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說，只靜靜地看她。

    目光糾纏混在一起，這一刻，是真是假，他們誰也說不清。

    圍觀人群，發(fā)出陣陣歡呼。

    “親一個、親一個......”

    張鳳霞喊得最賣力。

    周南荀雙手穿過徐澄腰間，虛摟著，低頭緩緩靠近。

    徐澄盯著那靠近的黑眸，忘了躲閃。

    唇瓣即將貼上時?，周南荀略微偏頭，慢慢靠向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耳語說：“公主生日?快樂！”

    這是周南荀的祝福，無關(guān)他人，只說給徐澄一個人聽?。

    男人的氣息，噴灑徐澄耳邊，溫?zé)崧樗?，似冷風(fēng)過境，只剩暖。

    周南荀位置錯得巧妙，看熱鬧的人以為他們真親到?一起，呼喚聲更大，可徐澄聽?不見。

    他移正身子，松開虛摟在她腰上的手臂，拿出打火機(jī)給蛋糕上的蠟燭點燃火，“許個愿吧?！?/br>
    徐澄吹滅蠟燭，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默許下生日?愿望。

    她切開蛋糕。

    周南荀拿勺子挖出一小塊，喂到?徐澄嘴邊，“偶爾吃一次不會?發(fā)胖?！?/br>
    徐澄笑笑，張口咬住他喂過來的蛋糕。

    “你也吃口。”她拿過勺子，挖了一塊也喂過去。

    周南荀瞧著她吃過的勺子沒動。

    “慫！”徐澄說完，正要收回手，周南荀一口咬上去，勺子一并搶走，奶油融化在他嘴里，勺子扔進(jìn)?小推車自帶的垃圾桶里，他恢復(fù)那股散漫的痞氣，俯身貼過去，在她耳邊警告：“刺激我，對你沒好處?！?/br>
    徐澄倏地往后退一步。

    周南荀看著她雙眸往前邁步，逼近說：“真吻也不是不敢?！?/br>
    他那么野，沒什么不敢做的，只是想不想。

    徐澄悄悄移開目光，雙手捏在一起，無處安放。

    “膽子小還偏要引蛇出洞，出來了又害怕。”周南荀抬手在徐澄頭頂摸摸，低笑，“小孩一樣。”

    周南荀牽過徐澄的手，從一片通明的燈海里走出，越過人群，進(jìn)?了餐廳。

    飯后回房間，周南荀出去抽煙，開門?又見王友田在走廊徘徊，他給王友田一支煙，王友田哈欠連連，抽著煙快睡著，周南荀看不下去，說：“您快進(jìn)?去回去睡吧，監(jiān)督我們做什么？”

    “鳳霞想你們能像真夫妻一樣生活，而不是為了哄她開心?！蓖跤烟锎蛑氛f。

    周南荀：“我們就是真夫妻，昨晚她在門?外沒聽?見？”

    王友田：“一次能懷上孩子？”

    周南荀：“......”

    有了昨晚的經(jīng)驗，兩人也不計劃再去開間房，周南荀抽煙回來，站門?口沒往里走，他調(diào)大手機(jī)音量，播放從朋友那要來的片子。

    徐澄和初弦聊天聊到?一半，臉上的面膜到?了時?間，她把手機(jī)扔在床上去洗臉，視頻沒掛斷，準(zhǔn)備回來接著聊。

    徐澄擦干臉上水珠，噴了些爽膚水趕忙往外跑，浴室門?一推開，女人的喘息聲傳來，她詫異地看周南荀，小聲說：“又來？”

    周南荀挑眉：“不行？”

    徐澄猛然想起和初弦的視頻沒掛，跑去床上拿起手機(jī)一看，初弦已經(jīng)掛了，還給她發(fā)來條文字消息：【不耽誤你們過夜生活，明天聊】

    這事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徐澄頹喪地坐會?兒，走去邊門?，帶著氣說：“你的年紀(jì)已經(jīng)過了對這事癡迷的階段，身體素質(zhì)也不如年輕人，每天做好夸張?！?/br>
    周南荀倚靠門?邊，雙手抱胸，睨她，“是你了解男人，還是我了解？”

    徐澄說不過周南荀，氣呼呼地瞪他，“你干脆做一夜七次郎算了?！?/br>
    周南荀斂眉想了想，“不行，傷身體?！?/br>
    徐澄：“......”

    第22章 溫室玫瑰（一）

    徐澄去搶周南荀手機(jī), “關(guān)掉?！?/br>
    周南荀手舉高，不給她，“王大爺?shù)暮谘廴熠s上熊貓黑了, 再熬一夜, 我怕他身體吃不消?！?/br>
    徐澄泄氣，“那今晚別......一個小時?了?！?/br>
    周南荀：“我盡量?！?/br>
    徐澄：“......”

