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不對勁[年代] 第61節(jié)
“反正我也不好說太多,你們要是真想知道什么,就自己打聽吧,總歸婚姻大事不能馬虎,不然孩子的后半輩子可就真的毀了?!背逃胥懸桓蓖菩闹酶沟貥幼拥溃骸罢f來說去,咱們整天累死累活不就是為了家里的孩子將來能過的好么,所以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程玉銘這個以往和程玉衡一直很要好的親兄弟都這么說了,唐家人立馬就相信了程玉衡他們一家的問題。 只是礙于他們兩家當(dāng)初談婚事的時候已經(jīng)把該走的禮節(jié)都走完了,就等著秋收后閑一點了就安排兩個孩子結(jié)婚,所以他們也不敢隨便退婚,以免影響到唐紅雙的名聲。 就這樣,程靜淞又親眼看到了唐家舉家甚至還有很多親戚一起,齊刷刷造訪了程玉衡一家。 程玉衡還躺在床上起不來,程知仁最近一直在主持他家里的事情,加上他也確實算是一家之主,便不得不出門應(yīng)付唐家的人。 程靜淞也是第一次看見程知仁這個總是擺著譜的老頭子第一回對著一個臉上溝壑縱橫,看著完全和普通老農(nóng)沒什么區(qū)別的中年男人擠笑低頭說:“親家來了,不管有什么事,還是先進(jìn)屋里面坐著,然后咱們再慢慢商量成么?” 唐家人當(dāng)然不能答應(yīng)。 他們今天過來這么多人,除了是因為剛剛過秋收,大家都閑了起來,也是因為故意想要將事情鬧大,不能叫附近十里八鄉(xiāng)的人誤會他們唐家人是不講理的害人精。 于是,程靜淞就聽見他們說:“我們不進(jìn)去,我們今天過來就是討教一個說法的。” 其中那個被程知仁陪笑的中年男人舉著一張寫滿了黑字的紅紙叫道:“當(dāng)初咱們兩家過禮的時候可是紅紙黑字都寫下來的,我們也都簽字畫押了,你給我說清楚我們家啥時候讓你們家必須給孩子準(zhǔn)備大房子,準(zhǔn)備三轉(zhuǎn)一響了?現(xiàn)在外面都在傳是因為我們老唐家逼你們才讓你家老三一家差點出事,說我們家獅子大開口,黑心鬼,把你們老程家好好的一個大家庭給拆散了,我告訴你姓程的,我們老唐家可不背這個黑鍋?!?/br> 程知仁最近一直沒出門,是真不知道外面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已經(jīng)離譜到這個地步了,因此狠狠愣了一下才道:“這話是怎么說的,我們沒有這樣說過?。 ?/br> 唐家人來之前已經(jīng)把程家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都打聽的差不多了,也知道了程知仁的偏心以及被兩個兒子拋棄的事情,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 打頭的那人就冷笑道:“你的嘴一張一合說你沒說過,那外面的人怎么都這樣傳,我看是你們自己不要臉想要占便宜結(jié)果沒想到最終出了大事,你們害怕連累自己的名聲,所以才把這些壞名聲安在我們家紅雙的頭上!” “親家,我真的沒有?!背讨蔬€想要開口解釋,但是唐家人卻不愿意和他掰扯這些車轱轆的話。 畢竟他們已經(jīng)全票通過認(rèn)為程傳家不是個好人,已經(jīng)打算毀了這門還差幾天就要正式辦酒的婚事。 那人根本就不搭理程知仁,而是舉著那張紅紙遞給周圍的人說:“老鄉(xiāng),你們幫我看看這上面寫的東西,我們家是真沒有辦那些逼著他們老程家的事,也沒提啥三轉(zhuǎn)一響和大房子,我們家真不能認(rèn)下這個名聲,不然家里的孩子就要被逼死了?!?/br> 其他的唐家人也紛紛開口表示可憐,還說唐紅雙已經(jīng)因為這件事好幾次想要上吊了。 在場的不少都是當(dāng)父母的,雖然有不少人重男輕女,但不代表不能和唐家人共情。 很快,借著那張紅紙的證明以及唐家人的賣慘,唐家人就得了一波人心和開解。 聽著周圍的人對他們的勸說,唐家人又說:“說實話,我們家的情況大家伙多少應(yīng)該都知道一些,孩子他二伯早年當(dāng)兵,現(xiàn)在在部隊里混的也不錯,連帶著我們家的日子也過的不錯,就算不是太富有,也不至于眼皮子淺要這些東西。更何況我那個弟弟還曾經(jīng)說過給孩子介紹一個軍人,可我們想著家里就這么一個女兒,這才沒答應(yīng),想叫她嫁在附近,可誰能想到千挑萬選的,竟然挑了這么個黑心的?!?/br> 四周的人又開始紛紛開口說是,然后開始對著程知仁他們批判了起來。 程知仁是個極度愛面子的人。 