情說愛”,原本離得極近的兩人忽然彈開,一瞬間距離拉得老遠。 “……跟師尊有什么關系,不是來找長生丹的材料嗎?你仔細說說?!?/br> 曜靈強裝鎮(zhèn)定,坐下來準備談正事。 找長生丹的材料與昭昭之間的確有些許聯(lián)系。 因為能制作長生丹的關鍵材料,便在靈山之上。 長生丹珍貴,但尋常修士用不上長生丹,所以很少有人會囤積這種給無法修煉之人用的延壽丹藥。 當初給昭昭的那一顆,也是整個昆吾僅有的一顆,她將長生丹送回云夢澤后,這最后一顆也沒有了。 而自從靈山運用搬山陣法將整座山都挪去鬼界之后,這種仙草便在修界絕跡,想要再配出長生丹,就必須入靈山。 五十年的時間,四分五裂的魔界已經(jīng)歸于一統(tǒng),實力也大為增進,到了能與鬼界開戰(zhàn),將靈山徹底鏟除的實際。 所以,容與叫曜靈來,便是與他們一道奪取靈山。 有了靈山,就有了煉制長生丹的仙草,也能夠將昭昭挪到靈山吸取木靈之力,提前復生。 聽到最后一句話,曜靈頓時動了心。 她的眼神復雜了幾分。 原來他不惜叛離昆吾,帶走容與,從此再不被允許踏入云麓仙府,竟真的是為了想辦法讓師尊早日復生。 ……真是,何必呢? 生前不知珍惜,偏要等死后才悔之晚矣,這天下無數(shù)癡男怨女,在不同的時間地點,重復著相同的故事。 她今后的道侶,可絕不能如此愚蠢。 曜靈答應下來之后,容與起身準備將她帶去暫住的房間。 臨走時,她忽然扭頭道: “你如今已經(jīng)不是道君了,那我要怎么稱呼你?天樞?這聽上去也不像個名字啊。” 披著黑狐裘的身影緩緩抬眸,溫然一笑道: “謝蘭殊,這里的每個人,都是這么稱呼我的?!?/br> - 留在大夜彌天宮內的兩日內,曜靈聽說了不少與謝蘭殊有關的事情。 如今名正言順的魔主,還是有圣子之名的容與,但實際上掌控著魔界上下權利的,是只有小小魔官一職的謝蘭殊。 魔界的魔族,對謝蘭殊既敬畏,又厭惡。 敬畏他深不見底的實力,厭惡他曾經(jīng)殺了那么多魔族,如今卻又跑來魔界挾持圣子號令群魔,不服他的魔族年年都有叛變,不過次次都被他無聲無息地鎮(zhèn)壓了下去。 除了對外兇狠的時刻,其他時候的他更像是個苦行僧。 他沒有華貴的宅邸,就住在魔主宮殿旁邊的書房內,便于及時處理事務,也便于保護容與的安危。 他也沒有什么財產,魔界常年寒冷,他身上那身衣袍萬年不改,臟了便用清潔術,破了便自己縫補,曜靈聽說他還會縫衣服的時候狠狠震驚了許久。 金銀財帛他視若塵土,權力地位只是他完成最終目的的工具,就連底下試圖討好他的魔族送來美人,他也沒有絲毫動容。 私下里,縱情享樂的魔族提起他,都覺得他是個沒有感情沒有欲望的怪胎。 然而容與聽了卻搖搖頭,對曜靈道: “你跟我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br> 趁著明日就要出征,謝蘭殊去軍營點兵的間隙,容與帶著曜靈偷偷進入自己房間旁的書房,謝蘭殊平日起居都在此處。 “我也是之前才發(fā)現(xiàn)的……你看這個?!?/br> 在算不上一張床的矮榻旁,有一盞琉璃燈,燈里有數(shù)只米粒大小的蝴蝶困在燈中,乍一看以為是什么用來觀賞的擺設。 但容與道:“這蝴蝶是魔界的食夢蝶,魔族認為做夢時極易被人偷襲,多夢的魔族便會養(yǎng)食夢蝶吃掉自己夢。” “可修士不是很少做夢嗎?他怎么能存這么多夢?” “不知道,反正謝蘭殊不僅將自己的夢存在琉璃燈中,還會時不時取出翻閱?!?/br> 曜靈已經(jīng)隱隱有一種預感。 “這些夢,該不會都是——” 容與警惕地朝身后望了一眼,確認無人,才做賊似的,與曜靈悄悄打開琉璃燈。 之前他無聊時試過許多次,早已找到了打開琉璃燈的辦法。 食夢蝶翩然而出,曜靈隨便抓了一只,蝴蝶吐出了一個泡泡。 那個斑斕的泡泡里,是一個在人間云夢澤的夢。 曜靈看見,于夜色中烏發(fā)變成一襲銀發(fā)的青年坐在床邊,停下了將要離開的動作,重新枕在她的床邊入睡。 宮粉梅花盛開的時節(jié),曜靈看到師尊似乎是有了孩子,謝家上下皆無比高興,待師尊愈發(fā)事事小心,到了夏日還不許她吃冰。 到最后,她的夫君拗不過她撒嬌,趁夜色去臨鎮(zhèn)給她買了冰,又趁著第二日天明趕回,少女倚在他懷中,笑容幸福得就連旁觀者也會動容。 另一只黑色的蝴蝶也吐出一個泡泡,這次是在昆吾仙境。 她看到師尊穿上了雪白的衣袍,住在冷清的離恨天中,被昆吾的長老們冷著臉嚴格要求修煉,否則就不能離開離恨天,與道君一起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 師尊過得沒有那么開心,但每當?shù)谰龤w來時,她也仍然會露出燦爛的笑容,好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其實道君什么都知道,即便如此,他也仍然希望她能夠留下來,哪怕過得并不開心,也能夠留在他的身邊。 夢境的最后,師尊成了一位合格的道君夫人,昆吾上下對她十分信賴,即便臉上的笑容不再如從前那么多,但兩人仍然彼此相伴,與世間所有的尋常夫妻那般,平平淡淡的度過余生。 還有一只紅色的蝴蝶,這一次吐出的夢境在魔界。 在這個夢中,云麓仙府的人試圖來魔界將復活的師尊搶走,然而師尊似乎并沒有在云麓仙府的記憶,她只記得身旁的夫君。 謝蘭殊微笑著安撫她,讓她回家等他,之后便將所有來尋她回去的人統(tǒng)統(tǒng)殺掉,換下一身沾滿血腥氣的衣袍,推開門時,又變回了那個清朗如月的溫柔夫君。 曜靈愕然地看著這些食夢蝶。 每一個夢,都與她師尊有關,都是如出一轍的發(fā)展,那就是—— 不管被什么阻礙,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最終,他與師尊都會重新結為夫妻,永不分離。 “看到了嗎?” 容與認真對曜靈道: “這就是我為什么看他為師尊奔波百年,也始終提防他的原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