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心/風流俏寡婦:仙君別太愛! 第18節(jié)
第13章 桑諾死死盯著他眼眸的位置,黑巾蒙著,她什么都看不見。 但是她笑了。笑得滿面春風溫柔,眉眼星波晃動。 不猜了。不管他究竟為什么忽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但是試探了幾次,她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效果。 足夠。 她轉(zhuǎn)身,只留下眼珠子快瞪脫眶的謝長翎。 夜月下,一襲白裙的桑前輩撐著傘,慢悠悠走著,那位只要出現(xiàn)就是兇煞之氣的十五師叔像個影子一樣跟了上去。 謝長翎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掐了譚智沅一把。給自己的好友掐的面目全非。 “譚小圓子,我見鬼了?”謝長翎不可置信地喃喃低語,“我聽見小師叔說話了?” 他扭過頭對譚智沅一字一句說道,“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聽十五師叔說話?!?/br> “他還是對……對桑前輩說的?”謝長翎越想越懵,“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 從小生長環(huán)境過于單純的少年這個時候腦袋瓜明顯不夠用了,不斷重復著為什么。 譚智沅哪里知道為什么只知道再讓謝長翎這么逼問下去,他就要不顧兄弟情義踹飛他了。 “去問桑前輩?!?/br> 譚智沅給謝長翎指了條明路:“桑前輩要去胥離山看一看,那和你是同路,路上問就是?!?/br> 謝長翎腦袋搖圓了。 “不敢問……” 哪有他這種倒霉催的。一句話問出了人家傷心事,桑諾前輩坦誠相待,說了她是寡婦。第二次又提起桑前輩早死的前夫。 就他這張嘴,要不是遇上桑前輩這種心善溫柔的好人,只怕早給人撕碎了吧。 “……啊……” 閣也沉默了許久,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歪著頭不確定地問:“恐怖的前輩……溫柔的前輩……就像媞練仙子和長翎的師尊嗎?” 一個遲來了許久的猜測,讓三個人徹底蒙在了原地。 “……” “……閣也,這種恐怖的話不要瞎說,會嚇死我的。” 謝長翎認真叮嚀自己的好友。 他所知道的十五師叔,每逢圓月而出,只手持一柄窄劍,殺妖,誅魔,沾染一身兇煞。而后很快又消失不見。 也就是因為他多年前意外和十五師叔相處過一段路程,他話多又熱情,還總覺著十五師叔有些熟悉的感覺,才慢慢能接觸一點。 這么多年十五師叔從來沒有和他說過一個字!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帶著一身兇煞之氣出現(xiàn),帶著一身血煞消失。 不得不承認,十五師叔是謝長翎自己都感覺比較危險的人物。 而桑前輩呢?一個柔弱又心善,會幫助只有一面之緣的他,幫助柳家半妖少女,在他們陷入危難之際時愿意挺身而出的前輩,除了有些貪財之外就是仙子?。?/br> 閣也這話說的可真讓人汗毛豎立。什么都感想。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謝長翎還在晃著腦袋,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街頭都快看不見人影了,顧不得其他,趕緊抓著自己的友人追了上去。 桑諾走的很慢。 她雖然吸食了兩個魂骨,但是靈脈堵塞,對她來說難以運轉(zhuǎn)靈氣,就要拖著這幅腐朽的身體一點點走。那可真是一件頭疼的事。 再加上今夜兩次迎戰(zhàn)蚩獴,又在柳家消耗了那么一番氣力,走到街尾一處熄了燈空無一人的客棧面前,她走不動了。 “休息。明天再走?!?/br> 桑諾一錘定音。 身后的影子像是也聽到了,停下了腳步。 萬城的這一夜注定是讓數(shù)萬人難以安眠的。 桑諾不在其中,但她也睡不著。 自從百年前從漫長的冬眠里蘇醒過后,她就失去了能獨立完整睡一個整夜覺的能力。 她花費了很多年時間,再加上好友的幫助,專門給她調(diào)制了鶴辛酒。一個帶有幻性,麻痹,并且會衰減人情緒記憶的酒。 桑諾幾乎是靠著每日喝著鶴辛酒才能淺淺入睡。 這一夜她翻來翻去和以往一樣,沒有鶴辛酒的麻痹,她根本無法入睡。 只是鶴辛酒剩下的不多。她被千樓追殺的這幾年無法聯(lián)系到好友,自己也弄不了鶴辛酒,這點酒還得省著點喝。 