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外室上位記 第4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六零年代女技術(shù)員[穿書]、老婆從鬼養(yǎng)起(百合futa高h)、流放、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的馬甲都奉我為神明、(海賊王NP,H)我不想成為全偉大航道的女人、女王的男奴【女S男M,主從】、雙喜(重生)、重筑2005、縱情
卻見不遠處的婉竹平靜不已, 臉上雖布著幾滴榮綺語濺出來的血滴,可那雙透亮的眸子卻漾著稀松平常的淡然。 那男子正欲往廂房外跑去,卻見一英武挺闊的身影推開了廂房屋門,來人一身墨藍色對襟長衫, 東珠為冠、玉石為帶,通身上下踱著些矜冷清貴的氣韻, 他冷淡的眸光掃了過來,男人的腿又是一軟。 齊衡玉收到金玉的求救之后,匆匆趕來了西邊的廂房, 一進屋瞧見的便是這樣令人膽寒的一幕。 他來不及宣泄心中的怒意, 便捏住了眼前那陌生男人的后勁, 劈了一記狠厲的手刀后將男人丟暈了在了一側(cè)。 他步伐匆匆地走到了婉竹身前, 將她一把攬進了懷里, 察覺到她在不停地顫抖之后, 便溫聲地勸哄她道:“別怕, 我來處理?!?/br> 榮綺語死不瞑目的尸首還躺在齊衡玉的腳邊, 他卻仿佛根本不在意這鮮血淋漓的景象一般,此刻在意的只有懷里的婉竹是否害怕。 婉竹倚靠在齊衡玉的胸膛里側(cè),被溫溫?zé)釤岬呐獍?,也不管臉上的血跡會不會沾濕了齊衡玉價值不菲的對襟長衫,她只是尋個依靠抱一抱,抱久了心里的懼意都消下去了。 齊衡玉溫柔似水的語調(diào)如潺潺的溪流般撫平著婉竹心里的焦躁與驚懼。 他說:“我把那匕首贈給你,就是為了讓你保護好自己。今日的事,是她活該,與你沒有半分關(guān)系?!?/br> 說完這話之后,齊衡玉便讓靜雙與落英進屋,只道:“處理好這具尸首?!?/br> 靜雙與落英認(rèn)出了地上尸首的身份,霎時便訝然地愣在了原地,可齊衡玉掃過來的薄冷眸光卻不給他們出神的機會,他道:“讓張奇他們把她送到家廟去,月姨娘那兒我會去處理?!?/br> 月姨娘如今便在安國寺旁的家廟里養(yǎng)胎。 安國寺乃是佛門重地,不好安頓尸首,便只能把榮綺語搬去家廟處理,至于杜丹蘿與榮氏那兒,他自有搪塞的法子。 榮綺語尸首的這筆債要算,可廂房里出現(xiàn)的這陌生男子用意何為也得深究。 齊衡玉甚至不用去問婉竹廂房內(nèi)發(fā)生了何事,只是瞧著這烏糟糟的景象,便能明白所有。 杜丹蘿與榮綺語必是起了歹心要污了婉竹的名節(jié),婉竹必是迫不得已才會用匕首刺死榮綺語。 被齊衡玉圈在懷里久了,人也漸漸地回過了些神,她拿出軟帕擦了擦自己鮮血淋漓的雙手,抬眼見齊衡玉的胸膛前也染上了些星星點點的血跡,整個人便霎時失落了下來,“爺,是我連累你了?!?/br> 她說這話時嗓音微微發(fā)顫,儼然是對廂房里的變故心有余悸。 這可把齊衡玉心疼壞了,心中對杜丹蘿等人的恨意也隨之加深了兩分。 他蹲下身子讓自己的視線與婉竹慌亂的眸光齊平,而后便一字一句地告訴婉竹:“廂房里來了刺客,她被刺客擄走,如今下路不明。你也是被刺客們給嚇得狠了,幸而我及時趕到,你什么事都沒有?!?/br> 他如此篤定、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復(fù)述給婉竹聽,直到陷在怔愣的婉竹抑制不住地落下兩行淚,他才止住了話頭,嘴里不曾說出半句心疼的話,可眉宇和漆眸中卻有掩也掩不住的疼惜。 “對不起,是我沒有護住你?!?/br> 齊衡玉再度把婉竹攬進了懷中,頭一次生出了些手腳都使不上的挫敗感。 眼前之人是他的心愛之人,卻要因他而遭受這無窮多的算計與爭斗,他明明知曉罪魁禍?zhǔn)资钦l,可能做的除了懲治她的爪牙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若是等榮氏與杜丹蘿知曉婉竹有了身孕之后,這些算計只怕會愈演愈烈,活了這二十余年,齊衡玉頭一次生出了如此深重的懼怕之感。 他甚至懊悔起迎娶杜丹蘿為正妻一事。 心里更冒出了個離經(jīng)叛道的念頭。 