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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外室上位記 第84節(jié)

    關(guān)嬤嬤瞧了眼齊衡玉孑然又孤寂的背影,便回身對婉竹說:“姨娘,這……”

    婉竹卻只是揉了揉自己隱隱作痛的眼xue,嘆息般地說道:“別管他了,快去把如清抱來我這兒?!?/br>
    說不準(zhǔn)明日她就要遷居去家廟,如今只能抓緊時間和女兒相處,一想到要有兩三個月無法見到如清,婉竹便忍不住眼眶一紅,旋即便要滾下淚來。

    除了女兒,她什么都不愿去想。

    齊衡玉允諾的續(xù)弦一事也好似一記響亮的巴掌扇的她頭重腳輕,連在人前為她說幾句話都能引起這樣的軒然大波,又何況是將她扶正這樣的大事?

    *

    齊衡玉先趕去了朱鎏堂,可齊老太太也不知是不是未卜先知的緣故,竟是早早地讓婆子們守在了院門口,一瞧見齊衡玉的身影后便推說:“老太太身子不適,如今已睡下了,世子爺晚些時候再來給老太太請安吧。”

    一番話說的齊衡玉一臉的陰沉,臨到胸口的怒意又漲到了最高處,靜雙小心翼翼地伺候在旁,因見齊衡玉將要發(fā)作,便立時用言語截斷了他的怒意,“老太太這兒行不通,不如去尋國公爺,爺?shù)氖稚峡捎袊珷數(shù)陌驯??!?/br>
    話音甫落,齊衡玉也果真不想與這些婆子多費口舌,便一徑往外書房走去。

    這段時日齊國公總是與手底下的幾個門生在書房里對弈,連月姨娘的月華閣也去的少了,人到中年總算是有了個癡迷不已的嗜好。

    齊衡玉趕去外書房之后,便不顧小廝們的阻攔闖進了屋門,與四方翹頭案旁坐著的門生們大眼瞪小眼了一番,齊國公一見齊衡玉這副盛氣凌人、不管不顧的模樣便來氣,可又不能在門生面前數(shù)落自己的嫡子,當(dāng)即也只能忍著氣把門生攆出了書房。

    待書房內(nèi)只剩下齊正和齊衡玉兩人后,齊正便毫不客氣地數(shù)落他道:“你眼里可還有我這個老子?連通傳都不通傳一聲就闖進了書房,若是我正在與那些門生商談什么要緊的事呢?”

    話音一落,齊衡玉連眉毛都沒抬一下,齊正自己也覺得萬分心緒,說這話時甚至不敢正眼打量齊衡玉。

    等他發(fā)完這一通滿是威嚴(yán)的邪火之后,心氣才稍微順暢了一些,便見他抬眸望向了被冷然裹挾著的齊衡玉,打量了他一番后說道:“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跟丟了魂一樣?”

    不等齊正再詰問幾句時,齊衡玉已揚起了灼灼的目光,寸步不讓地對齊正說:“爹爹上一回欠了公中三千兩銀子,又因黨派爭斗而得罪了刑部尚書,兒子既為你補上了公中的虧空,又送了一封厚禮去刑部尚書府上。若不是兒子以重金買下了爹爹你貪.污的證據(jù),如今被抄家的就是我們齊國公府了。”

    齊衡玉說的每一句話都讓齊正又怒又驚,他吹胡子瞪眼地想在齊衡玉面前再耍一耍父親的威風(fēng),可是卻只能瞧見齊衡玉比他高上半個頭的身量,以及那通身上下鍍著的一層殺伐果決,與他這樣日日窩在家中的閑散之人格外不同。

    一時驚惱之下,齊正也忘了敢出言訓(xùn)斥齊衡玉的不孝,只能徒然地指著齊衡玉說:“你這是在威脅你老子嗎?”

    聲音里晃晃蕩蕩的裝著顫抖之意,連一點唬人的氣勢都沒有。

    可齊衡玉早就不是十幾年前那個一切事物都仰仗著齊正的小孩子,孤零零的幼苗也長成了參天大樹,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力量去遮風(fēng)擋雨。

    良久,齊衡玉不斷再浪費時間,便直接了當(dāng)?shù)馗嬖V齊正:“婉竹她若是去了家廟,這些事我便不會再替父親兜著,圣上該降下什么罪就降什么罪,橫豎有祖母的體面在,我們總能保下一條命來。”

    這驚世駭俗的一番話把齊正氣的險些暈了過去,好在身旁的翹頭案給了他些許支撐的力量,讓他不至于狼狽倒下。

    齊正好不容易壓下心口的紊亂,本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可揚首迎上齊衡玉篤定真摯的面色之后,便知曉他不是在與自己開玩笑。

