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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敵竹馬竟成我道侶 第26節(jié)

    或許慕星衍永遠(yuǎn)也學(xué)不會,“溫柔”兩個字應(yīng)該怎么寫。

    奇怪,她怎么會對他產(chǎn)生這樣的期待?

    司云落搖了搖頭,將雜念從腦海中清除出去,不再說話了。

    聞既白則去查看暈倒的岑如默,見他僅是昏迷,并未受傷,這才堪堪放下心來。

    不過魄羅的影響是否消除,還是要等岑如默蘇醒后再行判斷。

    無言的沉默忽然被樂聲打破,角落處突兀地響起了撥弄三弦的聲音。

    丑奴倚靠在石室的一角,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不知為何,司云落竟然從他身上看出了點(diǎn)釋然的意味。

    如今眾人均已知曉,他便是魄羅的同謀,造成這一系列慘案的罪魁禍?zhǔn)住?/br>
    昏暗之中,慕星衍的瞳眸再次亮起幽幽碧綠顏色。司云落猜到他想要動手,及時攔住了他,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音符七零八落,不成曲調(diào),丑奴輕攏慢捻,徐徐唱道:“霜雪天涯客,故人音容已遠(yuǎn)?!?/br>
    “當(dāng)年對我有救命之恩的一十八位姑娘,早已盡數(shù)枉死在這樓中。都說商女無情,可在我看來,卻比這些人面獸心的家伙要強(qiáng)上百倍!”

    “可惜世道不會站在她們這一邊,即使事實(shí)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也不會有人費(fèi)心去追查。說到底,都是覺得不值得罷了。”

    既是尋仇,也就很好地解釋了,為何那些受到魄羅控制、暴斃而亡的人,死狀會與當(dāng)初他們害死的姑娘一模一樣,正是應(yīng)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慧卿既已識破他的身份,他更要加快報仇的速度,便借由魄羅的力量,讓玉姐得以看見花云樓中遍布的冤魂,引誘其逐漸瘋魔,自行了斷,看上去像是意外,與他毫無干系。

    魄羅的最終目標(biāo)是岑如默,他與魄羅便能達(dá)成合作,只要為魄羅提供足量的生魂供其吸食,魄羅就會幫助他完成這場精心策劃的報復(fù)。

    若是司云落等人敢來阻撓,已經(jīng)與岑如默融合的魄羅自然會幫他解決麻煩。

    “我既然活了下來,便不會平白活著。只是我自幼通讀圣賢書,卻因一念之差拋棄良知,成為了雙手沾滿血腥的罪人。”

    “如今大仇已報,這罪惡的銷金窟即將付之一炬,我便該回歸到最初的地方去?!?/br>
    丑奴既是從火海中獲救,便也為自己選擇了相同的結(jié)局,仿佛他不過是重回世間的游魂,只是來經(jīng)歷一遭,總是要回到九幽黃泉之下的。

    聞既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花云樓的確已經(jīng)陷入一片火海,我們也要快些離開了?!?/br>
    他掃了丑奴一眼,露出不解的神色,小聲道:“我進(jìn)來這里的時候,雖然火勢猛烈,瞬間便燎了起來,可樓里的姑娘卻都及時逃了出去?!?/br>
    若說丑奴沒有留給她們脫逃的時間,司云落是不信的。

    現(xiàn)下被困在這里的,也就只有這石室中的幾人了。

    不對……還有一人!

    有個人影踉踉蹌蹌地闖了進(jìn)來,也不管一身的狼狽,就這樣奔了過來,大紅色的喜服比外側(cè)的火光還要明艷。

    慧卿嗆了幾口煙,仍在止不住地咳嗽著,沒了鳳冠的束縛,青絲披瀉而下,配上眼眸中氤氳的潮濕霧氣,比平時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動人風(fēng)姿。

    慕星衍沒想到慧卿竟真的來了。他問她是否會騎馬,原是抱著讓她知難而退的用意,也可少些無謂的犧牲。

    但既然她執(zhí)意如此,那所有人都應(yīng)該尊重她的決定。

    三弦突兀地響了一聲,余音嗡鳴,不絕于耳。

    丑奴按住絲弦,抬眼看她。

    這還是數(shù)年以來,他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直視著她,即使他依然覺得面貌丑陋,無顏面對,卻也想在生命最后的時刻,將她的樣子刻在心里。

    恍然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天大地大,你已是自由之身,為何還要回來呢?”

    慧卿在他面前蹲下身子,握過他的手,緊緊貼在自己的頰上,破涕為笑。

    “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自由?!?/br>
    “我本就是來尋你的,如今終于被我尋到,心愿已了,從此再無遺憾了?!?/br>
    她面上難得浮現(xiàn)出嬌羞而喜悅的神情,聲音極輕而堅(jiān)定。

    “我來嫁你了。”

    而在那皮囊之后,卻是一位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小南,今日的你,必定是這世上最好看的新嫁娘?!?/br>
    他終是回答了她的那個問題。

    慧卿靠在他的肩上,聽三弦再次奏響,樂音頃刻流瀉而出,終成曲調(diào)。

    這曲子并不是花云樓慣常彈奏的靡靡之音,卻是一首名為《望鄉(xiāng)臺》的小調(diào)。

    恍惚間,司云落又看到了那些枉死的姑娘們。

    只是她們又恢復(fù)了生前的音容笑貌,停留在年華正好的時刻,盡態(tài)極妍,蓮步輕移,在阿香的領(lǐng)頭之下,一同唱了起來。

    “霜雪天涯客,故人音容已遠(yuǎn)?!?/br>
    “紅顏彈指老,算來半生離索?!?/br>
    “近鄉(xiāng)情更怯,不敢高聲語?!?/br>
    “天際雁字回時,聊寄相思?!?/br>
    “明夕何夕,情短恨長。歸去來兮!”

