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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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做錯什么,是我想錯了?!?/br> 任錢頭疼于方宸這軟硬不吃的態(tài)度,只好嘆了口氣,暫時擱了話題。 他輕手輕腳地走出了地下室的小房間,把門輕輕合上,就怒氣沖沖地奔向位于二層的病房。 以前在五十三號甩手不管也就算了,怎么現在綁定了哨兵,還能這樣放任小哨兵一個人受傷,而自己袖手睡大覺?! 冷血。 不知道任錢是不是聯(lián)想到了其他人,心頭的火氣越發(fā)旺盛,越走越快,一巴掌掀開病房門。 “溫...” 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沒能吵醒病床上的溫涼,卻喊醒了蜷在床腳,有氣無力耷拉著腦袋補覺的醫(yī)生。 “長官好?!?/br> 蕭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面前張開眼,滿眼的紅血絲,睡不飽的表情充滿了哀怨。 他沒惹任何人,為什么這個世界要這樣對他? 任錢輕咳了一聲。 “不好意思啊,打擾了?!?/br> 蕭易更加哀怨:“長官查公務,沒什么打擾的?!?/br> 才怪。 很有自知之明的任中校決定換個話題。 他走到病床前,而床邊架了好幾臺檢測儀,心率檢測、體溫檢測、核心波動檢測,還有其他叫不上名字的儀器??粗@些繁雜的檢測儀,任錢的表情瞬間嚴肅了下來。 他本以為溫涼只是躲懶偷睡,沒想到他的狀態(tài)甚至比方宸還要更差。 “他怎么了?” “精神力透支過度,核心失衡,能量很不穩(wěn)定?!?/br> “難道,是要衰退了?!” 衰退是向導的通病。 除了首席s級向導葉既明,沒人能一直處在巔峰狀態(tài)。 任錢擔心溫涼本就脆弱的核心再次受損,臉上是掩不住的擔憂。 “不?!笔捯啄樕植唤猓捌渌南驅芰κШ鈺鼉A向于衰退,能量會瞬間暴增然后直接一路下跌,直到穩(wěn)定在相對低的狀態(tài)下??蓽叵驅蛲砗喼毕駛€黑洞,在肆無忌憚地吸收著周圍的能量,簡直像要...” 任錢吞了口水,震驚地接道:“...這是,晉升?!?/br> 蕭易難以理解地點了點頭。 向導精神圖景中的核心與哨兵的電子相比,穩(wěn)定性要高了不少,可這優(yōu)點在晉級時便成了劣勢。 高穩(wěn)定性,自然不容易突破壁壘,觸及晉級的門檻。 事實上是,大部分向導可能一生都無法晉級。初進化時的狀態(tài),幾乎已經是巔峰。從此之后,只有下坡路,‘衰退’會變成向導一生也難以克服的夢魘。 蕭易從來沒親眼見過向導的晉級。 昨晚,他上了幾乎所有的檢測儀,想要找出溫涼驚人的晉級原因??伤α四敲淳茫谷贿€是沒能完全檢測出溫向導精神圖景的構造和核心帶電量。 這個人的能量核看著平平無奇,可真的試圖向下探測,卻像是個無盡深淵,也永遠也觸不到底。 不愧是從前的第一向導,身上的謎團讓人疑惑又著迷。 蕭易揉了揉漲紅的眼,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核心波動圖,給他看波長和振幅隨著時間的變化曲線,控訴道。 “我剛來的時候,他的狀態(tài)已經不太好了。昨晚,情況甚至更加糟糕,疼得躺不下來,心律不齊,我不得不給他加了束縛帶和鎮(zhèn)定劑。本來綁人就很累了,還要屏蔽他毫無顧忌釋放的能量波,我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差點被打死在這里?!?/br> 任錢像聽笑話一樣回道:“怎么可能。高級向導都有精神屏障,必要時,甚至可以完全切斷五感。溫涼他從來不是能忍疼的性格,但凡有一點難受,他就直接睡過去了,怎么可能放任...” 任錢的分析被蕭易遞過來的一張心率圖直接打了臉。 “長官,您看,這是昨晚的數據?!笔捯字噶酥复蠹s八點左右的數據,“疼痛劇烈,心率驟升,大量出汗,體溫下降,這些硬指標都說不了謊?!?/br> 八點... 