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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為吾妻擇良婿/吾妻瀟瀟灑灑的那些年 第115節(jié)

    “真有意思,這家人可真有意思,”她邊晃著腳邊笑道,“回去傳話給許家,事我?guī)退麄冝k完了,還順帶幫他們家小媳婦出了出氣?!?/br>
    許老夫人請她出山之前,她就聽說過劉家雅集上的事。沈家人竟給自家的姐兒拆臺,還得那姑娘自個給自個找回名聲。

    只是沒想到許紹元看上的便是那姑娘。

    *

    青嵐與布赫一路聊了許久。

    快到厲城的時候她們才與布赫分道揚(yáng)鑣。

    布赫想投誠大景,卻也不急于一時,他給了她他在薊州的住址,讓她有需要的時候盡管去找他,等她回京師的時候再叫上他一起......

    青嵐與慶安到劉家的時候,姨夫剛剛回了京師,他在大理寺任小小寺丞,只能隔段日子告幾日假,而媳婦如今又禁不住折騰,無法隨他到京師去,便只有這般兩地牽掛著。

    姨母身邊如今能伸得上手的便只有暫時從婆家搬回來的玉蟬和屋里的幾個丫鬟婆子。

    青嵐與慶安見到姨母的時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姨母原是個難得的美人,豐腴白皙,烏發(fā)濃密而柔軟。

    如今躺在床上的人卻是臉色蠟黃,鬢角竟已現(xiàn)了灰白,而且干枯瘦弱,縮在被子里只有小小的一團(tuán)。

    青嵐從來把姨母當(dāng)作親娘一般。她心里難過,卻怕姨母傷心,忍著不流淚。每日她幫玉蟬一起伺候姨母吃喝拉撒,給她擦拭身子,揉腿揉胳膊。

    姨母如今只能喝些菜粥,卻連菜粥也越吃越少,每日只能清醒一會便會沉沉睡去。

    她心里知道青嵐來了,醒過來的時候便總要拉著青嵐多說會話。

    “......是姨母不好,你娘走得早,我到死也沒幫你尋上一門親事......”

    青嵐便把頭枕到她的手上,后來干脆躺到她身邊,翻過去輕輕抱著她。

    “您可不能走,我自小沒娘,現(xiàn)在我爹也走了,您要是再走了,誰來疼我.......”

    她等著姨母說話,卻聽見她呼吸平緩虛弱。她竟已經(jīng)睡過去了。

    青嵐的眼淚這才唰地淌下來......

    已經(jīng)過去了四五日,許先生那里還沒有消息。

    這樣厲害的大夫大概實(shí)在難找,即便找到了,人家又怎肯舍近求遠(yuǎn)跑到厲城來治病。

    她知道,托給他的這事也實(shí)在是難為人了??墒蔷o要關(guān)頭,她除了他也實(shí)在想不出別人。

    說起來可笑,她對他了解得不多,卻又對他很放心。到現(xiàn)在,她也只知道他叫許四,連個正經(jīng)名字都不知道,而她給他的名字更是無處可查了......

    這一日下午。

    夕陽剛掛到屋檐角的時候,劉家來了位客人。

    那人五十來歲年紀(jì),穿了身杭綢的外氅,頭戴東坡巾,身上背了個藥箱,下了馬車便急急地來叩門。

    下人問他找誰,他說他受一位許先生所托,來給這家的大夫人看病。

    劉家的人既不認(rèn)識什么許先生也不知道他是誰。

    他急得腦門冒了汗,想了想又道:“你們家里是不是來了客人,姓申。你叫她來,我跟她說?!?/br>
    下人即刻想到青嵐,以為他只是口齒不利落說錯了音,便急急將青嵐請過來。

    青嵐這才知道許先生竟真從京師給她弄了個大夫來。

    那人見了青嵐,上下打量個沒完,苦笑著道了句:“......難怪他這么賣力了?!?/br>
    青嵐聽得云里霧里,那大夫卻從懷里摸出一封信交給她。

    青嵐打開一看,是許先生的字跡:

    “請告知療效如何,及近日能否到薊州法藏寺一見?!?/br>
    作者有話說:

    新故事之一《長兄為伴》求收藏:

    上一世,沈初月嘗夠了求而不得的苦。

    她是制絲皇商“沈半城”的嫡長女,傾國的容貌更是名動金陵城。

    上門提親的人如過江之鯽,她卻偏偏只愛那個少言寡語卻溫潤無雙的吳世恩。

    雖然吳世恩似乎更喜歡她的庶姐,但她自小千嬌萬寵地長大,連星星也要得,心上人怎就要不得?

    那一年,她終于得償所愿,嫁給了吳世恩,還帶去了沈家一半的產(chǎn)業(yè)做嫁妝。

    父親卻自此與她斷絕了來往。

    她對吳世恩掏心掏肺,也把吳世恩的溫存體貼當(dāng)了真。眾叛親離之際,她以為她只要有他就足夠了。

    直到有一日,沈家驟然破敗,雙親近失,她從云端跌落,連死都沒有葬身之處,才真正認(rèn)識了這個枕邊人。

    可笑,她以為她終于捂熱了他的心,卻不知人心才是世上最虛無縹緲的東西。

    這一世,她看破了那些無謂的情與愛,要以一己之力挽起沈家這座將傾的大廈,補(bǔ)償那些疼她護(hù)她卻被她所傷的親人—

    也包括她的兄長沈昀。

    她虧欠兄長的實(shí)在太多。上一世他為家里的事所累,終身未娶,此生她要為他尋一位賢惠美麗的妻子,與他恩恩愛愛,一生一世。

    她為此費(fèi)盡心思,但他卻總是很不上道,讓她白費(fèi)苦心。終有一日她忍無可忍,想問問他到底還想要什么。

    沈昀那一日極少見地醉了酒,苦笑中望著她,顯得絕望而癡迷。

    “我想要什么?枉你活了兩世,竟還是不明白......即便我說出來,你敢聽嗎!”

