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延不滿了，感覺受到了歧視。

    “你們段家，在古董行一家獨(dú)大，你跟過去，想代表誰惹事呢？”

    “……”

    段長延被她三言兩語成功說服。

    嘆了口氣，段長延無奈，夾了一筷子青菜到嘴里，味同嚼蠟。

    成天跟鄭永豐這塊木頭待一起，人生完全沒了樂趣，好不容易司笙回安城要搞事，他卻要礙于身份，眼巴巴地在一旁旁觀。

    無聊極了。

    *

    去年，司笙為了“拯救”百曉堂，賣出了兩處房產(chǎn)，一處是封城的別墅，一處是安城的別墅。

    住處沒了，段長延給司笙準(zhǔn)備好幾個住處，有住宅有別墅，有各個區(qū)域的，全都是這位少爺?shù)姆慨a(chǎn)。

    司笙選了離得近的一處住宅，然后要了段長延一輛車。

    “你確定就住這里？”

    段長延送司笙進(jìn)門，顯然，對附近環(huán)境不大滿意。

    “嗯。”

    司笙不假思索應(yīng)聲。

    這里距離音樂節(jié)地點(diǎn)比較近，周邊還有凌西澤要住的云天酒店。

    顯然是最理想的位置。

    段長延將就地點(diǎn)點(diǎn)頭，“行吧，有什么需要跟我說。”

    “知道?！?/br>
    司笙一點(diǎn)都不跟他客氣。

    “那你好好休息，”段長延交代，“木頭明天就回來了。”

    “嗯?！?/br>
    司笙把背包往沙發(fā)上一扔，沖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鑒于司笙擱段長延這里，算半個生活廢，段長延仍是不放心，跟她交代著各種事項(xiàng)。念了好幾分鐘后，司笙忍無可忍，把他給趕出了門。

    段長延語重心長說：“師叔，真不是我啰嗦，故意惹人厭。我爸和師父都交代了，一定讓我好好照顧你。你在安城掉根頭發(fā)絲兒，那都得算我頭上?！?/br>
    “……”

    回應(yīng)段長延的，是“嘭”的關(guān)門聲。

    望著緊閉的自家大門，段長延沉重地嘆了口氣。

    ……

    因要趕飛機(jī)，司笙大清早就被凌西澤吵醒，一路顛簸，沒有機(jī)會睡覺。

    如今一空下來，司笙洗了個澡，很快就乏了，打著哈欠就進(jìn)了臥室。

    結(jié)果，剛打算上床睡覺，就聽到手機(jī)叮咚作響。

    【肖興】：z神，這周的稿子呢……

    【肖興】：今天周二，距離周五，就剩三天了。

    ？？？

    司笙：“……”

    她把這事兒完全忘了。

    瞇了瞇眼，她站定，手指一松，“周四晚上給你?！?/br>
    說完，手指一松，兩秒的語音消息發(fā)送。

    【肖興】：……

    【肖興】：……

    【肖興】：……

    眼瞅著就要被刷屏，司笙莫名其妙，發(fā)了個【？】過去。

    好半晌，對面才回消息過來。

    【肖興】：您真是女的啊？

    面對這種質(zhì)疑，司笙一時哭笑不得。

    自從上次跟肖興坦白承認(rèn)后，肖興就不再叫她“大叔”，重新改成“z神”的稱呼?？墒?，縱然如此，他也不愿相信zero就是個女的。

    如司笙所想，就算她坦白承認(rèn)，她就是zero，到時候肯定是“蹭熱度”的言論居多。

    沒辦法，zero的“大叔”人設(shè)深入人心，所有人一想到zero，都會立即跟“大叔”二字聯(lián)系起來。他們更愿意相信最初接觸的，一旦爆出真實(shí)的身份，反倒讓他們難以置信。

