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不對勁[年代] 第208節(jié)
但還不等他們的這個好奇的念頭持續(xù),葉美云又跟著講了一遍年前在山上碰見程玉衡和湘云見面的事情。 期間,她還特別提起了這件事是橘子在去年正月的時候先告訴的程靜淞,然后又順便說去年他們幾次的見面情況以及她后來的安排。 再之后,徐建軍幾個就呈現(xiàn)出了三臉懵逼的狀態(tài)。 顯然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炸的滿頭的包。 好一會兒后,他們才開口陸續(xù)就著剛才沒聽明白的問葉美云或者程建功,最終理順了這里面的事情。 徐建軍和盧支書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總之就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只有徐學林稍微鎮(zhèn)定一點,但也是自己消化了一會兒后才開口道:“沒想到之前村里居然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不過你來是想問什么?” 程建功就說:“和您確認一下當年剿匪的時候關于楊家的事情,以及湘云和方老三的事情不知道您知道多少?!?/br> 然后,程建功又順便說了下之前在村口的事情以及他和葉美云說的猜測,再一次把還沒有從之前那些消息中徹底回神的徐建軍和盧支書再次炸的滿腦袋的煙花,一時間只覺得耳邊全是爆炸的聲音。 甚至他們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徐學林也忍不住吸了口氣。 他看見徐建軍和盧支書還有些懵,就略微等了一會兒,等他們的眼神稍微清醒后,徐學林才緩慢開口道: “當年剿匪的時候發(fā)生的楊家的事情其實和你媽說的差不多,當時,楊日剛確實有個剛剛生下來沒多久的孩子,后來也確實沒找到,就像你媽說的那樣,我們就以為她可能真的被山里面的狼給叼走了,所以才沒想著在村里面找一找,更沒想到那孩子居然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br> 想到冷不丁聽到的橘子的身份有問題,徐學林也和徐如月做了一樣的猜測。 他那張溝壑縱橫的臉上又帶著嘆息說:“當年我其實真的差不多快要勸好了楊家的那群人了,但誰知道就那么巧,他們家唯二的兩個沒成年的小孫子死在了村里面,楊家人以為是我們派人動的手,以為那是我在給他們下馬威,直接掏槍了,要不然也不能發(fā)生后面的事情?!?/br> 提到當初楊家的事,徐學林還是有些難受。 楊家那群人是土匪不假,也確實干過好些違法犯罪的事兒,但不是全部楊家的人都該死,至少那些小孩子就不應該死。 可有時候事情就是不可能全部按照你算計好的去發(fā)展,他也無能為力。 在那種情況下,楊家都朝著政府動刀槍了,他也只能硬碰硬了。 “當時事情發(fā)生的突然,那種場合下,雙方都掏了槍在打,等到最后事情平息下來,我們才發(fā)現(xiàn)那一家子,從老的到小的,足足二十口人,不管男女老少,一個活口都沒能留下來?!?/br> 徐學林的嘆息也叫一邊的頭一回聽到這些細節(jié)的徐建軍和盧支書跟著搖頭嘆氣。 徐建軍還說:“叫我說他們一家還是脾氣太爆了,不管怎么說,也不能說動手就動手?。 ?/br> 徐學林搖頭,“那倆孩子一個是他們家老二的,一個是他們家老四的,這倆人一個出生就身體不好,好多年了就只有這么一個獨苗苗,另外一個脾氣暴躁,和人打架的時候弄壞了那……” 說到這兒,徐學林這才想起來屋里面還有一位女同志,立馬尷尬地咳嗽了一下。 聽的正認真的徐建軍和盧支書也意識到了這點,也跟著眼神飄忽了起來。 屋里面的氣氛rou眼可見地尷尬了起來。 葉美云卻面不改色地接茬道:“所以這兩人一個先天,一個后天都基本沒了生育能力,又沒了孩子,楊家人才發(fā)瘋的?” 徐學林雖然年紀大,但是論起來臉皮的厚度,多少還是有些欠缺。 他這個老頭子也不敢去看說話的葉美云,而是目光直視自己的腳尖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br> 但是吧,這個屋里的氛圍似乎因為葉美云的開口更加有些尷尬了。 “怪不得呢,這等于是斷了他們這兩房的香火了?!?/br> 徐建軍趕緊跟著感慨了一下,說完后還又撞了撞盧支書,示意他也說點什么,免得氣氛更凝滯。 盧支書的大腦飛快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才扯出來一個線頭說:“那楊家說起來也不能算冤枉,畢竟他們也不是真的好人,頂多就是那幾個孩子有些可惜,不過程玉衡才是真的可恨吧,他竟然私底下偷偷把楊家唯一的獨苗故意賣給了湘云,他就那么恨楊家的人嗎?” “還有湘云,程玉衡和楊家勉強還有個楊月琴強嫁的仇恨在里面,但楊家和她可沒什么關系,但她偏生就要插一腳進來,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徐建軍又跟著罵了一句。 盧支書又跟著說:“你忘了建功剛剛的猜的了,湘云本來問題就可能很大……” 徐建軍和盧支書你一眼我一語地說了很多,算是把這件事情又來回掰扯了一遍。 不僅更清楚其中的具體邏輯了,也總算把之前那點讓他們覺得尷尬的氣氛給攪合沒了。 程建功這時候又問了一句,“叔爺,你們當時是打完仗后就立刻去山上的山寨里面找的那個剛出生的小姑娘嗎?” 徐學林回憶了下說:“差不多吧,反正是打掃完戰(zhàn)場后就立刻去的,中間應該也沒有差太久的時間吧?!?/br> “那你們是在山上打仗的對吧?”程建功又問道。 徐學林點頭,“一開始是楊家的人先在山下打死了我們的人,后面才亂了起來,然后就調(diào)了大部隊把山上給圍了起來打?!?/br> “不過楊家的人確實厲害,他們又常年在山里面活動,所以足足在山里面反抗了快半個月呢,要是這些人能當兵的話,是打游擊的好苗子,就是可惜了?!?/br> 徐學林嘆息一聲,看程建功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問道:“怎么了?你是覺得哪兒不對嗎?” “我就是覺得奇怪?!背探üφf:“程玉衡一直以來都是那種大少爺?shù)男宰?,那時候你們一直在山上打仗,他哪來的那么大的膽子往槍林彈雨里面跑,他為什么上山?。俊?/br> “不就是故意偷孩子嗎?”徐建軍回了句。 “不對!”盧支書扯了他一下,“你仔細想一想程玉衡那性子,他就算再恨一個人也不至于冒著自己生命危險去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吧?萬一他不小心被流彈射中,死了呢?萬一他不小心踩中了埋的地【雷】了呢?一個孩子,他如果想動手,多的是機會,何必挑打仗的時候呢?” “也對啊。”徐建軍恍然,“那為什么?這也太奇怪了?” 能讓程玉衡冒那么大危險上山的原因肯定很重要。 程建功這時候倏然想起來他們之前在山上挖石榴樹的時候挖出來的那些寶藏以及后來發(fā)現(xiàn)那些東西是程知仁的情況。 難不成……程玉衡當時進山就是為了找那些寶藏? 可他也不至于非在打仗的時候去,除非他明確的知道當初程知仁被搶走的那些東西就是在楊家人的手里面,所以,他們才趁著雙方打仗的時候偷摸上山,想要找回這些。 因為一旦雙方結束,徐學林他們肯定就會帶人來搜山寨,到時候他們的東西就會被充公,再也找不回來了! 所以…… 這么一推測的話,楊家就是當初搶了程知仁的土匪? 然后過了差不多十幾年,楊家的女兒又看上了當時被他們搶劫了的程知仁的兒子,強硬嫁了進來,并且仗著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 嘖嘖嘖! 這劇情要是叫他們家三寶聽見了,絕對要喊上一句“有夠狗血的??!” 那么相應的,程建功覺得自己是不是可以懷疑在這么巨大的仇恨下,之前一直被壓迫,沒辦法報仇的程玉衡他們總算發(fā)現(xiàn)了剿匪的這個契機,知道自己的報仇的機會終于來了。 可是呢,后來楊家人居然和政府和談了! 那怎么能行呢! 一旦和談,不就意味著他們將來還會繼續(xù)被楊家人踩在頭上作威作福嗎? 所以必須要想辦法破壞這件事! 程建功把自己帶入當初的程玉衡他們,很順利地推理出—— 或許徐如月和徐學林嘴里面的楊家唯二的兩個小孫子的巧合死亡事件不是意外,而是程玉衡他們想辦法做的呢? 然后,一切似乎就順理成章了起來。 