    沈初月被他說得糊里糊涂,終于有一日,她從門縫里瞥見吳世恩與沈昀劍拔弩張地說話。

    “我再次警告你,收起你的齷齪心思,離我meimei遠(yuǎn)一些?!?/br>
    “我齷齪?”吳世恩狂笑不止,抬手戳了戳沈昀的胸口,“咱倆誰更齷齪些,還未可知!”

    注:男女主其實(shí)無血源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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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見人

    ◎......◎

    他竟約她到薊州見面。

    且不說他大老遠(yuǎn)地來找她是有何要事, 他為何不在厲城見面?厲城離京師還近一些。

    她也無暇琢磨這些事,先請大夫去看姨母。

    大夫問過病癥,搭脈搭了半晌, 撤了脈枕之后冷笑一聲。

    “冰凍三尺, 非一日之寒吶......她這是肝失疏解,氣郁化火,痰火擾神,而且這病根怕是在幾年前就埋下了,你們又給她亂吃藥,以至于前面的毒還未排凈,后面的毒又吃進(jìn)去......”

    青嵐心里咯噔一下:”那......您也是能治的吧?”

    “能-治-吧?”那大夫皺眉瞥了她一眼, 仿佛受到了不可忍受的侮辱,“可著整個北直隸, 我要是都治不了,就沒人能治了......我給她施針、用些解毒的藥。不出三日,管保讓她每日能多醒一個時辰。至于以后么, 按我的方子吃藥, 一年之內(nèi)癥狀應(yīng)能減輕不少,再以后就是慢慢調(diào)養(yǎng)了?!?/br>
    眾人心中驚嘆。前幾個大夫都只說盡力而為, 唯有這位大夫, 一上來就敢拍胸脯這么說。難道真是了不得的圣手?

    青嵐是信許先生的,即刻請大夫?qū)懴滤幏? 她好去抓藥。

    大夫卻先把她叫到一邊, 神秘兮兮地問:“你和那個許......是什么關(guān)系?”

    青嵐覺得他這個表情好奇怪。

    “就是朋友......”

    她一個女孩, 跟許先生這個男人做朋友, 的確不尋常, 但她也只能這么說。

    那大夫一副半點(diǎn)都不信她的樣子:“要真就是朋友, 他能那樣?......你可知,我已經(jīng)二十來年沒出過京了,更不會給宮外的人治病......”

    他意味深長地抬手點(diǎn)了點(diǎn)她,便坐到一旁開方子去了。

    青嵐心里感慨,聽這大夫的意思,他應(yīng)當(dāng)是位太醫(yī),許先生果然是頗有些本事的,竟連太醫(yī)也請得到。

    而這位太醫(yī)怕是從沒見過許先生這樣好的人......

    大夫在劉家待了三日,這三日內(nèi),姨母清醒的時候果然越來越長,眼睛里也有了亮光,頗有些枯木逢春的勢頭。

    青嵐對許先生自是說不出的感激,她心里暗暗發(fā)誓,若是日后許先生生意上有什么困難,她就算把母親留下來的鋪?zhàn)尤甲冑u了,也要幫他挺過難關(guān)。

    大夫留下了藥方之后,就急急忙忙地回了京城。姨母怕慶安耽誤學(xué)業(yè),也催著他在大夫走的后一日回了京城。

    而青嵐讓人捎信給許先生,說療效甚佳,她感激萬分,兩日后她想與他在法藏寺見面。

    她讓人送信的時候,沒料到自己選了個熱鬧日子。

    那一日法藏寺上午下午都有法會。她到的時候,上山的車馬人流和下山的沖到了一起。耗個半晌也走不了多少路。

    青嵐見已經(jīng)過了約定的時辰,干脆帶著纖竹從馬車上跳下來,靠自己一雙腿跑上山去。

    山坡陡峭,她跑到山頂寺門外的時候腿都酸了。此時比約定的時辰已經(jīng)過了兩炷香的功夫,寺門口還到處都是馬車,總是遮擋她的視線。

    她心里焦急,皺著眉、鼓著腮幫子到處找人,終于在寺外的幾顆松下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姿高偉,肩膀擔(dān)著暖陽,正背手立著,袍角在風(fēng)里獵獵飄展。他唇邊帶著些許和煦的笑意,青嵐一見便知是許先生。

    他此時也看見了她,大步朝她走過來,笑意從嘴角蔓延開。

    “你這是跑上來的?” 他柔聲問她。

    小姑娘微微有些喘,額上沁著細(xì)密的汗珠,兩頰透著緋色,像沐浴過日光的紅蘋果。

    他原還擔(dān)心她今日不來了,方才見她一臉焦急地到處找人,心里的疑慮都化作了柔軟。

    “嗯,”青嵐眼睛亮晶晶的,抬手用袖子擦額頭上的汗,“還好先生還沒走,我還擔(dān)心您不等我了呢!”

    “怎么會呢,”他一雙濃深的眸子里波光浮動,“只要你能來,不論什么時候我都等你?!?/br>
    四周嘈雜,青嵐也沒有聽清,只聽到他說會等她,便笑嘻嘻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