    嬌聲吟哦婉轉(zhuǎn),不絕如縷,而那些或有名或無名的靈位,盡皆被大火吞沒,化為一抔灰燼。

    或許,這便是對所有人而言,最好的歸宿。

    司云落這樣想著,不知何時便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說】

    1.修完了!其實(shí)作者是卡在了評彈詞上,就這點(diǎn)文學(xué)功底,盡力了……

    2.這個副本名叫“望鄉(xiāng)臺”,其實(shí)還挺唏噓的,所有人無論生前死后,最大的心愿其實(shí)是魂歸故里

    3.副本結(jié)束了,戀愛腦們要上線了!明天有甜甜的戀愛!要躺床!要逛街!要泡在一起(物理上的)

    4.不要再養(yǎng)肥了!第一時間沖過來看,不然1v3真的很容易被鎖,嘎!今天被鎖了6個小時!人間慘劇!太可怕了!

    5.該死……錯過了瘋狂星期四,v我50女人(暗示)

    6.阿衍:誰說我不夠溫柔的?

    7.落落:被你勒得好像在做泰式按摩,骨頭卡巴卡巴響

    第25章 第25章

    ◎“憑什么又是我?”◎

    “都一天一夜了,她怎么還不醒?”

    “慕公子,你不必過于擔(dān)心,司姑娘太久沒有休息,又受了劍傷,蘇醒得晚些是正常的?!?/br>
    “……誰擔(dān)心她了?我沒有擔(dān)心她!我是怕她死在這里,麻煩。”

    司云落是被兩個人的說話聲吵醒的。

    真的好吵……

    她迷迷糊糊的,下意識抬起手,正要一巴掌揮向聲音的來源,卻被不輕的力道箍住了手腕。

    于一片蒙昧之中,她勉力睜開了眼,就看見了慕星衍,哦不還是她自己的面容。

    看了這張臉好幾天,她甚至有點(diǎn)習(xí)慣了,如果不是此刻他與她距離極近,讓她幾乎可以數(shù)清他根根分明的羽睫。

    可她記得,魄羅明明已經(jīng)被消滅了,她和慕星衍應(yīng)該換回來了才是……

    肯定是還沒睡醒,在做夢。

    她這樣想著,眼皮又開始打架,正在昏昏欲睡之際,臉頰上忽然被人掐了一把,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慕星衍毫不客氣地捏著她的臉蛋不松手,對聞既白挑了挑眉,頗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

    “看,這不醒了?”

    司云落并不想理他,一巴掌拍開他的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與慕星衍是躺在一張床上的。

    她正要把他推開,卻發(fā)覺他背靠墻壁,已經(jīng)退無可退。

    難不成是她擠占了慕星衍的位置?可她明明感覺到,另一邊也有東西……那這床未免也太小了些?

    她翻了個身,眼簾中映入的是岑如默沉睡的面容。

    他睡顏安詳恬靜,又變回了先前溫和俊逸的樣子,仿佛一切都未曾發(fā)生。只是鎖骨處及手腕均留下了被鐵鏈捆縛的傷痕,昭示著他曾遭受過數(shù)日的折磨。

    司云落的大腦放空了一瞬,等等……所以,現(xiàn)在是他們?nèi)齻€人躺在一張床上?!

    慕星衍已經(jīng)扣住了她的腰,把她往他的方向拉了過來。

    “離岑如默遠(yuǎn)點(diǎn),萬一這家伙還發(fā)瘋呢?”

    ……真要發(fā)起瘋來,大家躺在一處,誰也吃不了兜著走好嗎?

    因著顧及岑如默還未蘇醒,司云落只能壓低聲音喊道:“小白!聞既白!”

    聞既白這才磨磨蹭蹭上前來,重新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一派笑容可掬的樣子。

    “司姑娘,你終于醒了!你都不知道,慕公子和我都急死了……”

    慕星衍及時制止了他:“打住,我沒有急死……哎喲!”

    話音未落,司云落已經(jīng)將慕星衍的枕頭抽了出來,向聞既白丟了過去。而慕星衍的頭磕在床板上,發(fā)出“咚”的一聲脆響。

    她有些惱怒,低聲喝道:“都到客棧了,你就不能多開幾間房?三個人躺在一起成何體統(tǒng)?”

    慕星衍揉著腦袋,一同幫腔:“就是!再不濟(jì),也應(yīng)該是把我放在中間,怎么能讓她躺在我和岑如默之間?不像話!”

    司云落正在氣頭上,一個肘擊把他敲了下去,等著看聞既白如何解釋。

    聞既白摸了摸鼻子,囁嚅道:“這不是傷患太多,我一個人顧不過來么……大家都在一處,我還省事一點(diǎn)……”

    “說實(shí)話?!?/br>
    “好吧,在下囊中羞澀,身上的銀錢只夠開這一間房了。雖然只是五兩銀子,也和要了我的命一樣難受……”

    看著聞既白視死如歸的目光,司云落明白他這次說的是真話。想要到腰間去解聚靈袋,卻憶起自己所有的錢財,已經(jīng)全部押在花云樓,付諸東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