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敵竹馬竟成我道侶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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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 ◎“要不我喂你?”(一更)◎ “三千年前, 上古洪荒并未有兇獸與瑞獸之分?;煦缃倨?,麒麟生異,窮奇叛主, 招致天罰?!?/br> “窮奇戰(zhàn)敗后,追隨于它的神獸皆被列為兇獸, rou身損毀, 僅余精魄,被打入無極萬劫大陣鎮(zhèn)壓?!?/br> 海珠垂眉斂目, 恭敬應(yīng)答。 “不錯。戰(zhàn)敗后我本應(yīng)隨侍君上身側(cè),可因我一念之差, 在人間生了牽掛, 便有了退縮之意?!?/br> “我以分魂之術(shù),將心中惡念剝離, 并予其一半靈力, 代替我進(jìn)入大陣。” 一雙黑色長靴停在她的身前, 金線所繡的窮奇暗紋若隱若現(xiàn)。 岑如默彎下腰來, 一只手輕輕扶在她的肩上。 “可如今, 你的神仙日子也到頭了?!?/br> 他目光中似有惋惜, 更多的卻是不帶感情的冷漠。 “為什么要做這種傻事呢?你明知我最恨欺騙與背叛?!?/br> 明明是親密無間的動作,卻讓海珠簌簌顫抖起來。 “君上……求君上再寬限幾日!待此間事了, 魚婦自當(dāng)一死以報君上之恩!” “膽子不小, 敢與我討價還價?!?/br> 雖是這樣說, 岑如默卻收回了手,那股無形威壓也隨之消弭無蹤。 “你的另一半精魄, 已被我從玄靈宗帶出。若你想通了, 愿意放棄那些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 毀了這座海底城, 我也不介意放你多茍活幾日?!?/br> “不過在此之前,你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不得虛言誑瞞——分魂乃上古禁術(shù),你又是從何處得知?” 海珠似是有些困惑,卻不敢在岑如默面前流露半分,只是這細(xì)微的神色變化,也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君上可知,三千年前,那位傳說可通天徹地的白澤大巫?” 見他頷首,海珠繼續(xù)道:“無極萬劫大陣便是出自他手……但在那之后,我有心想要報答,大巫卻沒了蹤跡。有人說是因?yàn)楦Q見太多天機(jī),受了天譴,墮入輪回中歷劫去了?!?/br> …… 放海珠走后,岑如默靠在低矮的院墻上沉思了片刻,終于選擇轉(zhuǎn)身離開。 心里的那個聲音又開始叫囂。 “和你一體雙魂,本座還沒說什么,你倒是先覺得委屈了?信不信本座一口吞了你的魂魄?” 岑如默冷笑了一聲。 “別廢話。強(qiáng)行融合只會兩敗俱傷,這是你我都明白的道理?!?/br> “何況方才我的演技,你不也很是認(rèn)可么?” 至于那位墮入輪回的白澤大巫…… 不巧,他身邊便有一只白澤。只是終日大驚小怪,神神叨叨,看上去不太靠譜的樣子。 看來雙魂合一,不能急于一時啊…… 而這只誤以為自己又闖下大禍的小白澤,因?yàn)樵谏竦钪械教幷也坏綆熜值乃?,不得不做回老本行,將找回師兄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卦象上?/br> 銅錢被高高拋起,然后散落。 “龍女舍身,自絕于?!?/br> 聞既白喃喃道:“龍女……落落……” 這不是師兄的卦象,是落落的卦象! 可落落此生命定,明明是生卦,天行有常,不會因?yàn)槿肆Χp易更改…… 真的……不能更改嗎? 這念頭在他心中冒出來的瞬間,他的左眼忽然劇烈地刺痛起來。 他伸手捂住左眼,身體因?yàn)殂@心的疼痛而不停顫抖起來。 被淚水模糊的縫隙之間,黑暗逐漸開始扭曲,形成了色彩斑斕的畫面,又逐漸變得清晰而生動起來。 他看見了—— 被染成血紅色的海水,拍打著岸邊礁石,無止無歇。 無論海底地上,這龍女的墳塋,都不會再有一個活人。 可比起預(yù)見的景象,更加令他感到恐懼的是—— 他刻意壓制了十年的天賦,正在他的血脈中逐漸復(fù)蘇。 從前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再度涌入他的腦海。 無論是作為獸,還是作為人,被囚禁豢養(yǎng),暗無天日的童年。 無法控制預(yù)言之力的幼小白澤,落入了人類的捕網(wǎng)。被吊起,被放血,又獨(dú)自在人間流浪,被人用石子追打,喊他“小怪物”。 怪物長大了,還是怪物。 他用力捂住左眼,也無法讓看到的畫面消減半分。