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蔓已經(jīng)擦好水乳，正在梳頭發(fā)，聽到他的問題回頭說：“程程說她以后也要開飛機，我說當(dāng)飛行員很辛苦的，尤其她是女孩子，需要付出更多努力，辛苦可能翻倍?！?/br>
    程程大聲說道：“我不怕苦！”

    作為父親，陸平洲聽到這話心里當(dāng)然高興，彎腰將小姑娘抱起來說道：“這才像我閨女。”

    程程得意地抬起頭：“我本來就是爸爸的女兒??！”

    陸平洲哈哈笑起來，說道：“行啊，如果你真的想當(dāng)飛行員，爸爸可以提前訓(xùn)練你?！?/br>
    “怎么訓(xùn)練？”程程好奇問。

    “這我得好好想想?！标懫街拮龀了紶?，目光掃過程蔓時注意到她已經(jīng)梳好頭發(fā)，準(zhǔn)備上床睡覺，改口說道，“第一，要早睡早起?！?/br>
    程程現(xiàn)在對黨飛行員興趣正濃，立刻說道：“爸爸你快放我下來，我要睡覺了?！?/br>
    陸平洲彎腰將閨女放下來，正準(zhǔn)備讓她快回房間，就看到小姑娘爬上了主臥的床，拖長聲音“嗯？”了聲問：“你怎么在這里睡？”

    程蔓沒忍住噗嗤笑出聲，程程則仰起頭問：“我不可以睡在這里嗎？”

    望著閨女亮晶晶的眼睛，陸平洲實在說不出來拒絕的話，頓了頓后問道：“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間嗎？”

    “可是今天晚上我想和爸爸mama一起睡呀?！背坛袒卮鹜陠?，“爸爸你好久好久沒有回來了，不想和我一起睡嗎？”

    “爸爸當(dāng)然想跟程程一起睡?！标懫街蘼冻鰹殡y的表情，“但程程以后不是想當(dāng)飛行員嗎？”

    程程點頭：“嗯??！”

    陸平洲暗示道：“飛行員可不會這么依賴爸爸mama。”

    程程翹起嘴唇，想了好一會說：“可是我現(xiàn)在還不是飛行員啊，我現(xiàn)在跟爸爸mama一起睡，以后當(dāng)上飛行員了，再自己一個人睡不可以嗎？”

    “我們剛才不是說了，現(xiàn)在開始訓(xùn)練嗎？”

    “那我不要訓(xùn)練了?！毙」媚镞呎f邊抱住mama胳膊，鉆進(jìn)她懷里說，“今天晚上我就要跟爸爸mama一起睡?！?/br>
    陸平洲：“……”

    見陸平洲吃癟，程蔓再次笑出聲，開口說道：“行了，今天晚上就讓她跟我們一起睡吧?！?/br>
    陸平洲看閨女這態(tài)度，知道今晚是忽悠不了她了，嘆了口氣道：“今晚你實在想睡這里也行，明天晚上自己睡可以吧？”

    程程從mama懷里探出頭，眨巴著眼睛問：“我說不可以可以嗎？”

    陸平洲毫不猶豫：“不可以，你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要學(xué)會自己一個人睡。”

    小姑娘不滿地嘀咕道：“爸爸mama都是一起睡的啊，你們比我還大呢?！?/br>
    “那是因為我跟你mama是夫妻?！?/br>
    “夫妻就可以一起睡嗎？”

    陸平洲點頭：“對，夫妻可以一起睡一輩子，父母和孩子不能一直睡一起。”

    “那我不要當(dāng)孩子了?！?/br>
    “不想當(dāng)孩子，你想當(dāng)什么？”

    “當(dāng)夫妻？”程程歪著腦袋問。

    陸平洲失笑道：“夫妻不是你想當(dāng)就能當(dāng)?shù)?，首先你要長大，然后再找一個愿意跟他組成家庭的男孩子，結(jié)婚以后，你們才會成為夫妻。”

    程程雖然不懂夫妻的含義，卻知道什么是結(jié)婚，舉起手說：“我知道！新郎和新娘拜了堂就是結(jié)婚了！”

    陸平洲驚了，問道：“你連拜堂都知道？”

