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 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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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入皮膚的指甲印。 被摩擦撕扯掉的血痂。 方宸雙眼血紅。仿佛在窮途末路里拼盡一身反骨,最后絕望地發(fā)現(xiàn),依舊是他人取樂的玩物。 溫涼沒有抵抗,只全數(shù)承受著方宸野狼似的啃咬,直至最后,血腥味在兩人唇舌間纏繞成一道摧心的鎖鏈。 方宸雙臂推地,垂著眼看著溫涼,眼角通紅,氣息紊亂,近乎泄氣地冷笑著。 “說?!?/br> “……” “說?!狈藉纺笾鴾貨龊砉?,在他全是牙印的側(cè)頸又落下了一枚嫣紅的指印,“你不是滔滔不絕嗎?很好。我現(xiàn)在給你機會,你說個夠?!?/br> “...你聽不了背叛,接受不了既定的悲劇。這樣簡單的事都承受不了,你還想聽什么?死亡的真相?我說了,你承受得住嗎?” 溫涼聲音不大,可字字剜心,像是故意要挑起方宸盲目的憤怒一般,字字句句往方宸的軟肋里敲。 方宸猛地攥拳。 ‘咚’地一聲,拳身離溫涼側(cè)臉只有半寸的距離,堅硬的手指骨堪堪擦過溫涼的眼眶,砸在了同樣冷硬的地面上。 “溫少尉,溫少尉??!你們在哪兒啊...” 一聲聲焦灼的呼喚,儼然是剛剛差點因為偷窺秘密而小命不保的徐佐。 他扛著裝備,帶著一群工會制服的手下士兵冒夜趕來,正無頭蒼蠅似的絕望大吼。 正好打斷了兩人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爭。 方宸緩慢地看了溫涼一眼,右手抵著眉心,抬手一抹,抹掉頹唐和怒意,換上高冷淡漠的一張臉,抱著手臂,安靜地站在一旁,留溫涼一個人‘大’字躺在地面上,衣衫散亂,到處是揉搓的痕跡,配上溫涼一揉即紅的皮膚,簡直像被暴風(fēng)摧殘的‘嬌花’一般。 溫涼右手攥拳搭在眉心,疲憊地閉了閉眼,勾起一彎無奈輕笑,隨手攏了攏衣衫,磨磨蹭蹭地坐了起來,隨意應(yīng)了一聲。 徐佐冒冒失失地進來,面紅耳赤地‘嗷’著出去。 “我什么也沒看到!!” 他出去的瞬間,腿就軟了,恨不得抱著墻壁,撞著腦袋,希望老天收回自己的眼睛。 別人的眼睛是用來尋求光明,他的眼睛就是光明啊。 還是大功率燈泡,瓦亮瓦亮的那種。 “溫...溫少尉,劉少將讓我們來幫您拆卸那臺電磁發(fā)生器?!毙熳舻雇酥M來,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瞅。 溫大爺?shù)囊路m然依舊亂糟糟的,可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總之沒有剛才令人心動臉紅的一幕了。 老天爺,他可不敢肖想這位曾經(jīng)的第一向?qū)А?/br> 要是哪天這位爺回光返照,能力恢復(fù),自己還不被精神控制控到死?? “不用了,被這位方哨兵拆了?!?/br> 溫涼沒骨頭似的靠著墻,臉色略有些蒼白疲憊,沒指望著方宸應(yīng)聲,只懶洋洋地用手指著不遠處黑黢黢的廢銅爛鐵。 “不過,里面的高能量密度鐵磁體倒還是熱乎的,還處于激發(fā)狀態(tài)。你們誰愿意收,就收了吧?!?/br> 在場眾人均是臉色一變。 其中,徐佐的臉更跟個苦瓜一樣。 好家伙,這位爺一張嘴就說了兩個關(guān)鍵詞。 ‘高能量密度鐵磁體’ ‘激發(fā)狀態(tài)’ 處于激發(fā)狀態(tài)的高能量密度鐵磁體,對哨兵向?qū)碚f,那就是泡了一百年的老山參酒啊?。?! 什么意思? 就是甚至不用把寶貝人參進行切片處理、加工提純,那精華已經(jīng)被泡出來了,隨便一啜,都是大補的呀??! 其他人不知道效用,但進化部的人,尤其是工程部的人,都隱約知道這是個怎樣的寶貝。 不行不行,這東西拿出去,一旦沒處理好,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到時候,魔鬼冷臉指揮官一定會大發(fā)雷霆。 算了,還是請他親自過來處理吧。 反正,剛才沒讓他來,他都自己眼巴巴地跟著過來了嘛。 指揮官今晚很閑,大概是沒什么問題的。 徐佐打定主意,向著溫涼和方宸行了個軍禮:“我得先帶兩個人回去報告,請求增援。這樣,讓這三個人先守著長官們,藏在這里,行嗎?” 溫涼聳肩:“我沒意見。