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為吾妻擇良婿/吾妻瀟瀟灑灑的那些年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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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軟少奶奶怎么這樣》求收藏~ 戳作者專欄可見詳細(xì)文案 5.22補一點點細(xì)節(jié) 第37章 一把傘 ◎人家說推己及人,方能揣度對方的心意,但他是揣度錯了◎ 青嵐一驚, 見握手的是出博,也顧不得拂他的手,便趕緊低頭去看他。 出博似乎很想撐開眼睛, 眼皮抬了抬, 卻終究還是闔了回去。 “好兆頭,應(yīng)該昏睡不了多久的。”青嵐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許先生。 許先生只略微挑了挑嘴角,探手將出博的手掰開,放回去。 青嵐按方才商量好的,待出博的傷口上藥包扎好,便讓小廝將出博放到許先生的車上。那車上的座位光板一條,她覺得一個渾身是傷的人躺上去, 顛簸起來一定很痛,便又跑回來找醫(yī)館的伙計借了兩床被子, 給出博鋪上去。 等一切安置好,她卻還覺得欠了些東西,又找醫(yī)館要了細(xì)布給出博綁到座椅上, 再借了個牛皮水囊灌滿了水, 讓小廝帶著,以防出博路上醒了口渴。 許紹元坐在診堂里和大夫說話, 看著青嵐踩著小碎步在院子里一趟一趟地跑來跑去。 在他的印象里, 這個小姑娘聰穎有余,稍欠些周全??山袢账齾s是周全得很了。 或許他是管得太寬了。他本就不想和沈家牽扯太多, 又何必管她的私事。 至于沈望的托付, 他原就想推卻的, 此時他該提醒的也已經(jīng)提醒, 接下來只要盡力護她平安回到大景, 便算是對得起沈望了...... 青嵐將出博安排好, 又囑咐了他的小廝幾句,便讓車夫啟程。 那小廝卻跳下車來,極恭敬地向她行了個賀族的禮。 “多謝申公子照顧我家王爺,我們十分感激?!?/br> 青嵐擺擺手:“都是小事罷了?!?/br> “怎么是小事?要不是申公子非常非常勇敢,特意跑回來救我們王爺,我們王爺今天恐怕早就死了?!?/br> 那小廝漢話說得不是很好,非要一字一句慢慢地咬清楚不可。 青嵐讓他不必客氣,快點出發(fā),余光卻瞥見斜后方有個人影。 她回頭望去,醫(yī)館門外竟立著許先生,手里拎著兩包藥。 他見她看過來,淺淺笑了笑,卻并沒有走上前來:“原是想和小友打聲招呼的。許某還有事,就不久陪了,這車用過后,車夫自然會趕去找許某?!?/br> “先生,其實此事是......”她放下小廝,想走過去和他解釋。 方才那小廝所說,他恐怕是全聽到了。 許先生似乎知道她想說什么,沖她擺了擺手:“無妨。小友自有小友的事,許某暫且別過,還望小友一切當(dāng)心,早日回鄉(xiāng)。” 他說罷,便向她微一頷首,大步走遠(yuǎn)了。 青嵐覺得許先生和上次見面很不一樣,上次他雖然百般勸阻,卻很是關(guān)切,眼下他什么都不說,卻疏遠(yuǎn)了不少。 她之前跟他說的,差不多都是謊話,現(xiàn)在事情的真相呼啦一下子攤在他面前。也不知他會如何看她...... 她送走了出博他們,無精打采地回了驛館。 雖是回來得晚了些,李大人卻也不多問。唯一來敲門找她的仍舊是盧成。 不過他今日是帶了另一個人來見她。 “這是我弟弟盧新,”他指了指身旁那個和他長相相似的人,“他來此地看我,順帶幫我的忙。他功夫很好,日后申通事出門可以叫上他。” 盧成似有些如釋重負(fù),盧新跟她互相見了禮,卻是冷著眼打量她。 她忙謝過兄弟二人。盧成大概是覺得李大人的護衛(wèi)不頂用,干脆讓自己的弟弟來保護她。此事想來雖是李大人吩咐,但盧成也真是極盡責(zé)了。 盧新、盧成與青嵐說過話,便回了盧成的屋子, “哥,這申通事究竟是何人?四爺讓我來幫你,你怎么把我派給他了?” “是什么人不重要,反正是四爺交代過要護著的人。從今日起,你要好好保護他,千萬別出岔子,明白嗎?” 盧新哦了聲應(yīng)他,心里卻有自己的主意。 哥哥就是太過謹(jǐn)小慎微了。這樣一個小書生,能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四爺想必就是看在李大人的份上,才順帶照顧他一二,那有事的時候自然是先顧著李大人的。 這一日天陰到夜里。原以為干旱了許久的庫河能迎來一場雨,結(jié)果還是枉然。 翌日一早,烏云被風(fēng)吹散,居然還天晴了。 青嵐一晚上翻來覆去,老也睡不踏實。 一則是如今找尋父親又沒了線索,她忍不住胡思亂想。二則竟是因為被許先生撞破了說謊的事。 