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不對勁[年代] 第2節(jié)
等見到真的醒過來的程建功他們后,徐如月猛地嚎了一嗓子,張手抬腳地往程建功那兒沖去。 “建功,我的兒啊!” 程建功看著沖過來的徐如月,眼皮一抽,眼疾手快地?fù)破鹨贿叺某天o淞,恰如其分地堵在了徐如月的懷里。 忽地被埋胸的程靜淞:“……” 忽地被抱小孫女的徐如月:“……” 只有躲開的程建功松了口氣。 第2章 瘋狂 徐如月滿腔見到兒子醒過來的喜悅被突然塞進(jìn)懷里的小孫女給鯁了一下。 好在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上下齊手將程靜淞揉了一遍,見沒啥大事兒就快速丟到一邊,又要動手扒拉程建功。 程建功趕緊抬手擋開徐如月的似火熱情,目光復(fù)雜地落在她的臉上。 說實在的,讓他將一個才年僅四十七歲的女性喊娘有點為難他,畢竟他都五十了。 雖然星際時代的人的壽命變長,五十歲也只是剛剛成年不久的年輕人,他也認(rèn)為自己是年輕人,但他還是比徐如月大,一時半會兒真的適應(yīng)不了有一個年紀(jì)比他要小的母親。 雖然這位母親的容貌看上去確實是中年人了。 “我沒事兒?!背探üΣ蛔屝烊缭屡鲎约?,指著他身邊的葉美云試圖轉(zhuǎn)移目標(biāo)道:“你看看她吧?!?/br> “沒事啥你就沒事了,被埋了半天呢,你趕緊給我老實點!”徐如月不滿地盯著程建功,并且又試圖伸手去拽他。 程建功直接從躺板上跳了下來。 徐如月滿腔的關(guān)心又被程建功這一手給打的零落,加上程建功的言語和動作看上去都挺利索的,心里的擔(dān)心也就放下了許多。 她無奈,只能順勢看向邊上的葉美云,但葉美云也和程建功一樣飛快地躲開,好似多嫌棄她一樣。 徐如月:“……” 翻了個白眼,徐如月不滿地叨叨道:“當(dāng)我稀罕看你呢!一個兩個的氣死個人!” 說著又順勢伸手想去撈葉美云邊上的大孫子程定坤。 程定坤也和程建功以及葉美云一樣快速躲開。 徐如月:“……” 兒子兒媳嫌棄她也就算了,現(xiàn)在大孫子也嫌棄她,徐如月的一顆心只覺得哇涼哇涼的。 她不滿地瞪著程定坤道:“你躲我干啥?” 程定坤僵硬巴巴地說:“我沒事。” 又一次被打擊到的徐如月真的提不起什么關(guān)心了,只余下傷心。 不過這也沒讓她忘記去檢查最后一個——二孫女程斯年。 程斯年也想學(xué)程建功他們躲開,但無奈徐如月快她一步兇巴巴地瞪著她說:“你要是也敢躲,看我不敲死你!” 程斯年大概是被嚇住了,老實巴交地任由徐如月把她從腦門呼擼到腳后跟。 “還行,沒啥大傷?!毙烊缭聫氐姿闪丝跉?,一直吊著的那顆心也重新放回到肚子里。 周邊的人這時候也反應(yīng)過來,紛紛上前關(guān)切詢問程建功他們感覺怎么樣,倒是徐如月又一次想到了程知仁他們,狠狠地瞪了過去。 程知仁他們幾個的臉上都很精彩。 本來嘛,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的人現(xiàn)在卻忽然醒了不說,更過分的是看上去一個個都還活蹦亂跳的,不尷尬才怪了。 尤其是程知仁,更是老臉漲的通紅。 且他的臉上還有不少徐如月剛抓的血痕,身上原本看起來很體面的衣裳也亂糟糟的,看上去就更不堪了。 徐如月見狀就忍不住冷笑道:“剛才是哪個嘴賤說我的建功活不了的,現(xiàn)在咋不說話了,啞巴了??!” “一個個糟了瘟的黑心肝,就是打量著不想讓建功他們好,我看這回西屋倒塌的事指不定就是不知道哪個該天打雷劈的偷摸給害的!要不是我半夜聽見打雷不放心起來去看看,要不是建軍碰巧在巡田撞見了,指不定還真能讓那狼心狗肺的畜生害了建功他們一家五口了!” “接下來呢,接下來那狗東西想干啥,怕不是想要弄死我了吧!”徐如月緊盯著程知仁和程玉衡,嘴上越罵越兇,因為她覺著順著她剛才說的那么想下去,說不定還真有可能。 當(dāng)年,程知仁和他的家人為了躲避戰(zhàn)火,不得已從老家逃亂,卻不想半路上和家人走失。 那年月特別的亂,他一個大男人帶著兩個小孩子什么地方都去不了,最終只能在這邊定居了下來。 后來,她救了他們,他又娶了她。 一開始吧,徐如月還以為嫁給程知仁這樣一個讀過書的大少爺是件頂天的美事,可是等到她后來發(fā)現(xiàn)不管是程知仁還是他那兩個前頭生的兒子都拿她當(dāng)下人看待,心里不知道有多荒涼。 