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西澤不答反問，“你呢？”

    “零點江邊有煙火，我打算守著看?！庇衩走f到嘴邊，司笙咬了一口。

    凌西澤云淡風(fēng)輕地道：“那一起吧。”

    司笙抬眸看他。

    好整以暇地回視她，凌西澤慢條斯理地說：“久別重逢，我們倆沒吵沒鬧，一起跨年慶祝?！?/br>
    司笙訝然挑眉，“這也能算理由？”

    “臨時想的。”

    凌西澤隨口敷衍。

    這理由倒是讓司笙不作他想，笑了笑，點頭道：“行吧，反正遇到了?！?/br>
    兩個人跨年，總歸要熱鬧一些。

    畢竟，茫茫人海，她沒有遇見別人，好巧不巧的，碰見的正好是他——

    也算一種奇妙的緣分吧。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來自愛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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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2章 嘴這么欠，還沒被打死？

    越往江邊走，節(jié)日氛圍越濃。

    也，越冷。

    因為來逛商場，怕引人注目，司笙便沒穿保暖軍大衣。雖說注意著保暖，但冷冽的江風(fēng)吹著、刮著，還真有點冷。

    再看身側(cè)……

    凌西澤不愧是引領(lǐng)養(yǎng)生界時尚潮流的男人，穿得保暖又風(fēng)度，套著一件黑色長款外套，但一看就厚實保暖，無懼寒風(fēng)侵蝕，無畏冰雪洗禮。

    囂張得步伐都邁得比周圍的人要穩(wěn)當(dāng)一些。

    將圍巾攏緊了些，司笙凝眉問：“你冷嗎？”

    “還好?！?/br>
    凌西澤回應(yīng)著，偏頭來看她。

    “……”

    司笙覦著他的外套，把衣服牌子記在心里。

    視線剛想收回，就聽到他拉著緩慢的調(diào)子，悠悠然地說：“衣服沒有，兜可以給你一個?！?/br>
    目光下移，落到他的衣兜上，司笙停留兩秒，然后移開。

    “您留著自個兒用吧?！彼倔险f，“我們江湖人，抗凍?！?/br>
    凌西澤瞄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是靠一身正氣，還是靠皮糙rou厚？”

    司笙眉梢一揚，挑釁地斜他，“嗬，你這嘴要一會兒不欠，能自動縫起來吧？”

    凌西澤：“那有點不科學(xué)?！?/br>
    “……”

    眼瞼抬起，司笙沉默地盯著他，竟是找不到懟他的話。

    “你提的那塊表……”側(cè)過身來，凌西澤視線挪到她提的袋子上，眼睛微微一瞇，“是給我選的生日禮物？”

    他這么一提，司笙眼皮倏地一跳。

    下意識的，手往后移了移，雖及時打住，可耐不住袋子輕微晃動，一擺一擺的，無形間表露著心虛。

    旋即，司笙抬眸，迎上凌西澤探究、戲謔的目光，停頓兩秒，淡淡道：“不是?！?/br>
    本有九成把握的凌西澤，聞聲有些意外，挑眉問：“真的？”

    “嗯?！?/br>
    司笙鎮(zhèn)定自若地點頭。

    在‘一把將袋子塞給他’和‘誓死不認(rèn)被他看穿’的選擇里，司笙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

    “哦。”

    凌西澤壓低的嗓音別有深意。

    司笙裝作沒聽到。

    視線停在不遠(yuǎn)處，江邊的石欄外，人擠人的場面映入眼簾，熙熙攘攘，擁擠成堆，空地難尋。

    又是一陣江風(fēng)拂面，裹著寒意的風(fēng)如刺似刀，擱在皮膚上，透著肌理刺入骨髓，她被冷得腦袋一陣冰寒。

    “看煙火，也不一定要在江邊。”司笙瞥了眼時間，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提議，“要不，換個地兒？”

    凌西澤靜靜地看她，瞳孔里有淺淺笑意蕩漾開，一圈圈的，在霓虹燈光的折射下層次分明。

    半晌，他輕輕一笑，從善如流地點頭。

    “嗯?！?/br>
    *

    距離零點，還差半個小時。

    光線昏暗，陰影重疊，狹窄的縫隙里，足以讓二人面對面站著，隔著幾個拳頭的距離，大眼瞪小眼。

    此處是避風(fēng)小巷入口，江風(fēng)從旁邊吹過，偶爾斜斜地漏點風(fēng)，但無傷大雅。

    將剝好的板栗送到嘴里，司笙往后靠在墻面，擰著眉頭看了凌西澤一眼，“你好像不怎么樂意？”

