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jī)外室上位記 第8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六零年代女技術(shù)員[穿書]、老婆從鬼養(yǎng)起(百合futa高h(yuǎn))、流放、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的馬甲都奉我為神明、(海賊王NP,H)我不想成為全偉大航道的女人、女王的男奴【女S男M,主從】、雙喜(重生)、重筑2005、縱情
而齊老太太也被這濃重的血腥氣熏得心思繁重不已,她抬眸望向羅漢榻漸漸失去生氣的婉竹, 壓低了聲音對魯太醫(yī)說:“若是剖開肚子, 孩子能否活下來?” 話音一落,魯太醫(yī)便抑不住心內(nèi)的膽寒,沉吟半晌之后嘆息般地說道:“若是要剖腹,孩子有五分可活, 大人就沒有半分活頭了。” 他有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不讓沉浸在悲傷里的齊衡玉聽清。 齊老太太與李氏面露一刻不忍, 尚在沉思著該如何處置婉竹的時候,如清便偷偷溜進(jìn)了正屋,以她格外矮小的身軀去直面大人們的世界。 她不懂身份地位的差別, 也不知曉在世家大族里的血脈有多重要, 她只是想要抱一抱自己的娘親, 只是想依偎自己的娘親懷里。 如清趴在羅漢榻旁放聲大哭, 凄厲的哭喊聲將半只腳踏進(jìn)鬼門關(guān)里的婉竹喚了回來。 縱然她已被痛意折磨的視線模糊, 幾乎看不清女兒的面容, 可她還是盡力去試圖伸手觸摸女兒, 想要給孤苦無依的女兒一點(diǎn)慰藉。 內(nèi)寢之中, 所有人都在擔(dān)憂著婉竹或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她難產(chǎn)而死,齊衡玉或許為了她傷心一段時日,可日久天長地自然也能慢慢將她忘卻。 李氏與齊老太太自不必說。 只有她的如清,若是她一朝難產(chǎn)死去,如清便是沒了生母的孤女,將來只能一人在這偌大的宅院里掙扎求生。 縱然是為了如清,她也不能就這樣悲慘地死去。 絕境之中,婉竹不知從何處爆發(fā)出了些氣力,便生生地忍住了這股痛意,循著穩(wěn)婆們教她的運(yùn)氣舒氣,咬著牙繼續(xù)往下使勁。 穩(wěn)婆們也驚喜地喚來了魯太醫(yī),道:“姨娘的血止住了?!?/br> 魯太醫(yī)立時把剖腹一說拋之腦后,讓關(guān)嬤嬤再給婉竹灌下半杯參湯,而后便施針為婉竹摧力。 從滅頂?shù)耐匆饫锍樯矶龅凝R衡玉總算是尋回了兩分理智,他怕自己的存在會阻礙魯太醫(yī)和穩(wěn)婆們?yōu)橥裰窠由?,便自覺退到了一邊。 李氏與齊老太太也住了嘴,只一心等候著魯太醫(yī)的消息。 外間的月姨娘一邊抿著茶,一邊仔細(xì)地打量著這富麗堂皇的蓮心院,美眸里的笑意卻是不達(dá)眼底,身旁的采珠怕她露出些諷笑的面容來,便在旁憂心忡忡地說:“也不知婉姨娘能不能熬過這一劫?!?/br> 秀嬤嬤正在專心服侍著月姨娘,聽得此話后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面容上都不免露出幾分心虛的模樣,幸而外間只留了幾個有頭有臉的婆子們。 月姨娘端坐著飲茶,眉眼間盡是悠然自得之意,她沒有半分的不安與擔(dān)憂,只有那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 說到底,她還是嫉恨婉竹的,嫉恨她比自己貌美,比自己清醒,比自己更得爺們的歡心。 婉竹頭一胎便生下了自己的女兒,這第二胎若是再生下個兒子,齊衡玉的心還能放到何處去? 