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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曬斑遐想在線閱讀 - 曬斑遐想 第33節(jié)

曬斑遐想 第33節(jié)

    “不吃。不看?!?/br>
    “為什么??這?個暑假,我們相處很?融洽啊?!?/br>
    仲正義拎著挎包,回頭看向他,實在忍不住嘆氣:“你不會是覺得,這?次去夏鄉(xiāng),我們倆進展很?好,有可能復合吧?”

    “……”季司駿反問,“不是嗎?”

    仲正義快要笑了。

    她是真?的想笑,因?為感到幽默,但很?快,又不說話?了。仲正義在想些什么?。季司駿看著她,不由?得又想起剛見她的時候。

    對于熟識仲正義性格的人而言,這?個比喻一定很?好笑??墒牵跻姇r,他覺得她像睡蓮。濃密的、因?眼瞼低垂而下壓的睫毛,精致的鼻梁,陰郁的面孔。

    的確是仲夏,與?炎熱燦爛的一面割裂,夏天偶爾也是有這?種?時間——起風了,昏暗,陰沉,黑影鋪滿地面,匍匐在皮膚上的汗水只叫人打冷戰(zhàn)。水面深不見底,被墨綠色的睡蓮遮蔽,模糊了底下未知的空間。

    仲正義說:“問你個問題,”

    “什么??”季司駿樂意回答任何事?。

    “你和姜揚治……就是外星藍人,是怎么?認識的?”

    季司駿說:“不就是之前音樂節(jié)?”

    當時并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想來,一般來說,演出?者本人會做到這?種?程度嗎?外星藍人本人非常開朗,心直口快,耍寶整活樣樣都能來,沒什么?城府,只是個普通男大學生。

    仲正義不想思考太多,她都決定放棄了。

    不論如何,姜揚治有罪。算計別人是罪,讓人放棄了還會想起也是罪。仲正義回到家,用跳繩把家里的大玩偶吊起來,拴在陽臺上,開始對它拳打腳踢。打個半個小時,汗流浹背,壓力?和煩惱都消失了。仲正義開心得擦著汗,陶醉地想,運動真?好。

    仲正義正式去實習。

    她實習的團隊被視頻平臺買下,一直都在穩(wěn)定輸出?人文、美食、歷史之類的紀錄片作?品,偶爾,在特殊時候,也會有其他嘗試。比如說,仲正義面試時提到的作?品。因?為當年女足勢頭很?足,所以他們才投入制作?。他們到省隊取材,聯(lián)系的剛好是仲正義在的隊伍。

    再比如,現(xiàn)在。

    仲正義進的項目組也是團隊的新嘗試。

    視頻平臺發(fā)任務,他們的公司和娛樂公司合作?了。娛樂公司開號入駐平臺不說,平臺還能制作?新女團出?道的紀錄片。

    仲正義就這?么?稀里糊涂,跟著才把臉和名?字對上號的幾個哥幾個姐,坐車去了傳說中的娛樂公司。上車前,她就發(fā)現(xiàn)了,每個同事?幾乎都是一副容貌枯槁的樣子,看起來,這?地方不會太輕松。

    她在上工第一天就拿到了兩張證件。一張屬于自己公司,另一張是娛樂公司的臨時門卡。

    進門時,娛樂公司剛好在準備跟他們碰一下的場地。見到人家職工搬椅子,他們總不能看著。仲正義馬上跟去幫忙。

    仲正義一口氣拿四張,和男職工差不多。建筑兩邊都有樓梯,下樓時,仲正義看到另一邊樓梯上有打扮不那么?日常的年輕人通過。她多看了一眼,不小心就擋住了后面的人。仲正義連忙道歉,繼續(xù)往前走,對方并不介意,兩邊就這?樣搭上話?。

    男職員說:“小jiejie追星么??”

    “不怎么??!敝僬x實話?實說,看他除了椅子還拎了個電腦包,主動問,“老?師,要我?guī)兔???/br>
    男職員連忙說:“不用不用。不是老?師。我就一菜鳥。你才是呢,不好意思哈,一過來就干活?!?/br>
    仲正義笑一笑:“我也是菜鳥?!?/br>
    兩個人淺淺地互相確認了一下,感覺都是能溝通的正常人。

    男職員抖了一下胸前的證件:“我叫禮嵩。小jiejie你呢?”