    他就是愛上了那個卑賤的妾室,愛的沒有理智,愛的大逆不道,為了護住那個賤婢,甚至不惜把整個齊國公府的命脈也賭了上去。

    “你……你這個逆子……你……”齊正被氣了個夠嗆,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齊衡玉卻是不動如山地立在齊正身前,英武挺正的身影不偏不倚,仿佛正在靜靜等著齊正的回答一般。

    或許是他太過了解自己的父親,了解他的中庸膽怯,了解他的守成膽小,這樣明晃晃的威脅非但不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反而會掐滅了他所有的小心思。

    天邊染上了夕陽獨有的昏黃,齊正也從一腔愁慮之中抽身而出,他瞥了一眼齊衡玉,嘆息般說道:“你那姨娘本就臨近生產(chǎn),就別讓她去家廟清修了,就在府里住著吧?!?/br>
    齊衡玉聞言便朝著齊正俯身一禮,嘴邊道:“父親英明?!?/br>
    *

    齊老太太知曉齊正松口一事已是在兩日之后,她愣愣地問秦嬤嬤:“可是你聽錯了消息?正兒怎么好端端的又不讓她去家廟了?”

    秦嬤嬤搖了搖頭,只道:“是國公爺身邊的雙龍親自遞的消息,再不會有錯?!?/br>
    齊老太太冷著臉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把李氏喚來了朱鎏堂,讓她去質(zhì)問齊正為何改了主意,誰曾想齊正也犯起了邪心左性,一見李氏便沒有好臉色地說:“還不都是你生的好兒子,別的本事沒有,忤逆老子的時候卻有一身的本事。”

    李氏與齊正的夫妻關(guān)系本就淡漠無比,又因為月姨娘誕下了個庶子,雖養(yǎng)在安國寺中,可齊正私底下已與身邊的小廝念叨過無數(shù)次,說只要等老太太駕鶴西去,便會把麟哥兒接進府里來。

    區(qū)區(qū)一個庶子,他卻寶貝的跟什么似的。

    李氏本就心頭裹著一包火,如今聽齊正數(shù)落齊衡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丫鬟小廝們就在近前,便梗著脖子與齊正回嗆道:“國公爺這話可是說的荒唐了,衡玉年紀(jì)輕輕便入了玄鷹司,差事辦的可比尋常王孫公子要好上許多,陛下也夸過他許多回呢。倒是老爺您,年輕時沒什么本事,靠著祖上積德才得來的差事也沒保住,當(dāng)真是讓人貽笑大方呢?!?/br>
    一席話說完,直把朱嬤嬤驚得下巴險些都合不上,齊正也沒想到李氏會有這么牙尖嘴利的時候,又因自己窘迫的境遇被人拆穿,一時羞憤難當(dāng),便上前朝著李氏臉頰狠狠地扇去了一巴掌。

    第86章 麻痹 明明她什么都得到了。

    李氏嫁給齊正二十多年, 還是頭一回被他當(dāng)著奴仆的面扇了一記巴掌。

    齊正惱怒之下未曾收力,臉頰處火辣辣的痛意斷斷續(xù)續(xù)地朝李氏襲來,飄至心口時她才覺得自己悲哀的可怕, 一時連淚都忘了往下落。

    還是朱嬤嬤受驚之后死死地?fù)踉诹死钍仙砬? 好不懼怕齊正的怒意, 護著李氏道:“國公爺息怒, 太太嘴笨,其實她不是這個意思?!?/br>
    情急之下,朱嬤嬤也說不出再多的討?zhàn)堅捳Z來,只能攥著李氏的胳膊, 不停的朝李氏使眼色。

    如今這種情況, 李氏只要出言服個軟,這事就能糊弄過去。

    只是李氏卻僵著身子一動也不動,既不肯出言向齊正服軟,也不肯倔強的轉(zhuǎn)身就走, 只不尷不尬的愣在了原地。

    齊正冷笑一聲,眼風(fēng)掃過朱嬤嬤和李氏主仆兩人, 從牙齒縫里擠出了幾個字:“你們娘倆都是天生的反骨,我也懶得與你們計較。”

    說完,便拂袖離開了外書房, 一徑往月華閣走去。

    余下的小廝和婆子們也不敢再留下來看李氏的笑話, 朱嬤嬤便小心翼翼的將李氏攙扶回了驚濤院。

    回去的路上不忘勸解李氏道:“太太何必和國公爺慪氣呢?就算那狐媚子生下了個庶子, 可能不能養(yǎng)大還不一定呢, 又怎么能和我們世子爺相提并論?”