可這樣薄情寡義的人憑什么在齊國公府的后院里順風(fēng)順?biāo)吭乱棠锎擞严騺硖托奶头?,可她又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盟友之中一旦產(chǎn)生了裂縫,她便要那人血債血償。 片刻后,李氏攙扶著齊老太太走出了內(nèi)寢,兩人臉上凝重的神色都蕩然無存,相反還洋溢著些許的喜悅。 這等突發(fā)的狀況讓月姨娘頗為驚訝,她望向了李氏,在與她視線交匯的時候李氏率先沉下了臉子。 方才她為了婉竹難產(chǎn)一事而懸心,所以沒有功夫去搭理月姨娘,如今婉竹熬過了此劫,李氏便橫眉豎目地對月姨娘說:“你回院子里去吧,不必再這礙事了?!?/br> 齊老太太在時,月姨娘從不敢囂張跋扈,且如今齊國公府的權(quán)利慢慢轉(zhuǎn)移到了齊衡玉身上,她這個齊國公的寵妾身份地位再不如從前。 這也是她與婉竹水火不容的最根本原因。 月姨娘含笑應(yīng)下了李氏的話,便帶著自己的仆婦們離開了蓮心院。 夜色沉沉,整座齊國公府皆遮隱在無邊的暮色之中,月姨娘娉娉婷婷地穿梭在各房各院之中,在即將臨近月華閣的回廊上,悄然對采珠說:“你說,這偌大的齊國公府里,會不會有一日再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br> 聲音悠然縹緲,且夾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膽怯。 采珠一聽便慌了神,忙出聲撫慰月姨娘道:“姨娘在說什么胡話呢?國公爺將您視若珍寶,您怎么可能在齊國公府里沒有立足之地?” 月姨娘輕笑一聲,嘴角勾著的笑意里有片刻的怔愣。 她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雙菱雖為她所用,可借的卻是杜丹蘿的名義,無論婉竹能不能保下這條命來,都與她沒有半分關(guān)系。 月姨娘一徑走進(jìn)了月華閣,知曉齊國公宿在了友人的家中,也只是淡淡一笑道:“國公爺近段時日做事愈發(fā)沒了章法,說不準(zhǔn)便要給我添個meimei了?!?/br> 秀嬤嬤見她臉上染著些許笑意,可坐在軟榻上的身影卻顯得格外瘦弱,嘴角掛著笑,可那笑里卻隱隱透著幾分悲哀。 她明白,月姨娘縱然再心機(jī)深沉,也只是蕓蕓眾生里一個普通的女子,她會渴望夫君的獨(dú)寵,渴望著名分上的尊耀。 特別是在眼睜睜地瞧見了世子爺對婉姨娘格外珍視的獨(dú)寵之后,她心里難免會傷心。 * 一個時辰之后,在魯太醫(yī)和穩(wěn)婆們的多番努力之下,再加上婉竹不曾放棄生的希望,掙扎了許久后,總算是把孩子生了出來。 齊衡玉緊繃久了神經(jīng),在穩(wěn)婆抱著孩子走到他身前,含笑著與他說:“恭喜世子爺,賀喜世子爺,姨娘給您添了個大胖小子呢?!?/br> 他卻只是草草地瞥了一眼襁褓中的孩童,大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了無力氣的婉竹身上。 此刻她半闔著眼,整個人顯得格外虛弱,清渺的仿佛一縷即將要隨風(fēng)逝去的薄煙。 齊衡玉只能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柔荑,試圖以這樣的方式來確保婉竹的存在。 魯太醫(yī)也癱坐在地上,側(cè)眼瞥見渾身打著顫的齊衡玉,心里感念他對孩子母親的在意,便道:“世子爺別擔(dān)心,姨娘沒有性命之憂,往后若是仔細(xì)將養(yǎng)著,必能再為世子爺添些香火?!?/br> 誰知齊衡玉卻是肅著容與他說:“不必了,往后都不必早有孩子了。” 今日婉竹差點(diǎn)離開他的時候,齊衡玉只覺得自己的天都榻了,什么功名利祿,什么權(quán)勢地位,什么玄鷹司司正一位,他什么都不在意了。 他只想讓婉竹平平安安地活著,其他的都無關(guān)緊要。 