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外室上位記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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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地出來?!?/br> 男人終于出了聲,他立定在床帳前,身影高大得仿佛要遮蓋住整個木榻一般。 婉竹不可自抑地發(fā)起抖了,她知曉榮氏與杜丹蘿這兩人不會這么痛快地放過她,為求自保她只能耍手段讓齊衡玉留宿在家廟一夜,也好給這兩人些忌憚。 誰曾想,齊衡玉留宿的這一夜反倒成了她的催命符。 男人下.流、涎意十足的笑聲再度響起。 婉竹只能勉力克制住心內(nèi)的懼意,反手握住了自己攥著刀的右手,止住顫意的同時也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抖、不能怕、要一刀斃了他的命才能活下去。 婉竹無聲無息。 男人的耐心也告了罄,他猛地一下撩開了床帳,借著清輝般的余光窺見了隱在夜色里的婉竹。 寢衣單薄,納不住她婀娜玲瓏的身段。 他霎時yin.心大起,憶起主家的吩咐和小弟們的揶揄,倒是真起了想嘗一嘗齊小公爺女人滋味的心思。 反正這女子要被賣去那腌臜的勾欄窯.子里,他先受用一番也不算什么大事。 男人倏地伸出手攥住了婉竹的腳踝,使了大力將她一把拉到可采擷的身前,眼神黏膩如毒蛇,死死地盯住了身.下肌膚勝雪的美貌女子。 女子非但生的明艷動人,且嬌嬌弱弱的連反抗的氣力都沒有,被嚇得只會不停地垂淚,讓男人放下了最后一絲忌憚,欲.念直沖腦門,只想肆虐地撕碎眼前那薄如蟬翼的羽衣。 也正是因此,一味示弱的婉竹才趁著男人解下衣衫的時候使盡了全身上下的所有氣力,將藏在脊背下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男人的脖頸間。 被yin.意摧得神思松懈的男人被劇痛震醒,脖頸處鮮血如注地般涌出,喉嚨被刺穿的痛意讓他連呼叫的氣力都沒有,只能硬挺挺地往后倒去。 后腦勺墜地之后,他愈發(fā)沒了聲息,臨死前睜大著眸子,怎么也沒料想到這柔柔弱弱的連縛雞之力都沒有的女子會在脊背處藏了一把鋒利的刀刃。 * 家廟外圍的林叢里,立著好幾個張目四望的地痞。 其中一個刀疤臉身量最為高壯,笑著覷了眼家廟的方向,揶揄道:“這一單不僅收了銀子,老大還能享用個美人,咱們哥幾個說不準(zhǔn)也能分一杯羹,倒是真不錯。” 一小弟便也順著他的話笑道:“可不就是嘛?我瞧著沒半個時辰老大是不會出來了?!?/br> 話音甫落,圍在一處的地痞們俱都不懷好意地哄笑了起來。 兩刻鐘后,見家廟的方向還是沒有半點人影出現(xiàn),那刀疤臉才疑惑道:“這么久了,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另一小弟自告奮勇地要去打探情況,可這一去又沒了影子。 刀疤臉這才察覺出了異常,忙帶著兄弟們往家廟趕去,可才走了幾步路,便見那紅漆木大門前燈火通明,一個身披袈裟的僧人立在泰山石階上,周圍還立著好幾個武僧。 刀疤臉認出了鏡音大師的身份,即便是他這樣的地痞流氓也知曉這位大師的盛名,當(dāng)即便想落荒而逃,可他帶著兄弟們?yōu)蹉筱蟮罔圃诩覐R面前,已是驚動了鏡音大師。 彌漫的夜色中,石階上僧人冰冷刺骨的眸光掃了過來,那些目露精光的武僧們霎時朝著刀疤臉的方向沖了過來。 等以刀疤臉為首的這一群地痞被五花大綁起來后,鏡音大師身旁的小徒弟才說道:“師傅果真沒料錯,方才下山時遇上的這一批人當(dāng)真是地痞流氓?!?/br> 話落,鏡音大師的目光也從眼前被地痞挪移到了身后的家廟之中。 孤山野嶺,被安置在家廟里的貌美女子,一群窮兇極惡的地痞流氓,做的是什么勾當(dāng)再明顯不過。 “我佛慈悲?!辩R音大師如此默念道。 * 這兩日齊衡玉都宿在了玄鷹司,一方面是為了調(diào)停三皇子與四皇子在御前大打出手的爭端,一方面也是為了讓自己沉下心來去想一想該如何處置婉竹。 