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敵竹馬竟成我道侶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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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木質(zhì)托盤被放下的聲音,隨即有個(gè)溫和清潤的男聲響了起來。 “慧卿姑娘,沐浴需要的東西都在這里,丑奴先告退了?!?/br> 原來那貌寢的小廝名喚丑奴,想來是樓內(nèi)給他起的諢名了。 若不是親眼見過丑奴的長相,司云落實(shí)在是很難想象,擁有這樣和悅聲音的人,竟會有一張仿佛被大火燎過的猙獰面孔。 聽上去倒像是個(gè)溫文爾雅的讀書人。 而那被稱作“慧卿姑娘”的花魁娘子卻并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只是沉吟著不做聲。 丑奴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沉默而恭順地立于門外,一言不發(fā)。 僵持而凝滯的氣氛終于被一聲鈍響打破,是慧卿放下茶盞,婷婷裊裊地站起身來,走到了丑奴面前。 “聽說,你從很久之前便在這花云樓里了?” 丑奴答道:“是,小人天生貌丑,生活艱難,險(xiǎn)些因凍餓死在路邊,承蒙玉姐收留,便在此處做些粗使活計(jì),討個(gè)生活?!?/br> 慧卿冷笑了一聲。 “聽你說來,玉姐反倒是個(gè)大善人了?!?/br> 丑奴的頭越發(fā)低了下去,似是不敢看她:“玉姐與慧卿姑娘,皆是小人的主子,小人不敢背后妄議主子,還請姑娘不要為難。” 慧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而回身走到桌邊坐下,撫弄著指甲上鮮紅欲滴的蔻丹。 “時(shí)間還早,我給你講個(gè)故事吧。” 原來慧卿也是好人家的姑娘,父母雙亡后,她在進(jìn)城投奔未婚夫的路上,被拐子下了蒙汗藥賣進(jìn)這花云樓。 她苦苦等待未婚夫搭救,哪知卻等來了他不告而別的消息,為了活命,不得不死心跟了玉姐。 丑奴聽完沉默了半晌,也只能安慰道:“姑娘苦練三年,掌上舞驚鴻一瞥,方才李公子已經(jīng)答應(yīng)為姑娘贖身,姑娘也算苦盡甘來,得償所愿?!?/br> “苦盡甘來,得償所愿?” 慧卿喃喃著重復(fù)了一遍這幾個(gè)字,忽然苦笑起來。 “為人外室,困于深宅后院之中不得自由,看人臉色仰人鼻息而活,你當(dāng)真認(rèn)為,這是我心中所愿所想?” 丑奴不說話了。 隨之而來的是漫長的沉默和短促的抽氣聲。司云落極想回過頭去看,奈何被慕星衍壓著,無法轉(zhuǎn)身。 細(xì)碎的腳步聲響起,有珠簾被柔荑撥開,叮咚作響的聲音。 慧卿的話語中壓抑著隱隱的激動:“可就在方才,那李公子喝多了酒,卻告知了我一樁奇事。” “我那負(fù)心的未婚夫并未上京去,如今就在這花云樓中,可我竟然從未發(fā)現(xiàn)過?!?/br> 隨后便是一連串撞擊的悶響,司云落也顧不得許多,憑借著體型壓制,將慕星衍從身上推了下去,自己連忙回身去看。 慧卿一個(gè)柔弱姑娘,不知哪里來的那么大力氣,死死抓住丑奴的衣裳,不容分說扒開了他的領(lǐng)口,露出胸前肩上密密麻麻的傷痕。 那些傷痕看起來已經(jīng)年深日久,猙獰可怖,除了鞭打的傷痕外,更多的則是大火留下的燒燙傷。 唯有肩部的一處,看起來似是被刀劍削平的,留下了平整的豁口。疤痕顏色極深,并未像其他傷口那般有所淡化,倒像是從未痊愈過。 慧卿松了手,倒退兩步,喃喃自語著。 “怎么可能呢……這里明明有塊胎記,我記得這里有塊胎記!” 她神情再次激動起來,丑奴卻只是迅速把衣襟攏好,不經(jīng)意地向內(nèi)室望了一眼。 意識到方才的水花弄出了太大動靜,司云落連忙沉入水中,正想要把慕星衍也按下去,就發(fā)現(xiàn)他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嗆了水,似乎是昏了過去。 ……算了,昏過去正好,她可不承認(rèn)是被她推下去的。 趁慧卿魂不守舍的時(shí)機(jī),丑奴匆忙行了一禮,便道:“姑娘想必是認(rèn)錯人了,不必執(zhí)著,凡事要向前看,小人告退?!?/br> 他出了房間,走得飛快,完全沒了平時(shí)畏畏縮縮的樣子,像是在躲避身后惡鬼的糾纏。 而慧卿定了定神,連忙追了上去。 * 司云落終于有機(jī)會,把慕星衍從池子里撈起來。 渡氣是不可能渡的,但可以略施法術(shù),讓他把水吐出來,這還是看在她的身體的面子上,不然她才不管! 慕星衍吐出最后一口水,仍在止不住地咳嗽,但總算是醒了過來,狠狠地盯著她。 對不起,她可是完全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zé)哦!何況能夠創(chuàng)造獨(dú)一無二的溺水體驗(yàn),慕星衍應(yīng)該感謝她才對。 司云落忍住笑意,向躺在地上的他伸出一只手,意欲拉他起身,帶他迅速離開此處。 