這樣從鬼門關(guān)里走過一回的險事,他不愿再讓婉竹承受一次。 齊衡玉坐在婉竹榻邊,一邊絞了帕子替她擦拭額上的汗珠,一邊輕聲訴諸他的愛意。 如清也哭累了,躺在唐嬤嬤懷里沉沉睡去,內(nèi)寢里一陣兵荒馬亂的景象,齊衡玉不顧丫鬟們的勸阻,只潦草地坐在床榻邊,靜靜守著沉睡過去的婉竹。 而外間的李氏與齊老太太卻是愛不釋手地抱著婉竹方才生下來的兒子。 齊老太太高興不已,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李氏也是喜極而泣道:“咱們衡玉總算是有后了。” 作者有話說: 如凈寶寶來了 第91章 處理 東窗事發(fā)。 孩子生下來的第三日, 齊老太太便開了祭壇向齊家的列祖列宗稟告了齊衡玉有后的喜事,因齊國公齊正連著好幾日與友人們廝混,齊老太太尋不到他的身影, 便索性由她自己來為孩子取名。 因如清這個長姐的名字在前, 齊老太太為了遵循“如”字輩的取名規(guī)例, 便給玄孫取名為“如凈”。 如凈出生后的待遇遠(yuǎn)勝自己的jiejie如清, 單單是伺候他的四個奶娘,便都是齊老太太從自己院里精挑細(xì)選出來的嬤嬤。 如凈也不必像如清一般日日夜夜地吐奶,齊老太太早已叮囑魯太醫(yī)調(diào)制出了不傷及嬰兒身體的止吐湯藥,讓奶娘們一日三餐地飲下, 供如凈調(diào)養(yǎng)身子。 齊老太太重視長房玄孫, 早早地便把如凈的名字添上了族譜,還讓仆婦們?nèi)プ筻徲疑岱职l(fā)喜錢,喜意溢于言表。 李氏雖疼愛如清,可到底是更重視男丁香火, 私下里已與朱嬤嬤商議過要把嫁妝里的店鋪和田莊都記在如凈名下。 齊國公府上下都為了如凈的誕生而無比高興,除了整日昏昏欲睡的婉竹, 這一回的生產(chǎn)幾乎等同于從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趟。 婉竹能保下一條命來已是萬分不易,齊衡玉擔(dān)憂她的狀況,便從玄鷹司司正那兒討要了十日的休沐, 時時刻刻地待在蓮心院內(nèi)。 那玄鷹司司正即將要告老還鄉(xiāng), 陛下有意在齊衡玉這一批人里挑一個得力干將做下一任的玄鷹司司正。 齊衡玉屢屢立下大功, 這司正一位分明是非他莫屬, 可他休沐的這十日里, 陛下卻委任高進(jìn)去查調(diào)京中貪墨一案。 高進(jìn)也是世家子弟出身, 行事沉穩(wěn)有章法, 只是比齊衡玉少了幾分殺伐果斷的銳氣, 此番齊衡玉不在,他頂著陛下的期盼將貪墨案查辦的水落石出,也由此入了陛下的眼。 齊衡玉卻是一無所知,且于他來說,此刻再沒有比婉竹更要緊的事,除了要讓婉竹養(yǎng)好身子之外,他還要仔細(xì)查探這麝香、甲香的來源。 蓮心院伺候的丫鬟和婆子們都對婉竹忠心耿耿,且這些丫鬟們都是齊國公府的家生子,誰也不敢賭上全家人的性命來暗害婉竹。 那便只能是外頭院落里的人尋空鉆進(jìn)了蓮心院,將那麝香一物放在了婉竹唾手可及的地方。 思及此,齊衡玉便怒不可揭地吩咐關(guān)、張兩位嬤嬤搜查全院,無論身份、無論親疏,大小丫鬟、仆婦們的箱籠都被翻了個底朝天,連關(guān)、張兩位嬤嬤都不能例外。 只是這般事無巨細(xì)地搜檢之下,卻也沒有查出一星半點(diǎn)的異樣來,齊衡玉便只能讓丫鬟們回憶這一個月里蓮心院的異常。 譬如說旁的院子里的丫鬟為了什么事趕赴蓮心院,待了多久后離去,是否送上來什么糕點(diǎn)、茶水之類入口的器物。 自婉竹懷孕之后,丫鬟們便打起了十二分小心,伺候婉竹時絲毫不敢懈怠,入口的東西更是要以銀針試探,再由弄藥理的嬤嬤們查驗(yàn)一番。 這段時日里只有李氏身邊的百蝶送來過滋補(bǔ)身子的燕窩,且婉竹因食欲不振的緣故還賞給了關(guān)嬤嬤服用,除此以外再無人來蓮心院送過吃食。 