她說過的謊不少,被人當(dāng)面揭穿的時候也是有的,她卻也不怎么擔(dān)心對方如何想她。 許先生倒是有些不同了。 他是個很好的人,待她親切又很照顧她。不僅幫了她的忙,也是真心為她著想的。 這可真是有些煩心了。 青嵐狠狠撓了撓后腦勺,忽地一下又把被子蒙上。 ...... 夏日,天白得早。 熹微的天光漸漸放明。外城的街市上,忙活生計的百姓眼見著多了起來。 城門才開了沒一會,許紹元就已在客棧退了房。 他穿了身柔軟的細(xì)布長袍,梳洗已畢,準(zhǔn)備出城。 才剛跨出門去,卻見客棧的廊下,有人正靠著一根掉漆的柱子點著腦袋打瞌睡,旁邊立著一把傘。 待看清了那人的樣貌,他吃了一驚,即刻回手朝身后擺了擺。 跟隨他的徐智會意,便留在里面,沒有跟出來。 “......申小友?” 他走到那打瞌睡的人面前喚道。 雖然昨日提到過他宿在這間客棧,卻怎么也沒料到她會來找他。若不是多看了兩眼,恐怕就錯過了。 小姑娘被他一叫,蹭地站起身來。 不知她是不是昨晚沒睡好,一張清嫩的小臉白得像剛削開的蔥。她一瞬間似乎還有些發(fā)昏,定了片刻的神才愣愣地喚了他一聲“先生”。 他便笑著問她是不是有事找他。 她稍頓了片刻,慌忙低下身去,拾起那地上的傘一把塞到他懷里。 “......也沒什么事,先生之前說今日上午要啟程回大景,小生怕先生沒帶著傘,就給您送一把來?!?/br> 許紹元手托著傘,不禁一怔。 她似乎也覺出這話奇怪來,便又趕忙解釋。 “這庫河城連日干旱,先生出門想是不會帶傘。但天有不測風(fēng)云,先生一路往南,路途遙遠(yuǎn),說不定會趕上雨天......” 她一雙杏眼水波泠泠地望著他,雙腮還微微透了些緋色,似是還有什么話想說卻沒說出口。 “多謝小友惦記,”他不禁莞爾,“許某的確忘了帶傘,小友這傘來得很是及時。那許某投桃報李,走之前,還有沒有什么事能為小友做的,請一定告訴許某?!?/br> 小姑娘定是遇到了什么為難事。 青嵐兩只手絞在一處,細(xì)細(xì)長長的手指交纏了又分開。 “......倒也不是什么要緊事,”她嘆了口氣,“小生先前騙了先生。昨日受傷的那位其實并非什么朋友,而是北顏的康郡王。小人與他出城辦事,有刺客偷襲他,小人原是逃離了,后來不放心,又回去救人——就是這么回事?!?/br> “竟是如此......小友是特意來告訴許某此事?”許紹元苦笑。 “也不全是?!毙」媚锩蛄嗣虼?,張了幾回口又都咽回去。 許紹元這回很有些好奇了,她一貫是伶牙俐齒的,面對北顏的君臣都能揮灑自如,還有什么讓她難開口的。 “先生待小生不薄,小生并非不知,”她似乎終于想好了,抬起頭來直看向他,“不論先生怎樣想,小生是把先生當(dāng)作朋友的。家父常說,與人相交貴以誠。小生想以誠待先生,可無奈有些事實在很難向人言明。但小生還是希望先生不要因此誤解小生......” 她連珠炮似地說出來,說完似乎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好,嫌棄地皺了皺眉。 院內(nèi)安靜了片刻。 “小友的心意許某明白了?!?/br> 沉郁的聲音帶著笑意,但許紹元說得很認(rèn)真。 她竟是為了這事專程跑過來的。 “各人都有各人的難處,許某從未因此看輕小友......若是小友不介意,許某只想問一句,既然那人不是要好的朋友,小友為何不進城去叫人幫忙,而是自己冒險回去救人?” 青嵐稍微想了想:“一來,回城叫人不知是否來得及,二來,小生也曾有親人經(jīng)歷這樣兇險的事。小生想著,若是那時也有人能幫他一把該多好......” 說到后來,她的眼眶微微有些充血。 許紹元低頭凝視了她良久,眸光中的銳利盡褪,代之以不盡的柔和。 “許某明白了?!?/br> 人家說推己及人,方能揣度對方的心意,但他是揣度錯了,因為這小姑娘和他根本就是不一樣的人。 小姑娘把話說開,似乎一下子輕松了許多,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活潑明朗。 他便又趁機囑咐她盡量不要離開李大人單獨出門,若有護衛(wèi)能與她同行,最好帶上一個。 小姑娘滿口應(yīng)下,怕耽誤他啟程便即刻告辭了。 他見她的身影消失在街上的人流里,才將手里的傘撐開,對著日頭看了看。 這傘不大,大景的制式,用小皮紙做了傘蓋,上面繪了圖案,卻已經(jīng)被雨水沖淡看不清了。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傘,準(zhǔn)備將它收起來,卻摸到傘桿上淺淺地刻了個字。 “嵐”。 那字的比劃歪歪扭扭,想來刻字的人腕力定是極弱的,但刻字之處已被磨得油亮光滑,看得出這傘已用了不少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