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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jī)外室上位記 第30節(jié)

    齊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既是心疼又是失望。

    她明明是在為齊容燕著想,好生教訓(xùn)教訓(xùn)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奶娘,煞一煞她們的膽性,往后才能更盡心盡力的服侍齊容燕。

    只是這笨孫女竟是聽不出這一層關(guān)竅來,竟還傻乎乎的為這兩個奶娘求情。

    李氏不為所動,榮氏卻乖決地走到齊容燕身旁,將正在跪地為奶娘求情的她扶了起來,并勸道:“燕姐兒快別哭了,老太太是心疼你呢,總是這兩個奶娘沒照顧好你,連入口的酒也沒好好查驗一番,讓害了你的jian人鉆了空子。”

    這話一出,角落里立著的月姨娘譏誚出聲道:“重頭戲要上演了?!?/br>
    婉竹本是想回她兩句話,可見昏黃又迷蒙的燭火之中,齊衡玉正在另一側(cè)靜靜凝望著她。

    那墨色的瞳仁里蓄著好些婉竹瞧不明白的情緒。

    她只能像往昔一般乖順柔巧的對著他展顏一笑。

    齊衡玉收回目光,心間盈存著的惴惴不安在婉竹純澈淡然的笑容中消弭了大半。

    他想,這事應(yīng)當(dāng)不會是婉竹做的,一是她與齊容燕無緣無仇,二是做了這事對她而言沒有半分好處。

    這時,勸慰齊容燕的榮氏終于把話帶到了正軌上:“既然是燕姐兒喝的果酒里出了差錯,那便是有人偷偷在里面摻了桃汁,故意害燕姐兒。老太太你可要查個清楚,今日她能在燕姐兒的杯子里下桃汁,明日興許就能在您的膳食里下毒藥了?!?/br>
    禍起蕭墻就是這個道理。

    榮氏這話正說在齊老太太的心坎上,齊老太太見識過內(nèi)宅里不少的陰私手段,那些殺人于無形的法子個個陰毒無比。

    一不留神,一條小命就這樣被交代出去了。

    今日她若輕易地揭過此事,往后那幕后黑手只怕會愈加無法無天,總有一日要鬧出人命來。

    齊老太太陰測測的目光掃過堂下所有的丫鬟婆子,以及站在角落里的月姨娘和婉竹。

    她冷冷出聲道:“所有的丫鬟婆子身上都要查。”

    “還有她們兩個,也要查?!?/br>
    齊老太太頭一回把目光放在婉竹身上,只有這一眼,她才真真正正的把這個妾室納進(jìn)了眼里。

    作者有話說:

    我會在vb發(fā)每一章更新了的提示,寶們有什么建議可以發(fā)給我看。

    (就是29章一條vb)

    (30章一條v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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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更會在24點(diǎn)前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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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二更 家宴上的毒計(下)

    齊老太太話音落地的那一刻, 堂屋內(nèi)靜寂了一瞬。

    月姨娘好似早已習(xí)慣了這等沒有尊嚴(yán)、與奴仆丫鬟們混為一談的待遇,她甚至沒有朝齊國公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只是將罩衫褪下, 留一條能蔽體的單衣。

    堂屋內(nèi)雖沒有小廝, 齊國公也背過身去不把目光落在婉竹和月姨娘之上, 可婉竹還是覺得如芒在背, 攥著裙擺的柔荑不斷收緊,玉蔥似指節(jié)泛起了青白。

    她知曉世家大族里的妾不過是半個主子,卻不想還要在人前了無尊嚴(yán)地褪衣被搜身。

    幼時被賣給人丫子后,被強(qiáng)硬地撕扯下衣衫, 如貨品般被肆意挑揀的恥辱回憶浮上心頭。

    她陷在回憶里沒有動作。

    齊老太太也沒有多少耐心去與這個妾室多費(fèi)口舌, 便朝著良嬤嬤使了個眼色,這位朱鎏堂的管事大嬤嬤走到婉竹身前,朝著她福了福身,便要上手去攀扯她的衣衫。

    正在這時, 齊衡玉冷不丁地從嘴里冒出了一句:“老祖宗,若要查她們, 何不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查上一查?”

    他這話說的光明又磊落,甚至連眼鋒都沒往婉竹所立著的方向望去,仿佛說這話只是急著要找出暗害齊容燕的幕后兇手罷了。

    可滿屋子里的人都是他的骨rou至親, 對他的性子也是了如指掌, 素日對萬事不小心、從不違逆老太太吩咐的他怎會無緣無故地說這樣的話?

