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燃情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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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很多學(xué)生喜歡調(diào)侃學(xué)校,說人家說的是‘學(xué)海無涯苦作舟’,沒說連劃槳也給扔了啊,這算什么事。 今日起,受難日! 還沒走上臺階,光是看一眼門口就能知道教室里已經(jīng)沒幾個人,連留下來對答案的人都沒有,除了吊頂?shù)娘L(fēng)扇還依然強勁地扇著風(fēng)。 裴雪放下筆袋,準(zhǔn)備去教室后面搬自己的書,她是最后幾個整理的,原本小山一般高的書被撞倒,斜斜歪歪地靠著墻,滿地的紙片亂成一團,她皺了皺眉,看向旁邊一堆同樣歪七扭八的,是蔣佳伶的書。 裴雪回頭看了一圈,不見她人,“班長,佳佳呢?” 三班的班長是個女生,叫王靚,正在準(zhǔn)備辛苦的第二次搬運,回頭看一眼裴雪:“她考完試回來著急和老師請了個假就走了?!?/br> “佳佳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不知道什么情況,但看她樣子不像生病?!?/br> 搬書是個大工程,王靚累得直喘氣,劉海被汗水黏在額頭,可手里抱了書,只能低頭嘗試去蹭開,“對了,蔣佳伶的書怎么辦?” “我?guī)退帷!?/br> 裴雪說著,上前幫對方把塞得鼓鼓的書包拉上拉鏈,回來看著腳邊堆著的書,月考結(jié)束,大家都很累了,她也沒想找人幫忙,打算自己把兩人的書都搬過去。 來回兩次,高二教學(xué)樓一次比一次冷清,裴雪原路返回,要從一班教室旁邊的臺階上去時,聽到交談的聲音從門邊傳來。 “你怎么也弄得這么晚啊?!闭f話的女聲在輕輕發(fā)顫,“我看你書沒在,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搬完了。” “嗯,剛回來就被叫去辦公室了?!标愳隈Y語調(diào)平淡,沒帶什么情緒。 女生天生的直覺讓裴雪預(yù)感接下來可能是一個不便打擾的場景,比如,教室里的女生想告白什么的。 裴雪下意識想繞路,但搬書搬得太疲累,動作遲緩了些,還沒等繞開,就撞上剛走出門口的陳熠馳。 “裴雪?!?/br> 陳熠馳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叫住她就不再講話。 果然是認(rèn)得她了。 裴雪雙手背在身后,和他對視一秒,迅速瞥開,看向三班教室的方向,好像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陳熠馳并不意外,他發(fā)現(xiàn)了,裴雪就是這樣。 每次他經(jīng)過三班的時候,多數(shù)時間都看到她埋頭做題,有時候被起哄的聲音驚得抬頭,看到是他,又立馬低回去。 好像多看一眼就會毀了一天的好心情。 她常對別人笑,就不對他笑,每次看到他都板著臉,像他欠她似的,至于具體原因,陳熠馳想不通,他哪里惹她了? 討厭他就算了,陳熠馳更生氣的是,臨近期末,他看她和林遠關(guān)系越來越親密了。 林遠喜歡的女生,巧了,特別討厭他。 陳熠馳看過他們在走廊聊天,撞見過他們一起在后校門吃飯,林遠看她的眼神,rou麻得讓人惡心。 所以她呢,她不會也喜歡林遠吧?從林遠那里得知他和林遠有矛盾,對他恨屋及烏是吧。 一班的教室門口再次響起腳步聲,是剛剛和陳熠馳說話的女生,她警惕地看了眼裴雪,又接著問陳熠馳還要不要進教室,不進她就要鎖門了。 男生力氣大,腳步快,陳熠馳留在教室的書,早就被他那幾個‘爭寵’的兄弟搬去了高三的教室,他回頭告訴對方可以鎖門了,余光瞥到裴雪默默跑走的身影。 