他仍是對婉竹的話半信半疑,且因她與月姨娘有勾連一事十分不悅,可又時不時地想起大夫的診語。 她身子孱弱,若長久以往地住在家廟里,只怕會落下大病癥來。 至于靜雙所說的腳印,齊衡玉也并未放在心上,只當(dāng)是家廟里的奴仆們走來走去留下的印記,不過為了保障婉竹的安全,仍是多派了些奴仆去家廟伺候她。 這一日,康平王約了齊衡玉下棋。 眼瞧著齊衡玉被他連吃四字,這位有名的閑散王爺卻不樂意了,只道:“你的棋藝遠在我之上,這幾局是你心不在焉,本王勝之不武。” 兩人正坐在御花園的亭臺水榭里,周圍溪水潺潺,風(fēng)清花艷,最是適合下棋對弈。 只是素來精于此道的齊衡玉卻接連敗于康平王,最后一局更是被殺了個片甲不留,俊朗的面容上難掩凝滯之色。 康平王干脆扔了棋子,覷了眼齊衡玉非同以往的面色后,試探性地問道:“怎么瞧著你這般郁結(jié)于心,莫不是為了本王的那兩個侄兒?” 齊衡玉搖了搖頭,只道:“這事自有陛下定奪,臣無需多費心思?!?/br> “那便奇了個怪了。”康平王琢磨了一陣,以他在浸.yin風(fēng)月之所數(shù)年的經(jīng)驗來看,齊衡玉似惱非惱、悶悶不樂的模樣像極了那些為情所困的男子。 只是齊衡玉這般不近女色的人,怎會為情所困? “我聽人說,你那妻妹本是要給你做妾,最后卻又嫁給了勤伯公家的那小子,你別是為了這事郁結(jié)于心吧?” 齊衡玉聞言忍不住瞪了康平王一眼,語氣里染上了兩分埋怨,“你在說什么胡話?” “那便奇了怪了。你這模樣分明是為情所困,可你身邊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莫不是因為清河縣主?”康平王孜孜不倦地追問道。 他今朝陡然提起杜丹蘿,齊衡玉才緩緩意識到:他已許久不曾為了她傷心難過,也許久不曾再時時刻刻地把她掛在心上了。 這樣的認知讓齊衡玉臉色愈發(fā)難看,好半晌才盯著康平王探究的目光,澀然出聲道:“我不想納妾,但又覺得她……。” 余下的話,忖度了幾晌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是可憐,還是心計深沉,連齊衡玉自己都分不清了。 康平王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齊衡玉心中也實在是苦悶,便將心內(nèi)的所有疑慮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他。 誰知康平王傾聽完他天人交戰(zhàn)的內(nèi)心之后,只道:“本王還以外是多大的事兒呢。那外室既是清白的出身,又如此心悅你,你也不算厭惡她,便將她收進府里做妾就是了?!?/br> 齊衡玉不答。 康平王便道:“再說了,你納個妾進門難道就一定要寵妾滅妻嗎?清河縣主是你的正妻,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與你納不納妾沒有半分關(guān)系。其次是你說等那外室生了孩子之后與她錢貨兩訖,可你我心里都知曉,這樣貌美柔弱的女子難以自立門戶,若又身負巨財,說不定才出京城城門便會被人搶殺了個干凈?!?/br> 齊衡玉猛然抬頭,一汪深潭般的眸子暗流涌動。 * 自榮氏登門之后,杜丹蘿的病癥便慢慢好轉(zhuǎn)了起來。 李氏接連被齊老太太和齊國公數(shù)落了一番,氣的好幾日都不肯出門,還是朱嬤嬤聞言勸誡了她一番,她才舒心了不少。 李氏一旦舒心,便又開始為齊衡玉的子嗣發(fā)愁,眼瞧著二房一個接一個地蹦出嫡孫、庶孫來,她們長房卻一點聲息都沒有,急的她嘴里又長了好幾個燎泡。 初十那一日,李氏備了厚厚的香火錢,去相國寺為齊衡玉誦經(jīng)祈福。本以為定是遇不上鏡音大師,誰曾想剛從正殿里走出來,便見鏡音大師立在寮房旁。 李氏喜出望外,忙親自迎上前,對著鏡音大師行了個莊重的佛禮。 厚厚的香火錢遞上前,便有僧人把李氏與鏡音大師引到了雅間,周圍的仆婦們也侍立在側(cè)。 “大師,我兒子子嗣上格外艱難,我都這一把年紀(jì)了,卻連個孫子的影都見不著,還請大師垂憐,賜個我秘方才是?!崩钍险f著說著便淚眼婆娑了起來。 