    非但是杜丹蘿按捺不住心中的惱怒, 連李氏也頻頻給齊衡玉眼神示意, 讓他不要明目張膽的為婉竹說話。

    齊老太太望了一眼面色凝重的齊衡玉, 一時被一口氣堵的不上不下, 她冷哼了一聲, 質(zhì)問著他:“你想搜誰的身, 你老子娘還是我?還是你媳婦和你岳母?”

    齊國公忙走到齊老太太身旁,撫著她的背替她順氣道:“老太太別與這糊涂畜.生多計較,他是黃湯灌多了犯起了渾?!?/br>
    話音甫落。

    齊衡玉卻是自個兒解下了外袍,將腰間的玉石環(huán)帶扔給了離他最近的婆子,只說道:“你搜一搜,瞧瞧里頭有沒有夾帶桃汁、桃粉?!?/br>
    那婆子捧著這價值不菲的玉帶,臉上擠出了一抹苦笑不得的神色,哪里敢真搜齊衡玉的身。

    立在插屏前頭的杜丹蘿則是闔上了美眸,一旁的榮氏反復(fù)地揉捏著她掩在袖擺下的皓腕,方才能壓制住她心內(nèi)凜然的怒意。

    婉竹也一臉錯愕地望向齊衡玉,瀲滟著斑斑燭火的眸子里蓄滿了不解。

    除了她以外,其余人也被齊衡玉不管不顧的行徑嚇了個夠嗆,眼瞧著齊國公就要發(fā)怒,李氏便跳出來說和道:“月姨娘和婉姨娘都是有身份的人,便不必脫衣衫了,就這樣搜把?!?/br>
    主母發(fā)了話,齊老太太也不知是不是被齊衡玉給氣狠了,一時竟也沒有駁斥李氏的話語。

    月姨娘便穿回了那件那件薄如蟬翼的外衫。

    可她卻一點(diǎn)也高興不起來,甚至還比方才褪衣更要哀傷幾分。

    婉竹進(jìn)門才幾日,齊衡玉便能為了她與齊老太太叫板,還她一個人該擁有的尊嚴(yán)。

    可齊國公呢?

    十年間,在齊老太太與李氏對她的百般刁難、□□之中,他從來沒有出言護(hù)過她。

    那怕是一次。

    堂屋內(nèi)各人心思不定,唯獨(dú)齊衡玉心中清明一片,他知曉若按規(guī)矩禮法他不該為婉竹說話,若他蠢笨一些,只怕也就被這么囫圇過去了。

    可他偏偏眼聰目明,瞧出了這場以齊容燕為餌的陰謀,矛頭正在漸漸指向婉竹。

    可恨幕后之人連如此乖巧懂事的燕姐兒都不肯放過。

    遼恩公府的人個個欺軟怕硬,一個肆無忌憚地向他討要婉竹,一個使了毒計害了他meimei,更要禍水東引,將一切的罪責(zé)都潑到婉竹的身上去。

    他們這樣肆無忌憚,擺明了是不把他和齊國公府放在眼里。

    所以齊衡玉為婉竹說話,不單單只是要替她保全顏面,更是為了出心底的這口惡氣。

    搜身結(jié)束后,仿佛是為了印證齊衡玉的猜測,婆子們只說并未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搜到桃汁、桃粉的痕跡。

    桃味不易除,若是有人將桃汁、桃粉帶在了身上,婆子們湊近了一聞便能聞出來味道。

    “那倒是稀奇了,廚娘也沒放桃汁,也沒人帶了桃粉,莫非是燕姐兒自個兒害自己不成?”榮氏在一旁拱火道。

    聽了這話的齊容燕愈發(fā)淚流不止,本就紅腫無比的面容上顯出幾分哀哀切切的愁緒來,“我……”

    “親家太太這話可說的不對,燕姐兒是個周正的好孩子,怎會在大婚前一日故意將自己弄成這副慘樣?”李氏義憤填膺地為齊容燕說話道。

    齊老太太也蹙著眉頭望向了榮氏,雖礙于親家情分沒有多說些什么,可臉上的神色卻已十分不虞。

    “李jiejie別惱,我不過是白說一句。這事實在是蹊蹺,桃汁、桃粉的味道這般濃郁,除若那人熏了香,否則是再不能聞不出來的?!睒s氏如此說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地匯集在了婉竹身上。

    月姨娘早些年因為香料落了胎之后便不再用香,伺候的桌席旁的丫鬟婆子們也從不用香,能用香的人便只剩下了婉竹一人。

    矛頭再度指向婉竹。

    齊老太太上了年紀(jì)的人,又大驚大怒過一場,如今已是耗盡了身上大半的氣力,聽了榮氏這話后便吩咐良嬤嬤道:“你去聞?!?/br>
    良嬤嬤心跳如擂地走到了婉竹身旁,一道道視線往她身上投來,激得她掌心出了一層薄汗。

