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爺給夫人撐腰了嗎 第106節(jié)
“給塊巧克力?!?/br> 司笙為人比較大氣,怕他真沒飽,抓了一把巧克力,附帶送了他一壓縮餅干。 “好了,收拾一下,給你露一手?!?/br> 司笙一拍手,起身時,順帶把馬扎給收了。 凌西澤自覺地忙活,將煤氣爐和鍋都用單獨塑料袋包好,同垃圾、碗筷各自分開,然后全塞在司笙的登山包里。 收拾妥當后,凌西澤站在一側(cè),剝開一塊巧克力,對半分給司笙后,就好整以暇地看她。 心里胡亂尋思著—— 如果司笙敢當面給他來一套拳法,他就敢錄下來了循環(huán)播放。 “東西就擱這兒,你跟我過來?!?/br> 撂下話,司笙緊了緊羽絨服,就沿著一條小道在前方帶路。 道路太窄,凌西澤無法同她并肩而行,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其后。 縱然嚴冬時節(jié)所見蕭條,但林間風景正好,樹木、落葉、積雪交織成獨屬冬日的另一番美景。 凌西澤卻無心賞景,視線落到司笙的背影上,落在她發(fā)梢、肩上的雪花,被風掀起的一縷發(fā)絲,蕩起的衣擺,甚至她無心扯在手中的樹葉,一舉一動,一分一毫,都能緊緊抓牢他的視線。 步行約摸十來分鐘。 司笙止步于坡頂。 隨后而上的凌西澤,視野再次開闊,前方擋道的高聳樹木赫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地,近處是荒蕪草地,大片大片的,遠些是被收割過的農(nóng)田、霜凍的池塘,田埂密集交錯。 再遠一些,是一個村莊,房屋高低錯落,炊煙裊裊,一縷一縷的,高處有薄薄的氣霧籠罩,寧靜又美好。 “嗡嗡嗡——” 發(fā)動機的聲音,由遠及近,吸引了凌西澤的注意。 赫然抬眼,視線往上移,空中有物體由遠及近,映在視野里愈發(fā)清晰。短暫幾秒后,看清那物體的凌西澤,有訝然爬上眼底眉梢。 那是一架無人機。 準確來說,是一架跟常規(guī)構(gòu)造不一樣的無人機。多旋翼,造型同市面上常規(guī)民用無人機相差無幾,但其采用的是輕木,未上漆,材質(zhì)清晰可辨。 意識到什么,在其逼近之際,凌西澤往前看去,果不其然見到司笙手中多出一簡易遙控器,她兩手進行cao控。 司笙正好側(cè)過身,鳳眼眼梢往上輕揚,笑意透著清澈的眼越過風雪襲來,不急不緩地沖進心里。 她說:“看仔細了?!?/br> 下一瞬,凌西澤再次抬眼。 無人機懸在高空,伴隨著嗡嗡聲響,隱約有“咔噠”一聲輕響。 跟變魔術(shù)一般,機身隨著咔咔聲音發(fā)生改變,細微的機關(guān)變動rou眼難以捕捉,只能見到兩側(cè)有木片彈開,橫伸出兩道細木,其下牽引著一抹紅色,舒展延長,在伸到極限那一瞬,束縛著那抹紅色的機關(guān)一松,有什么灑落舒展開來,細看竟是兩塊紅色布條。 這一形態(tài)變換讓凌西澤一怔,但很快的,心里迸發(fā)的驚艷,在一瞬被悉數(shù)收回。 兩塊布條,用漂亮的行書,各自寫了四個字。 左側(cè):福如東海。 右側(cè):壽比南山。 “……” 凌西澤怔了半晌,無言以對。 司笙天性里就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惡趣味,做事風格邪性又難測。不喜歡循規(guī)蹈矩和安逸規(guī)律,喜歡制造順理成章的小意外。只有不可控的、出其不意的,在她這里才徒添趣味。 意料之外,意料之中。 “下面本來打算加點彩帶的,但荒郊野外的,不好收拾?!彼倔辖忉屚辏栉鳚蓳P了揚眉,“怎么樣,還湊合吧?” 得意驕傲的小情緒都透著眉梢飛出來了,偏偏還故作謙虛,我退你進,故意給你一個夸贊的機會。 吁了口氣,凌西澤強行忽略那八個大字,重拾先前的驚艷。 凌西澤從善如流地說:“驚為天人?!?/br> 司笙便樂了。 他也樂,問:“全靠機關(guān)cao作的?” 如果司笙至今觀念沒有改變的話,那么,以司笙的理念,應(yīng)該盡量采用原始機關(guān),形態(tài)改變時絕不會全部電力cao控,而是在遙控某個觸發(fā)點后,利用內(nèi)部精巧設(shè)計的機關(guān)部件自己完成的。 在半個月內(nèi)完成這一切的cao作…… 估算著工程難度,凌西澤只能揣測:這幾年里,司笙對機關(guān)術(shù)的研究,愈發(fā)精湛了。 你無法不去認可司笙的優(yōu)秀。 這些年,他在這一行遇到過很多精英,萬里挑一的人物,有天分型的,有積累型的,國家花大把金錢培養(yǎng)出來的,但是,從未遇到過第二個司笙。 司笙把遙控器扔給凌西澤,“差不多吧,用一個按鈕控制觸發(fā)點?!?