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敵竹馬竟成我道侶 第2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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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發(fā)生后來的事,或許我是應(yīng)該感謝他的,畢竟是他把我從將死的危局中拯救出來?!?/br> “我被他帶走,鎖在一處暗無天日的囚室之中,比之前的籠子更加不如?!?/br> “我終于知道,原來他是給帝王進(jìn)獻(xiàn)丹藥的方士,自認(rèn)為以白澤之血入藥,可以煉制成長生不老的金丹,讓人間帝王福壽不絕?!?/br> “我只覺得悲哀。雖然我開口勸告過他,白澤的血液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效用,但他固執(zhí)地認(rèn)為,這些不過是我逃避放血的一種托詞罷了。” 幼小的白澤不容易被取血,為了加快血液流速,方士會將他高高吊起,懸在房梁之上,下面是符水沸騰的丹爐,正燃著熊熊大火。 在灼燒和烘烤之下,體內(nèi)的血液接連不斷地滴落,注入了丹爐之中,被迅速吞沒,消隱無蹤。 “有許多次,我都以為自己要撐不下去,但有人比我更撐不下去。” “那些丹藥如我所言并無作用,帝王沉疴難起,天子一怒,流血漂櫓?!?/br> “方士變得瘋瘋癲癲,喝得爛醉如泥時,便會大罵我是小怪物,才不是什么瑞獸。可我明明早就勸過他,是他自己固執(zhí)己見,不肯聽從?!?/br> “不過聽得多了,有時我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怪物。天生天養(yǎng),多災(zāi)多難,我的存在,只能預(yù)見災(zāi)難,卻無力做出改變?!?/br> “因此,在預(yù)知到方士的死期時,我并沒告訴他。想來,我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厭惡人類的吧?!?/br> “到我八歲的時候,他死了,我如愿逃了出去,終于能夠化為人形,逃脫獵人的追捕?!?/br> “但與此同時,我也成為了衣衫襤褸的小孩子,無論走到哪里,總被認(rèn)為是小乞兒,受人冷眼是家常便飯?!?/br> 聞既白說出這些往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格外平靜,仿佛在述說別人的故事,與他沒有半分干系。 不知為何,她回憶起了這個年紀(jì)的慕星衍。在她的記憶中,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已經(jīng)很是俊俏,在冷漠之中,還保有一些符合年齡的天真可愛。 可是那時的聞既白,已經(jīng)受盡了這人間的苦難,獨(dú)自一人踏上了流浪的路途。 她聽得心酸,不自覺握他更緊,似乎想在這個十幾年后的夏日午后,用遲來的溫暖治愈他。 聞既白先是一愣,隨后淺淺地回握住她,捏了捏她的手心。 “我沒事的,不用擔(dān)心。” “后來啊,我在人間游蕩,看那些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擺著卦攤,有時便去聽個熱鬧?!?/br> “那時候年幼不懂事,不明白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的道理,總是好心勸走那些來算卦的人,結(jié)果當(dāng)然是被騙子追了十條街?!?/br> 見司云落神色又變了,他連忙安慰:“沒事的,我人小鬼大跑得快,他們追不上我?!?/br> 追上了也不過挨一頓打罷了,他才不在意呢。 “我也想擺卦攤的,但我年紀(jì)小,穿得又破爛,肯定沒人信我,何況我也沒錢支攤子?!?/br> “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還是淪落到破廟之中,與小乞兒待在一處?!?/br> “我同他們說,這世間根本沒有神佛,信佛不如信我??上]人信我,他們用石子追打了我一路,說我是個不敬神佛的小怪物,必然不受上天庇佑。” “我摸著被打破的額頭,想想他們說的大概也沒錯,畢竟之前那方士也是這么說的。” “況且,也的確沒人庇佑我,沒人喜歡我,也沒人可憐我。” 司云落聽著這些話,幾乎渾身都顫抖起來。 冰涼的指尖死死握住他,她用力搖頭。 “不是……你不是怪物。你就是你,上天既然允你降生世間,就必然有你存在的理由?!?/br> “這話很耳熟,仿佛在哪里聽過?!甭劶劝仔ρ蹚潖?,“巧了,師尊也說過類似的話?!?/br> “所幸有一天,遇到了師尊呀?!?/br> 那個身材矮小、滿面紅光的白胡子老頭,將他從泥沼之中拯救出來,帶回了玄靈宗。 “悄悄告訴你,其實(shí)師尊行走人間的法相是很年輕俊美的,聽說那才是他的本相?!?/br> “至于我們平時所見的,不過是他怕壓制不住這些出身世家的熊孩子,刻意讓自己顯老而已?!?/br> “那時的我早已對所有人失望,即使知道他同我一樣是神獸血脈,依然心存戒備,不敢完全信任于他?!?/br> “因此在最初的幾年間,我是不同他說話的。” “師尊也很聰明,知道難以取信于我,就派師兄每日來給我送飯,陪我說話。” “師兄那個人你也知道,一本正經(jīng),他哪里是來陪我,他是來復(fù)習(xí)功課。我要睡覺,他就在旁邊誦經(jīng),吵得人頭都大了?!?/br> “終于有一日,我實(shí)在忍受不了,主動對師兄開口了。我記得師兄難得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對我說:師弟,原來你會說話?!?/br> “不錯,他那時候就已經(jīng)認(rèn)下我這個師弟了。后來我才得知,師兄是在五年前被撿回來的,恰巧就在我曾居住的那片林地?!?