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姜凱看見我還和我說你檢查的結(jié)果出來讓我和他說一聲，你看你哥多關(guān)心你啊。”

    姜楚胤捏了一下他的指尖，瞧著他這模樣便想起了他昨天的干醋

    “呦，現(xiàn)在當人家是我哥了？不是你昨天亂吃干醋的時候了？”

    趙蕈一曬

    “我說姜少，這事兒就過去吧，這一晚上都過去了?！?/br>
    黎楚直接給姜楚胤辦了住院手續(xù)，護士是直接到病房來采血的，連著空腹血糖，血壓都測了一邊，趙蕈一直在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

    “先做一個心臟彩超看看，冠狀動脈造影也開了，心臟的檢查這次開的比較全面，別來回跑了，推床去吧，也方便。”

    姜楚胤回國這么長時間但還是不能走的太久，走的長了氣喘，咳嗽便都找了上來，趙蕈便幫著他推床，一上午的時間才堪堪把心臟的檢查做完，趙蕈知道有些影像檢查是做完便能出結(jié)果的，他偷偷問了黎楚

    “結(jié)果怎么樣？”

    黎楚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來

    “現(xiàn)在只是心臟的檢查，下午還有一些，等都出來綜合評估一下再說吧，不過你也要清楚，他的心臟不會有太大的好轉(zhuǎn)，能維持不變已經(jīng)是一大關(guān)了。”

    黎楚這么說其實也是要讓趙蕈有一個心理準備，其實同樣的話在上一次姜楚胤手術(shù)的時候他便和他說過了，他不希望趙蕈抱著太大的期望，也是為了讓他能穩(wěn)住情緒，這樣對姜楚胤也好。

    中午是家里的司機過來送的飯，是吳媽做的，需要空腹的檢查上午都做的差不多，中午正常吃飯也沒有什么問題，姜楚胤從床上撐著起身，折騰一上午精神rou眼可見的差了不少，趙蕈扶了他一下

    “就在床上吃吧。”

    “起來吧，躺了一上午了。”

    姜楚胤飯后有些困倦，黎楚看見了便出聲

    “下午剩下的檢查也不多了，累了就睡一覺再檢查也是一樣的?！?/br>
    趙蕈坐在床邊陪著他，姜楚胤躺在了床上，眼皮已經(jīng)有些睜不開了，手卻一直都握著趙蕈的手，輕勾了一下唇角聲音有些低弱

    “可惜這床不夠大?！?/br>
    趙蕈笑了一下俯身

    “其實擠一擠也是有我躺的地方的，就是怕一會兒醫(yī)生進來罵我?！?/br>
    姜楚胤睡到了兩點半才起身，下午的檢查比上午快了不少，檢查結(jié)束又帶上了24小時的心臟監(jiān)護，姜楚胤瞧著身上的東西有些無奈地出聲

    “看來今天晚上是回不了家了?！?/br>
    “我陪你在這兒，怕什么？”

    晚一點的時候黎楚拿著今天所有的檢驗報告進來的時候趙蕈建設了一天的心態(tài)還是驟然垮掉，控制不住的緊張了起來，心臟的跳動驟然加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黎楚手上的報告，那模樣就像是等待審判的刑犯一樣，姜楚胤自是感受到了他手心中驟然多出來的冷汗，再一瞧那已經(jīng)白了一個度的臉色微微抬頭打趣

    “黎楚，要不你先帶他做一個心臟檢查吧，這心臟跳的有些快啊。”

    說完便揶揄地看向了趙蕈，被他這一打岔趙蕈剛才那潮水一樣襲來的緊張情緒才算是緩和了幾分，他捏了一下一直沒有放開的手

    “你還逗我，我心臟好著呢?！?/br>
    黎楚也坐了下來

    “槍傷傷口的愈合情況在估計的范圍內(nèi)，算不上好也不算差，腹部上一次檢查殘留的積液的吸收情況還算理想，胃上的問題還是從前的樣子，慢性胃炎，肺部有些氣腫，左心二級心衰，這個我想你心里應該有數(shù)，上一次的傷對你身體的負擔還是太大了?！?/br>
    趙蕈聽到上一次的槍傷心口便是一緊，姜楚胤沖著黎楚微微皺眉，黎楚自然是意會了他的意思，不再提上一次槍傷的事兒，趙蕈臉色都白了下來