桑諾一晚上也不過是摳摳搜搜拔開酒塞,靠聞著酒氣將就過了一夜。 天亮了。 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桑諾坐在窗邊手托腮,窗外是溫柔晨光的初生,傾斜灑滿半個萬城。 而光照之處,能看見遠處長街坍塌地陷的廢墟。 早起的人們已經(jīng)自發(fā)前往廢墟,幫忙清掃整理。 人族的生命力,無論在什么險境下都很旺盛。 “前輩!桑前輩您起了嗎?!” 桑諾輕嘆了口氣。 “你還在嘆什么氣,白撿了這么一個傻子當助力,不得高興?” 傘從傘面擠出一張臉來,對桑諾嚷嚷。 “我嘆氣,是因為他是個麻煩的家伙?!?/br> 桑諾抬起手伸了個懶腰。 謝長翎是個很好的助力,但是要利用好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果不其然。 桑諾允準謝長翎進屋后,謝長翎就嚷嚷著想要去找尋蚩獴,帶回胥離山請罪。桑諾可不想和魔族打交道,直接拒絕了謝長翎的請求。 她拒絕的還很有說服力。 “昨夜與蚩獴一戰(zhàn),它傷了我?!鄙VZ說謊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將柳紹魂骨導致的魔氣轉(zhuǎn)移到蚩獴身上,“它與魔族勾結(jié),利用魔息傷我經(jīng)脈,如今我靈脈受損,無法幫你了?!?/br> 謝長翎一聽這還了得,趕緊噓寒問暖關心了一下桑諾的情況。甚至主動拍著胸脯表示。 “桑前輩您別著急,您既然要和我們回胥離山,那剛好,有薄戈宗的弟子在胥離山,到時候我想辦法請人來幫您看看?!?/br> 桑諾不由得用和藹溫柔地眼神看著他。 看,她就知道當初賭的那一把贏得很棒。不然這種有背景有實力有責任心的小傻子要去哪兒找。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沒有一點表示。” 桑諾想了想,決定展現(xiàn)一點自己被叫了一路前輩的慈愛。 “你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br> 這話一出,謝長翎眼睛都亮了,瘋狂點頭。 “需要!有一件事非常需要!” 早起的大家聚集在桑諾的房間中。 桑諾坐在八角桌旁,與她同桌而坐的,很離譜,居然是十五。 這讓桑諾一開始還有些震驚。她甚至還以為,這個黑衣男人就該是只出現(xiàn)在黑暗之中的存在,沒想到青天白日也能出現(xiàn)。 桑諾甚至在看見他的時候下意識低頭看了眼他的腳下。 沒有影子。 但是也說明不了什么。 桑諾又看了眼十五。經(jīng)過一夜,男人身上的血煞氣愈發(fā)濃郁。只是和她隔著一個座位坐著,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澎湃的殺意和兇煞之氣。 但是他又很離譜,與他渾身的兇煞之氣截然相反的,是他的安靜。 若說他是安靜,倒不如說他是像極了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僅僅是坐著,呼吸,抽離了全部的情緒,無論是誰全然都不會在第一眼發(fā)現(xiàn)他。 黑夜里的影子,白日里的塵埃。 這種內(nèi)斂到極致的存在感,就算是桑諾都未曾見過。 偏偏他還帶著一身血煞之氣。危險的氣息讓傘都把自己藏了起來,不敢靠近。 同樣不敢靠近的還有三個少年。 明明是謝長翎的親師叔,他自己都不太敢靠近。甚至還推脫說長輩坐,晚輩只能站著這種說辭,站在八角桌的對面。 這就導致場景變成了桑諾和十五同桌而坐,三個少年在她們面前罰站。 桑諾斟了一杯茶,想了想,很刻意地打翻,茶水流了一桌,順著她調(diào)整的角度滴滴答答流向十五。 “哎呀,我怎么連個茶都倒不好,”桑諾盯著那茶水的走向,故意放軟了聲音,“不會弄濕你了吧?” 男人眼前蒙著黑巾,但他不是眼瞎心瞎,茶水打翻在桌的動靜再輕,也并非不能察覺。 他伸出手掌心凝結(jié)一團靈氣,將流淌的茶水凝滯在半空。 下一刻,茶水回到茶碗里,茶碗翻正,重新擺在桑諾眼前。 男人一言不發(fā),重新收攏了茶碗,放下手,依舊是那副冷靜的死人樣子。 啊……桑諾低頭看了眼茶碗,抿唇不太愉快。 大早上心情好,看見他后總是會攪擾心情,還想弄弄他,這下弄不到,有些煩。 桑諾抬起下巴,語氣也淡了些。 “說吧,怎么回事。” 兩位長輩的悄然交鋒讓謝長翎不敢眨眼,這會兒聽見問了才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