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首輔大人的打臉日常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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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才緩緩睜開眼,發(fā)現(xiàn)馬已經(jīng)被侍衛(wèi)們制服。 而她和齊彥卻被那瘋癲的馬兒一腳踢到了十米快外。 寧星玥慶幸自己劫后余生之余,抬頭正好對上齊彥的下巴,平日里他清澈的碧綠眸子,如今已是輕輕闔上,掩蓋著平日的光芒。 好在還能感受到他微弱的鼻息,寧星玥長舒了口氣,懸著的心,這才得以放下。 由于死死被齊彥鎖在懷中,寧星玥這會兒動彈不得,她好不容易探出頭,對著朝他們奔來的御醫(yī)們大喊: “快來救北國太子。” 趕過來的侍衛(wèi)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寧星玥從北國太子的懷中分出,當即就將太子抬著去了太醫(yī)院。 馬太醫(yī)為寧星玥把了脈,翠竹也檢查了一下寧星玥周身上下,并無大礙。 “公主,應是稍稍受了驚嚇,老臣為公主開了幾副寧神的湯劑,服下即可?!?/br> 寧星玥還未從驚嚇中緩過神來,怔怔坐在原地,雙目直楞,聽到馬太醫(yī)的話也只是附和著點點頭。 翠竹一直陪在一旁,自顧自地說道,“得虧北國太子拼命護住公主,要不然那后果不堪設想!” 寧星玥方才夢中驚醒一般。 對,齊彥。 “翠竹,適才侍衛(wèi)們可是將齊彥送到太醫(yī)院去了?” “是的,公主?!?/br> “走,咱們也去瞧瞧?!?/br> 話音剛落,寧星玥便從椅子中起身,大步朝著太醫(yī)院的方向走去。 箭亭外御花園的一顆桃花林里。 熙熙攘攘的花瓣漫天飛舞,將這處靜謐的林子染得粉紅一片。 此時,有兩個頎長的身影立在樹林深處。 蕭逸鴻冰冷的眸子怒視著眼前之人,面色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你可知,方才但凡長公主和北國太子有一點閃失,你就落了個砍頭的罪名?!” 賢王不以為然,突然兀自笑出了聲: “賤命一條,要便拿去?!?/br> 他說完之后輕抿了一下薄唇,嘴角的笑意也被他盡數(shù)斂了回去,眼神從蕭逸鴻的身上轉開,落目之處,眼底已是荒蕪。 入朝十年,蕭逸鴻自持與滿城文武志趣不投,結交不深,而唯獨這賢王,明知蕭逸鴻生性薄涼,卻始終孜孜不倦的跟他結交。 起初蕭逸鴻以為賢王跟其他官吏并無二異,只是為了權勢,才來巴結他,殊不知,這么多年下來賢王從未仗著跟他親近的關系作威作福。 幾日前,賢王私下來找了蕭逸鴻。 當他半夜出現(xiàn)在蕭逸鴻書房門前,目光堅定望著蕭逸鴻,“蕭大人可否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幫小王一個忙?” 蕭逸鴻內(nèi)心不由地冷哼一聲。 原來賢王也不過如此。 而他接下來的話,是蕭逸鴻始料未及的—— “望蕭大人求皇上將小王流放到北國邊境?!?/br> 蕭逸鴻當即拒絕,“異想天開?!?/br> “你可知你現(xiàn)在是何身份被留于京中,這可是你說流放就流放,說離開就能離開的。” “我知,作為北國送來的質子,我或終身都將會被圈禁于此,最后落得一個為國效忠,客死他鄉(xiāng)的名頭?!?/br> 此話一出,蕭逸鴻沉默了。 他又何嘗不能體會遠離父母,獨自茍活的痛苦。 賢王本就是蕭逸鴻五年前從北國帶回,那是他還叫齊勛,是北國皇室的二皇子。 寧允琰,是他來北國之后,皇帝賜予他的名字。 賢王對外名義上是作為已故王爺延續(xù)香火的養(yǎng)子,實則是用于制衡北國王侵犯邊境的籌碼。 