    【z、】：嗯。

    肖興那邊又死機(jī)了幾分鐘。

    爾后，又一條信息彈出來。

    【肖興】：能否冒昧問一下，您今年多大？

    【z、】：25。

    【肖興】：？？？

    【肖興】：……

    【肖興】：您別嚇我。這消息爆出去，熱搜又是您的天下了。

    司笙掀開被子，坐到床上，本想說下次聊，但一想到某件事，猶豫了下，又給肖興編輯消息。

    【z、】：你上次問的《九號基地》動漫化的事，版權(quán)可以交給cc，你們確定對方公司靠譜，就沒問題。其余幾部漫畫，版權(quán)也可以轉(zhuǎn)交給你們。

    早在《九號基地》發(fā)表之際，就有很多公司聯(lián)系cc漫畫，想購買《九號基地》的動漫版權(quán)。

    肖興知道zero所有漫畫版權(quán)都沒賣出，所以沒有急于做決定。

    在征求司笙的意見后，就將所有前來尋求合作的公司都做有記錄，調(diào)查他們公司具體情況，然后從中挑選出三家比較靠譜的公司，將他們的作品、質(zhì)量、口碑、技術(shù)全都做了充分調(diào)查，打包發(fā)給了司笙。

    看得出，肖興對這事很看重，比司笙本人還用心。

    這段時日跟肖興合作，司笙個人也挺喜歡他的，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把版權(quán)交給他，司笙很放心。

    對面，因司笙徒然提到動漫化一事，肖興不得不按捺著震撼心情，任由欣喜和激動的情緒占據(jù)胸腔。

    【肖興】：您的意思是，除了《九號基地》，《小白鴿》、《死亡傳說》等漫畫，都有動漫化的機(jī)會了？

    肖興的語氣里，全都是激動。

    作為一路看zero漫畫走來的粉絲，肖興是一直期待這些作品能動漫化的?？墒?，找zero買版權(quán)的公司應(yīng)該不少，zero卻一部作品都沒有賣出過。

    這一直是粉絲們心中的遺憾。

    眼下——

    對肖興來說，簡直就是驚喜！

    他打字時的手都是抖的，發(fā)麻發(fā)軟，連抓住手機(jī)的力道都勉強(qiáng)。

    司笙懶得打字，倚靠在床頭，繼續(xù)跟肖興語音：“嗯。合同的事，你有時間當(dāng)面談嗎？”

    【肖興】：面談？

    【肖興】：真的嗎？

    【肖興】：在封城嗎？

    【肖興】：您什么時候有空？

    【肖興】：我什么時候都行！

    【肖興】：不過擬定合同需要一點(diǎn)時間！

    【肖興】：不是，也挺快的！

    ……

    眼看著語無倫次的話將對話框刷屏，本想一一用語音回答問題的司笙，看到這恐怖的刷屏速度，愣了愣，最后嘆了口氣，給肖興發(fā)了一通語音通話。

    語音通話沒有及時被接聽，約摸過了半分鐘，司笙想要掛斷的時候，那邊才遲遲地接通了。

    “z……z神？”

    小心翼翼的男聲傳來，有點(diǎn)拘謹(jǐn)、緊張，三十來歲的青年，竟還有幾分奶音。

    司笙坦白承認(rèn)，“是我。”

    “真是您啊。”

    肖興的聲音里沒有驚喜，只有驚恐。

    “我比你小，不需要用敬語?！?/br>
    “……習(xí)、習(xí)慣了?！?/br>
    肖興磕磕絆絆地回應(yīng)著。

    很顯然，崇拜多年的偶像證明性別、跟他語音，又承諾將動漫化版權(quán)給他后……又來了這么一通語音電話，實(shí)在是讓他的小心臟吃不消，整個人都迷迷瞪瞪的。

    屬于主編的氣魄，早不知被扔哪兒去了。

    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得到偶像諸多恩惠的小粉絲，欣喜若狂，緊張激動，惶惶不安。

    司笙淡淡道：“我現(xiàn)在在安城?！?/br>
    她的聲音雖然年輕，但冷靜又淡然，有種安撫人心的神秘力量，原本被諸多情緒沖擊的肖興，因她一句話，總算找回了自己正常說話的聲音。

    “我現(xiàn)在就可以買機(jī)票過來的。”

    肖興仍舊難掩激動，一顆心噗通噗通的跳，比見到心上人更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