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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曾為吾妻擇良婿/吾妻瀟瀟灑灑的那些年在線閱讀 - 曾為吾妻擇良婿/吾妻瀟瀟灑灑的那些年 第71節(jié)

曾為吾妻擇良婿/吾妻瀟瀟灑灑的那些年 第71節(jié)

    遠遠的,他一眼就注意到那個窈窕的身影。她穿著纻絲的素色小衫、細麻裙, 彎著胳膊, 微微提著裙子來回地跑動。那小衫的燈籠袖到末端一收,勾勒得她手腕纖纖, 光潔的烏發(fā)在她身后一擺一擺的。

    她好像踢得很不錯, 輕盈又靈敏,顯得毫不費力, 有時候她只是探出小小的鞋尖一擋, 就把球彈給了一旁的慶安。旁人蹴鞠, 橫沖直撞的, 總顯得有點兇猛, 她卻像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靈活可愛。

    蹴鞠他也會,本來也想和她們一起踢,卻突然意識到他畢竟是外男。若是他過去了,她恐怕就不能踢了。她這么高興,神采飛揚的,他不想掃她的興,還是就這么遠遠地瞧著好了。

    視線忽然被人擋住,他微一蹙眉,卻見是常清走到面前。

    “表哥怎么不進去,今日門開得早。”常清飄飄萬福,拂面而來是一陣薔薇露的香氣。

    “反正時辰還沒到,看弟弟們蹴鞠也挺有意思的。”文清對常清笑了笑,又往旁邊挪了挪繼續(xù)觀戰(zhàn)。

    常清回頭瞥了一眼,她好幾日沒機會和表哥說話,那邊幾個孩子又叫又笑的也引不起她的興趣。

    “表哥,我前日給你看的那首詩,總覺得還有些欠缺。依你看,還有哪里該修改一下?”

    “唔……寫得挺不錯的,非要改改的話,落日那句顯得有些悲涼?!?/br>
    文清仍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邊看。

    常清的眸色驟然暗了下來,什么落日,她那首詩里根本沒提到日頭什么事。

    從小到大,她問什么,表哥都會認真又耐心地回答,從沒有這樣敷衍過她。

    她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晶亮,忽左忽右的,面上還時而微笑時而緊張,顯然是在追尋著什么,她便循著他的目光看去。

    場上,青嵐和沈煒合力救回了一個球,一舉得了三籌的獎勵,沈煒激動得跳了好幾跳。青嵐也差點跳起來,然而想著這里畢竟不是薊州,便還是忍住了,只雀躍地顛了一顛,便算是歡慶過了。

    文清見她如此,興奮地握了握拳,竟忍不住輕輕地笑出來。

    常清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指甲在另一邊的腕間掐出幾個發(fā)紅的印子。

    丫鬟如云方才跟著又聽又看的,哪還有什么不明白。她最怕的就是這種時候,小姐心情不好又不得發(fā)泄,等到某一刻忍不住了,受罪的便總是她。

    “……小姐,要不咱們先進去坐吧?”如云覷著常清的臉色道。

    常清緊抿著雙唇,就好像沒聽見一樣。如云便不敢再問。

    常櫻見文清和常清不再說話,便想湊過去和文清搭話,卻被從院子里跑出來的采荷拉住。

    “小姐,您忘了太太怎么跟您說的了?”

    常櫻沒忘,想起這事還很是泄氣。

    自上次被祖母的人抓了回去,有好些日子她都被祖母身邊的婆子看著,不上學(xué)的時候還只能在屋里待著,出不了門。她每日眼看著沈常清纏著表哥,把她甩在一邊,回到自己房里便忍不住摔東西、砸枕頭,有時候又委屈地在床上打滾發(fā)狂。

    母親撫著她的脊背勸她:“兒啊,這男人都是賤骨頭,你越是往上貼他越要躲著你,不如你就淡他些日子,說不定他反而知道你的好了。”

    她哭嚎了半晌,待冷靜下來,抹干了臉上的淚,才覺得母親應(yīng)該是對的。當(dāng)初,和爹爹眉來眼去的女人能塞滿一屋子,最后還不是母親做了他的正房。

    采荷見她還癡癡地站在原地,湊到她耳邊:“奴婢有件大事要跟您說,您快來看看!”