鏡音大師朝李氏行了禮,只道:“施主勿急,子嗣一事乃是緣法之定,緣分到了,孩子便有了。” 李氏對德高望重的鏡音大師深信不疑,聞言便用帕子壓了壓眼角,目光炯炯地問:“那大師可否透露些緣法給我聽聽,或是什么樣的女子能合我兒子的生辰八字?” 鏡音大師捻著手里的佛珠,沉思了一會兒之后便嘆道:“施主與佛有緣,貧僧便為您卜一卦?!?/br> 李氏忙道謝不迭。 一刻鐘后,鏡音大師才緩緩地睜開眼,清正似水的眸子從廂房的六格窗往西北的方向望去,道:“乾震之象,唯西北腹足可解。齊施主的子嗣緣在此處西北。” 李氏猛地起了身,透過六格窗去瞧西北處的景象,相國寺的白墻遮住了她的視線,只能瞧見一片片郁郁如蓋的竹林。 鏡音大師言盡于此,不肯再多言一句。 朱嬤嬤只好上前溫聲勸慰李氏幾句,眸光也望向了西北的方向,瞧了一會兒后,她才拍了拍腦袋道:“夫人,西北方向可不就是我們齊國公府的家廟嗎?” “家廟里會有什么玉哥兒的子嗣緣?” 李氏擰著眉疑惑時,陡然憶起了被齊衡玉攆去家廟的婉竹。 作者有話說: 還有兩章入v。 第22章 憐她 “走進他心的婉竹?!?/br> 歷經(jīng)了這幾場驚嚇,又親手將那男子的喉骨刺穿,縱然婉竹心性比常人堅忍兩分,此后也不免大病了一場。 金玉與容碧兩人悠悠轉(zhuǎn)醒后,只覺得后腦勺鈍痛無比,兩人擠在狹小的寮房里,大眼瞪了小眼一番,見外頭天色微明,忙起身去廂房尋婉竹。 此時婉竹病得昏昏沉沉,金玉一邊替她絞了帕子擦汗,一邊將泛著熱意的苦藥端到了她身前。 婉竹疲累得連抬眼皮的氣力都沒有,金玉與容碧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喂她喝了藥,面面相覷后都對地上的尸體犯起了難。 “抬到后山去?”容碧小心翼翼地問。 金玉瞧著那男人死不瞑目的可怖模樣,思忖了一會兒后說道:“可若讓家廟里別的奴仆瞧見了,我們該如何解釋?” 她們?nèi)巳缃袷且粭l繩上的螞蚱,可家廟里的奴仆卻各懷心思,單說門房上那位關(guān)婆子,她的內(nèi)侄女如今便在松柏院當(dāng)差。 金玉正為難之時,庭院里卻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而后則是小僧人抵在門扉處壓低聲音的問話,“昨日里山上來了伙歹人,施主們可有瞧見這群歹人的蹤影?” 容碧與金玉尚在踟躕著不知該如何回話時,木床上的婉竹卻勉力抬起了沉重的眼皮,循著光亮傳來的方向,囁喏著開口道:“桌案上的信,交給大師。” 說這話時,她臉色煞白無比,濃厚的血腥味涌上心口,男人黏膩陰毒下流的目光游移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才飲下去的苦藥統(tǒng)統(tǒng)吐了出來。 金玉照著婉竹的吩咐將桌案上的信遞給了屋外的僧人,并側(cè)身讓出了個空隙,讓那小僧人瞧清楚了屋內(nèi)地上躺著的尸首。 小僧人雙手合十念了聲佛后,臉上沒有半分驚訝之色,只笑道:“施主別怕,這歹人作惡多端,是佛祖有靈,才會奪去了他的性命?!?/br> 婉竹仍在嘔吐不止,耳畔飄入這小僧人沉穩(wěn)自得的說話聲后,心口壓著的那一塊大石也終于落了地。 她知曉鏡音大師是慈悲為懷的出家人,卻不想他會慈悲到這等境地。甚至于她求大師為她處理這尸首的信都沒送出去,大師身邊的僧人便已登了門。 婉竹用最后一絲力氣扯動了嘴角,揚起一抹自嘲般的笑意。 她想,約莫是她這前半輩子過得太辛苦了些,才會遇上鏡音大師這樣善心腸的人。 * 齊衡玉總算是回了齊國公府。 杜丹蘿的病勢好轉(zhuǎn),身邊的嬤嬤和丫鬟們輪番苦勸,她卻仍是直挺挺地躺在架子床上,怎么也不肯梳妝打扮一番后,去齊衡玉跟前服軟。 杜嬤嬤知曉她秉性清高,最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便只能調(diào)轉(zhuǎn)了話頭道:“夫妻之間靠的是彼此包容,世子爺從前次次包容夫人您,如今也該是夫人您包容世子爺?shù)臅r候了,他也是因為太在乎夫人您才會生這么大的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