可那時候她已經(jīng)生了程建功,加上也沒什么娘家人可以依靠,再怎么生氣也只能咬牙忍了下來。 她也還想著只要她對他們好,他們總會記恩。 可她等啊等,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到頭來等的就是一場笑話,他們從來都沒把她還有她肚子里生的孩子當(dāng)一家人。 徐如月恨的咬牙:“我真是上輩子不知道造了哪門子孽,叫我嫁到了你們姓程的人家里頭,老的老的狠,小的小的壞,你說說我當(dāng)年手那么賤救你們干啥,我咋就沒放你們在外面干脆死了得了呢!” 程知仁本就老臉臊得慌,又聽見徐如月一直罵罵咧咧,沒忍住道:“你夠了,建功他們也已經(jīng)醒了,人也沒什么事兒,你還要一直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多久,你是救了我,但我不也娶了你么,你以為沒有我,你能……” 說到這兒,程知仁倏然收聲,轉(zhuǎn)了話頭道:“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真是……潑婦!不可理喻!” “是!我是潑婦!”徐如月被程知仁的話氣得眼眶通紅,想著程建功他們今天差點就死了,可程知仁卻偏生一點難過和關(guān)心都沒有,一時間什么也顧不得了,口不擇言道:“你早在娶我之前不就知道我大字不識一個嗎?你不就是想說我當(dāng)年被山里的土匪擄走過,說沒有人愿意娶我,說我不清白嗎?可我到底清不清白,姓程的你不清楚嗎?你現(xiàn)在對我說這樣的話,你黑心不黑心!” “當(dāng)年你一個人帶著程玉衡和程玉銘過的是什么日子你自己心里清楚,是我?guī)湍惆堰@個家給支撐起來的,是我咬著牙沒日沒夜的干活賺錢養(yǎng)活你這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少爺連帶著兩個小少爺,你有能耐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生的孩子,你有本事這些年別吃我們的喝我們的,用我們娘兒幾個拼了命賺回來的?。 ?/br>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惦記著你以前的好日子呢,有那個能耐你就回去?。 毙烊缭吕湫?,“建國后你們不是找回去過嘛,你以為你回來了說沒找到人我就不知道了,那是人家已經(jīng)不認(rèn)你這個大少爺了,把你趕出家門了吧!” “我呸!”徐如月越罵越狠,“你有啥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建功和玉蓉,前兩年鬧饑荒,你們一個個能活下來靠的還是玉蓉嫁人后換的糧食,真不知道你這樣被趕出門的喪家犬憑啥看不起養(yǎng)活你們的我們娘兒幾個?” 徐如月指著程知仁的鼻子臭罵道:“這些年是我們娘幾個費(fèi)心費(fèi)力的養(yǎng)著你們,現(xiàn)在饑荒年過去了,你的兒子又能出去上班賺錢了,孫子也要娶孫媳婦了,都成長起來了,你覺得現(xiàn)在用不到我這個下人和下人生的孩子了,就想把我們一腳踹走是吧,我告訴你程知仁,做你的春秋大夢!” 程知仁出身富貴,這些年也一直端著骨子里的那份驕矜,叫他像徐如月這樣不顧臉面破口大罵他是做不出來的。 但徐如月竟然把當(dāng)年的那些事都不管不顧地說出來,那一言一語讓他覺得像是被人用刀剮著,讓他覺得十分的沒面子。 程知仁甩著袖子,黑紅著臉道:“荒唐!我看你是瘋了!胡說八道!” “是,我是瘋了!”徐如月只覺得這些年沒有哪天有今天這么憋屈,她不管不顧又想大罵,卻不想肩膀被人用手按住了,身后傳來一道溫厚的聲音,“好了,別吵了?!?/br> 是程建功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她的身后。 程建功的腦袋受了傷,剛被救出來的時候,徐如月就立馬往哪傷口處撒了好大一把稻草灰用來止血,現(xiàn)在他的臉上又是血又是灰,看著嚇人的緊。 徐如月一時間也顧不上繼續(xù)和程知仁對罵了,趕忙扶著程建功道:“你咋過來了,你才剛醒過來,咋不找地方歇著,你說說你過來干啥?” 徐如月急得拽著程建功的胳膊,想找個地兒讓程建功坐下。 