    凌西澤眼神意味不明，嘆息，“我不該對你的眼光抱有希望的?！?/br>
    “你的希望是？”

    凌西澤口吻有著淡淡的無奈：“站得高，看得遠(yuǎn)?！?/br>
    司笙下意識仰頭，往頭頂看了眼。

    透過狹窄的縫隙，可看到漆黑的夜空，見不到星辰明月，只有偶爾近了，才能在昏黃黯淡的光里展露的雪花。

    眼角余光能見高樓的一角，一抹灰色，在城市璀璨燈光里屹立，高挺卻清冷，少了些人情味兒。

    不過，視野確實好。

    好半晌后，司笙從兜里紙袋里抓出一把糖炒栗子，握拳伸向凌西澤。

    凌西澤奇怪地蹙眉，卻下意識地攤開手心。

    手指張開，司笙把糖炒栗子放他手里，說：“吃吧。等吃完，時間就差不多了?！?/br>
    驚奇地一挑眉，凌西澤視線環(huán)顧一圈，逼仄的小巷雖清理干凈，但有著股潮濕陳舊的味道，不遠(yuǎn)處立著個垃圾桶，礙眼得很。

    “在這兒吃？”凌西澤簡直匪夷所思。

    “要不，我給您在高樓訂個位兒？”

    賊真誠的話語，賊諷刺的口吻。

    “……”

    凌西澤沒說話，沉默地盯著司笙看。

    司笙卻沒跟他對上視線，把衣擺拉了拉，便攥著袋子蹲下身，直接坐在通往住宅的青石臺階上。

    剝開一粒板栗扔嘴里，司笙手指勾著裝紙袋的塑料袋手柄，慢條斯理地開口，“咱們就臨時搭個伙，您要不樂意，隨時可以走?！?/br>
    話還未落音，一道陰影倏地打落下來，旋即搭手指上的袋子被抽走。

    她抬眸。

    凌西澤把紙袋抽出來，空出一個塑料袋，把板栗殼扔里面，然后走到她身側(cè)，就著清冷的石階坐下。

    扭頭一看他，司笙把板栗殼扔袋子里，擰眉說：“你有沒有覺得……”

    “嗯？”

    凌西澤將剝好的倆板栗給她。

    思忖半晌，司笙奇怪地道：“這畫面有點眼熟？”

    又剝開一板栗，凌西澤停頓兩秒，頷首：“跟你預(yù)備奔向違法犯罪的不歸路那天差不多?！?/br>
    司笙牙酸地嘶了一聲，“你說話這么欠，怎么還沒被打死呢？”

    “不是有你罩著嗎？”凌西澤理所當(dāng)然地反問。

    “……”

    司笙被他一噎。

    經(jīng)凌西澤一提醒，司笙還真想起那么一茬來。

    跟凌西澤遇見那一年，她幫警方蹲人，當(dāng)時在這樣的小巷里蹲了大半夜。后半夜時凌西澤路過，見她怪驚奇的，得知前因后果后，陪她蹲了后半夜，一直到天亮。

    當(dāng)時春風(fēng)料峭，跟現(xiàn)在差不多冷，兩人凍成一根人形冰棍，跟傻子似的喝著西北風(fēng)、大眼瞪小眼。

    罩著他……

    還真說過這樣的話。

    “我當(dāng)時做好事，見義勇為，怎么就奔向不歸路了？”司笙莫名其妙。

    悠悠然一瞥她，凌西澤不緊不慢地扔出一句話，“沒我拉著，你能把見義勇為，變成過激殺人?！?/br>
    “……”

    司笙無言，想搓把臉，發(fā)現(xiàn)手指烏漆嘛黑的，索性作罷。

    凌西澤適時遞過來一包濕紙巾。

    接過來，抽出一張濕紙巾，司笙一根一根地擦拭著手指，這時，忽的聽凌西澤問——

    “你是有什么想不開的嗎？”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來自愛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