雖然他的面子現(xiàn)在早就稀碎了,但也不妨礙他繼續(xù)高聲反駁,想要唐家的人能聽一聽他的話。 事實上,唐家的人也確實聽了。 但是他們的話頭一轉(zhuǎn)就說:“別往你們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們要真是好的,那學(xué)校怎么開除了程玉衡,叫你家老二頂上了他的職位!這證明學(xué)校也不想程玉衡教壞孩子,說明你們家就是有問題。” 程知仁卻是聽傻了。 他猛地一把拽住了剛才說話的那人,大聲吼道:“你剛才說什么,什么叫做學(xué)校把老大開除了,叫老二當(dāng)了老師,你給我說清楚!” 唐家人也沒想到程知仁不知道這件事,不過礙于他之前很多事都說不知道,好些人也沒有多想,反而又繼續(xù)沖著程知仁他們開口嘲諷。 而程知仁則盯著不遠(yuǎn)處的程玉銘大驚失色道:“老二,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程玉銘當(dāng)然不能說實話,就說:“就是你聽到的那樣?!?/br> 程知仁就是再人老眼花,也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事,甚至已經(jīng)猜到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程玉銘做的。 他顫顫巍巍地指著程玉銘罵道:“你這個畜生,你就是這么害你大哥的,你就是故意想害死他們一家是不是?” 程玉銘十分無辜道:“爹,你偏心也該有個度吧,明眼人都知道大哥的情況肯定當(dāng)不了老師了,只能從咱們家里面選,傳家的脾氣暴躁,教不了孩子,老三又沒有讀過多少書,可不就只有我了嗎,你不能看我現(xiàn)在是老師就把所有的事情推在我的頭上,就像別人把咱們家的事情往人家小姑娘頭上按一樣,你這不是故意冤枉人么。” 唐家人原本因為程知仁和程玉銘吵起來了正覺得大快人心,還特意在邊上冷笑觀望。 但沒想到居然聽到最后那句話,立馬就跟著上火了,嚷嚷著說程玉銘也承認(rèn)了那些事和他們唐家的人沒有關(guān)系,然后指責(zé)程傳家是個禍害。 程傳家在一邊早就聽到冒火,雖然之前已經(jīng)吃過打架的虧,但這時候依舊沒忍住,掄著拳頭上去了。 結(jié)果自認(rèn)是被唐家人暴揍了一頓。 再然后,唐家人就借著這股氣勢,開口和程知仁悔婚,甚至連兩家早就過禮的東西也一并帶過來還給了程知仁他們。 程知仁他們根本就對外面的事情不太清楚,就這么被唐家人一連串cao作下來退了婚事。 唐家的人烏泱泱的過來,又烏泱泱的走了,只留下茫然無助的程知仁,和鼻青臉腫的程傳家,以及已經(jīng)對生活麻木了的楊月琴。 第31章 暴露 好久之后, 才回過神來的程知仁又開始抖了起來。 還是被氣的。 可惜唐家的人早就離開了,程知仁也不可能再找上門去和他們鬧,便將目光落到了程玉銘的身上。 他心里已經(jīng)篤定了唐家這次過來鬧事肯定有程玉銘摻和一腳, 甚至包括程玉衡上次的受傷以及丟工作也都是程玉銘做的。 程知仁再度開口教訓(xùn)程玉銘,可惜程玉銘現(xiàn)在的底線已經(jīng)放開,更不在乎程知仁了。 程知仁和程玉銘之間的拌嘴吵架實在沒什么看頭,程靜淞幾個又統(tǒng)統(tǒng)縮回了屋里。 只有徐如月時不時地盯著門口看上兩眼,每每看見程知仁氣到不行的樣子, 就覺得格外的解氣。 “讓你個黑心鬼的死老頭子得瑟啊, 這下好了, 老大老大不中用了, 老二老二也不孝順了, 他們最好天天這樣鬧一場, 氣死這個該死的老頭子?!?/br> “天天鬧可不行?!背天o淞順嘴接了一句。 徐如月就瞪程靜淞, “咋了, 你還心疼上那個死老頭子了!” 程靜淞對于徐如月一提起程知仁他們依舊會暴脾氣有些無奈, 就說:“奶奶, 你覺得我會嗎?我只是想要他們要是天天這樣鬧,那遲早反目成仇,到時候老大不中用,老二又恨他, 他不得賴上咱們家啊?!?/br> 徐如月立馬瞪眼說:“他敢!當(dāng)初分家可是白紙黑字寫好了的,你爸爸才不給那個死老頭子養(yǎng)老?!?/br> 程靜淞就說:“可是奶奶,你別忘了爸爸也是你口中的死老頭子的兒子, 要真到了那一步了, 你說爸爸真不管他,可能嗎?到時候村里面的人的口水都能叫爸爸給淹死了。” 徐如月一下子啞巴了。 好一會兒后, 徐如月才不情不愿地開口說:“反正他咋樣都是活該,我不可能讓你爸給他養(yǎng)老?!?/br> 不過徐如月卻在心里面有另一番計較。 程知仁這個死老頭子最近天天晚上被她捶,現(xiàn)在又被程玉衡和程玉銘家的事來回氣,回頭別再鬧出什么毛病來,到時候真就賴上來了。 