可一轉(zhuǎn)念,她又覺得這樣不成,畢竟被埋了小半天,還是要去醫(yī)院看看才行。 徐如月又連忙拉著程建功的胳膊道:“不成,你這樣我不放心,還是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程建功抬手摸了下傷口,想說他沒什么事兒,但又想到原身的幾個孩子和便宜媳婦,覺得還是檢查一下比較放心,且還能轉(zhuǎn)移徐如月的注意力,便點了點頭道:“我是覺得有點頭暈。” 徐如月這回是真的想不起程知仁了,一臉如臨大敵地扶著程建功的胳膊,“走,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不能再耽擱了!” 又轉(zhuǎn)動腦袋左右喊道:“建軍,徐建軍!” 徐建軍原本正在看徐如月臭罵程知仁看的樂呵,聞言連忙站出來道:“老姑,我在這兒?!?/br> 徐如月就說:“你幫我找人帶建功他們一家去醫(yī)院檢查,建功說他頭暈,不好讓他自己走。” 徐建軍連忙點頭說:“成,我這就辦?!?/br> 徐建軍其實和徐如月并沒有太親密的血緣關(guān)系,只是因為徐是這邊的大姓,往上排的話,兩個人的老祖宗倒也能扯上兄弟關(guān)系,加上徐如月又比徐建軍大一輩,徐建軍才一直叫她老姑。 徐如月見著沒什么關(guān)系的徐建軍都能一直這么熱心地幫忙,可偏生程知仁他們卻一個個冷心冷肺的,徐如月剛歇下的罵人的心思又被氣起來了。 只是徐建軍已經(jīng)安排人走了,徐如月心想,等她回來的,她一定再好好罵一罵程知仁他們幾個狗東西。 不然,她出不了這口惡氣。 第3章 發(fā)現(xiàn) 程知仁幾個是被徐建軍安排人抬著一路走到了鎮(zhèn)上。 也好在現(xiàn)在雨停了,所以這一路上也不算太遭罪。 到了鎮(zhèn)上后,徐建軍就開口問道:“老姑,現(xiàn)在建功他們都醒了,你看要不直接去咱們鎮(zhèn)上的衛(wèi)生所得了,也省得往縣里跑了?!?/br>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說實話,我還沒去過縣城呢,這縣城醫(yī)院的大門往哪開都不曉得,心里還有點慌?!?/br> 徐建軍是前不久才接的大隊長的職,今年還不到三十歲,是個利索的性子,說起這些也大大方方的,絲毫不見窘迫。 徐如月這輩子就沒出過井沿鎮(zhèn)這個地方,現(xiàn)在只要一想到去縣里,她也有點心慌,但又想到程建功幾個的身體,就一咬牙說:“就去縣城,鎮(zhèn)上的醫(yī)院不行,不去縣城檢查一遍,我的這顆心就放不下。” 徐建軍看了一眼周圍這些過來幫忙的,摸了一把腦袋后說:“那既然這樣,我就叫大家伙兒先回去了,我陪著你們?nèi)タh城吧,不然你一個人也不好弄?!?/br> 徐如月就拉著徐建軍的手說:“建軍,老姑謝謝你,這回要不是正好有你在,還幫著點醒老姑,老姑恐怕也不能活了!” 徐建軍被說的不好意思,“應(yīng)該的,再說我也是大隊長,為人民服務(wù)嘛!” 徐如月就道:“不管咋說,老姑記著你這個恩情呢?!?/br> 徐建軍又安慰了徐如月兩聲,然后安排其他人回去,這才和徐如月他們一行上了去縣城的班車。 徐建軍和徐如月都沒坐過班車,而程建功一家五口也都是剛穿過來的,對這邊也不熟悉,因此一個個都挺稀奇地在車上左顧右看。 程靜淞在感受到這個時代的班車就是破一點爛一點后,也就不關(guān)心了,開始暗暗關(guān)注幾個便宜親人。 便宜爸媽都是隨便掃了兩眼車內(nèi)的情況后就不感興趣了,然后一致地把目光落在了外面,若有所思。 便宜大哥則是研究了一下后很快就閉上眼睛,也不知道睡著沒睡著。 唯有便宜二姐程斯年的情緒稍微激動一點。 自打上了車后,她好像就一直處在一個緊繃的情緒里面,尤其是當(dāng)車子啟動后,程斯年甚至還驚呼了一聲出來。 徐如月連忙就看過來了,著急忙慌地問道:“咋了,二丫頭哪兒不舒服了嗎?” 程斯年雙手死死地扣住身下的座椅,渾身緊繃地看著不住往后倒退的風(fēng)景,整個人都傻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徐如月的關(guān)心。 徐如月皺了皺眉,抬手往程斯年的腦袋上揉呼了一把,又急切道:“咋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