/br> 遙控器是帶屏的,無人機拍攝出的畫面非常流暢的顯示,有完整的cao作鍵,但亦有兩個單獨制作的鍵,用紅色做有特別標志,應(yīng)該是控制機關(guān)形態(tài)轉(zhuǎn)換的。 擺弄兩下,凌西澤很快就上手,風雪飄搖里,cao縱著機關(guān)無人機在空曠的地面飛舞,兩塊紅布帶著對壽星的美好祝愿肆意騰飛。 “續(xù)航多久?”凌西澤問。 “三十來分鐘吧?!?/br> 這邊司笙的話音剛落,凌西澤就注意到無人機宣告沒電,自動返回降落。 凌西澤:“……” 司笙:“……” 二人面面相覷。 片刻后,司笙耷拉了下眉眼,“你來之前,我玩過一會兒。” 為了讓無人機炫酷地飛過來,她cao控著先落到某個點,花了不少時間,電量就是那時候耗費的。 凌西澤嘴角輕輕一扯,沒有掃興,看著無人機飛回、降落,拿起來把玩。 應(yīng)該是時間受限,司笙并沒有搞大陣仗,無人機大小、重量都屬于民用范圍。 但,親手摸到那木制的無人機,感受著其質(zhì)地后,凌西澤心倏地一悸,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襲上心頭。 傳統(tǒng)機關(guān)術(shù)配合現(xiàn)代科技,連制造材料都改成木制的……雖然華而不實,但是,該有的功能一樣不缺,還有機關(guān)形態(tài)轉(zhuǎn)變…… 問題是,這是她兩周之內(nèi)制作的。 冷不丁的,想到這兩周來司笙的早出晚歸以及罕見地出現(xiàn)在封大…… 凌西澤心情有種說不出的喜悅和滿足。 兩周時間,她全在研究這個無人機,為了他的生日禮物。 為了他…… 嗯,為了他。 “找了多少幫手?”凌西澤擺弄著無人機,隨口問。 “一個?!?/br> “一個?”凌西澤訝然。 “啊。”司笙挺波瀾不驚的,“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全套系統(tǒng)套用的模板。” “……” 就算套用模板,在材質(zhì)、形態(tài)進行完全改變的情況下,兩個人、一周時間、這種效果……也堪稱天方夜譚了。 心知司笙沒將這個當大事,凌西澤便也暫且壓下沒說。 山坡正面迎風,刮在身上有些冷,凌西澤收了禮,擔心司笙身體著涼,想要開口說回去,可目光堪堪掃及司笙,就在她眉目那抹愕然和躲閃里止住了。 下一刻,司笙猛地往這邊傾身,拽住凌西澤的手,不由分說地往一側(cè)灌木林里拉。 覆著自己的手很涼,皮膚嫩滑又柔軟,凌西澤沒反抗,任由她拉著。 直至二人藏匿于一棵樹后,前方是大團的雜草和灌木,本來難以完全遮住他們,但司笙一拉著凌西澤蹲下,就徹底跟周遭植物融為一體了。 找瞎了都不一定能找到他倆。 “干嘛跟挖了人祖墳似的?” 覦見下坡空地的一條道上走來兩道身影,凌西澤估摸著是這二人讓司笙如臨大敵,遂定睛打量幾眼。 一位七十出頭的老人,頭戴斗笠身穿蓑衣,神色和藹,但精神矍鑠,氣度非凡,再接地氣,也能咂摸出幾分與眾不同來。 緊跟他的是一位青年男人,約摸三十左右,寸頭,國字臉,面容嚴肅,一絲不茍。手里是兩根釣竿和水桶,桶里有水在翻濺,偶爾窺見一抹魚尾。 “那老頭,賊煩人,還自來熟。被他看到,不嘮上半天,誰也甭想走。”司笙聲音壓得很低。 怕凌西澤聽不到,司笙還刻意靠近些,幾乎是挨著他耳廓說的。 聲音和朔風,全往耳里灌,凌西澤只覺耳里每根絨毛都能清晰感知,輕輕拂動著,一下一下牽扯著心。 凌西澤沒動,只是低聲問:“你在這兒也有熟人?” 司笙還陷在躲避的情緒里,努努嘴,“他就住村里。這附近有一條河,適合釣魚,我沒事會過來垂釣,他也常去,遇見次數(shù)多了,久而久之就認識了?!?/br> 也正因為這一遭認識,賣了她兩套房產(chǎn),換了一個堂主職位。 二人越走越近,談話聲也落得個清晰。 “老堂主,司家送來請?zhí)?,年后就是司銘盛、司老爺子壽辰了,您去嗎?”最先聽清的,是青年的聲音?/br> 老人負手前行,聞聲臉色一變,和藹親近之意赫然消失,全是暴躁和憤怒,“去什么去!不去!那老jian巨猾的東西,怎么還沒死?沒老實擱家里等死,還有臉出來辦壽宴?真當晚輩都不知道他做的那些齷齪事呢。” 凌西澤為老人一秒變臉而驚嘆:不愧是跟司笙聊得來的,果然也是一性情中人。 不過,司家、壽辰、老jian巨猾? 察覺出跟司笙有些聯(lián)系,凌西澤余光往旁一瞥,見司笙眼睛明亮幾眼,慵懶無聊褪去,細細地側(cè)耳傾聽。 許是太專注了,她抓住他的手不僅未松,反而無意識攥得更緊了些。 她冰涼涼的溫度一點點傳遞來,像是電流直達心坎,末了卻激得心口處熱血噴涌,guntang灼熱。 凌西澤便僵著身子,一動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