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 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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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鐵磁體應(yīng)用計算工程師?!毙€子揉著衣角,“平時跟計算打交道比較多,不怎么...不怎么有機會接觸到別的長官,和鐵...鐵磁體?!?/br> 說到鐵磁體,小個子更是聲音發(fā)顫,視線瞥了瞥被捆成了五花rou的幾人,瑟縮地倒退了兩步,緊貼著電磁發(fā)生器的焦黑外殼,顫巍巍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跟他們一起作惡的??墒牵麄儽莆医o你下藥,又排擠我,不讓我碰鐵磁體。我...” 帶著濃重的哭腔,他抱著方宸發(fā)抖,像是找到了靠山。 方宸將他扶到一旁,靠近電磁發(fā)生器的箱子前面坐著。 狂暴的能量隱隱有平靜下來的跡象,大概是被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吸收走了太多,幾乎只剩下溫和的余波,適合用來暖身體。 “你先休息?!?/br> “...謝謝?!?/br> “沒什么可謝?!?/br> 方宸顯然話里有話,小個子瑟縮了一下,隱隱猜到方宸恐怕還是要把他送給巡察隊或者劉少將手里問罪。 “我,之前有個朋友,跟你很像。” 方宸頓了頓。 在小個子的身上,方宸總是會看見曲文星的影子。 自那天起,方宸總是在想,或許,是他做得還不夠。 不夠成為曲文星逃離噩夢的救命稻草。 方宸收起出神的目光,輕輕搭著小個子的肩,手掌緩慢地攥了攥:“...你放心?!?/br> 只三個字,可承諾卻很重。 這代表著,就算被定了罪,方宸也會盡力幫他。 小個子咬著嘴唇,怯怯地點了點頭。 方宸拍拍他的側(cè)臂,轉(zhuǎn)身繼續(xù)填埋垃圾。 小個子坐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里,披著方宸脫下來的軍裝外套,左手?jǐn)n著兩側(cè)衣領(lǐng),右手卻藏在外套間,一寸一寸地,向上摸到了口袋里的匕首。 他怯懦的眼低垂,顫抖地摩挲著描摹著匕首的輪廓,像是做了一個什么決定般,深深吸了口氣。 忽得,他滿是泥土傷痕的右手如鷹張開,于無人注視處,緊攥著鐵磁體。一瞬間,從未體會過的充沛能量沖刷著他的電子軌道,而他雙腿緊張到顫抖,汗?jié)皲蹁醯仞ぶ?,生怕歷經(jīng)那幾人的身體爆炸、四肢碎裂。 可,并沒有。 能量如同精密的細(xì)線一般無聲地滲入四肢百骸,極溫和地滋養(yǎng)著他營養(yǎng)不良的身體。 小個子手指極有節(jié)律地一抖一抖,像極了在測算數(shù)據(jù)時的慎重和冷靜。 汗,一滴一滴地落下,可小個子略顯笨拙的臉藏在陰影里,卻慢慢地漫起笑容。 像是壓抑許久后反彈的扭曲彈簧,五官亂飛。 他想,被排擠可不算是一件壞事,尤其是,能被利用的排擠。 那幾個身先士卒的長官,生怕能量被人分走,像餓死鬼投胎似的,撲上去啃食鐵磁體的能量。至于他,當(dāng)然是被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財D出第一批吸收能量的隊伍里。 可那群蠢貨根本不知道,這就是他想要的。 因為,他正缺幾個人,用來替他稀釋這塊鐵磁體里的能量。 明明那群長官在工程部待了這么久,卻還是不懂得基礎(chǔ)的科學(xué)原理:一個人是沒辦法吃掉一碗鹽的,只有當(dāng)鹽被稀釋成鹽水的時候,才能入口。 那些鼠目寸光的、只會排擠人的‘長官’。 活該用他們的血,來稀釋這一碗高濃度的能量團。 他的目光緩緩挪到方宸的背上,而他的右手,不動聲色地握住了方宸的匕首。 他早就注意到了,這匕首的材質(zhì)不一般。 根據(jù)他多年研究的經(jīng)驗,這極大可能是轉(zhuǎn)移能量的導(dǎo)體。 現(xiàn)在,他要激發(fā)自己的電子,把能量反向壓進鐵磁體里。 已知單向通行的路,是不允許逆行的。 逆行的結(jié)果就是,鐵磁體結(jié)構(gòu)碎裂,能量爆炸。 小個子精通算數(shù)和工程實踐學(xué),卻因為笨嘴拙舌一直升不了官。此刻,他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幾乎立刻就模擬了幾道通路,根據(jù)推算,能量逆行所導(dǎo)致的爆炸,極有可能把在場的人都炸死。 