你呢?” 方宸沒打算說話,一個人斜倚墻頭,冷淡拋擲石塊,余光瞥見徐佐懇求的目光,極細微地點了點頭。 徐佐忙不迭點頭,連滾帶爬地轉(zhuǎn)身就跑。 第一百章 我想帶你一起走 留下的五六個人,面面相覷。 這兩位亟待保護的爺,中間像是隔了一座翻不過的高山,一個在二樓墻頭看什么‘風(fēng)景’,一個坐在爛木頭堆里睡覺。 首先,大半夜、爛尾樓、破郊區(qū),哪來的風(fēng)景? 其次,滿身傷、爛木頭、氣氛僵,怎么睡得著? 這二位爺莫不是特意來搞笑的? 幾人對視,商討半天,最后,還是派出去一個小個子,讓他去給渾身是‘傷’——不知道是被鐵磁體炸的,還是被哪兒來的野獸咬出來的——溫少尉送藥。 他面對著搭著膝蓋睡覺的溫涼,只敢站在兩步遠,想上前又躊躇。 方宸將小個子單方面互動盡收眼底,隨即,終于將視線移到了溫涼身上。 那人睡覺時不再是隨處亂躺,手腳亂放。雖然姿勢依舊舒展從容,但腰挺得很直,手臂互抱,頗有戒備。 從遠處看,竟有種不怒自威的疏離在。 這讓方宸想起,上次溫涼握住戒指、恢復(fù)記憶時,腰背也是筆挺。那人就算病著,臉色不好,儀態(tài)卻絕佳,倒真像是個常年作戰(zhàn)的軍人了。 溫涼過去的記憶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方宸想問的事情有很多,但對著這個將自己錯認為哥哥的瘋子,就完全開不了口。 尤其是,自己最想藏起來的心思在這個瘋子面前一覽無余。 方宸受得夠了,不想再把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尊嚴拿出來被他踐踏,自取其辱。 “溫、溫少尉...” 小個子開口,而溫涼沒有理他。正猶豫徘徊時,忽得聽見‘嗖嗖’兩聲,兩只閃著塵屑的小石塊從二樓飛速甩了下來,一左一右,堪堪擦過溫涼的手腕。 氣勢很足,殺氣凜冽,像是要割腕放血;實際連點皮都沒舍得擦破,只留了兩道淺淺的灰痕。 可饒是這樣,把小個子也嚇得跳腳,躲在遠處裝作無事發(fā)生。 兩人就被這樣隔離在人群外,像是動物園關(guān)不住的兇獸,放養(yǎng)隔離。 溫涼不再閉目養(yǎng)神,挑了眼,嘴角微彎,想要說什么,卻眉頭稍皺,攥著拳抵著嘴唇咳嗽,一下重過一下,像是要把肺管子咳出來似的。 “醒了?”方宸冷笑。 “嗯。醒來就看見一張凍死人的臉。在想什么?這么嚴肅?!睖貨雎曇艉茱h,隔著一小段距離,被風(fēng)吹得搖搖晃晃的。 “想你,是不是什么表演型人格,缺愛導(dǎo)致的心理扭曲?!狈藉烦冻洞浇?,眼含嘲弄,“你想死,完全可以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自我了斷。怎么,非要等我來,讓我殺了你,演一出生離死別?” “缺愛?!睖貨鲋敝钡乜粗藉?,“你說得沒錯。” “……” 方宸的手又重重攥了起來,想打人,但忍住了。 “至于自我了斷...”溫涼拉長尾音。 “說?!?/br> 方宸不耐煩一個字,溫涼又笑。 “我自愈能力很強,受了傷輕易死不了。一般的傷,睡上幾天,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向?qū)У淖晕冶Wo機制,想要完全自毀,確實很難。這些年,倒也不是沒嘗試過,但都失敗了。確實遺憾。” “……” “怎么,看不出來嗎?”溫涼微笑。 “……” 方宸無話。 確實,他從沒想到溫涼這些年是這么過來的。 因為那人永遠看起來是一副憊懶隨和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曾無數(shù)次嘗試過想要追隨哥哥死去。 ...確實情深。 溫涼見到方宸眼底的動容,卻微微搖了搖頭。 “不過,我現(xiàn)在真的后悔了?;蛟S,不該讓你動手殺我?!?/br> “...瘋子會后悔?” “嗯,后悔。因為,我不放心?!?/br> “有什么不放心的。” 溫涼腰背前傾,似乎要努力看清方宸肩上手上的傷。 方宸不太自然地側(cè)了身,攏起衣領(lǐng),蹙眉說道:“看我干什么?” “現(xiàn)在的你,就跟個不知苦的孩子一樣,濫于信任,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你說,我怎么能放心?” “確實?!狈藉防溲垡粧?,“我信任你,就是最大的愚蠢。” “這樣啊?!睖貨鲅劬τ中χ鴱澚似饋?,“那不如,我們一起死,路上也有個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