    “我叫仲正義?!敝僬x微笑。

    “哇,正義!你爸媽是法官?”

    “嗯?”

    第32章

    仲正義想上洗手間。

    開會全程, 她都只想上洗手間。膀胱要爆炸,仲正義很難受,只能輕輕用目光示意旁邊的女同事?, 壓低聲音說:“龍姐, 我能不能去上個廁所?”

    龍姐立刻說:“快去快去。反正你在這聽了也做不了什么用。”

    說得對呀。

    仲正義偷偷從后門出去, 根本沒人注意她。

    這棟建筑大得堪比商場,不愧是賺得到錢的娛樂公司。但娛樂公司不是商場, 哪里是洗手間,不會在頭頂設置標示牌指明方向。

    仲正義不敢亂轉(zhuǎn), 怕被當成對明星感興趣的路人抓起來。實際上,她對明星和娛樂圈一竅不通, 網(wǎng)絡小說、電視劇和流行音樂也基本分?不清, 和人聊天只會說“那個男主女主輪回四周目都沒在一起的奇幻文”“那個小媽打兒子的電視劇”。

    仲正義記得, 自己在樓下是看到過廁所的。

    他們進?門走的是負一樓,因?為要停車。下樓很麻煩,但總比被保安抓住比較好。她也不想丟公司的臉,這樣做才是對的。

    仲正義下了樓。

    她上了廁所,龍姐突然發(fā)來消息, 叫她買幾?瓶瓶裝烏龍茶, 等會兒上車大家要喝。

    仲正義用電子地圖搜附近, 還?好,附近就有便利店。她想通過負一樓的門出去,可?站在門口,這扇沒有門把手的門也沒打開?;蛟S是要按鍵?

    突然, 門開了。

    原因?是有人刷了卡。

    就在這時候, 頭小小的、個子高高的孩子們穿過,臉蛋稚氣未脫, 但那束得緊緊的馬尾、與?上班族格格不入的運動裝,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身份。他們之中,還?簇擁著頭發(fā)做得更?精致、戴著口罩的人,是已經(jīng)出道的藝人。比起其他行業(yè),一伙兒人不像同事?,更?像大學里的學長學姐和學弟學妹。

    他們說說笑笑往外?走。

    地下負一、二層都是提供給藝人和練習生練習的,之所以單獨設置入口,主要也是為了開車來的藝人們的隱私。出入都要刷卡,一是員工打卡,二也是注意保密。仲正義自然不清楚這一層。

    原來他們會在公司本部?練習的呀。她還?以為,這種辦公樓都只是辦公的呢。就像紀錄片的制作團隊不會在公司里面拍攝,即便有室內(nèi)part,大多也會單獨出去租借場地。

    仲正義只愣了片刻,立刻跟著出去。她盡量不去看他們,免得多生事?端,只管完成自己的工作。

    “學長學姐”開車走了。剩下的練習生們也該干嘛干嘛。

    仲正義發(fā)現(xiàn),他們走的是同一條路。

    這也沒什么,上補習班的時候去買點吃的,這不就是正常小孩的日常嘛。

    托他們的福,她連導航都不用看了,跟著就到了便利店。

    買過東西,仲正義步行回去了。這該死的公司門口有一條特別長的露天臺階。高溫還?未消退,又是大白天,太陽曬到堪比武器。仲正義又走了地下。

    準備進?門,她刷了自己的證件,發(fā)現(xiàn)進?不去。這是出乎意料的狀況,那這看起來質(zhì)量很好的門卡到底是刷哪的?