    且退一萬步來說, 如今的齊國公府就靠著齊衡玉一人頂立門戶, 哪怕齊國公再惱火這個兒子不受他掌控, 也不可能薄待齊衡玉。

    李氏本是哀哀戚戚地走在九曲十八拐的回廊之上, 臉頰處的痛意消去,心里卻還是一片荒涼。

    她不曾回答朱嬤嬤的勸語,只能腳步不停的往驚濤院的方向走去,步調(diào)無比沉重,仿佛她只要踩在青石磚上,就能忘掉在齊正跟前受的屈辱一般。

    *

    月華閣內(nèi)。

    齊正氣勢洶洶地來尋月姨娘,也不讓丫鬟婆子們通傳,踹開門便往屋里的羅漢榻上一坐。

    月姨娘正在內(nèi)寢里做針線活,忽而聽得外間傳來了這么大的動靜,驚嚇的同時不忘撩開了珠簾,蹙著眉問齊正:“國公爺這是怎么了?莫非是誰給了你氣受不成?”

    說著,如解語花般的月姨娘便娉婷婷的走到了齊正的身旁,溫溫柔柔的替他斟了一杯熱茶,又道:“妾身可要跟那人拼命,昨兒國公爺就心氣不順,今日好不容易心情好轉(zhuǎn)些,怎么又被氣成了這副樣子?”

    有月姨娘插科打諢般的調(diào)笑之語,齊正心中的怒意總算是壓下去了一些,便見他伸出手一把把月姨娘拉進了自己懷中,俯身在她肩側(cè)說道:“嬌嬌,你可有后悔過做我的妾室?”

    從前齊國公頭上頂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又靠著齊老太太在太后跟前的體面得了陛下的幾分青眼,也稱得上一句雄姿英發(fā)。

    可如今他丟了差事,也失去了陛下的歡心,終日里郁郁不得志,只能像廢柴一般待在齊國公府內(nèi)虛度光陰罷了。

    非但是齊衡玉不把他這個爹爹當(dāng)回事,連李氏也瞧不起他,那么月姨娘呢?她會不會也心生后悔之意?

    齊正目光灼灼的望向月姨娘,神色真摯嚴(yán)肅的仿佛不肯錯過月姨娘臉上的任何微末神情一般。

    周圍侍立著的丫鬟和婆子們都不敢言語,連月姨娘也漸漸的攏起了嘴邊的笑意,瑩瑩的目光落在齊正身上,只答道:“妾身從沒有后悔過,若是沒有爺?shù)拇箲z,妾身早已是落入泥濘地里的殘花敗柳了?!?/br>
    這話真真切切地出自月姨娘的真心,她與齊正兩情相悅,去歲還誕下了個兒子,兒子雖被迫寄養(yǎng)在安國寺中,可等將來齊老太太千古了之后,她便能光明正大地把兒子接回齊國公府。

    這偌大宅院里的家私,總也有屬于兒子的一份。

    若是她不曾勾得齊正對她芳心暗許,她只怕還在那教坊司里做以色侍人的下賤女子,又如何能有今天這樣的好日子過?

    月姨娘攬住了齊正的臂彎,俯下身子將自己的頭輕輕依偎在他胸膛處,耳畔便響起了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月姨娘愈發(fā)笑意盈盈地說:“爺只不過是暫時的失意罷了,等這段時日過去后,陛下必會起復(fù)重用您?!?/br>
    甜潤的妙嗓如朦朧的一場春.夢蓋住了齊正所有的陰暗不堪的憤恨,他明明知曉月姨娘口中所言是在勸哄著他的好話,實在到了他這個年紀(jì)再不可能被陛下重用,可他還是心甘情愿沉淪在這場夢里。

    歡好一番,齊正又尋回了幾分男子該有的威嚴(yán)和氣概,月華閣正屋內(nèi)伺候的丫鬟和婆子早已識趣地走至耳房,即便聽見隔壁傳來些響動聲,也不曾上前去叨擾齊正和月姨娘。

    此刻的月姨娘愈發(fā)嫵媚地依偎在齊正左右,纖纖玉指勾纏著他指間的玉扳指,而齊正心氣順暢了之后,也終于舍得在月姨娘跟前數(shù)落李氏這個蠢婦人以及他忤逆不孝的嫡長子。

    一開始月姨娘不過是起了幾分隔岸觀火的心思,幸災(zāi)樂禍地聽著齊正的咒罵聲,可當(dāng)齊正把齊衡玉威脅他的話語說出口后,她臉上的笑意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爺?shù)囊馑际牵雷訝敒榱诉@位婉姨娘,連齊國公府的身家性命都不顧了?”月姨娘倏地坐直了身子,難以置信地望向齊正。

    齊正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道:“這孽子為了個女人什么事做不出來?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被那女子灌了什么迷魂湯?”

