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為吾妻擇良婿/吾妻瀟瀟灑灑的那些年 第110節(jié)
“多謝祖母關心?!?/br> “至于世子么......對他,你也不要想得太美?!敝苁暇o跟著道。 青嵐一怔,周氏身旁的蘇嬤嬤趕忙解釋:“四小姐,老夫人的意思是勸您別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世子爺身上,萬一這事又有變數,老夫人怕您傷心?!?/br> 周氏有些赧然,回頭瞪了蘇嬤嬤一眼:“......要你多嘴!”蘇嬤嬤便嬉笑著給她賠罪。 青嵐聽得心里一暖,認真給祖母行了個禮:“孫女多謝祖母關心?!?/br> 周氏悶聲應了,又讓蘇嬤嬤將小周氏最近孝敬她的燕窩拿一半給青嵐,說這些是給她和慶安的。 蘇嬤嬤笑道:“那五少爺來的時候您怎么一點沒讓五少爺拿去?” 周氏又狠狠瞪了她一眼,并不搭話。 ...... 在沈家,原本只有青嵐、周氏和蘇嬤嬤三人知道這賜婚的事,然而兩日后,秦氏也知道了。 沈茂那日從禮部回到家,眉飛色舞地對秦氏說他白天遇到的事。 “你猜怎么著?今日我去見太子,出宮的時候碰巧遇到三皇子,他走過來跟我說話,問咱家是不是準備和淮安侯府結親,要不要他做個媒?!?/br> “......那是什么意思?”秦氏聽得心驚。 她的好親家宋氏堅持在床上躺了那么些日子,就為了將這事耗得不了了之,怎么現在還有什么皇子要做媒。 沈茂想了想:“......皇子做媒倒沒聽說過,但是皇后做媒倒是常有。過幾日是皇后壽辰,說不定皇后要給咱們兩家做個媒?......嵐姐兒的婚事,侯府的媒人不是遲遲沒來么,咱們要是有皇后做媒,那這丫頭還真是要光宗耀祖了。” 他越想越得意,嘴角都揚了老高。秦氏氣得推了他一把:“好什么好!” 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就沒瞧出自己閨女也喜歡世子爺么。 沈茂嘶了一聲:“你這是做什么?這不是好事么!還有,皇后壽辰那日,四品以上的命婦都要進宮,到時候你不也跟著露臉!” 他這媳婦的脾氣最近愈發(fā)莫名其妙。前幾日一天到晚帶著常清往外跑,也不知去誰家串門,現在還愈發(fā)看他不順眼了。 ...... 在眾人關注與侯府親事的時候,青嵐卻遇到一件更緊迫、更棘手的事。 劉管事染了風寒,已經臥床了好些日子。 他連著幾日反復高燒,青嵐擔心他挺不過去,請了好幾位大夫去給他治,總算救回了一條命。然而大夫說劉管事積勞成疾,即便是好轉之后也還要靜養(yǎng)兩三個月。 這就有些麻煩了。 青嵐母親在薊州和京師的陪嫁鋪子原都是劉管事管賬,現在他管不了,青嵐只有自己管。可是父親并沒教過她這些,她也只知道些最最基本的,那幾間鋪子的掌柜若是趁著劉管事生病做什么手腳,她便很難發(fā)現。 于是,在曹月兒請她去府上做客的那日,她提早離開了衛(wèi)國公府,帶著一摞賬本到了何仙坊的南貨鋪,趁掌柜空閑的時候請他答疑解惑...... 不到半個時辰后,身在文淵閣的許紹元已經接到了小黃門遞過來的字條。他將筆輕輕架好,將那字條展開瞧。 上面只短短一行字—— 人到南貨鋪。 他便即刻闔上面前的折子,借口家中有急事,向首輔劉大人告了假。 自上次的事之后,小姑娘是再不會去品珺閣找他了。他出門的時候常常到何仙坊繞個路,去她的鋪子里瞧瞧。 鋪子里倒是一切如常,就是那個管事已經許久未見。他一打聽,才知那管事病倒了。他便隱約感覺到,那小姑娘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來自家鋪子里看看。于是他讓盧成白日里始終留一個人在這附近轉悠,一旦見人來了就立即通知他。功夫不負有心人,真就讓他抓到了。 作者有話說: 下一幕不好切開放,今天就先寫到這了~~~~不不不,不會那么復雜的哈哈哈~~ 感謝在2023-07-22 22:10:38~2023-07-23 19:30: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8479607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兔兔還是一個寶寶 5瓶;競技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8章 厚顏 ◎許紹元:“很久不見,我想來看看你?!薄?/br> 南貨鋪雖小, 生意卻不錯,丁點大的地方塞滿了人。 許紹元走進鋪子的時候,兩個伙計在招待客人, 掌柜的在給挑好東西的客人結賬, 他大大方方地繞到一側,去挑賬房的簾子,竟無人注意到。 賬房里狹小又安靜。 小姑娘伏在一張小小的八仙桌上,將將把桌面占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滿滿當當,摞了兩摞冊子,筆墨、算盤、鎮(zhèn)紙都零亂地擠到一處。 她的丫鬟坐在靠墻的鼓凳上,正打著瞌睡, 聽見他的腳步聲才抬起頭來。 “許......” 許紹元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她叫我來給她幫忙?!?/br> 纖竹稍一怔, 上次回去,小姐只青著臉說許先生知道她是女孩兒了,倒沒聽說今日要請許先生來幫什么忙。不過小姐先前是常去找許先生的, 今日小姐正要查那幾家鋪子的賬, 許先生就來了......