那不正好是方宸給他打通訊視頻的時候嗎? 任錢仔仔細細地從頭到尾掃了一遍折線圖,心里大約已經有了猜想。 向導共情哨兵,是安撫哨兵情緒的前提條件。 共情力越強,受到哨兵感情影響的程度越深,如果沒有強大的精神自持能力,很容易被那些負面情緒壓垮,精神、身體都會不同程度的受到重創(chuàng)。 一般向導都不敢在狀態(tài)不好的時候冒險,老溫這倒好,一邊晉級、一邊共情,全程鏈接、全程安撫。 好樣的,要是他不看數據,還真以為他對自己的哨兵不管不顧、冷漠逃避呢。 任錢一肚子的憤怒不解又變成心疼埋怨。 他感覺自己遲早要被折騰死。 任老媽子有氣無力地扶額,問道:“他現在情況怎么樣?” “已經穩(wěn)定下來了。” “讓我跟他單獨呆一會兒?!?/br> “是,長官。” 屋內重歸寂靜。 任錢坐在床側,耐心地給溫涼擦臉,邊擦邊在他耳邊嘀咕。 “溫涼?!?/br> “……” “老溫吶?!?/br> “……” “世界毀滅了,人類滅絕了。你再不醒,就錯過一起去死的好時節(jié)了?!?/br> “...那可不行。” 溫涼嘴唇微動,嘶啞的聲音浮在空氣里,像是飄飄搖搖的輕塵。 任錢用手輕觸了溫涼的脈搏,確認他沒事了,才松了一口氣。 “你們這幾天到底經歷了什么事?怎么會弄成這樣?” 溫涼倦意浮上眼簾,睫羽輕斂,顯然是疲累到了極點。 “我沒力氣,你問狐貍去?!?/br> 任錢欲言又止。 溫涼有氣無力地看他一眼:“什么?” “你們是不是,搭檔搭出感情來了?我不是說戰(zhàn)友情,是別的?!?/br> “……” 見溫涼沉默,任錢就知道說準了。 “你昨晚疼得最厲害的時候,是方宸喝醉酒的那一段。你是不是,完全沒擋著方宸的感情進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 “你應該知道,這樣對你傷害太大了。哨兵的五感太敏銳,你作為向導的共情力又太強。你本來身上就有傷,現在還搞這么高強度的精神安撫,你擱這兒疊傷害呢?一層一層又一層?這樣下去,遲早會壓垮你的?!?/br> 溫涼懶散地倒在枕頭上,枕著手臂,思忖了一會兒,又看向任錢,朝他不懷好意地眨了眨眼。 “也不看看當初是誰非要把方宸塞給我。唉,我這一身的傷,都要感謝指揮官?!?/br> 任錢氣得腦殼疼。 “溫涼,你一個三十歲的人了,能不能別胡亂甩鍋?!我這不是為了你們倆發(fā)展前途好嗎?” “指揮官,你冷靜一下。”溫涼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用白到反光的手輕輕摸上任錢的鬢邊,用力揪了一根灰毛,“你看,老是cao心,會長白頭發(fā)哦?!?/br> 任錢:“……” 頭發(fā)還沒白,先心梗了。 任錢雙手插進發(fā)絲里,煩躁地揉亂了規(guī)整的發(fā)型。 “心累,不想干了?!?/br> 溫涼慢吞吞地支起身體,拿起桌角擱著的濕毛巾擦了一把臉,勉強把臉頰擦出淡淡的血色來。 “別擔心我。你應該察覺到了吧?我晉級了?!?/br> “...嗯?!比五X抬手握著溫涼纖細的脈搏,“是比之前強了點,人沒那么脆弱了?!?/br> 溫涼慢慢起身,背著任錢,慢條斯理地褪下身上的病號服,彎下細腰,從柜子里捏出一件白襯衫,一粒一粒地系著紐扣。 任錢有點懷疑這晉級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否則老溫為什么臉上一點喜色也看不出來? “你怎么不高興?是還覺得難受嗎?” 溫涼穿好軍裝,理好衣領,斜斜地靠坐在床頭,抿了口水,沾濕了唇,眼底無意識的冷芒眨眼間就被掩了下去,又換上了淡淡的慵懶。 “早沒事兒了,就是累,不想動彈。這病了一場,真是不舒服。我要睡個幾天,歇一歇?!?/br> 任錢:“...你平時沒病的時候不也這樣?” 溫涼看他,笑:“好像是?!?/br> 任錢無語:“既然你現在不難受了,那就說說吧。” 溫涼:“說什么?” 任錢:“昨晚,你怎么方宸了?” 溫涼:“你可能不相信,但我沒怎么他,是他怎么我了?!?/br> 任錢:“?” 溫涼扯著衣領,指指自己鎖骨處的幾塊咬痕,委屈又招搖地炫耀道。 “你自己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