程玉衡他們破壞了楊家和徐學林他們當時的和談,讓這兩方打了起來,而他們自己則趁著戰(zhàn)火快要平息的時候偷偷上山找當初被搶走的那些寶貝,結果卻沒有找到,只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嬰兒,所以,程玉衡心中生恨之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個小嬰兒賣給了湘云,甚至企圖讓湘云把這個小嬰兒一起拉進泥淖里面,以此來解恨! 饒是程建功覺得自己見的世面挺多的了,但是依舊被這個他覺得應該是真的的推測給驚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件事不可能就程玉衡一個人做,程知仁必定也是清楚的,就是不知道程玉銘清不清楚這個情況了。 在這一刻,程建功甚至在想不知道林素媛知不知道程知仁他們骨子里其實比表面展現(xiàn)出來的還要腐爛。 畢竟楊家人再可恨,但是程玉衡他們對付不了大人就沖小孩兒下死手,實在是太…… 程建功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他甚至在這一刻想說自己可能猜錯了,因為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體里面有屬于程知仁的基因,就覺得全身難受。 但無論是從哪個角度分析,也只有這樣才最符合邏輯。 除非還有什么事情是他們沒發(fā)現(xiàn)的。 那現(xiàn)在的問題是: 楊家當初到底是不是搶劫程知仁的土匪?如果是,那程知仁他們知道東西在楊家很順理成章。 但如果楊家當初不是搶劫程知仁的土匪的話,那程玉衡他們是怎么得知那些東西在哪兒的,以及再一次證實程玉衡他們不當人的程度到底有多爛。 這么一刻,程建功甚至生出了改姓的念頭。 要不然,他以后和老徐同志姓好了。 程建功一直不說話,徐建軍幾個等的有些著急了,很是奇怪地喊了他一聲,繼續(xù)問道:“你到底在想些啥呢,表情越來越嚴肅,到底咋了?” 程建功想了下,還是決定提一嘴道:“我就是忽然間覺得或許楊家的那兩個小孫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呢?” “啥意思?。俊毙旖ㄜ姾捅R支書一腦袋的霧水,沒明白過來。 倒是徐學林很快反應過來道:“你是說這件事是程玉衡他們干的?” 程建功點點頭。 他倒沒說他們一家在山里面挖了寶藏的事情,而是在徐建軍和盧支書的灼灼目光下扯道:“程玉衡他們一直受楊家的壓迫,看著楊家人的嘴臉過生活,以他們的自尊心肯定受不了但又反抗不了,好不容易來了個剿匪事件,他們本以為楊家總算要完了,但是沒想到后來……” 后面甚至都不用程建功說清楚,徐建軍他們自然想到了。 三人齊齊變色,徐建軍張口就說:“可那是小孩子啊,他們咋能下得去手呢?” “可是事實上葉姐親耳聽到了程玉衡和湘云對峙的時候說出來的程玉衡把橘子賣給她的事實??!”盧支書喃喃接茬道。 “cao!”徐建軍立馬暴怒地吹了一下桌子,發(fā)出“砰”地一聲巨響。 “媽的,程玉衡他們這些狗東西,也太不是人了,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必須要把他們抓起來付出代價!”徐建軍一副恨不能吃人的樣子怒吼道。 盧支書深吸了一口氣。 事實上,他眼中的不敢相信并不比徐建軍少,但是還是努力維持著體態(tài)說:“但這些只是我們的猜測,還沒有證據(jù)?!?/br> “抓起來拷問一下就有了?!毙旖ㄜ姴患偎妓鞯溃骸胺凑~姐也聽到他賣孩子的事實了,夠抓他了!” “別犯渾啊!”徐學林同樣生氣,甚至有些手抖,但還是第一時間提醒了徐建軍,免得他又和前幾年一樣,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 說實話,楊家的事情這些年算是一直壓在他的頭上。 他不是覺得沒辦好這件事,畢竟剿匪肯定有傷亡,楊家手里面也確實沾了人命,就算他們下山了,也會有相應的處理措施。 他這些年一直難受的是那些本來不應該出事的孩子。 可如果這件事真的有程玉衡他們私下插手的話,那他真的是失誤,失責也是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