    四十分鐘后?，聲音停了，徐澄跟著松口氣。

    周南荀鎖了手機(jī), 回來說?：“快二十分鐘，大小姐滿意了嗎？”

    “不滿意。”徐澄說?, “最好十分鐘結(jié)束?！?/br>
    周南荀輕嗤，“你前?男友十分鐘？”

    徐澄不想理他，抬手關(guān)閉了燈。

    房間陷入漆黑，周南荀摸黑進(jìn)衛(wèi)生間沖澡，出來輕輕躺到?床邊, 動?作很輕，可水床還是晃動?。

    等波動?停止，徐澄問：“今天?是姑姥的意思？”

    她沒?對周南荀講過生日是4月17日, 所以不難猜出這次慶生是張鳳霞的意思。

    事是張鳳霞提的，但?具體事宜全是周南荀一步步策劃實行的, 他沒?否認(rèn), 也沒?解釋, 只問：“禮物喜歡嗎？”

    徐澄一直沒?拆周南荀的禮物, 等回到?房間, 周南荀去抽煙, 她才打?開看，是個木質(zhì)相框, 白色背景上有張徐澄的童年照片，小照片旁有寫著：紅豆生南國。

    只有這半句。

    相框的下?半部分是一顆顆的相思籽，也就是詩中?的紅豆。

    徐澄握著周南荀div的相冊，陷入沉思，相思籽生長在南方，剛巧她也來自南方。

    想到?這首詩的最后?一句，她露出笑。

    此物最相思。

    這是二十二年來，徐澄收到?的最別致的禮物。

    她輕說?一句“喜歡”

    他沒?再回話。

    黑暗裹著寂靜，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兩人各靠床的一側(cè)，中?間隔著一人寬的距離。

    周南荀雙手交叉，枕在腦后?，望著黑洞洞的屋頂。

    徐澄雖閉著眼?睛，但?毫無睡意。

    靜謐深夜，時?間仿佛被拉長，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睡吧?！逼岷谥?，周南荀先開口。

    “睡不著?！毙斐稳鐚嵳f?。

    周南荀沉默片刻，說?：“播放你愛聽的懸疑故事?！?/br>
    “你講給我聽。”徐澄說?。

    “1986年到?1991年期間，連續(xù)有十多名女性被殺害......”周南荀當(dāng)真給她講了一個故事，不是他經(jīng)辦過的案子，是部根據(jù)真實案件改編的電影。

    徐澄開始還追著他提問，后?來漸漸呼吸平穩(wěn)，睡了。

    小姑娘睡穩(wěn)，周南荀翻身面朝她，這才發(fā)現(xiàn)徐澄懷里還抱著個小黃狗。

    這小狗，每天?立在主臥床頭，毛發(fā)已經(jīng)發(fā)舊，看樣子跟了她很多年。

    怕黑才抱的嗎？

    想到?五歲的小孩和蟒蛇共處一室那么久，周南荀便脊背冰涼，手不聽話地抬起?，指尖向那白到?發(fā)光的臉頰奔去，在距離徐澄臉頰不足一厘米時?驟然停住。

    她睡得熟，長睫垂落，鼻尖很小巧，發(fā)著輕輕酣睡聲，懷里還抱著玩偶，像個小孩。

    周南荀的食指動?了動?，懸停片刻，還是收回來。

    他盯著不聽話的手指看了看，低聲道： “荒唐?！?/br>
    結(jié)束這次度假，周南荀歸家時?間變回正常。

    這天?下?班，他瞧見路邊有賣草莓的，順手買兩盒拿回家，放到?徐澄身邊。

    他沖澡出來，草莓原方不動?的在徐澄身邊。

    周南荀擦著頭發(fā)，坐過去說?：“怎么不吃？”

    徐澄視線從?電腦屏幕移到?草莓上，“沒?洗?！?/br>
    周南荀困惑，“去洗呀？”

    徐澄搖頭，“洗不干凈，而且洗潔劑傷手。”

    周南荀：“......”

    “所以你之前?在家都不吃水果？”

    “吃呀，劉姨會洗好切好再給我。”

    周南荀坐直身體，嚴(yán)聲厲色提醒：“這沒?有劉姨?！?/br>
    徐澄：“我知道，所以不吃呀?！?/br>
    邏輯沒?毛病，周南荀說?不出話，看了她兩秒，牙一咬，拎著草莓進(jìn)了廚房。

    過會兒，他端著一盤飽滿紅潤，沾著水珠的草莓，放到?徐澄身邊。

    徐澄拿起?一顆，見他洗得很安靜，連綠葉都摘掉，勾唇道：“謝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