    仲正義在思?考要不要原路返回,走一樓試試看。要么到停車場外?,和安保溝通一下也行。幾?個方案還?在腦內(nèi)角逐。身后?出現(xiàn)戴著口罩的人,直接刷門卡,甚至停在門邊說:“你先進?去?!?/br>
    仲正義回頭,先看到的是一塊鋼板——具體點說,就是沒有表情、身材高大的男性。在他身邊,剛才刷卡和讓她進?門的是女生。女生戴著帽子和口罩,隱約漏出粉橘色的碎發(fā),她也是齊劉海。

    仲正義對齊劉海國的國民有天然的親近感。

    對方顯然也這么覺得,女生用手在額前劃了兩下,唯一暴露的眼睛瞇成一條縫:“你也是齊劉海耶。”

    “是噢?!敝僬x笑著回答。

    女生是藝人,旁邊的是她的經(jīng)紀人。這種搭配,并不難猜出其構成。不過,就這么讓她進?去不要緊嗎?她是陌生人吧?

    經(jīng)紀人卻很快解答了她的困惑。男人用翻譯軟件里男聲朗讀的口吻說:“來拍那個連續(xù)紀錄片的吧。”

    仲正義手里拿的卡上有標記。

    而且,她還?拎了一大袋飲料,活脫脫打工人模樣。一般來說,危險人物也不會帶慰問?品。

    等進?門了,經(jīng)紀人又用同樣的語氣說:“但是,以后?還?是不要隨便給人刷卡進?門。”

    女生乖乖道歉:“好的。以后?我會注意的。”

    他們一進?門就分?道揚鑣了。那位齊劉海國人對仲正義說:“下次見?!?/br>
    “謝謝你。”仲正義也說,“下次見?!?/br>
    齊劉海國人拉下口罩,露出短短的、蘋果一樣的臉頰,朝她揮揮手。

    仲正義幾?乎是身不由己地回應,她也朝她揮手,還?做了加油的手勢。

    加油,加油。

    結(jié)果齊劉海國人也回復以加油打氣的姿勢。

    你也加油,一起加油。

    好可?愛啊。

    只看了一眼臉,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仲正義已經(jīng)感覺被治愈了。

    這就是偶像的力量嗎?

    她在會議室門口,也就沒再進?去了,結(jié)果又遇上禮嵩。他也是在等上司。正好,兩個人又交換了一下聯(lián)系方式。仲正義覺得這個人可?信,就聊了聊剛才的見聞。她沒問?那是誰,因?為不感興趣,而且說了她也不知道。

    禮嵩卻很上心:“是誰?。俊?/br>
    “不知道?!敝僬x說。

    雖然才認識,但禮嵩這人,一熟了說話就不客氣:“聽你說,肯定是出了道的,怎么會不認識?”

    “又不是人人都關心這些東西的?!?/br>
    仲正義想,要是問?他上海農(nóng)商銀行女子足球隊有哪些選手,他肯定一個都答不上來……不,沒準連這支隊都沒聽說過吧。

    禮嵩說:“我這個級別看不到出勤表。藝人染頭也經(jīng)常只漂色,等著當天做。你這么說,真是猜不出來。”

    兩個人在扶手邊發(fā)呆,仲正義根本沒聽他在嘀咕什么,只想著,修這么寬敞的樓要花多少錢。手機響了,她翻出來,看到季司駿發(fā)消息給她,說“在嗎”。真討厭啊,有事?就說事?,發(fā)什么“在嗎”。

    禮嵩靈機一動:“哦對了,你可?以形容一下經(jīng)紀人!經(jīng)紀人沒幾?個,你說說,我應該知道?!?/br>
    為什么非要知道?仲正義沒興趣,也懶得說,于是撒謊:“我不記得了。”

    她想收起手機,季司駿又發(fā)來一條信息。季司駿說:“可?以把你的信息告訴藍人嗎?”

    仲正義本來想無視消息,但她又覺得好奇。這不是季司駿會做的事?。在透漏別人的事?之前征得同意,季司駿沒有有腦子到這個程度。她說:“是他讓你問?我的嗎?”

    “你怎么知道?”季司駿反而很驚訝。

    嗯,很好懂。

    反正總不可?能是自己在菩提樹下打坐頓悟的。

    仲正義也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就像被鬼上身了一樣,她跟季司駿說:“可?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