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 第1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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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有時冷酷、有時愚蠢,可總是熱忱又不甘平庸。 生而為人,必不會屈服。 未進(jìn)化人類身體里的人性并不會因為武力缺失而損毀半分。 薪火代傳,搏命一爭。 所以,他們要爭。 去爭一個,他們或許看不到的未來。 魔咒般的,在無人注視的角落里,這群被所有人輕視的‘臭蟲’,慢慢地凝成了幾個整齊的列隊,男女老少,依序而列。 他們骯臟的頭慢慢地抬了起來,望著遠(yuǎn)方的大門,胸中余燼重燃心火。 心跳隨著槍聲鼓蕩,所有人都在默默地倒數(shù)。 五。四。三。二。 “一!” 所有人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出來,如長蛇般,拼命一游。 看守的士兵才意識到,這群底層的臭蟲居然還存了逃跑的念頭。他們立刻回身圍堵,可前有溫涼方宸擾亂、后有組織有序的逃亡計劃,他們竟沒有攔下幾個人。 魏少尉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在他的管轄下,竟然會出這種亂子。這讓他怎么跟總塔負(fù)責(zé)人交代? 他鐵了心要壓住此等動亂,于是命令手下軍士不顧一切地阻攔和回?fù)簟?/br> 柴紹軒和夏旦跑在最前面,拼盡全力地躲著槍炮的追擊,已經(jīng)來不及看身后的血流成河。 此刻,他的目標(biāo)只有一個。 大門。 塵土模糊了視線,炸得滿頭是灰,兩人也毫不在意,奔向了門口的守衛(wèi)室。一道明綠色的電子流倏而奔涌,門鎖‘咚’地一聲被擊穿,金屬悄然融化,鎖舌扭曲,再配上柴二哈驚天一腳,門便被輕易踹開。 門內(nèi)守衛(wèi)一驚,握住武器回?fù)簦徊窠B軒一個肘擊砸倒,可身后又用來兩三人,他不得不回身格擋。 夏旦身材矮小,遠(yuǎn)離格斗中心,正好趁亂溜了出去,敏捷地爬上cao作臺,手忙腳亂地調(diào)試著按鈕。 到底是哪一個?! 此刻,第一批逃亡分隊已經(jīng)即將抵達(dá)大門??赡巧雀呗柕拈T便是巨型屏障,阻隔了生與死。 他們絕望地看向控制室。 隔著玻璃,夏旦已經(jīng)清晰地感受到了強(qiáng)烈到窒息的痛苦。 “丫頭...方的...紅的...那個...” 柴紹軒的臉被看守按在了桌上,肌rou變形,卻依舊掙扎著說出了幾個字。 夏旦眼神一亮,重重點頭,手行至半空,卻猛地一顫。 槍彈穿透,鮮血從肩骨和鎖骨的銜接處噴了出來,灑落在cao作盤上,像是一場有溫度的血雨。 “夏旦?。。?!” 柴紹軒失聲吼道,手臂肌rou一瞬間怒而暴起,掌間電子飛旋,竟然能跟守衛(wèi)的電磁武器勉強(qiáng)對抗。 可也僅僅是對抗。 他夠不到那臺儀器,也救不了夏旦。 夏旦身體晃了晃,脫力地倒在儀表盤上。她倒在一片鮮紅里,像是被紅花溫暖地簇?fù)碇?/br> 可她笑了,臉頰沾上飛血的小酒窩調(diào)皮地露了出來。 “一點都不疼?!?/br> 她說。 原來,沒有痛覺是一件這么好的事情。 她猛地攥拳,拼盡余力狠狠砸向那枚控制鈕。一瞬間,那扇漆黑的大門咿呀一聲,展開一線生機(jī)。 門前的人瘋狂地?fù)湎蚰抢位\之外,踩著同胞的血,帶著溫度,奔向生路。 夏旦和柴紹軒只高興了一瞬間。 因為大門重新緩緩地關(guān)了起來,而此刻,整個控制室失去了所有的光亮。 那個油滑的大肚子看守站在配電機(jī)的旁邊,切斷所有的了能源供應(yīng)。他獰笑著,宛若地獄惡語幽咽。 “今天,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第一百六十章 進(jìn)化的結(jié)局 被封死的門,倒在門前那些橫七豎八的尸體,逐漸變黑的鮮血,豎在一旁全副武裝的士兵,構(gòu)成了一副壓抑黑暗的收官畫卷。 柴紹軒被踩在地上,用槍管抵著頭;在他面前,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夏旦已經(jīng)睜不開眼睛。 