知識才是最強大的力量。 只有坐井觀天的螞蟻,才會為了成為大象而拼命增肥,可最后,不過落得一個不自量力撐死的下場。 可他是人類,擁有著智慧的高智商人類。 他不要成為大象,他要拿著獵槍,讓大象成為他的胯/下/之物。 仿佛做了一輩子的心理建設(shè),小個子幾乎不需要任何猶豫。 他不動聲色地向后挪了幾米,舔了舔唇,滿是汗水的右手徑直拔出方宸的匕首,朝著鐵磁體的碎凹槽中用力擲去。 就是現(xiàn)在。 定向爆炸。 小個子笑容逐漸擴大,刀尖割破夜風(fēng),眼看就要鑄成一場完美犯罪,可驀地,眼前一股颶風(fēng)卷過,一腳瀟灑飛踢,將匕首直直插入天際。 小個子不自覺地追著刀尖去向,可忽得,那匕首猛地下落,刀尖直指他的雙眼。 恐懼如同潮水席卷全身,小個子無法動彈,甚至害怕得忘了闔上眼睛。 就在距離幾厘米的距離,一只手‘啪’地一聲握住了刀柄,刀鋒堪堪割過睫毛,涼意刺鼻。 與此同時,他的后腦,也被抵了兩根纖細(xì)的手指。 方宸在上,溫涼在后,中間跪坐著的,是眼神慌亂、動彈不得的哨兵和那火光又起的鐵磁體。 “小心,他要引爆鐵磁體?!?/br> 溫涼略帶喑啞的聲音響起。 方宸五指緩緩收縮,手腕處青筋繃起。 匕首在他手里仿佛豢養(yǎng)的寵物,刀背在指縫中上下翻飛,最后,手腕一抖,冰涼的刀尖精準(zhǔn)地抵著溫涼的胸口。 不偏不倚,正對心臟。 “玩夠了嗎?” “...什么?” “是不是,你非要將所有人都變成心狠手辣的殺人狂魔,你才肯收手?” “……” 溫涼微怔了怔,意識到方宸理解錯了。 狐貍大概以為自己還是那個瘋子,而剛才控制小個子的動作,像極了挑動他人欲望,肆意施加引誘他人犯罪的精神壓迫。 他微微笑了一下,卻沒意識到,這笑更加點燃了方宸不堪的回憶。 方宸手腕驀地用力,輕巧將那小個子‘救出’了溫涼的掌控范圍內(nèi)。而他壓著溫涼的肩,半跪著,匕首反握,整個人極有壓迫性地壓向了溫涼的身前。 刀鋒挑破了溫涼胸口的軍裝口袋,冷銳的金屬壓向溫涼胸膛的微燙皮膚。 “我忽然想起來了。劉眠告訴過我,窒息或劇痛,會激發(fā)向?qū)У淖晕冶Wo機制。我現(xiàn)在有些后悔,剛才沒有殺了你。不過,現(xiàn)在倒也不晚?!狈藉粪硢〉穆曇粼跍貨龆呿懫穑瑤е┢聘林鄣睦潇o與嗜血,“你說,我這一刀下去,會把溫涼帶回來嗎?” 溫涼手臂抬起,慢慢地?fù)徇^方宸的指節(jié)。 “狐貍...” “不許這么喊我!” 方宸右手觸電似的躲開,極狠戾地甩掉掌間的匕首,推開溫涼的觸碰,厭惡地擦了擦手。 小個子剛從生死間逃離,精通算數(shù)的頭腦在腎上腺素的催動下更顯利落。 他一眼看出,兩人都不是好惹的,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兩人之間那些聽不懂的隔閡。 他慌亂地躲在方宸背后,用支離破碎的語句哭訴著溫涼的精神攫取,每說一句,方宸的臉都要沉幾分。 溫涼坐在原地揉太陽xue,邊揉邊無奈地笑。 沒想到,一貫心明眼亮的狐貍也會被這種綠茶把戲蒙住眼睛。 難道真是他今晚做得太過火了,讓狐貍創(chuàng)傷后遺癥了? “你聽我說...” 溫涼抬手去拉方宸的手腕,可卻被對方輕飄飄一掌撥開。 “滾?!?/br> 方宸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他根本不愿意看著這人頂著溫涼的臉,做出這種令人厭惡的事情。 溫涼攥拳抵唇咳嗽,只敢把星點血跡往掌心里藏。 他用手背抹掉唇邊殘余的鮮紅,換了另一只手去拉方宸的手腕。 “不是...咳咳...” 溫涼呼吸滯悶,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而方宸不耐煩地看著溫涼的惺惺作態(tài),冷眼微瞇。 “我剛才根本沒用力,少做戲。我看著惡心?!?/br> “我...呃...” 痛意涌上心口,溫涼唇色驀地白了下去,難掩額間滲出的一層冷汗,右手攥拳壓著地面,手腕打顫,呼吸紊亂。 “……” 方宸十指微攥,在思忖著自己是否剛才用的力道過大,還是面前的人又在演戲,博取他同情。 “...狐貍,是我?!?/br> 溫涼聲音很低,低垂著頭,露出的雪白后頸覆了一層冷汗,看上去像是淋了一場大雨似的脆弱。 方宸似乎聽見了溫涼的輕喚,卻又隱隱約約聽不清楚,他半步上前,又收回腳步。最后,還是快步走到溫涼身邊,試探性地拉起他的后衣領(lǐng)。 “...你剛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