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仙君又被騙心了 第11節(jié)
回去路上忽然變了天色,陰雨綿綿,邪風不止吹得霖雨差點站不住腳跟,蘇婕扶了他一把,拉著他躲入洞中。 “多謝姑娘。”他擔憂地看著外面,“無妄山和青玄仙君血脈相連,天色這般,想必仙君心情不好。” 蘇婕有些詫異,“你知道這事?” “仙君和首宗說過此事,我因為離得近,所以聽了一些……” 蘇婕挑眉,“你這么了解他,那你猜猜他為什么心情不好?” 霖雨有些為難,“仙君必有自己的想法,我等如何能猜中?!?/br> 別說他一個新弟子,就連自己和他相處七年也猜不中他的想法。 蘇婕站在洞口往外面看去,狂風卷席細雨打濕她的衣擺,她微微瞇起眼睛,于混亂之中看到葉清漩佇立在無妄崖之上的身影。 墨藍色的道袍劇烈晃動,眼前的發(fā)帶也似乎搖搖欲墜,隨時都會隨風而去。 即便隔著發(fā)帶,也能感覺到他冷冰冰的眼神,在風中如鋒利的刀刃,身后的天色都又沉了一些。 蘇婕琢磨著,莫不是無妄山有異動? 她隔著風雨和葉清漩遙遙相望,心里有不好的猜想,“仙友在此處等我,我去去就來。” 蘇婕頂著風雨前行,飛往無妄崖,“仙君,無妄山為何忽起風雨?” 崖邊的風更猛更烈,她的身軀在風中站立不穩(wěn),刮得她視線都看不清,只隱約看到他長風攬袖,用靈力壓制異動。 “不該你管的不要管,回山洞去。” 蘇婕不肯走,“仙君好心收留我,本來無以為報,現(xiàn)在無妄山有難我不能離去!” 她話音剛落,便看到無數(shù)黑氣涌向陣眼,天卷殘云,形成強大到足以席卷天地的漩渦。 這力量已經(jīng)超出蘇婕的認知范圍,以她的修為竟然腳跟都站不住,后退了半步。 只見葉清漩祭出曳光劍,只身飛往漩渦,巨大的靈劍仿佛要將天地劈開,兩種力量相撞,光是波及的殘力都讓蘇婕無力抗衡。 她擦去鮮血,吹響短笛。 狐族的御音術(shù)有號令百鬼之力,任何妖魔都難以擺脫影響。 黑氣受到干擾,被葉清漩一舉消滅,即將從陣眼中掙脫的妖魔也被他重新封印回去。 蘇婕停下短笛,腦中一陣暈眩,差點栽倒在地,緩了一會兒執(zhí)意飛到葉清漩身邊。 “仙君,陣眼里出來的妖魔是什么?”她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急切,連忙緩和:“……竟如此可怖?!?/br> 葉清漩沒有說話。 他抬手在她腳下落了一道禁制,將她困在原地,只身查看陣眼。 手中無數(shù)金絲探入地底深處,似乎遇到強大的力量,竟是被齊齊斬斷,讓他無法更進一步探查。 這可是大乘期的仙君。 什么妖魔竟能厲害至此? 蘇婕掙脫不了禁制,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霖雨跑到她身邊,“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仙君為何禁錮你?” 蘇婕問他:“你知不知道無妄山的陣眼底下鎮(zhèn)壓著妖魔?” 霖雨茫然搖頭,“我來璇光宗時日尚短,未、未曾知道這些……” 蘇婕無語,“你仰慕葉清漩幾十年,連他鎮(zhèn)壓了什么東西你都不知道,還想當他徒弟?” “是、是我考慮不周,確實不知道這些?!?/br> “回去問啊。”蘇婕恨鐵不成鋼,氣得咳出鮮血。 “你受傷了?”霖雨正要幫她療傷,抬眼看到葉清漩走來,焦急道:“仙君,她……” 葉清漩只道:“你先回去?!?