    說到此處,月姨娘再難維持臉上的笑意,等齊正累極了之后沉沉睡去,她也把自己的心腹丫鬟喚進了里屋。

    因金玉的事,月姨娘與婉竹之間生了齟齬??蛇@點齟齬,絕不只是因為金玉一人,單說婉竹有孕之后便甚少與月姨娘來往,一言一行都是要與月姨娘撇清關(guān)系的意思。

    她越受齊衡玉的疼寵,便愈發(fā)不愛搭理月姨娘,月姨娘耗費了不少心力助過婉竹一臂之力,她一朝得勢,就想與她一刀兩斷嗎?

    這天底下可沒有這樣劃算的買賣。

    今日她親耳聽齊正說了齊衡玉對婉竹的重視,心里不免也裹上了幾分慌亂,齊衡玉已與清河縣主和離,說不準(zhǔn)真會想法子扶正婉竹。

    正妻一位,是她從不敢肖想的天塹之地,為何婉竹卻能唾手可得?

    若是她的地位更上一層樓,只怕月姨娘再討不到一點好處。

    月姨娘沉思一陣,便挑動美眸,笑問采珠:“上一回你說那位清河縣主尚未離開齊國公府,就養(yǎng)在西院里,只是犯了瘋傻之癥是嗎?”

    采珠點點頭,不知月姨娘為何會突然提起清河縣主。這也是齊老太太的意思,陛下與太后既允了和離一事,那留下清河縣主的一條命也不算什么大事,一個癡傻了的女子和死去有什么分別?

    最要緊的還是京城里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早先便有人說齊衡玉是為了妾室才會執(zhí)意與清河縣主和離,為了不讓外人的猜測坐實,齊老太太必定要保下她的一條命來。

    “這可真是讓人唏噓,像清河縣主這樣眼高于頂?shù)娜艘矔薪袢眨衣爭讉€伺候她的丫鬟說,她如今連齊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呢?!辈芍槿绱苏f道。

    月姨娘聽后卻是莞爾一笑道:“是嗎?這瘋傻的毛病也來的太及時了,若不是她正好在這風(fēng)口浪尖瘋傻了,咱們那位心狠手辣的世子爺怎么會不要了她的命呢?”

    這意有所指的一番話讓采珠頓時咋舌不已,只愣愣地望向月姨娘。

    月姨娘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瓜,只道:“你從私庫里挑幾件滋補身子的藥材出來,明日我要去一趟西院?!?/br>
    *

    婉竹得知自己不必去家廟清修的消息后,便把如清交還到了唐嬤嬤手上,也讓容碧等人不必再收拾行李。

    她瞥向了軒窗外的明媚日色,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后,便笑著對容碧說:“快去傳膳吧,都不必愁眉苦臉的了。”

    晚膳前,婉竹坐在翹頭案旁靜等著齊衡玉的身影,可左等右等之后卻不見齊衡玉的身影,瞧著天邊暮色灑落大地,方才轉(zhuǎn)身望向了冷了一半的菜肴,并道:“你們都撤下去分食了吧?!?/br>
    她想,這變化莫測的天色也和她對齊衡玉的心意一般,一旦落入暮色,便再難遮掩黑沉沉的底色。

    或許是孕期心緒不佳在作祟,又或許是長年累月地待在這四四方方的宅院里,亦或者是旁的原因,她越來越不想在齊衡玉面前虛與委蛇、裝模作樣。

    用完晚膳之后,如清抱著齊衡玉買來的繡球在軟榻上瘋跑,幾個丫鬟寸步不離地盯著她,就怕她一腳踩空后摔倒在地上。

    婉竹含笑望著如清,眸光總是若有若無地落在她懷里的繡球之上,一瞧見繡球便不可自抑地想起齊衡玉。

    寂寂深夜,當(dāng)她一人躺在空蕩蕩的被衾里時,心頭竟是隱隱浮起了一分失落,這份失落實在太過細(xì)微,若不是她刻意去尋覓,只怕是根本抓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這一回搬進蓮心院,一切裝潢擺設(shè)都經(jīng)了齊衡玉之手,婉竹安心養(yǎng)胎也不曾提出半句意見,只在床頂罩的紋樣上提過一句,她想要夕顏花的紋樣。

    齊衡玉便讓繡娘用軟煙羅織成了花團簇簇的夕顏花,此刻在昏黃燭火的映襯下,夕顏花也漸漸地失去了光彩。

    婉竹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她或許對齊衡玉也有幾分在意,去家廟一事是她太過小題大做了些,為了女兒、為了自己、為了腹中的胎兒,她都該去向齊衡玉服個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