想來還真是他說的那樣。 許紹元走到八仙桌旁,掃了一眼那兩摞冊子又看了看小姑娘。 她的腦袋枕著胳膊, 青絲垂落, 臉貼在一本攤開的賬冊上,似是睡得正香。手里原先握著的筆松脫下來, 滾落到一旁, 在八仙桌上染了一段墨跡。 他隨手翻了翻那兩摞冊子, 每本冊子的封皮上都有個店鋪的名字, 有什么“悅珍坊”、“百味鋪”、“五和居”之類的。 想來這些是她家各間鋪子的賬冊, 她怎么看著看著還睡著了? 他借著翻賬冊, 仔細瞧她,才發(fā)現她一雙櫻紅柔軟的唇瓣微微張著,鬢角的幾根發(fā)絲黏在了嘴角上,唇下的賬冊已經掛了一道晶亮。 他忍著笑,趁纖竹不注意,便掏出帕子幫她沾了沾那浸濕的賬本,又將那帕子留在她嘴邊。而后才取了最上面的一本賬冊,坐到桌子另一側的交椅上細細翻看。 從前他是沒有問過她會不會看賬,但看她的樣子,恐怕是不大會的...... 青嵐這一覺睡得不短,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臉頰上黏黏糊糊的。她迷蒙著眼睛,抬手支了腦袋,才發(fā)現面前的賬本早已經被口水浸濕。 “......要了命了?!彼迒手槆@了句。還沒看出個所以然,就把賬冊泡了。 她迷迷糊糊地抓起手邊的帕子往賬冊上按了幾下,才發(fā)覺這不是她的帕子。她瞬時彈坐起來,這才發(fā)覺身側已經坐了個人——肩膀結實寬闊,容顏清俊。 “......先生!”她叫了聲。 “你醒了?”許紹元笑吟吟問道,膝蓋上攤著一本賬冊。 她的發(fā)絲還黏在臉頰上,一雙水蒙蒙的杏眼里籠著霧氣。雖稍有些狼狽,卻是芙蓉出水,淳然可愛。 青嵐忙從袖子里掏出帕子在臉上一通擦。 “......先生怎么來了也不打招呼?”她窘迫得臉發(fā)燙。 也不知自己方才是什么鬼樣子,竟全讓他看見了。 她想起纖竹還在,又瞪了纖竹一眼:“怎么不叫我?” 纖竹覺得冤枉:“......許先生說是您叫他來幫忙的,看您睡著,不讓奴婢叫您?!?/br> 青嵐又看向許紹元:“我何時請先生來幫忙的!” 她還以為上回在品珺閣會是她們最后一回見面。 許紹元見她不悅,趕忙欠了欠身:“實在抱歉......我是怕吵醒你,才說是你讓我來的......倒是嚇到你了。” 青嵐向來吃軟不吃硬,見他認真道歉,實在生不起氣來。 “......倒也無妨......先生今日找我有何事?” 許先生頓了片刻才回她:“......就是許久不見,想來看看你?!?/br> 他喉結微動,一雙又濃又深的眸子毫無避諱地望著她,讓她覺得一股熱浪涌到臉上,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光。 若換了是從前,她聽了這話根本不會多想,可如今便不同了。要說他這人也是奇怪,從前都一直端端正正的,現如今倒是放肆了。 “我是將將要定親的人了,先生這樣說話,讓人誤會。” “我就是字面的意思,何來誤會。” 他聽上去也是在正正經經地說著話,青嵐卻覺得他沉厚的嗓音里多了一種讓人臉紅心跳的綿意。 “從前倒不知先生如此厚顏?!彼唤Я艘Т?,唇角紅得像要滴血似的。 纖竹覺得尷尬,便已經挑了簾子站到外面去。 許先生微微低了頭。青嵐以為是她話說得狠了,稍有些后悔。 不想,他卻抬起頭淡然笑了笑:“無妨,來日方長,所有你不知道的事都可以慢慢了解?!?/br> 青嵐聽出了他的意思,又羞又惱,蹭地站起身來。這廝是要跟她杠上了,她越怕他說什么,他偏就越要往那上面說。 “我的意思是,”她從他的膝蓋上一把將賬本抓回來,“我即將定親,讓人看見與先生共處一室不好......先生想必事忙,我就不多留先生了。” 許先生悵然嘆了口氣,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來:“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了?!?/br> 他邁著不急不緩的四方步往外走,待挑簾到了屋外,他卻探回身子說了句:“忘了跟你說了,我剛才大致看了看,‘百味鋪’和‘五和居’的賬目有些問題?!?/br> 說罷,他便消失在簾外。 青嵐聽得怔住,“百味鋪”和“五和居”是薊州同一條街上兩家相鄰的鋪子,因兩間鋪子都很小,便是同一個掌柜在照應著。他莫不是真的發(fā)現了什么問題! 她趕忙繞過八仙桌,挑了簾子站出來。 “......先生,有什么問題???” 許先生已經繞過屋里的諸多客人,此時正跨出鋪子的門檻,正要往街上走。也不知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他頭也不回。 青嵐氣得朝外喊:“話說一半,□□......吃面沒蒜!” 許紹元背對著鋪子,笑意漾了滿臉。 那句話原是“話說一半,□□拌飯”,可她到底還是舍不得那樣說他。 他緩緩停了腳步,披掛著暖融融的日光走回來,到了她近前。 “嗯......我吃面喜歡加些芝麻粉,有時候放點醋,但是蒜泥是很少放的......你呢?” 他說得緩慢又認真。 青嵐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怎么突然這么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一起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