/br>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窖,霖雨不敢不從,“是,仙君?!彼叩臅r候有些擔心蘇婕,忍不住一再回頭。 蘇婕腳下的禁制還沒解開,她惴惴不安地看著他,“仙君為何困住我?” 葉清漩的神色很冷,聲音也很冷:“你的御音術(shù)誰教你的?” 第11章 第一次使用御音術(shù)她只用了一成功力,而這次她至少用了五成,也正是這五成功力讓葉清漩察覺到問題。 御音術(shù)若只學皮毛,市面上流通的功法便足以,可若想更精進一步,非正統(tǒng)宗門傳授根本就做不到。 而凡間界的宗門視御音術(shù)為“鬼魅之術(shù)”,早就明令禁止,唯有妖界還在沿用,其中以狐族的為個中翹楚。 聯(lián)想到狐族,自然就想到那個女人,葉清漩思及此,袖邊的風都變得凌烈。 蘇婕腦子轉(zhuǎn)得很快,葉清漩能想到的她都能想到,只在電光火石間就編好一套說辭:“是我死去的道侶教我的,他是狐族人,素愛短笛,御音術(shù)尤為學得好,我當初便是因他吹笛對他一見鐘情。后來他擔心我沒有自保能力,便將御音術(shù)交予我,他死后這只短笛便一直留在我這里?!?/br> 她攤開手心,短笛身上有歲月的痕跡。 這是她小時候父親送給她的生辰禮物,算不上什么好法器,正好時間足夠久遠,切合她說的謊話。 葉清漩并未查探短笛,而是問她:“你道侶什么時候死的?!?/br> “一百零六月前未時,他死于妖魔之手,被一劍穿心?!边@是蘇婕趕回家經(jīng)歷那場惡戰(zhàn)的時間,很多狐族弟子死于當時,她甚至還能準確揪出一個人來當她死去的“道侶”,“我那時也受了重傷,在青巒山休養(yǎng)了一段時間?!?/br> 她見他不言,扯開自己的衣領(lǐng),“傷就在左肩,仙君若是不信可以一探?!?/br> 肩上的傷是真的,就算要驗也驗不出什么來。 衣領(lǐng)扯下來的瞬間,葉清漩就側(cè)過身。 但他忘了自己的眼睛本就看不見,他的天人五感已經(jīng)將她的傷痕看得清清楚楚,白皙如玉的肩上上橫過一刀傷疤,能看出傷得很重,疤痕還留在她雪白的肌膚間。 他有些惱怒,呵斥道:“穿上!” 蘇婕嚇得一顫,連忙將衣服穿好,“是仙君不信我,我才急于證明自己,如今仙君可是信了?” 信與不信已經(jīng)不重要,葉清漩不愿再留她,“既然傷好了,那就離開吧。” 他不想和狐族有一絲一毫的牽扯,哪怕只是相似的一個御音術(shù)也不行。 腳下的禁制被解開,蘇婕厚著臉皮跟在他身后,“仙君為何生我的氣?是你非要問的?!?/br> “而且我剛救了仙君,還為此受傷,仙君不分青紅皂白質(zhì)問于我就算了,現(xiàn)在還要攆我走?這傳出去,旁人會怎么看待璇光宗,怎么看待仙君你?” 葉清漩并不擅長跟人辯駁,他抬手將曳光劍落在她腳邊,強大的劍氣壓制得她動彈不得,無法再前進一步。 她假裝咳血,“仙君,我是傷員……” 劍氣收斂,葉清漩果然收手了。 蘇婕明媚地笑了起來,原來葉清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死纏爛打。她一路追到門外,“仙君不給我一個理由,我是不會走的?!?/br> 葉清漩將房門緊閉,連下三道禁制,不聽、不看、不聞,就和當年一樣。 只不過現(xiàn)在的蘇婕修為不比當年,葉清漩更不比當年,她嘗試了一下實在是懸殊太大撕不開,只能暫且放過他。 不過……這不是正好給她機會可了嗎? 