    “二級心衰，這個要怎么辦？”

    黎楚嘆了口氣

    “左心的衰竭是很難根治的，他的心臟已經(jīng)做過了兩次手術(shù)，修復手術(shù)的意義不大，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盡量維持現(xiàn)狀，輕微改善?！?/br>
    趙蕈心底涼了一下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不能根治，那就是他以后只能看著姜楚胤的狀況慢慢變差，這樣實在太過殘忍，比起他的反應姜楚胤本身要淡然很多，今天的結(jié)果還不是最壞的，而他對于最壞的結(jié)果也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很多年了，現(xiàn)在唯一不同的便是他有趙蕈了，他有了實在不愿割舍的人，他輕輕晃了一下手，放緩了聲音

    “小蕈?！?/br>
    趙蕈回頭的時候還是沒能控制住眼角的濕潤。

    *

    第65章 趙蕈和姜凱攤牌

    姜楚胤的心里又何曾好受, 接受自己的命運和讓愛人接受自己的命運總歸是不同的，趙蕈幾乎是片刻便忍住了眼中的濕意, 其實也沒有什么要緊, 無論怎么樣他都會陪在姜楚胤的身邊。

    黎楚看了看他最后還是出聲

    “其實對于心衰的病人唯一的根治方法便是換新。”

    根治兩個字無疑讓趙蕈重新燃起了希望出來

    “那他現(xiàn)在可以換心嗎？”

    他對心臟病相關(guān)的問題了解的實在是有限，哪怕是一個再小的機會他都不愿意放過，黎楚微微搖頭

    “他現(xiàn)在他沒有到那一步, 雖然換心是晚期的心衰患者唯一的希望, 但是換心手術(shù)的成功率和術(shù)后的并發(fā)癥也還是問題，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維持現(xiàn)狀, 心衰雖然不能根治, 但是想要保持在這一階段也還是有很長時間的可能的?！?/br>
    下午姜楚胤睡下之后趙蕈給姜海波打了電話, 對面十分平靜的聽完了他的話, 他知道姜楚胤從小便有先天性心臟病姜海波對這個事兒應該是早已接受的。

    這一次他們聽從了黎楚的話住院一個星期調(diào)一下指標，趙蕈一個人坐在了病房的門口，姜楚胤用的藥中有安眠的成分，短時間是不會醒來的, 他看了看表, 又看了一下姜凱留給他的電話，心底出現(xiàn)了一個想法。

    他知道姜楚胤的身體經(jīng)不起損耗了，但是現(xiàn)在幕后推動一些的那個網(wǎng)站卻還是沒有下落，他不愿他再耗時費力的在這件事兒上損耗心血, 手指緊緊握住了手機給那個號碼打通了一個電話

    “姜副總有沒有時間見個面？”

    姜凱在辦公室中接到了電話，放下了手中的簽字筆

    “地點?！?/br>
    趙蕈選了一個離醫(yī)院很近的地方, 走之前交代了黎楚, 若是姜楚胤醒來問起來就說他給他去買他喜歡的豌豆糕了。

    十五分鐘之后姜凱出現(xiàn)在了趙蕈定的包間中, 算起來這是兩人第一次單獨見面, 姜凱的氣質(zhì)與姜楚胤不同, 不似姜楚胤身上渾然天成的貴氣，他的身上總是帶著很沉穩(wěn)的感覺，內(nèi)斂又低調(diào)，話不多卻是萬事了然于心。

    “約我到這不是簡單說楚胤的身體狀況吧?！?/br>
    他開門見山，趙蕈也不再遮掩，他知道姜凱和姜楚胤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是對他的身體狀況心中有數(shù)的

    “是，左心二級心衰。”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姜凱握著水杯的手指驟然收緊，趙蕈的目光不見了在醫(yī)院時候的惶恐茫然，卻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和，哪怕說起這個結(jié)果的時候目光中都不見分毫波瀾，這么多年下來他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在不同的人面前有不同的面具，他的目光直視姜凱