為了將來不至于被程知仁這個狗東西賴上,徐如月決定暫時就放過程知仁好了。 反正她最近也出夠氣了。 程靜淞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隨口一說竟然叫徐如月停下了每晚偷偷摸摸打程知仁的事情,但真叫她知道了,也覺得應(yīng)該。 不是她心疼程知仁挨揍,而是單純覺得他年紀(jì)那么大了,萬一被徐如月捶出個三長兩短就不好了。 接下來的幾天,老唐家來退親的事件直接成為了村里一時的熱點,不管走到哪兒都有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發(fā)散著自己的想法。 或者也可以說整個秋收時節(jié),老程家可是給上塘村貢獻(xiàn)了好多談資。 老唐家來退親只是最勁爆,最符合人類探究隱秘私情的八卦欲望的一件,因此才有最多的人關(guān)注。 不過村里面的人也沒有關(guān)注太久,因為秋收之后,他們就要分糧了,還要打板栗,還有磚窯廠也要正式開工了,哪樣不比程玉衡一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重要。 因此,程玉衡一家的事真的不在大家伙的心尖尖上,可這不代表愛面子的程玉衡一家愿意成為村里面甚至附近十里八鄉(xiāng)的談資,所以,他們這段時間更是躲著不出門了。 當(dāng)然也就不知道現(xiàn)在村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磚窯廠方向。 程建功作為技術(shù)支持的一把手,不管是從建窯還是做磚坯,以及到現(xiàn)在的指導(dǎo)大家擺放陰干的磚坯,檢查各種紕漏等等,都是親歷親為。 眼下所有的活都完工了,有那急性子的就抓耳撓腮地問道:“咱們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點火了?” 徐建軍的一顆心也吊著,聽到這句話后就沖開口的人瞪了一眼,“要你多嘴,不管干啥,建功心里有自己的章程,你催啥催!” 那人被罵了也不生氣,而是好脾氣地沖著徐建軍還有程建功笑了笑。 徐建軍這才看向程建功問道:“建功,接下來要干啥?” 程建功就說:“點火,不過我要提醒大家伙,這磚窯廠的火一燒起來就必須兩天兩夜不能停,所以中途必須要有人值班換班盯著火,這個具體的排班安排,大家伙要商量好。” 徐建軍就說:“這個沒事,我來安排?!?/br> 程建功便不再耽擱,主動帶頭點燃了窯廠里早就架好的柴火架。 柴火都是專門挑的最干燥的,遇火就著。 火紅色的火苗沒多會兒就徹底蔓延開來,熊熊燃燒,也像是在上塘村的每一個人的心里燒了一把大火。 頭一回試燒實在太重要了,除了一些情況特殊的,能來的人都過來了。 包括成天只想著修仙的程定坤也來了。 不過他不是主動來的,而是程建功說別人家的大人小孩都過來,他的好大兒不能讓他沒面子,然后就將程定坤給安排了。 他此刻和程靜淞他們一起在邊上站著,周圍圍了一圈年紀(jì)不大的小孩兒。 這些真小孩兒在看見火塘里面熊熊燃燒的大火后就立馬烏拉哇啦地叫喚了起來,吵得本來就臉色不太好看的程定坤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但是小孩子嘛,可不是真的會看臉色的那種。 他們心里高興,也盼望著磚窯廠能成功,這樣家里就能建磚房了,因此一個個都圍著程定坤幾個周邊,嘰嘰喳喳問道: “大寶,你說磚窯廠能成功的對吧,我可想住上磚房了,聽說只有城里人才有磚房住呢,等我也住上磚房了,那我不就是城里人了嘛!” “那這么說我也是城里人了!” “對啊對啊,這樣我們都是城里人了哎!” “就是不知道磚窯啥時候能燒好哦,我好想快點住上磚房。” …… 程定坤本來就不是真的小孩兒,性子又和別人不一樣,是真的沒辦法忍受這么多人圍著他嘰嘰喳喳,干脆一把將在邊上看他笑話的程靜淞給拽了過來。 “你們問她。” 程靜淞:“嘎!” 小孩子們也不在乎程定坤的反應(yīng),反正現(xiàn)在程靜淞被推進(jìn)了他們里面,他們也就圍著程靜淞嘰嘰喳喳地說鬧起來。 話題自然還是建房子、城里人這些,一邊說還咯咯笑,拍手,亦或者尖叫爭論誰的父母賺的工分多,到時候換的磚就多,蓋的房子也更大等等。 完了后還找人給他們評理。 又礙于程靜淞是程建功的親親女兒,而程建功現(xiàn)在是他們心里面頂頂厲害的人,所以厲害的人生的女兒應(yīng)該也厲害,因此,被迫厲害的程靜淞就成了第一個被迫當(dāng)評委的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