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害羞啊。”程悠然調(diào)笑一句，又跟眾人繼續(xù)道，“我敢保證，這可是原話，一字不差?！?/br>
    坐在另一旁的傾伊人，也適時搭腔，“裳裳，你就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嘛?！?/br>
    不可否認，司裳在德修齋享受這種待遇，傾伊人看著艷羨不已。

    但，也正因如此，傾伊人對司裳才得更加熱絡。

    她斜了眼司裳，一頓，又跟在座各位‘科普’道：“大家可能對德修齋不太了解，這是一家高檔連鎖飯店，在全國好幾座省會城市都有。這店名氣大，規(guī)矩也多，像三樓這樣的包間，只有錢，沒一點能耐都是訂不了的。”

    “還有這規(guī)矩？”

    “有錢都不賺？”

    有人詫異了。

    “這倒是真的，訂包間之前，他們會先問你身份信息。有犯罪前科的，不接待；就算是名人，網(wǎng)評不好的，不接待；有幾個臭錢的暴發(fā)戶，不接待……”

    傾伊人一連列出好幾條規(guī)矩，在場不曾了解過的漫畫家們，皆是拍桌稱“長見識了”。

    司裳在一旁聽著，也是默認。

    這是她第一次訂三樓的包間，昨晚打電話訂的時候，對方確實問過她不少的問題，半個小時后才給予的肯定回應。

    經(jīng)常出入德修齋的都知道：能進出三樓的客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而能進出四樓的客人，定然非富即貴。

    這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而，德修齋三樓、四樓的包間，寧愿空著，也不會隨便訂出去。

    “什么人開的啊？”又有人發(fā)問了。

    傾伊人道：“不知道，聽說注冊的老板只是掛名的，實際上德修齋的老板很神秘?！?/br>
    “這年頭，還有身份信息能藏得住的神秘人？”

    “還真有?！背逃迫唤舆^話茬，“這老板行事風格挺有意思的，封城很多人都想跟他結(jié)識，但一個接一個打探的，硬是沒把他的底挖出來。如果封城餐飲界有十大未解之謎，那‘德修齋老板的身份’，肯定算其中之一?！?/br>
    “臥槽，這也太離譜了吧？”

    “跟聽故事一樣！”

    “上流社會的世界我不懂！”

    ……

    司笙吃了兩口龍蝦rou，又繼續(xù)端起碗來喝湯。

    聽得他們熱火朝天的討論，左耳進、右耳出，就當聽個樂子了。

    這群人震驚、錯愕完，話題難免又繞了回去。

    “所以說，裳裳，你就別藏著掖著了，透露一下唄，你跟德修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

    “快快快，震驚一下我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滿足一下大眾的好奇心嘛！”

    ……

    “我真不知道原因?！?/br>
    司裳放在雙膝上的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的。

    她來德修齋次數(shù)原本就少，對這里所知甚少。

    只知德修齋在封城餐飲界很熱門，上流圈子的常客，還有一些神秘色彩。

    剛剛傾伊人和程悠然一介紹，她才知道，原來德修齋影響力這么大，德修齋老板的身份如此神秘。

    而她，在這樣的餐館里，得到了史無前例的特殊待遇。

    跟做夢一樣。

    在諸多期待的注視下，司裳緩緩呼出口氣，小聲解釋：“上次免單確實是真的。今天我問過前臺，她們只是說‘司小姐免單是規(guī)矩，絕對不會收費的’。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哇塞，也就是說，你來德修齋吃飯，是不用花錢的？”

    “太爽了吧！想吃什么都可以隨便吃！”

    “這種好事什么時候能發(fā)生在我身上??！”

    ……

    “聽起來像女主的故事！裳裳，不是人家德修齋的老板暗戀你吧？”

    “或許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對你一見鐘情什么的？”

    “震驚！德修齋神秘老板竟是一癡情男兒？”

    ……

    “uu，小小年紀，人生贏家??！”

    “你是不是一出生就拿了女主的劇本？”

    “我能敬你一杯嗎，讓我沾沾女主光環(huán)的光？”

    ……

    有驚嘆“免單”的，有猜測“特殊待遇”的，亦有不由分說巴結(jié)的。

    司笙默默扶額。

    不愧是搞創(chuàng)作的漫畫家，腦洞一個比一個大……

    “都姓司，同人不同命啊?！?/br>
    倏然，隔壁一陣刻意的嘀咕，落到司笙耳里。

    司笙偏頭看去。

    坐在她右側(cè)的，是一個存在感并不強的女生，姿色平平，話也不多，聽介紹時應該漫畫作品成績也普通。

    司笙自認為沒有得罪她，甚至都沒有同她有過任何交流。

    然而，她在說這話時，卻帶著nongnong的諷刺、奚落、不屑，所有惡意都是沖著她來的。

    不是任人莫名嘲諷的人，司笙冷冷一笑，搭腔：“是啊，同人不同命。”

    “裝。”

    那女生譏諷完，偏過頭去，主動跟司裳舉杯。

    轉(zhuǎn)眼就從滿眼惡毒變成笑意盈盈。

    “……”

    司笙對這演技嘆為觀止。

    *

    這一頓飯，吃得無比熱鬧。

    自領班來過后，餐桌上的話題，無一例外都集中在司裳身上。

    稱贊、羨慕、追捧……

    當之無愧的主角。

    司裳在這種追捧之下，從緊張、激動，到逐漸淡然、驕傲，隱隱間還有那么幾分自豪。

    連日來，因zero新作帶來的壓力、司笙鯉魚翻身一躍成她姐的事所帶來的煩躁和焦慮，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zero和司笙又怎樣？

    能在德修齋享受這種待遇的，只有她一個人。

    獨一無二。

    史無前例。

    于是，她偶爾看向司笙的眼神，都帶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優(yōu)越感。

    司笙：“……”

    若不是有一顆想看熱鬧的心，好奇尚經(jīng)理和領班最后安排了什么大招，她在這種虛偽的氛圍里，真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為了打發(fā)時間，她甚至還多喝了一碗湯。

    不過，這落到別人眼里，儼然就是——沒見過世面。

    “叩叩叩?！?/br>
    在晚餐抵達尾聲時，門再一次被有節(jié)奏地敲響了。

    又是那位年輕帥氣的領班。

    眾人一見他，眼睛頓時一亮，頗為期待地看著他。

    “不好意思，再次打擾了?！鳖I班彬彬有禮地進門，優(yōu)雅且紳士，說話依舊言簡意賅，“經(jīng)理吩咐，送上一份飯后甜點?！?/br>
    依舊是剛剛的架勢。

    一個接一個地進，每個服務員里都捧著精致的甜點。

    本來都已經(jīng)酒足飯飽的漫畫家們，如今一見那誘人的甜點，胃又覺得蠢蠢欲動。

    餐桌被迅速整理干凈，所有甜點一一放置到每個人跟前。

    這時——

    坐在司笙旁邊的女漫畫家眉頭一擰，提出異議：“為什么她跟我們的不一樣？”

    女漫畫家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司笙。

    原本自司笙拒絕加微信、導致氣氛冷場后，大家就自覺忽略她，將她當做隱形人。偶爾說上幾句，話里話外還有點嘲諷、針對的意思。

    甭管她長得再如何賞心悅目，也沒幾個人花時間精力去關注她。

    眼下，經(jīng)這女漫畫這么一提醒，眾人才朝司笙以及甜品投去打量的視線。

    果不其然。

    都是甜品，可，司笙那份跟他們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