    常櫻原是不想走的,學(xué)堂能有什么大事,但她見采荷急得快要跳腳了,想著這丫頭一向也沒有騙過她,便不情不愿地跟著采荷進了院子。

    采荷帶她進了學(xué)堂,將槅扇闔好,才走到文清的座位前,將他的抽屜拉開,從里面取出條櫻粉色繡雙碟齊飛的帕子。

    常清瞧得驚呼了一聲,采荷讓她稍安勿躁,才將方才看到的事講給她聽。

    “……那梁大儒平日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沒想到養(yǎng)出這么個sao蹄子,竟拿這些個東西勾引表少爺!”采荷說完往地上呸了幾口。

    常櫻聽得直膈應(yīng),更覺得那粉帕子上的兩只蝴蝶扎眼得很,恨不得將那帕子鉸成破布再踩上兩腳才好。

    “貓兒狗兒一樣的下賤胚子,她也配!”

    梁大儒都是靠著她家吃飯的,那他女兒雖不算她家的奴婢,可也高不了多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敢往她表哥面前湊。

    她嘴上雖這么說,心里卻在回憶那梁雨蝶的樣貌。

    不得不說,還是有幾分姿色的,雖比不得她天生麗質(zhì),卻也是個會打扮的。

    ……那此事便絕不能告訴表哥。

    常櫻仔細想了想:“虧你發(fā)現(xiàn)得早,若是表哥一拉抽屜,讓旁人看見那帕子,他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到時候那小蹄子肯定狗皮膏藥似地往他身上一粘,揭都揭不下來?!?/br>
    常櫻知道的事情不多,但這些事是懂的。但凡是體面些的人家,都怕人家說自家門風(fēng)不正,任自家女孩兒和男人私相授受。所以一旦這種事被人發(fā)現(xiàn),要么男方娶了那女子,要么就找個不知情的人家,遠遠地將那女子嫁了,還有更重面子的人家能逼那女子出家或者以死明志……反正除了嫁娶之外,都不會善了。

    梁大儒就更不用說了,整天嫌這個“不合禮法”,說那個“不成體統(tǒng)”的。聽說他在京師原是有個親jiejie的,這親jiejie年輕的時候守寡多年,姐弟倆相依為命,jiejie給他做飯洗衣,還打零工貼補他上學(xué)讀書,結(jié)果后來她jiejie被人看上了,改嫁了,梁大儒竟嫌棄她對那死了多年的姐夫不忠不貞,還寫了首詩,和她斷絕了來往。

    聽說梁大儒極寵他這個閨女,他若是發(fā)現(xiàn)表哥有他閨女的帕子,非得逼表哥娶了他閨女不成。

    “那小姐,這帕子怎么辦?”采荷問。

    “……你先藏著,別讓人看見了。”

    “可是小姐,咱們要是藏了這帕子,表少爺是什么都不知道,但那小蹄子肯定以為表少爺把帕子偷偷藏起來了。那她會不會以為表少爺對她有意思,下回再給他塞點別的什么?”

    “......還真是。那你說怎么辦?”

    采荷托著下巴:“小姐,您說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她斷了這個念想?人家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她要是惦記上了表少爺,那咱防也防不住啊?!?/br>
    常櫻那描得nongnong的兩條眉毛糾纏到了一起。她平日里不怎么需要用腦袋,偶爾要用了,就不那么好使。

    ......

    時候差不多了,院子外面,青嵐她們早已停下來休息。

    幾人擦了擦臉上的汗,又站在陰涼的地方將身上的汗吹干,才陸陸續(xù)續(xù)地進了院子。

    常清和文清不必吹風(fēng),見那邊停下來,便直接進了院子。常清走到西廂的門口,差點和從里面出來的常櫻撞個正著。

    “呦……嚇我一跳,”常清輕輕撫了撫前胸,“七meimei怎么老是慌里慌張的……”

    常櫻還想著方才的事,一顆心砰砰地狂跳,只覺得那屋里她一時待不下去,得先出來透透氣。常清的抱怨她就好像沒聽見似的,悶著頭往前走,沒走兩步又差點撞上人。

    這人身量長,她一眼先看到他月白的杭綢直裰。他扎著革帶,腰間垂下一枚暗青色雕刻古拙的玉。

    她腳步猛地一收,抬起頭來看他。

    “表哥……”

    文清卻低垂著眼簾,只迅速地行了一禮,便側(cè)身走過去了,倒像躲瘟神似的。

    常櫻鼻子一酸,片刻間淚水便盈滿了眼眶。

    他就這么不想見她?他都不知道,就在方才,她替他解決了多大的麻煩。

    ……

    梁有德講學(xué),一開講就是一個時辰,直講得口干舌燥才給自己倒杯水,讓學(xué)生們也休息一會。

    他剛放下茶盞,便瞥見在門口張望的丫鬟小巧。

    他招招手叫她進來,問她小姐是不是有事?