    “我想你也早就查過我了吧，我不知道你能查到多少，但是我查了你。”

    趙蕈的坦然似乎超過了姜凱的預計

    “所以呢？”

    姜凱挑眉，他現(xiàn)在倒是有幾分欣賞趙蕈的行事作風了，出其不意卻又不失坦誠

    “我們有兩個目標是一致的，一，都想要揭開那網(wǎng)站的黑幕，二，保護姜楚胤，既然如此何不合作？我手頭的東西相比你很感興趣，你這么多年手上的東西我也十分好奇。”

    趙蕈也是在賭，賭姜凱真的沒有分毫的二心，姜凱都被他的大膽給震了一下

    “你就不怕你猜錯了，我和你的目標并不相同？”

    趙蕈笑了一下

    “我相信我得到的數(shù)據(jù)，也相信姜海波和姜楚胤的眼光?！?/br>
    姜海波絕不會將一個有其他心思的人放在這個位置，姜凱閉了一下眼睛

    “你想要瞞住姜楚胤是不可能的?！?/br>
    他了解他這個弟弟的本事，他知道的遠比聽他想象中要多，趙蕈微微揚眉

    “那就要看我們的動作是不是足夠快了，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姜副總的意思。”

    “好，成交。”

    姜凱確實言而有信，當天晚上他手頭掌握的一部分信息便加密發(fā)給了趙蕈，姜楚胤醒了過來，趙蕈不好再看電腦，姜楚胤靠在病床上喝著趙蕈剛剛用榨汁機榨的果汁，微抬眉眼

    “跟那兩人匯報過了？”

    趙蕈湊了過去

    “當然，那可是你爸和你哥?！?/br>
    姜楚胤看著這會兒他的神色已經(jīng)不似早上那般了，輕輕握住了他的手，眉眼微深眼底帶了一絲心疼，聲音輕緩仿佛在哄小孩子一般

    “今天嚇著了吧？”

    趙蕈不想此刻他還有受這人的安慰

    “我就那么好嚇嗎？上一次你那么兇險的時候我不都熬過來了？你別有什么心理負擔，往后我們都開開心心的，你的心臟也會好好爭氣的?！?/br>
    說完他輕輕用手摸了摸那人的心口，姜楚胤抓住了他的手，微微抵在胸口上按了一下

    “好?！?/br>
    趙蕈這幾天便趁著姜楚胤睡著的時候整合姜凱發(fā)過來的消息，而姜凱那邊一樣在整理趙蕈手頭的資料，他們獲得的消息途徑不相同，所以消息其實有很多互補的地方，趙蕈在加緊一切的時間盤剝后面的人，最后鎖定了一個勢力，他給姜凱發(fā)了加急加密的郵件，這封郵件中鎖定了一個勢力，這個勢力的地點是他之前都沒有想到過的，竟然是在中東。

    他之前想過很多網(wǎng)站的cao控者隱藏的地方，金三角，或者貝倫山附近，這些都是毒販猖獗的地方，但是怎么都沒有將中東那因為資源太盛而戰(zhàn)亂不斷的地方放在可疑的目標內(nèi)。

    而這個地方是他綜合了姜凱的消息分析出來的。

    姜楚胤這幾日因為藥中安眠成分的作用休息的還算好，醒來的時候還算有精神，胸悶的感覺也好了幾分，他睜眼便看見趙蕈收起了電腦，便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趙蕈到了他身邊

    “睡好了？”

    “好了，這幾日光睡覺了，我們小蕈同學還在用功？”

    他的目光瞥過了桌上的電腦，趙蕈倒是也沒有瞞著他

    “是啊，我重新分析了一遍。”

    “可有所得？”

    “有一些，不過現(xiàn)在還不算明朗?！?/br>
    “明日將奇宣叫過來吧?！?/br>
    奇宣是姜楚胤安在公司的負責人，趙蕈微微皺眉

    “你剛剛好一些，還是再休息休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