蘇婕留下一只蝴蝶看守禁制,趁著禁制未解出去尋找印記。 葉清漩所能感知的只是無妄山的東西,只要她不動這里,就不會被他發(fā)現(xiàn)。 蘇婕找了一整夜,在一個不起眼的山洞中找到第二枚印記,她拿出占卜書仔細對比,這兩塊印記正好是左半邊。 她立即將消息傳給母親,母親還是那么淡言冷色,“還差兩塊,找快一些?!?/br> 蘇婕忽然覺得心酸,她出來這么久母親不關(guān)心她的傷勢,在意的僅僅只是這印記而已。 “知道了?!彼瓜律裆?。 感知到禁制有所松動,她立即趕回院中收回蝴蝶,假裝自己剛起來,笑瞇瞇地看著他,“仙君,早啊!” 她還沒靠近,就被一道禁制禁錮在原地,葉清漩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蘇婕服軟:“仙君嫌我煩,我不跟就是了?!?/br> 可葉清漩還是沒有要解開的意思,他佇立在無妄崖,一身道袍清風道骨,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埋藏著許多的心事。 蘇婕腳下被禁錮,嘴還能說話:“我一個人出去寂寞得很,正好仙君也是一個人,所以想留下來互相做個伴。仙君不妨留我一段時間,日后實在相處不下去,我走就是了?!?/br> 葉清漩還是不理,任由她說得口干舌燥,他就像個木頭似的杵在那,看得蘇婕心梗。 而且……今天為什么這么曬?他是故意的吧。蘇婕看了一下日頭,曬得她昏昏沉沉,連說話的精力都沒有。 她恍惚中看到有人進入結(jié)界,和葉清漩說了幾句話,然后往這邊看了一眼,得到應允才朝著她飛過來。 蘇婕眼前有光暈,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來人,“仙友怎么來了?” “我來送東西?!绷赜陙淼剿砬?,使出一道清晰術(shù)幫她緩解昏沉,“仙君為何要禁制你?” 蘇婕吐槽:“他有病?!?/br> 她說完感覺一道凜冽的目光落過來,又改口:“仙君做事自然有他的章法,我也不敢揣測?!?/br> “可禁錮這么久了,你身上還有傷……”霖雨誤以為她從昨天一直禁錮到現(xiàn)在,神色不忍,“我?guī)湍闱笄笄榘??!?/br> 他說完就折身與葉清漩交涉,蘇婕將他們的對話盡收于耳,沒想到這傻小子人還挺仗義。 葉清漩抬手解開她腳下的禁制,蘇婕得到解脫腳下一軟摔在地上,手被劃了一道口子。 霖雨扶她到山洞休息,看她手上有傷,慌手忙腳地翻出傷藥,“姑娘,我?guī)湍闵纤幇伞!?/br> 看著他小心翼翼蹲在手邊,蘇婕莫名聯(lián)想到葉清漩為自己溫酒的樣子,指尖微微一動。 動的這下正好撓到霖雨手心,他忽然臉一紅,收回手,“還、還是姑娘自己上吧?!?/br> 璇光宗的弟子都這么害羞?蘇婕眉梢微挑,接過他手中的藥,“你今天怎么來了?” 他擔心她,所以討了送物資的差事,只不過他不好意思說出實情,只說:“我給仙君送靈藥?!?/br> 蘇婕留心,“什么藥?” “應該是調(diào)養(yǎng)內(nèi)息的藥?!?/br> “調(diào)養(yǎng)內(nèi)息?”蘇婕挑眉,難不成堂堂青玄仙君還要靠外物穩(wěn)住道心嗎? 外面的天色又陰沉了一些,讓霖雨想到昨天發(fā)生的事,“我昨天回去特意尋人問了陣眼之事,他們說無妄山鎮(zhèn)壓著九幽界無數(shù)妖魔,一旦破開,整個凡間界都會陷入浩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