已經(jīng)過了下午五點,陽光不再火辣地直射頭頂,整個高二教學(xué)樓都空了,暑氣慢慢散去,天空被染成絢爛的橘黃。 三班門口出現(xiàn)一道頎長身影,教室里正在辛苦整理的裴雪沒有發(fā)現(xiàn)。 她剛剛那兩趟搬得主要是蔣佳伶的書,因為之前人太多,弄得太亂,她不先搬蔣佳伶的,到時候?qū)Ψ缴倭耸裁此疾恢馈?/br> 原本裴雪預(yù)計三趟可以搞定兩人全部的書,但這已經(jīng)是第三趟,現(xiàn)在書包塞滿,手里抱一些,還剩了好幾本,可實在沒力氣了。 “給我?!?/br> 一只手臂突然伸到她面前,接過她放在桌上的包。 沉甸甸的書包被對方輕松地甩到肩頭,輕得就像里面裝的是棉花似的,可那真的好重。 男生垂眸掃視一圈:“還有呢,都是你的?” 裴雪一時不知道該回答問題還是問對方在做什么,她整個人呆住的時候,陳熠馳已經(jīng)彎腰,把她準(zhǔn)備抱在懷里的書先一步搶走,下巴朝著剩下的書堆抬了抬。 “剩下的都放上來?!标愳隈Y說話是自己都沒察覺的命令語氣,就像他平時和江斯逸他們相處時一樣,習(xí)慣于下決定。 該說不用,或者說你別這樣,但不知道是陳熠馳的壓迫力太足還是什么原因,陳熠馳站在裴雪面前,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剛好背著光,寬闊的肩膀擋住夏日傍晚最后一點炎熱。 裴雪真的累極了,月考前一周,她每天熬夜復(fù)習(xí)到兩點,高強度的腦力活動后,又接上體力活動,這都不說了,她還要忙兩個人的份。 他伸手過來的一瞬間,她感覺碰到了救星。 “裴雪?!标愳隈Y懶著聲開口,目光卻灼灼地盯著她,“你還要我等多久?” 聲音低低的,像把小鼓槌,一字一句錘擊著她的心。 一想到陳熠馳正低頭看著她,等待她,裴雪的大腦就不能思考了,不敢怠慢地捧著剩下的書正要放上去,書本疊著書本,壓力增加,但男生的手依然穩(wěn)得不行。 他好有力氣,莫名的讓人安心,最關(guān)鍵的是,他是陳熠馳。 想到這里,理智回頭,裴雪立馬把剩下的書收了回來,捧著書抵在心口,兩人平時見面都不怎么打招呼,唯一的互動也就是她陪蔣佳伶去籃球場時,對著他喊一句加油。 不算朋友,連熟悉的同學(xué)都不是。 “謝謝你陳熠馳,但你不用幫我,我自己能搬?!?/br> 話音未落,陳熠馳垂眸,懶散地看她一眼,直接轉(zhuǎn)身出了三班教室,只留下一個背影。 看著背在男生身上的她的書包,裴雪趕緊追上去,這和她想得不太一樣。 像是林遠或者其他男生,她如果婉拒,對方會很識趣地離開,但是陳熠馳不同,裴雪紅了臉,他也太霸道了。 從高二教學(xué)樓過去,一路上幾乎沒碰到人,畢竟是周六,老師學(xué)生都趕著回家,裴雪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么空曠的校園,由此,她也想明白了陳熠馳幫她的原因—— 陳熠馳同學(xué),品學(xué)兼優(yōu),助人為樂,是一中所有學(xué)生的榜樣。 只能是這樣的原因,因為現(xiàn)在不是她好了,換做其他人需要幫助,他也會幫忙的。 進了教室,裴雪正要示意她的座位,就看到陳熠馳已經(jīng)把書放到她的座位上,換教室不換座位,她的座位還是靠窗。 “是這對吧?” “嗯,對?!?/br> 裴雪跟過去,說了聲謝謝,低下頭開始收拾,余光瞥到陳熠馳純白的阿迪達斯運動鞋,心里有些糾結(jié),他的腳步對她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管制。 想他離開的,又,不是那么想他離開。 走廊窗戶沒合上,風(fēng)吹進教室,把最上面的化學(xué)課本封面輕輕翻開,扉頁上鋼筆筆跡的‘裴雪’兩個字,娟秀工整,字如其人,干凈又順眼,有一種莫名的魔力,讓人心情像四月的晴空,溫柔和煦。 