這五年北國王不停sao擾邊境的動作漸漸平息,有很大程度上是要得益于賢王在大興國京城的緣故。 賢王眉頭微蹙,語氣更像是在苛求: “今日我這般對我弟弟,你定會認為我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但即便如此,蕭大人能否看到我今日幫了你的份上,革掉我的爵位,讓我歸隱田園,做個閑云野鶴,可好?” “你自己應該知道,那不只是你的爵位,更是大興皇族給你的枷鎖……” 話已至此,蕭逸鴻冷漠轉身,他已是不愿再因這不可能之事跟賢王多費口舌。 當蕭逸鴻轉過身來,就看到從長廊的柱子后面站出來一抹纖細的身影。 寧星玥。 她是從何時開始站在那里的? 蕭逸鴻抬眸便對上寧星玥漆黑如夜的眼珠,心口莫名被刺了一刀,生生的疼。 “臣……” 向來都不在意別人眼光的蕭逸鴻,當下竟欲開口解釋。 從何說起? 寧星玥面帶笑意,恢復了公主的端莊,率先開口: “本宮只是去太醫(yī)院的路上,途徑此處,蕭大人與賢王盡可繼續(xù)商談,本宮即可告辭?!?/br> 話語間,寧星玥頭上的步搖發(fā)出窸窸窣窣聲音,零星的響動早已擾亂了蕭逸鴻堅定的心神。 可未再等蕭逸鴻開口。 寧星玥已在翠竹的攙扶下,即將要淡出了蕭逸鴻的視線。 第19章 寧星玥腳下一頓。 回頭望向面色蒼白,依舊愣愣立于原地的蕭逸鴻。 她眉心擰了一下,微微轉向蕭逸鴻身側的賢王,福了福身。 “賢王,本宮有一樁事想跟蕭大人單獨談談?!?/br> 賢王早已收拾好方才悵然若失的神色,掛著笑,馬上知趣道:“你們倆好好聊,本王就先行一步了?!?/br> 話一說完,賢王轉身朝著蕭逸鴻眨了眨眼睛,便加快腳步,一溜煙就不見了蹤跡。 待賢王離去后,寧星玥也屏退了翠竹和劉理,有些話她想單獨跟蕭逸鴻說。 偌大的桃花林嬌艷可愛,枝頭鳥兒也成雙成對,無不透著春日的暖意。 僅剩蕭逸鴻立在樹下,他目不轉睛地望著駐足于長廊的寧星玥。 兩人之間隔著五米寬的護園河。 誰都不曾跨越。 這是寧星玥提出和離之后,第一次主動單獨跟他談話。 蕭逸鴻的心中涌上一抹說不出的喜悅。 他目光切切,見寧星玥始終不愿踏出第一步,這才聲音低啞地朝著她的方向,語氣柔緩道: “公主稍等片刻,臣這就過來?!?/br> “蕭大人留步,這樣說話本宮覺著剛好?!?/br> 蕭逸鴻眸光驟然晦冥。 正當他失神之際,寧星玥徐徐開了口: “蕭大人雖年紀尚輕,卻也是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之人。想必大人也深諳,人臣忠其職,孔雀愛其羽,虎豹愛其爪,此皆所以興國齊家?!?/br> 一言畢之,只余蕭逸鴻啞然失笑。 合著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會錯意。 原本以為寧星玥主動談話,是氣得以消散。 未曾想,那話竟是如此生疏冰涼。 或是寧星玥適才聽聞了賢王與蕭逸鴻的對話。 以為蕭逸鴻與賢王正在合謀何種不軌之事。 才生了點撥之意。 這是寧星玥在側面敲打蕭逸鴻。 警告蕭逸鴻。 原本他已漸漸愈合的傷疤,這會兒又被寧星玥將痂挑起,在里面的新rou上撒鹽。 其實不必寧星玥提醒,蕭逸鴻也一直深知自己本是階下囚,能有今日盛名均得益于寧星玥,得益于當今圣上,他應是要感恩戴德,恭維著他們度過余生。 也正因如此,每每他面對寧星玥的時候,總是能回憶昔日的不堪。 想起獄中受盡的□□,他每天承受非人的折磨,在地上舔舐餿臭的殘羹的情形。 想起自己枉死的家人,他們每晚都在夢中責問他,為何要獨自逃跑,為何要拋下他們。 想起自己實則只是因為皮相獨得寧星玥歡喜,是一只被她囚禁在身邊的籠中雀,如果一日寧星玥玩膩了,又會將自己再次送回地牢。 他的命不屬于自己。 剛從獄中出來后,他自暴自棄之后,腦子中只余下一個念頭,便是活下去。 既然老天爺覺得他命不該絕。 那他必須要連帶著上蕭家上下百余口的希望一起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