    “知道啊……”程程表情得意，“我們過家家的時候就會拜堂啊，結(jié)了婚就要進(jìn)洞房，然后會生寶寶，有了寶寶，新郎新娘就變成爸爸mama了?！?/br>
    陸平洲唇角微抽：“現(xiàn)在過家家的流程都這么豐富了？”

    “你才知道？”程蔓忍著笑問。

    陸平洲確實才知道，他記得小時候過家家根本沒有結(jié)婚環(huán)節(jié)，想到這他皺眉問：“你們是怎么玩進(jìn)洞房的？”

    “新郎新娘躺在一起睡覺啊?！背坛堂Ｈ粏枺霸趺戳藛?？”

    “沒什么?！标懫街匏闪丝跉鈫?，“你當(dāng)過新娘子嗎？”

    “我才不要當(dāng)新娘子呢，新娘子要和男生睡在一起，男生身上都臭臭的，我不要?！毙」媚锇翄傻卣f，“我要當(dāng)婆婆，不當(dāng)爸爸mama。”

    陸平洲活到這個年紀(jì)，算是什么都經(jīng)歷過了，這兩年很少會因為什么事而感到特別驚訝。但今天晚上跟閨女聊天，小姑娘每一句話都能讓他吃驚不已。

    他神色困惑地問：“你為什么會想當(dāng)婆婆？”

    程程理所當(dāng)然道：“因為婆婆最大啊，婆婆可以讓爸爸mama做事，小孩子也要聽我的話?！?/br>
    陸平洲：“……”行吧。

    聊著聊著，話題漸漸歪到天邊，變成了小孩子游戲解說。說到興奮處，程程甚至跳下了床，回房間把自己的玩具全部抱了過來。

    其實程程的玩具，陸平洲大部分都認(rèn)識。

    程蔓在這方面管得嚴(yán)一些，不會經(jīng)常給程程買玩具，陸平洲則相反，看著嚴(yán)肅凌厲的男人，在女兒面前卻沒什么原則。

    他每個月的零花錢，至少有一半會花在閨女身上。

    小孩子都是很精的，程程知道爸爸更好說話，每個周末他休息時，都會拉著他去小賣部轉(zhuǎn)一圈。

    她還知道細(xì)水長流，每次都不要多的，只買一兩樣?xùn)|西，剛好踩在mama可以接受的線上。

    因此，程程的玩具大部分都是陸平洲買的。

    不過陸平洲工作忙，每天晚上回來，吃完飯洗完澡就到了閨女睡覺的時間。程程又比較喜新厭舊，心愛的玩具常常更換，所以買給她的玩具后來會變成什么樣，被取了什么名字，他記得不是很清楚。

    這天晚上陸平洲將閨女的玩具重新認(rèn)了一遍，另外還搞清楚了它們之間的親屬關(guān)系。

    嗯，小姑娘不僅會給玩具取名字，還會給它們劃分家庭，誰和誰是一家，誰和誰有了誰，她說得頭頭是道，陸平洲聽得嘆為觀止。

    因為陸平洲太捧場，程程越說越興奮，到十點鐘還不想睡，拖到程蔓快發(fā)飆，才依依不舍地將玩具抱回去，再回到主臥睡覺。

    小姑娘正處于無憂無慮的年紀(jì)，睡眠質(zhì)量非常好，基本上眼皮上一秒合上，下一秒就陷入了睡夢中。

    陸平洲見了，伸手戳戳她的臉頰。

    睡夢中的小姑娘有所感覺，皺眉揮了揮手，但人實在太困，眼皮到最后也沒能睜開。

    陸平洲徹底放心，起身將閨女從床上抱起來，程蔓看到連忙問：“你干什么？”

    “我把她抱回房間?！标懫街迚旱吐曇?，放輕腳步往外走去。

    進(jìn)到兒童房，將閨女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后等了會，確定她睡熟了，陸平洲才轉(zhuǎn)身出去。

    回到主臥時，程蔓已經(jīng)躺下閉上了眼睛，但她沒睡熟，聽到動靜便睜開眼問：“程程沒醒？”