可轉(zhuǎn)念想到齊國公府與遼恩公府利益交織、難分你我的關(guān)系,那念頭便又不翼而飛。 * 月姨娘遷居去了安國寺后的家廟里養(yǎng)胎,一應(yīng)吃穿份例都比不上在齊國公府內(nèi)的富貴,可她卻是甘之如飴。 只是摩挲著自己尚未隆起的肚子,她便能體悟到一股由內(nèi)而外的暖意。 新修的家廟與安國寺僅僅只有一刻鐘的路途,空寂大師雖忙于朝佛,可卻日日派了小沙彌來照看月姨娘。 這一胎養(yǎng)的倒是比在齊國公府里要安心許多。 這一日她正搬了個團凳在家廟的□□里賞花賞樹賞風(fēng)聲,冷不丁被前院的家仆們慌亂的腳步聲給唬了一跳,采珠和采歡忙疾步上前數(shù)落那兩個家仆道:“慌慌張張的做什么?姨娘正在養(yǎng)胎,仔細(xì)你們嚇著了她。” 那兩個家仆連連認(rèn)錯,而后才道:“靜雙帶著好些人來了家廟,奴才們不敢主事,只能讓姨娘親眼去瞧一瞧。” 家仆說這話時滿面熱汗,大汗淋漓的模樣好似是被嚇的狠了。 月姨娘知曉靜雙是齊衡玉的心腹小廝,聞言思忖了一會兒后,便讓采珠和采環(huán)攙扶著她往前廳走去。 靜雙與張奇等人各自抬著黑布的一腳,正在家廟偏屋里等著月姨娘的到來,張奇這等常年在刀尖上的舔血的人神色尚且還能持得住幾分,可靜雙與落英的臉上卻是難掩慌亂。 月姨娘娉娉婷婷的身影一出現(xiàn),靜雙便屏退了所有閑雜人等,將齊衡玉的吩咐說給了月姨娘聽。 “她們又使出了這樣的昏招?”月姨娘諷笑著說道,她素知杜丹蘿是個蠢貨,卻沒想到老辣狠厲的榮氏竟也會由著她使出這樣的陰招來。 且不說齊衡玉會不會嫌棄被“污了”身子的婉竹,若是那jian.夫嘴不老實,傳出去杜丹蘿這正妻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若我是她,絕不會給婉竹喘息反擊的機會?!彼齼?yōu)哉游哉地說著話,一派淡然的模樣可把心急如焚的靜雙給急壞了。 他道:“姨娘快別說這樣的風(fēng)涼話了,這忙您究竟是幫不幫?” 月姨娘這才斂起了姣美面容上的笑意,掃一眼黑布下鮮血淋漓的尸首,便道:“放這兒吧?!?/br> 靜雙喜上眉梢,說了不知多少吉利話之后,便出了偏屋去與張奇商議著夜晚毀尸滅跡的計劃。 月姨娘走回后院時,采珠和采環(huán)好奇地詢問她發(fā)生了何事,月姨娘卻只是淡淡一笑道:“本以為她與從前的我處境相同,可如今看來,她比我要好上許多?!?/br> 齊衡玉對婉竹的在乎遠超月姨娘的想象,甚至為了她,還要不計前嫌地求到了自己身上來。 “有了咱們世子爺?shù)倪@一樁人情?!痹乱棠锎瓜骂^欲去撫摸自己的肚子,眉眼也變的柔和不已,她緩緩開口道:“往后我這孩兒應(yīng)是能過的更好些了?!?/br> 采珠和采環(huán)側(cè)目凝望著被曜目的光亮籠罩著的月姨娘,只覺得這一刻的她比往昔的任何時候都要明艷動人。 * 安國寺后院出了刺客一說,空寂大師與鏡音大師趕到廂房時,齊衡玉仍是緊握著婉竹的柔荑,一邊與鏡音大師說話,一邊的眸光卻如影隨形地追隨著婉竹。 齊老太太與李氏姍姍來遲,杜丹蘿也由杜嬤嬤攙扶著走來了庭院中央。 空寂大師正在與齊衡玉致歉,鏡音大師也是一副歉疚不已的模樣,只是眼角的余光似有似無地流移在婉竹身上。 “怎么會有刺客?”李氏也是一臉焦急地打量著婉竹,生怕她受了驚嚇之后會傷及肚子里的孩子。 齊老太太從李氏嘴里知曉了婉竹有孕一事,一時也高懸起了心,確定婉竹只是面色慘白一些后,方才放下了心。 慢一步趕來的杜丹蘿左右環(huán)顧了廂房內(nèi)外的人,見婉竹安然無恙,她們事先安排好的jian.夫也不見了蹤影,連榮綺語也不知躲去了何處。 她心里煩躁不已,既有計劃落空的惱怒,更是疑心起了榮綺語的能力——連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果真是個蠢人,如今又躲到何處去了? 齊衡玉與空寂、鏡音大師們攀談,也與齊老太太和李氏說明情況,一雙漆眸更是緊抓著婉竹不放,卻唯獨沒有停留在杜丹蘿身上。 她不知曉刺客一說是真是假,便索性問齊衡玉道:“怎么不見榮姨娘的身影?” 這一句話也給齊老太太提了醒,她環(huán)顧著附近的女眷,果真見榮綺語不見了蹤影,連她帶來的紫雨也沒了影蹤,她忙讓嬤嬤們?nèi)s姨娘。 