    小巧似乎有些猶豫,頗有深意地瞥了文清一眼,才湊到梁有德的耳邊說了幾句。

    梁有德面色霎時一變,目光冰冷地看向文清。

    文清全不知所以然,見梁大儒示意他同他一起出去,便只好照做。

    在坐的旁人看梁大儒突然變了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常櫻與采荷卻料定和那帕子有關(guān),等文清他們一出去,主仆二人便站到了槅扇邊上瞧外面的動靜。

    梁大儒他們似是故意站得遠了些,又壓低了聲音說話,常櫻她們努力地聽著。屋里的其他人見狀也都站起身來往院子里望。

    梁大儒先是問了文清什么,文清一臉的云里霧里,搖頭說了句什么。梁大儒家的小丫鬟指著文清又說了幾句,文清又搖了搖頭,似乎十分堅決地回了那小丫頭一句。

    那小丫頭突然有些氣急敗壞,又抬手指著文清,這回她也沒壓著嗓音,而是大聲喊出來。

    “不是公子您拿了又是誰拿了?昨日傍晚,我和我家小姐來前院尋老爺去用飯,小姐見西廂還有人,就讓我來看看是誰。我一看,那人就是公子。小姐那時還掏了那只帕子擦過汗,等回了后院,那帕子便不見了。我們把家里都找遍了,也沒找到。想來就是那時候掉在了這里,被您撿走了。公子您好好的,拿我家小姐的帕子做什么,這要是傳出去,我們小姐還怎么做人!”

    梁有德只覺得太陽xue突突地疼。既然知道傳出去難聽,這樣喊出來做什么!

    怕什么來什么,他往西廂那邊瞥了一眼,少說有七八雙眼睛在窗戶上盯著他們看。

    文清被小巧一番話氣得臉色發(fā)青:“絕無此事!袁某對天發(fā)誓,從未做過此等有悖禮法之事!”

    且不說他世子的身份,就光憑著舉人的功名,他見了知縣都不必下跪,今日竟被個小丫鬟指著鼻子污蔑。

    事已至此,梁有德只好硬著頭皮把這事捋清楚,不論怎么看,袁文清都不像會偷女孩兒家東西私藏的人,即便如此,他還是更信自己的閨女。

    他閨女自小就最是乖巧,從不惹他生氣。若論規(guī)矩、品行,沈家這幾個小姐可都比不上他閨女。況且閨女一向懂事,又知道輕重,若不是十分確定,又怎會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讓小丫頭來找人要帕子?

    再者,閨女出落得俊俏,哪個小子見了不心動。那袁文清雖然人品家世樣樣好,卻到底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說不定真的就對他閨女動了心思?

    “小巧,我問你,”梁有德沉著聲音問丫鬟,“你可有幫著小姐,把全院都找了一遍?”

    “回老爺,都快把家里翻個底朝天了?!毙∏珊V定得很。

    梁有德又看向文清:“敏之,你昨日可是留得比旁人晚?”

    文清無奈:“先生,學(xué)生昨日確實是走得晚了些,但是學(xué)生根本不曾見過什么帕子,更不會無故留著令愛的東西!”

    西廂的窗戶上扒滿了人,青嵐隔著人縫往外瞧,越瞧越覺得此事太牽強。這也就是梁大儒偏信自己的女兒了,畢竟此事即便鬧到官府去,梁家也沒證據(jù)。但話說回來,有些事根本不需要證據(jù),關(guān)鍵看旁人信誰的。

    文清話音未落,沈家已經(jīng)有兩位小姐看不下去了。

    “先生且慢,”常清叫了一聲,才走到院子里,“先生不可偏聽這丫鬟的一面之詞,我表哥人品端方,那么多官戶的小姐送他東西他都不收,怎會偷拿令愛的東西……”

    這話里話外是很瞧不上梁家姑娘,說梁大儒自作多情了。

    她平日雖然最識時務(wù),從不惹先生不高興,但此時也顧不上這許多了。在場這么多人,這事要是傳歪了,往近了說,她未來的夫君落個猥瑣浪蕩的名聲,往遠了說,還會影響他的仕途。

    梁有德還來不及回她什么,常櫻就跳了出來。

    “是不是一條櫻粉色的帕子?上面繡了蝴蝶的?我看見過?!?/br>
    眾人全都看向她。梁有德即刻看向她:“你在哪兒見過?”

    小巧也被常櫻說得一驚,卻聽常櫻道:“……沈慶安,就方才,我看見沈慶安握著那帕子來著?!?/br>
    作者有話說:

    咱們一般還是晚9點多更哈,偶爾會晚一些~10點多什么的感謝在2023-06-17 18:59:57~2023-06-18 20:51: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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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七十四章

    ◎......◎

    常櫻這話一出, 青嵐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