關(guān)嬤嬤蹙著眉瞥了一眼憂心忡忡的齊衡玉,便道:“回世子爺?shù)脑?,姨娘對自己入口的東西十分小心,即便那幕后之人想要做些手腳,只怕也無計可施,倒是在穿戴一物上有可能出了紕漏?!?/br> 她這話也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齊衡玉立時讓人去查驗(yàn)婉竹的衣衫和首飾,連帶著敷臉的玉容膏也不肯放過。 鬧騰了一場之后,卻仍是沒有尋到半點(diǎn)蛛絲馬跡。 這時碧珠倏地跪在了齊衡玉身前,頂著他怒意凜凜的面容,哽咽著說道:“求爺饒恕奴婢的罪責(zé)?!?/br> 這驟然一跪也讓齊衡玉心生疑惑,他立時望向了碧珠,蹙著眉問:“你何罪之有?” 碧珠朝齊衡玉磕了個響頭,說出口的話里帶著nongnong的顫抖,仿佛是驚懼到了極點(diǎn)的人才會生出的怯意。 她秉性聰慧,從婉竹突然難產(chǎn)一事中便瞧出了幾分端倪,且她又眼睜睜地瞧著齊衡玉因婉竹而淚灑當(dāng)場、神魂皆失的癲狂模樣,心里愈發(fā)害怕。 害怕也好,明哲保身也罷,碧珠心里總是感念婉竹往昔的好處,便向齊衡玉稟告了她的“發(fā)現(xiàn)”。 “近些日子以來,姨娘處處都十分小心,那歹人應(yīng)是沒有機(jī)會近姨娘的身,只有……只有……”碧珠瞥了一眼齊衡玉,訥訥地不敢往下說。 齊衡玉也一改方才居高臨下睥睨著碧珠的模樣,而是滿臉急切地追問:“只有什么,有話就快說?!?/br> 他沉下了臉,神色間多了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 碧珠便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自己未說出口的話語和盤托出,“奴婢疑心是雙菱送來的那幾條綹子出了差錯。” 齊衡玉望向關(guān)嬤嬤,還不曾發(fā)問的時候,關(guān)嬤嬤便已答道:“雙菱從前為姨娘所用,后來……后來姨娘便將她分派去了一處僻靜的院落,時常給她賞賜和吃食,雙菱也感念姨娘的大恩,便做了繡活來回報姨娘?!?/br> 說到此處,關(guān)嬤嬤也陡然憶起婉竹生產(chǎn)前的那個黃昏,她陪著姨娘在庭院里散步消食,丫鬟們說說笑笑,并把頭上的珠花遞給了婉竹瞧。 婉竹被繡藝精巧的珠花奪去了目光,便將那珠花放在手心里仔細(xì)地把玩了一番。 關(guān)嬤嬤回憶了一番,驟然冒出的念頭激得她后背出了一層冷汗,她白著臉望向齊衡玉,帶著哭腔說道:“定是那珠花上的綹子出了差錯,可姨娘待雙菱不薄,她為何……” 余下的話關(guān)嬤嬤卻是再難說出口,雙菱本就做過叛主一事,再背叛婉竹一回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齊衡玉慌忙讓人去查驗(yàn)碧珠妝奩盒里的珠花,那懂醫(yī)理的嬤嬤一聞,便對齊衡玉說:“回世子爺?shù)脑?,這珠花上頭的確是有些麝香的氣味?!?/br> 話說到此處,婉竹難產(chǎn)一事的真相似乎已然水落石出,雙菱“恩將仇報”,費(fèi)盡心思地在綹子上撒了些麝香,婉竹一碰就動了胎氣。 關(guān)嬤嬤也蹙緊了眉頭,將那珠花放在鼻間輕嗅了一回,她問:“這珠花,我好似在別的地方也瞧見過?!?/br> 這一回憶,她本就憂煩的心緒愈發(fā)愁怨不已,便見她慌慌張張地讓人去請?zhí)茓邒摺?/br> 等了一刻鐘之后,頭上簪著珠花的唐嬤嬤便一臉疑惑地走進(jìn)了正屋,還不等她下跪行禮的時候,關(guān)嬤嬤已如疾風(fēng)驟雨般奔至她身前,指著她鬢發(fā)間的珠花問:“這可是雙菱送你的珠花?” 因雙菱的繡工分外精湛,蓮心院上下都十分喜愛雙菱親手所縫制的珠花,非但是唐嬤嬤有這珠花,連伺候如清的丫鬟頭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