誰知齊衡玉卻冷然出聲道:“祖母,不必找了。” 眾人的視線匯聚在齊衡玉身上,便見他用一種淡薄到近乎憎惡的眸光凝望著杜丹蘿道:“榮姨娘被刺客擄走了,幸而我趕來了廂房,才護住了婉竹?!?/br> 杜丹蘿心間倏地一痛,仿佛被齊衡玉嫌惡的目光灼痛了心口一般,她穩(wěn)了穩(wěn)神思,問道:“榮姨娘在京城內(nèi)無冤無仇,刺客捋走她做什么?” 且安國寺乃是佛門重地,怎么會好端端地冒出來一批刺客?又是在她們計劃著要陷害婉竹的時候? 一切都似乎太過刻意了一些。 婉竹一聲不吭,只是被齊衡玉握著的手心里出了一層薄汗,也正是這些薄汗讓他憶起了方才婉竹被嚇得瑟瑟發(fā)抖的模樣。 他便冷笑著望向杜丹蘿道:“那縣主你該去問捋走月姨娘的刺客才是,我不是刺客,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回嗆的話語里火藥味十足,已是在人前毫不遮掩對杜丹蘿的厭惡。 杜丹蘿一怔,再沒想到齊衡玉會用如此生疏地稱謂來稱呼她。她是這樣驕傲的人,卻被當(dāng)著空寂、鏡音大師以及滿府的女眷仆婦們面前被齊衡玉下了面子。 毫不留情的話語讓她的體面蕩然無存,也讓她的怒火達到了頂峰。 “世子爺心里只念著婉姨娘,自然不在意旁人的死活。如此寵愛小妾,可是要寵妾滅妻的意思?”她諷笑著質(zhì)問道。 官場之人最忌諱被安上寵妾滅妻的名聲,杜丹蘿拿捏著這一點,冷笑著回?fù)酏R衡玉。 齊老太太與胡氏正要出聲打圓場時,卻聽齊衡玉悠悠遠遠的聲音響了起來: “若是沒有妻,那便不算寵妾滅妻。若清河縣主點頭應(yīng)下和離一事,明日我便會進宮去面見圣上請罪,讓圣上允我們和離?!?/br> 作者有話說: 這一刻的齊衡玉是真的在考慮著要與杜丹蘿和離的。 第43章 二更 她要比杜丹蘿更狠。 和離的話如此輕易地便從齊衡玉的嘴里飄了出來, 是杜丹蘿始料未及的情況,這一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她投來,有不懷好意的打量、有揶揄般的諷笑, 更有高高在上的憐惜。 可她杜丹蘿活了這十幾年, 何曾有過要靠別人施舍、憐惜的時候?偏偏就是眼前的齊衡玉, 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了這等窘迫的局面。 成婚三載, 這不是第一次提起和離。 上一回杜丹蘿盛怒之時提起了和離一事,為此引到齊衡玉對她冷了心,這之后的無數(shù)個難眠的夜里,她反復(fù)地懊惱, 反復(fù)地怨怪自己, 為何要說出“和離”二字。 可如今,齊衡玉竟是半點也不顧往昔的情分,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而易舉地說要與她和離。 和離? 多可笑的詞。 眼前的男子一如當(dāng)初來遼恩公府提親時那般的朗逸英武,可那時他眉眼含笑, 朝自己躬身一禮時出口的話語是要與她做一世夫妻的殷切與坦誠。 僅僅三年。 物是人非。 縱然杜嬤嬤死命地攙扶住了杜丹蘿的胳膊,可她還是被一波波襲來的痛意折磨得連話也回不上來。 齊老太太不想讓別家女眷瞧齊國公府的笑話, 便沉聲喝向齊衡玉:“青天白日的說什么胡話呢,丹蘿是你的正妻,是我們齊國公府的長孫媳, 是圣上朱筆點給你的媳婦兒, 豈是你想和離就能和離的?” 一席話總算是讓杜丹蘿臉上的血色回暖了幾分, 此刻她心跳如擂, 再無往昔的半分高貴冷傲。 李氏知曉齊國公府有多看重與遼恩公府的這樁婚事, 當(dāng)即也出來打圓場道:“母親, 咱們不如回府吧, 改日再來安國寺上香。” 如今最要緊的還是婉竹肚子里的孩子。 見婉竹素白的臉上裹著驚魂未定的懼意, 齊老太太也慌了神,只道:“好,收拾一下準(zhǔn)備回府吧。” 回府的路上,齊衡玉也擠進了李氏所在的車廂里,一雙似冷月般鋒利的劍眸幾乎是黏在了婉竹身上。 李氏細(xì)問齊衡玉:“玉兒,安國寺里怎么會有刺客?” 她雖出自鎮(zhèn)國公府,父兄都是以一敵十的大將軍,可她卻是天生膽小如鼠,一聽得刺客一說便沒了主意。 齊衡玉也極富耐心地答話道:“母親別怕,兒子此番來安國寺上香帶了張奇等人,區(qū)區(qū)幾個刺客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