那張圓滾滾的白團(tuán)子臉已經(jīng)被血徹底染紅,毫無生機(jī)。 柴紹軒的耳朵緊緊貼著地面,炮火墜擊、大地震顫的哀嚎聲格外清晰地傳到他的耳膜里,哨兵格外靈敏的五感讓他幾乎難耐憤怒地戰(zhàn)栗起來。 “放開小爺。否則,我一定,會,干死你們。” “放心,下一個就是你?!蔽荷傥痉侥樕详庩幊脸恋模脴屩钢窠B軒的額頭,淡淡問道,“你們是誰?怎么混進(jìn)來的?” 柴少爺?shù)吐曅α似饋怼?/br> 繼而,像是壓不住興奮似的,紅著眼睛,仰天長笑。 “我是柴紹軒。是白塔現(xiàn)任代總指揮官柴萬堰的兒子,是柴家,唯一的孩子?!?/br> 魏少尉又驚又疑。 面前的人,跟傳聞中不學(xué)無術(shù)的笨蛋草包似乎不大一樣。 他命人搜身,卻真的絕望地找到了那枚身份牌。偌大的‘柴’字赫然其上,魏少尉渾身血液凝固,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柴紹軒慢慢地、費力地轉(zhuǎn)了脖頸,盯著臉色瞬間慘白的魏少尉,虎眼里滾著冷嘲。 “放了小爺。還是說,你敢殺我嗎?” ==== 當(dāng)周雁山意識到黑盒子被掉包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她將爆破小分隊安排到其他路線上,自己則去回身去尋葛時遠(yuǎn)。 雖然相處了僅僅兩天,可她并不相信,這件事是柴紹軒為了消遣他們而故意做出來的,那只傻狗,做不出這樣惡毒的事。 再想想,大戰(zhàn)之前,葛時遠(yuǎn)的神態(tài)明顯有異,本以為是懼怕,可現(xiàn)在看來,恐怕是包藏禍心。 原來,他們一直在找的內(nèi)jian們,都是她最親近的朋友。 周雁山不想追究責(zé)任,只想盡快拿回那些黑盒子,然后領(lǐng)著大家逃離這個地獄??僧?dāng)她找回礦底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石床上倒著的安爺爺手臂已經(jīng)完全焦黑,一根根血管爆了出來,仿佛里面流淌著的是火焰,燒盡了老人所有的生機(jī)。 安旭站在床前,渾身縈繞著紅光,陰惻惻的,像是從地下走出來的干尸。 葛時遠(yuǎn)站在他身邊,衣服已經(jīng)爆裂。面皮仿佛也繃不住似的,柔滑地向下掉。 兩人宛若在巖漿里打了個滾,被燙得骨rou分離。 周雁山不敢相信,只是這樣一會兒,兩個最熟悉的人便已經(jīng)面目全非。 “阿旭?!書呆子?!” 她驚呼出聲,兩人同時看向門口,黑暗罩在他們干瘦的臉上,像是豎條條的白骨,顯得陰森,好像丟掉了所有關(guān)于‘人’的氣質(zhì)。 “雁山,你還沒死。既然如此,快過來,來慶祝我們兩個,進(jìn)化成功。”葛時遠(yuǎn)聲音嘶啞,仿佛喉嚨也被灼壞。 周雁山驚疑地站在三米遠(yuǎn)的地方。 “進(jìn)化?什么進(jìn)化?” 葛時遠(yuǎn)抬起手臂指著自己。 “我成為了向?qū)В⑿?..” 被念到了名字,安旭呆呆地抬起頭,眼神里沒有了一絲自主意識,仿佛只是個被掏空的傀儡。 “我是他的哨兵。” 安旭說,聲如干柴,嘶啞難聽。 周雁山后退半步。 “不,這不是...這絕不是什么進(jìn)化?!?/br> 這是毀滅。 葛時遠(yuǎn)似乎努力揚了揚嘴角,面皮掉得似乎更快了。 “阿旭成為了哨兵,這是他的心愿。雁山,你不替他高興嗎?” 他轉(zhuǎn)頭看向安旭,命令道。 “阿旭,笑?!?/br> 安旭冷漠僵硬的臉上堆起了一個夸張的笑。 周雁山看得反胃,又心驚,難以言喻的怒火中燒,她拿起一塊石頭,重重地砸向葛時遠(yuǎn)。 “不要cao控阿旭!就算我沒有進(jìn)化,也知道,向?qū)Р皇沁@樣用的?。「嬖V我,黑盒子到底在哪里?!” 周雁山知道葛時遠(yuǎn)體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她本以為一擊得中,可誰知,一旁的安旭沉默地出了手。 他一拳重重打向周雁山的側(cè)頸,那硬而尖的指節(jié)砸在了氣管柔軟處,幾乎讓她當(dāng)場暈厥過去。 她向后跌了四五米,暈頭轉(zhuǎn)向地看向安旭。 “...你,打我?” 就算安旭再離群再孤僻再愚蠢,可這些年,他到底從沒有傷過她一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