慕星衍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竟然把臉別了過去,裝作沒有看到。 司云落蹲下身來,不甚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臉。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你不走我走了,你繼續(xù)在這里躺著吧。” 慕星衍仍是無動于衷,直到她重新站起,真的打算披衣離開,才終于開了口。 “咳……失血過多,又險(xiǎn)些溺水,眼下喘氣都費(fèi)勁,實(shí)在是……沒力氣走動了?!?/br> 司云落心下覺得好笑,選擇直白地諷刺他。 “喂,剛剛是誰死命壓著我,讓我一動也不敢動?我腰都酸了,還說你沒力氣?” 慕星衍收回目光,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像一條上了砧板的擺爛咸魚。 “愛信不信,反正這是你的身體。” “你!” 司云落惡聲惡氣地威脅他:“警告你啊,我可不吃嬌夫這套!給我起來!” 慕星衍干脆閉上眼睛,隨她在一旁氣得跳腳,也根本毫無反應(yīng)。 但片刻之后,身子驟然一輕,司云落毫不客氣地把他扛在肩頭,以一種不太雅觀的姿勢。 她忍住罵罵咧咧的沖動,一邊大踏步往外走,一邊違心地說道:“我就吃嬌夫這套!” 【??作者有話說】 1.今天是擺爛的嬌夫(劃掉)虛弱龍龍 2.落寶實(shí)在拿他沒辦法,才違心改口說自己“吃嬌夫這套”,不是筆誤(不過落寶的確吃這套) 3.他的確沒撒謊,溺水的人是沒有力氣的,大概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溺水經(jīng)歷了 4.經(jīng)過深思熟慮,他覺得反正是老婆的身體,外人看來不會有損他高大威武的bking形象 5.劇情這么多,你們都不猜猜魄羅附身在誰身上嗎(認(rèn)真臉) 6.司云落:要不是看在自己身體的份上…… 7.慕星衍:虛弱……有時(shí)是在過度勞累之后……等換回了身體我必支愣! 第18章 第18章 ◎“不許叫她落落”◎ 所幸湯泉離房間并不太遠(yuǎn),司云落提心吊膽了一路,也并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畢竟哪里有力氣如此之大的姑娘!被人見了一準(zhǔn)會穿幫! 房間內(nèi)已經(jīng)換了嶄新的黃花梨木大床,深紅色的帷幔掩映下,床上平鋪的數(shù)層錦被顯得格外柔軟誘人。 司云落將慕星衍扔到床上,為著終于卸了貨而松了口氣,自己也果斷栽倒在錦被之中,徹底放松下來。 不知為何,泡過湯泉以后,整個(gè)人都懶洋洋的,完全提不起精神,似乎有濕淋淋的感覺從骨頭縫里漫了出來,無比的舒適與愜意。 大概是慕星衍這具身體的緣故。 她有些昏昏欲睡,正要安詳?shù)亻]上雙眼,臉頰卻忽然被人重重掐了一把,突如其來的痛感讓她瞬間清醒。 轉(zhuǎn)頭一看,罪魁禍?zhǔn)渍堄信d致地看著她,一雙清凌凌的黑眸,因?yàn)榇侏M的笑意而漾起了層層漣漪,像是早春的湖面上,漂浮又緩慢融化的碎冰。 “你有病吧?!彼驹坡溧洁熘?,抬手去揉臉上被掐出來的紅痕?!斑@不是你自己的身體嗎?” “對啊,我都還沒說什么,輪得到你在這里打抱不平?” 他換了個(gè)姿勢,一手支頤,一手搭在屈起的腿上,就這樣側(cè)臥著看她,倒是個(gè)風(fēng)流閑適的樣子。 “司云落,你心真大啊,昨夜出了那樣的事情,你竟然還敢睡?不怕魄羅借由夢境再次出手?” 這話聽上去好有道理,她竟無法反駁。 要不是因?yàn)樯岵坏盟纳眢w吃苦受罪,她是萬萬不會允許慕星衍躺上來的。 但事已至此,睡也沒得睡,她便翻了個(gè)身,雙手拄著下巴,借著兩人之間難得和平共處的機(jī)會,嘗試和他閑聊打發(fā)時(shí)間。 “剛才的事情,你怎么看?” “這不是顯而易見么?”慕星衍道,“丑奴大概便是那慧卿姑娘所謂的未婚夫,不然她何至于如此激動?!?/br> 司云落慷慨地送給他一個(gè)白眼。 “這我當(dāng)然看出來了,我的意思是,他為何不肯與慧卿姑娘相認(rèn)?” 慕星衍沉默半晌,反問道:“很難理解嗎?” “什么?” “面目全非,又失了身份,有何勇氣去面對故人?” 他捻起她一縷青絲,在指尖纏繞了幾圈,無所顧忌地扯了扯。 “若是實(shí)在放心不下,不如默默守護(hù),也好過相對無言,將對方心中最后的美好破壞殆盡,一絲不留?!?/br> “你看得倒開,但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很準(zhǔn)。” 司云落忽然湊了過來,直視著他的眼睛,像是描摹著他眉眼的輪廓,記在心上。 慕星衍還是不習(xí)慣與她對視。被她注視的時(shí)候,總覺得心底埋藏的秘密無所遁形,不安與窘迫占據(jù)了上風(fēng),難以招架。 他別開眼去,忽而發(fā)覺這可能也算一種無形之中的認(rèn)輸與退卻,便又改了主意,主動迎上她的目光,順帶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額間,意在將她推遠(yuǎn)。 “看什么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