/br> “原來世上還有這等巧合。我不免有些遺憾,若是那時候我遇上的不是獵人,而是師尊,那該有多好啊?!?/br> “師兄成了我的第一個朋友。后來,我就行了拜師禮,師尊問我想學(xué)什么,我不愿習(xí)武,選擇精研醫(yī)術(shù)?!?/br> “于我而言,這世間不缺殺戮,但如果我能救下那只瀕死的麒麟,是否一切就不會發(fā)生?” 聞既白的故事,到這里就要結(jié)束了。 他面上浮起淡淡微笑,一心注視著身邊的少女。 “落落,我已經(jīng)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即使坎坷如我,也貪戀人間溫暖,并一直盼望著,有人會喜歡我的?!?/br> 她會作何感想呢? 她那樣的女孩子,一定會善解人意地安慰他吧。 同樣是被歧視、被踐踏的過往,她能不能夠,將放在慕星衍身上的愛,分出一點(diǎn)來給他呢? 懷抱著這樣的期待,僭越的話語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但在這之前,司云落已經(jīng)抿著唇,主動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的友情太過純粹坦然,讓所有綺念都變得虛無而可笑。 直覺讓她做出了打斷的舉動,她明白,若是越了雷池一步,他們就再也回不到從前的關(guān)系了。 片刻后,她終于揚(yáng)起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 “小白,一定會有人喜歡你的。就像我對慕星衍一樣。” “你以后會遇到更多的人,總會有一個,能讓你開心幸福的人。” 她的眼里滿滿都是真誠的祝愿,光芒幾乎要將他灼傷。 原本燃燒在心間的火焰,忽然悄無聲息地熄滅,只留有一抔余燼,漸漸化灰,被風(fēng)吹走,不留痕跡。 他聽見自己開口,聲音遙遠(yuǎn)得不像他自己。 “我已經(jīng)……遇到了?!?/br> 只是很可惜,這個人不屬于他而已。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不肯放過,不肯放過她,也不肯放過可笑無知的自己。 他故作輕松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刻意,連問題都藏不住拙劣的嫉妒之情。 “為什么……會喜歡慕星衍?” 他自認(rèn)為這個問題實(shí)在很有水平,因?yàn)槟叫茄芩悴坏靡粋€大眾意義上“受歡迎”的人。 而司云落的確也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杏眼里閃過一瞬的茫然。 這樣很好,如果她有所松動,那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他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反駁的話語,除了家世之外,慕星衍并沒比岑如默強(qiáng)到哪里去。 如果非要輸給一個人,他寧愿輸給師兄。 若是為了報答慕星衍的救命之恩……那他也是出了力的,何況她原本就是因慕星衍而受傷。 “是啊……慕星衍是個討人厭的家伙,從小就毫不手軟地欺負(fù)我,也從來不會憐香惜玉地讓著我,我為什么會喜歡他呢?” 司云落喃喃自語,與其說是在回答聞既白的問題,不如說是在叩問自己的內(nèi)心。 “可能也沒有為什么。其實(shí)我見到他第一眼,就很喜歡他了。以至于在后面的時光里,被制造出來的無數(shù)機(jī)會,都只是讓我反復(fù)確認(rèn)這個事實(shí)而已。” “我喜歡他,與別的理由都沒有關(guān)系。我們相伴的經(jīng)歷,就已經(jīng)讓他成為了我生命中不可替代的存在。” 原來……這就是她的答案。 單向的奔赴沒有意義,就連遺憾都無從提起。 而這,就是他的結(jié)局。 【??作者有話說】 1.今天是背景板龍龍(龍龍:阿巴阿巴) 2.龍龍也很想知道落落會怎么選,所以克制自己沒上前打擾 3.小白其實(shí)有一種變態(tài)的暗爽感,故意揭露自己是怪物的真實(shí)面目但又篤定了落寶不會將他推開,以此來獲得某種關(guān)注,算是另一種層面上的卑微吧(?) 4.他這個人設(shè)會有希望博得同情的一面,也會有很光風(fēng)霽月的一面,總體來說是龍龍自愧不如的性格 5.小白沒下線!戲份到大結(jié)局! 6.里面有條劇情暗線,其實(shí)之前伏筆提到過,師兄曾經(jīng)殺了一只麒麟,冒名頂替了他的身份……也就是小白的不幸其實(shí)是他意外之下一手造成,但其實(shí)兩個人都不知情,可以說是另一種層面的因果循環(huán)了 第178章 第178章 ◎無名無份,不配有憾事(一更)◎ 木柴終于燒盡, 沸騰的藥汁漸漸平息下來,苦澀的味道四處彌散,幾乎遮蓋了青草香氣。 心底的苦毒在飽受煎熬后緩緩稀釋, 蒸發(fā),混合進(jìn)無處不在的空氣之中。 聞既白長長呼出一口氣, 壓在心頭的巨石終于移開, 讓他忽而就釋然了。 歧路難行,他明知盡頭無路可走, 卻依然想要嘗試。 他努力過了,雖然不盡如人意, 卻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局。 落落就是這樣一個人, 果敢而分明,為了不讓兩廂為難, 寧愿提前堵死其他可行的通路, 獨(dú)獨(dú)留下最正確的那一條。 還真是……一點(diǎn)機(jī)會都不給啊。 只差一點(diǎn), 只要她點(diǎn)頭同意, 他就會拋棄強(qiáng)加在他身上的所謂責(zé)任, 與她一同隱居此處, 不問世事,任憑外界天翻地覆, 又與他們二人有何干系? 但事實(shí)上, 她并不需要遮風(fēng)擋雨的庇護(hù)。因?yàn)槁渎渑c他不一樣, 她不是習(xí)慣于逃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