它就在那里重復(fù)播放,趕不走,驅(qū)不散。 如果……能把這只眼睛挖出來,會不會好一點(diǎn)?會不會讓一切回歸正常? 直到左眼因?yàn)橥饬Χ弁雌饋?,畫面驟然消失,一切重歸平靜,聞既白的手終于松開,頹然地垂在地上。 他沒有決心和勇氣,只是一個得過且過的膽小鬼,是這世間最怯懦而平凡的無用之人。 * 陸子昂說得天花亂墜,慕星衍大為震撼,不明白他為什么有這么多話可說。 終于,慕星衍找到個停頓的間隙,艱難地插了句話進(jìn)來。 “騙人的吧!看你這樣貌年紀(jì)輕輕的,成婚最多不超過十年,兩人怎么就能一起經(jīng)歷這么多事的?!” 他和司云落相識十五年,可他們之間的回憶卻也沒那么豐富,像一片撒滿了種子卻依然貧瘠的荒原。 慕星衍對著稀疏的植被發(fā)呆,蹲下身去護(hù)住為數(shù)不多的白色小花,不明白為什么種子沒能生根發(fā)芽。 到底問題出在哪里? 他忽然就不想傾聽別人的故事了,那些除了能挑動他脆弱而敏感的神經(jīng),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慕星衍興致缺缺,陸子昂卻也被他問住了,開始仔細(xì)回想。 “對啊……我與海珠成婚,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過了多少年來著……” 陸子昂掰著手指開始算數(shù),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似是有人要推門進(jìn)來。 他轉(zhuǎn)頭問心煩意亂的慕星衍:“我老婆回來了,你要見一見嗎?” 慕星衍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關(guān)節(jié)。 “不見了,你老婆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 這話說得不算客氣,陸子昂愣神的間隙,慕星衍已經(jīng)跳出廚房的窗子,又單手撐著翻過墻頭,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海珠已經(jīng)推門進(jìn)來,走到陸子昂身邊,好奇地看了墻頭一眼,問他:“你在同誰說話?” 陸子昂如夢初醒,殷勤地從她手中接過菜籃子,答道:“家里來了客人?!?/br> “客人?什么客人?” 看著海珠略有些憂心的樣子,陸子昂握住妻子的手,帶她去看他下午的杰出成果。 “是位俊美的小郎君,要把阿花買走給老婆做菜,我不肯,便教他做砂鍋粥了。嘗嘗看怎么樣,味道還不錯吧?” 海珠嘗了一口,流露出贊許的神情。 “夫君手藝真棒!” 陸子昂眉目間是掩不住的得意,但海珠隨即又想到什么,拉了拉他的衣袖。 “夫君……你有沒有告訴他,花蛤是要提前泡水吐沙的?” “……好像,沒有……” * 慕星衍回到神殿,便把自己關(guān)在廚房里,開始依樣畫葫蘆地折騰。 他始終記得不讓別人援手,在又被螃蟹夾了兩次之后,終于把所有海鮮一股腦扔進(jìn)了鍋里。 接下來,只需要交給時間,讓時間呈現(xiàn)出最完美的作品。 他發(fā)著呆,一時沒注意放多了水米,等到發(fā)現(xiàn)的時候,guntang的粥已經(jīng)頂著鍋蓋往外溢了。 他急急忙忙地去掀鍋蓋,想要盛幾勺出來,一不小心又碰倒了砂鍋,里面的粥潑灑出來大半,濺到了他的小臂之上,燎起一片水泡。 可他來不及沮喪,只能手忙腳亂地去收拾這一片狼藉。 奇怪,明明看陸子昂那么得心應(yīng)手,應(yīng)該很簡單才是,怎么到了他這里就全然變了樣子? bking是不會承認(rèn)自己笨手笨腳的!一定是鍋不行,水不行,米不行,海鮮不行,總而言之,不可能是他不行! 慕星衍繼續(xù)熬剩下的粥,這次連發(fā)呆也不敢了,只凝神盯著火候。沒過多久,外面有了動靜,想必是司云落回來了。 “時間還沒到呢?!彼洁熘?,端起粥就往外跑。 司云落捏著眉心,疲憊地走進(jìn)殿內(nèi)。 今日她為了暫時安撫那巨獸,消耗了太多靈力,又堅持到城中各處巡視了一圈,傍晚方回。 一旦把自己代入了龍女大人,就發(fā)現(xiàn)這萬眾敬仰的差事是真不好做,腰酸背痛都是輕的。 她回到殿內(nèi),只想在自己床上癱著,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可偏偏這時,慕星衍端著個砂鍋進(jìn)來了。 司云落想起他平時的粘人,此刻兩眼一黑,只想裝死。 但慕星衍太了解她了,只一眼就知道她在假寐。 他便蹭到床邊去,專注地看了她一會兒,才道:“我熬了粥,過來喝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