    其中以榮氏投來的視線最為炙熱。

    等良嬤嬤走到婉竹身旁,迎上婉竹清清落落的杏眸時,只糾結(jié)了片刻便放下了心中的良知,聞遍了婉竹周身上下后停在了她戴著白玉鐲子的手腕上。

    “老太太,這里有桃粉的味道。”良嬤嬤道。

    婉竹浮在半空中央的心也終于落了地,她望了一眼眸色冷淡的杜丹蘿和難掩惡意的榮氏。

    總算是明白了一切。

    她識相地在老太太發(fā)話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等良嬤嬤添油加醋地開口,便對齊老太太說:“老太太明鑒,我與三小姐無冤無仇,實在沒有理由害她。”

    “把玉鐲褪下來。”齊老太太面色不改,只冷冷淡淡地吩咐她道。

    良嬤嬤上前扯下了婉竹手腕上的白玉鐲子,將其呈在了老太太跟前,榮氏也適時地上前了兩步,在一旁輕聲說道:“我聽人說過,有許多鐲子都有暗扣,這鐲子興許也有?!?/br>
    齊老太太自己懶怠做這樣的瑣碎事,便由良嬤嬤來查檢這玉鐲是否有暗扣,只見她拿著玉鐲摸索了一陣,便在里側(cè)的凹凸不平的紋路里找到了一處凸起。

    一按動那凸起的地方,鐲身上便凹陷下去一個小洞,里頭赫然呈放著些桃粉狀的粉末。

    榮氏立時大驚失色道:“這……這鐲子里竟真裝了桃粉?!?/br>
    齊老太太面色黑沉無比,望向婉竹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連李氏也暗地里嘆息了好幾聲,雖不明白婉竹為何要與齊容燕過不去,可確切的物證擺在眼前,她也不得不信。

    齊衡玉一聲不吭,心里不信婉竹會做出這樣拙劣、又得不到半點(diǎn)好處的惡事來,便道:“祖母,婉姨娘終日窩在碧桐院內(nèi),不可能與三meimei結(jié)仇,也沒有理由去害三meimei?!?/br>
    “玉哥兒,那你說她為何要在這鐲子里裝這些粉末?”齊老太太也并非已認(rèn)定了幕后黑手就是婉竹,正如齊衡玉所說,婉竹與燕姐兒無冤無仇,實在是沒有害燕姐兒的理由。

    齊老太太與齊衡玉正在僵持之時,一直緊盯著白玉鐲子瞧的榮氏倏地便訝然出聲道:“這鐲子怎么瞧著有些眼熟?!?/br>
    杜丹蘿也上前了一步,借著影影綽綽的燭火仔細(xì)地打量那白玉鐲子,而后便花容失色般道:“這是敬茶那日,我贈給婉姨娘的白玉鐲子?!?/br>
    這話一語驚醒了夢中人。

    齊老太太望向婉竹的眸光愈發(fā)不善,只道:“是你害了燕姐兒,而后想嫁禍給丹蘿?!?/br>
    若當(dāng)真如此,這妾室的心機(jī)也是難以叵測,斷斷不能留在齊國公府才是。

    榮氏悲愴尖利的嗓音也陡然響了起來:“你好狠的心腸,自己做人妾室,見不得燕姐兒嫁給如意夫婿便罷了,還使了陰毒的招數(shù)要給蘿姐兒潑臟水,若不是良嬤嬤先聞出了這味道,只怕你還要主動把這玉鐲子交給老祖宗,再言明這玉鐲是從蘿姐兒那兒得來的,來一記燈下黑,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的?!?/br>
    “這玉鐲子我平日里自己也不舍得戴,因想著往后你伺候世子爺也十分辛苦,這才賞了你?!倍诺ぬ}紅著眼,一臉委屈地說道:“誰曾想你竟想出了這樣惡毒的招數(shù)來害我?!?/br>
    齊老太太越想越覺得心驚,望向婉竹的目光也愈發(fā)冰冷。

    唯獨(dú)齊衡玉半點(diǎn)也不信榮氏與杜丹蘿這一番雙簧般的話語,他想出聲為婉竹爭辯,可又怕齊老太太在氣頭上時會越勸越熱惱了她,便只想著該如何保下婉竹。

    恰在這時,靜靜聽著榮氏與杜丹蘿說話的婉竹卻眸光锃亮地朝著齊老太太磕了個一個頭,不疾不徐地道:“回老太太的話,這白玉鐲子里裝的并不是桃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