同時,陳熠馳還注意到不止筆跡漂亮,整本書的書頁保護得非常好,明明看得出勤翻動的痕跡,可見書本主人足夠認(rèn)真和珍惜,他突然好奇她做的筆記會是什么樣的。 還沒等他看,書頁被重新合上,按在封面的那只手纖細而柔白。 很符合想象。 就是這樣的手寫出那么秀氣規(guī)整的字,陳熠馳靠在旁邊的課桌邊,長腿舒展,收回視線的時候瞥到女生書包上的吊墜。 是一個小巧的粉色海星玩偶,外貌和實際都一樣呆萌愚笨的派大星。 陳熠馳突然開口:“可以看一下你的書嗎?” “可以,當(dāng)然可以?!迸嵫c頭,這自然沒有什么,但當(dāng)陳熠馳當(dāng)著她的面翻起書來,又有一種被老師檢查作業(yè)的感覺,深怕被逮住一個錯誤。 男生倚著課桌,放松的長腿完全占據(jù)了過道,低頭的時候黑色碎發(fā)隱約遮住眼睛,他看得認(rèn)真,裴雪便心跳更快,余光瞥到自己懷里捧著的筆記本,有一股沖動想說,要不看這個吧。 課本上的筆記并不多,因為她習(xí)慣將大大小小的知識點,甚至是老師隨口提的比較偏門的內(nèi)容,巨細無遺又規(guī)整妥帖地記在筆記本里。 因為這樣,之前化學(xué)課上碳元素那一章的時候,王柏松讓全班自己預(yù)習(xí),把知識點歸納在筆記本上,最后收了全班的筆記本,發(fā)現(xiàn)裴雪不僅做了預(yù)習(xí),還延伸了不少知識,原本不打算花時間講課的內(nèi)容,全部交給她來講,此后,她的化學(xué)和生物筆記本就常常被其他同學(xué)借去復(fù)印。 教室里很安靜,翻動書本的聲音越發(fā)清晰,陳熠馳突然抬頭,看著裴雪。 “我有個問題?!?/br> 突然的四目相對讓女生緊張得無與倫比:“什么?” 是她哪里的知識點弄錯,還是她寫了錯別字? 裴雪輕輕吞著口水,還不夠緩解緊張,停下手里的動作,看向男生,無意識地舔了舔開始發(fā)干的嘴唇。 陳熠馳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教室里只有兩人,他說話的聲音并不大。 “裴雪,我到底哪里讓你討厭了?” “嗯?” 裴雪瞪圓雙眼,黑瞳輕晃。 一時間沒人說話,兩人相對而視,一人強勢進攻,一人退無可退,氣氛異常安靜。 第4章 裴雪不知道的是,蔣佳伶考完試回教室第一件事不是請假,而是去一班找韓楊,讓他幫她搬書。 當(dāng)時一班教室門口聚了一堆人,都在等陳熠馳想對答案,男生剛一回教室,走廊上便只聽得見‘別吵了,陳熠馳回來了’‘學(xué)神救命’的聲音。 蔣佳伶和韓楊在另一邊說搬書的事,男生嘛,喜歡一個女生總是想求表現(xiàn),自然問除了幫她,還需要幫她好友裴雪搬書嗎,反正他力氣大又沒事干。 蔣佳伶說不用,說裴雪應(yīng)該會找林遠幫忙,或者就算她不找,林遠肯定也會主動提出要幫忙的,前幾天他還裴雪的筆記本時就說過,這一次搬書可以找他。 兩人和對答案的人群隔了段距離,但陳熠馳還是聽見了,在一片‘你是選a還是選c’的雜音中,從蔣佳伶說‘裴裴’開始,每個字都清楚灌進陳熠馳的耳里。 裴雪,林遠,這兩個名字合在一起怎么那么讓人討厭。 討厭到陳熠馳現(xiàn)在想到之前的對話,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陳熠馳,我沒有討厭你,真的沒有。”裴雪慌忙解釋,可陳熠馳也沒舉例說她不喜歡他的具體事件,她也不知道怎么反駁。 “我,就,我真的不討厭你啊?!?/br> 那你為什么對著林遠笑,而每一次看到我,都像見到仇人? 不能這么問,不能這么直接。 陳熠馳心里翻騰一番,“那你為什么躲我,每次見到我都立馬瞥開視線?” 裴雪一怔,原來她自以為保密的眼神躲避,是那么明顯嗎?天知道她的本意只是想裝一個對他毫無興趣的普通女同學(xué)。 但偽裝被識破,那只能用謊言來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