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想知道。

    可是，司笙那話里分明暗含著：你能接受得了這個答案嗎？

    他能接受被定型為無所不能大叔的zero，是眼前這個女人嗎？

    ……他不知道。

    一瞬間，血液凝固，凍結(jié)成霜。

    良久。

    “我不想知道！”

    慫了。

    實在沒勇氣聽到答案，喬一林扔下一句話，落荒而逃。

    只要沒有確認，這個女人，永遠都是“疑似zero”！

    蕭逆看著他短時間內(nèi)臉色變了又變，最后跟撞鬼似的跑開，眉頭不由得挑了挑。

    他說：“又瘋了一個?！?/br>
    昨天來家里串門的陶樂樂，好像也因為一張圖瘋了，癲狂了好幾個小時才消停。

    司笙淡定如初，往客廳里走，問：“早餐吃什么？”

    “陽春面。”

    蕭逆合上門，跟在后面。

    “哦，加個雞蛋?！?/br>
    “……”

    事真多。

    *

    第一附中。

    依舊是熟悉的學校，熟悉的圍墻，熟悉的場面。

    蕭逆陰著一張臉，站在圍墻外面，感覺胃都在一抽一抽地疼。

    停好車的司笙，慢條斯理地走過來。

    蕭逆：“今天時間還早?！?/br>
    司笙：“我知道。”

    蕭逆：“可以走正門?！?/br>
    司笙：“嗯?！?/br>
    蕭逆：“所以——”

    司笙：“很久沒翻了，懷念一下?！?/br>
    蕭逆：“……”

    他從來沒見過這么會給自己找事的！

    別無他法，蕭逆往后退開一步，給司笙讓開位置。他低下頭，一瞥司笙腳上的平底鞋，眉頭松了松，想看她是如何手腳并用，把她這“高高在上·女神”形象拉入泥潭的。

    然而——

    一陣風從身側(cè)刮過，碎發(fā)被吹得動了動。

    那一瞬間，他見到司笙一躍而起，轉(zhuǎn)眼雙手就撐在墻頭，越過墻頭時一個空翻，手掌已然離開墻頭，像是輕輕借力。下一刻，蕭逆視線透過鐵欄往里看，司笙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落地，正背對著他。

    風掠起她散落的墨發(fā)，在她身后輕輕揚起，如綢似瀑。

    一整套的動作，流暢又漂亮，輕巧、靈動，如同騰空飛躍，驚艷得人頭皮發(fā)麻。

    這絕對不是正常人該有的cao作！

    怔了怔，蕭逆找回自己聲音，問：“這是什么？”

    回過身，司笙沖他一笑，“輕功?！?/br>
    笑容張揚，幾分慵懶，幾分得意。

    蕭逆：“……”騙鬼呢。

    看出他的質(zhì)疑，司笙并沒解釋，而是無所謂地聳肩。

    跟以前一樣，蕭逆三步上墻，先跳上墻頭，然后才跳落，動作利索靈活。

    在常人眼里，蕭逆這樣的身手，已經(jīng)算得上能耐，可見識過司笙那一套手法后……蕭逆只覺索然無味，毫無成就感。

    “走?！?/br>
    朝蕭逆一抬下頜，司笙輕車熟路地在前方帶路。

    囂張得像個來找事的女校霸。

    抓著背包往肩上一扔，手指力道稍稍收緊，蕭逆不發(fā)一言地跟在她身后。

    只是，剛拐過一個彎，有道等候多時的身影忽然映入眼簾，同時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司笙，你還真敢從這里進來！”

    “陳校長?！彼倔现皇殖诙道?，眉目帶笑地看著前方擋道的中年人，輕笑，“好久不見。”

    蕭逆眼皮一跳。

    不知為何，并沒有特別驚訝，一秒后就釋然了。

    或許，是司笙素來不按套路出牌，給他帶來的驚訝太多，久而久之就麻木了。

    既然司笙是附中畢業(yè)的，陳校長在學校任職十多年，他們倆認識也不算意外?！?，盡管，正常的學生，是不會被校長認識，也不會跟校長處成這種關系的。

    陳校長哼了聲，佯怒道：“特地等著你呢?！?/br>
    往后面圍墻看了眼，司笙坦然且無畏，“找找年少時的樂趣。”

    “就知道你不守規(guī)矩?！?/br>
    事實上，陳校長也不是真閑的蛋疼在這里等，只是路過的時候，忽然想到昨晚司笙聯(lián)系他，說要來給弟弟開家長會。他一想司笙沒準會從這里進來，于是抱著嘗試的心態(tài)等了幾分鐘。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竟然真的見到她了。

    對司笙這類cao作習以為常，陳校長也沒追究，而是往后看了眼蕭逆，問：“這就是你弟？”

    “嗯?！?/br>
    司笙應了一聲。

    陳校長點點頭，面向蕭逆就和顏悅色多了，他道：“我聽說了，成績進步很快，繼續(xù)努力?！?/br>
    蕭逆掀起眼瞼，狐疑地看著他。

    可，看到的，只有高深莫測的笑。

    陳校長問：“你外公身體怎么樣？”

    司笙道：“挺好的?！?/br>
    陳校長點點頭，“那就好。”

    笑意淡去幾分，司笙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先走了。”

    她抬步往前走，在路過陳校長時，陳校長驀地一瞥她，低聲提醒道：“還是那句話，注意分寸?！?/br>
    “知道?！?/br>
    懶懶應聲，司笙已然從他身側(cè)走過。

    陳校長：“……”

    急起來連老師辦公桌都敢掀的，你知道個屁。

    蕭逆還在納悶“外公身體好”一事，發(fā)現(xiàn)司笙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距離，便沒有細想，同陳校長一點頭，就跟上了司笙。

    二人走遠，陳校長偏頭看著他們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

    “你跟校長很熟？”

    走在司笙旁邊，蕭逆狐疑地問。

    司笙道：“還好。他以前是老易的徒弟，因為天賦太差，學藝不精，改行搞教育去了?！?/br>
    高三那年，司笙能轉(zhuǎn)來第一附中，也是因為陳校長的關系。

    不過，在她到處鬧事、陳校長收拾爛攤子的“你來我往”行動中，他們倆之間確實建立了一定的“交情”。

    “那外公……”

    “沒必要?！?/br>
    司笙輕描淡寫地打斷蕭逆的疑問。

    易中正的病情，除了幾個常能聯(lián)系到他的，就沒有其他人知道。有些人多年不聯(lián)系，這個時候得知，除了來病床前慰問幾句，也沒別的可做，易中正也不會因此少些病痛、多活些時日。

    若人來來往往的，還會擾他清靜。

    蕭逆微微點頭，沒有再問。

    *

    十點未到，家長們陸續(xù)趕到。

    地點就在教室里，家長們按照學生位置對應落座。

    今兒個，學校里有學生、家長，顯得格外熱鬧，很多無所事事地學生，都在走廊里四處游蕩。

    然而，不知何時起，高二三班的教室門外，忽然聚集了各個班的學生，造成人擠人的擁堵現(xiàn)場。他們擠破了頭，站在門外、趴在窗口往里看，一個個的，眼睛都瞪直了。

    “哪兒呢？”

    “蕭逆那個位置?！?/br>
    “臥槽！下凡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