    “沒有，睡得可熟了?！标懫街拚f著掀開被子鉆進(jìn)被窩，“早知道她閉上眼睛就能睡，我就不該跟她聊這么多，直接把她哄睡著?！?/br>
    “都十點了她當(dāng)然閉眼就能睡，早兩個小時就算你哄她睡覺，她也沒那么容易睡著?！背搪康疥懫街扌乜?，低聲說道，“你現(xiàn)在把她抱過去，明天早上她起來發(fā)現(xiàn)在自己房間肯定要生氣?！?/br>
    陸平洲說道：“沒事，明天早上我出門前把她抱回來。”

    程蔓抬眼看他：“你就不覺得麻煩？”

    陸平洲無奈聳肩：“唉，沒辦法，受女兒歡迎的爸爸總是需要辛苦些?！?/br>
    程蔓：“……”

    作者有話說：

    第127章 搬家

    周日， 程蔓和陸平洲帶著程程去了機械廠職工院。

    在王秋梅夫妻的宣傳下，職工院里的鄰居基本都知道陸平洲參加了國慶閱兵，一家三口剛走進(jìn)大院， 就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影，喊了一嗓子后， 好奇的人蜂擁著圍了過來， 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有人好奇首都是不是特別繁華，也有人想知道他有沒有見到大領(lǐng)導(dǎo)，還有問他當(dāng)天是不是真的有新式武器……

    那陣仗，再晚二十年準(zhǔn)得以為是什么大明星來了。

    好不容易脫身進(jìn)到二十七號院， 迎接的又是王秋梅夫妻的接連詢問，程進(jìn)程亮?xí)r不時也要插嘴問幾句。

    能回答的問題陸平洲基本知無不言，不適合回答的則會直接說「不能說」， 大家對此都很理解。

    雖然有些問題沒有得到確切答案，但根據(jù)廣播報紙上透露的信息，大家能猜個七七八八，因此程樹偉爺仨越說越興奮， 快到飯點都不想出門，王秋梅催了又催才動身往外走。

    如今時常算是徹底開放了， 大家做生意不用再擔(dān)驚受怕， 停薪留職下海的人也越來越多。

    年中職工院外面更是蓋起了一排門面， 開的基本都是飯店， 炒菜、火鍋、燒烤應(yīng)有盡有， 放假時生意能做到凌晨。

    他們吃飯的飯店就在這里， 是一家吃羊rou鍋的。

    十月中臨江已經(jīng)冷下來， 這幾天的風(fēng)尤其大， 刮得人恨不得把厚棉襖都找出來， 吃羊rou鍋正好。

    飯店是上下兩層的，樓下大堂二樓包廂，進(jìn)店后幾人直接往樓上去。

    雖然飯店就在職工院外面，但王秋梅夫妻都很節(jié)約，不常下館子，飯店是程亮推薦的，他對這里比較熟。

    所以進(jìn)到包廂后，都是程亮招呼大家。

    他先讓服務(wù)員上了茶，再讓他們拿了好幾分菜單來，分發(fā)完后問大家想吃什么鍋底，再把涮羊rou的主要食材給點了。

    這么多人，光吃涮羊rou肯定不夠，另外還要點菜，但這不著急，點完后程亮就把菜單給了服務(wù)員，讓他們先上鍋底，炒菜點好了再喊他們。

    點好菜，王秋梅對程蔓說道：“這家店的生意是這一排店鋪里最好的，來這里吃飯都要提前訂位置，不然至少得排一兩個小時。”

    程蔓聞言，朝包間窗戶下面看去。

    這家店雖然是兩層，但層高只有兩米多，可能是為了看起來不那么逼仄，大堂有一半挑空，而他們的包廂的窗戶正對著一樓大堂。

    才十一點半，一樓大堂就都坐滿了，很多桌菜已經(jīng)上齊，銅鍋里的湯底在炭火加熱下翻騰著，升起裊裊霧氣直達(dá)屋頂。

    伴隨著霧氣升騰，羊rou火鍋的香氣也隨之飄散，鉆入包廂眾人的鼻子。

    程蔓往下看時，就聽到程程和程旭在咬耳朵說好香。

    程蔓開口說道：“這家食物味道應(yīng)該不錯?！?/br>
    王秋梅點頭說：“聽你二哥說，這家店的老板是內(nèi)蒙人，所有羊rou火鍋的味道很正宗?！?/br>
    對面坐著的羅文欣聞言說：“正不正宗跟老板哪里人有什么關(guān)系？這家飯店的老板又不會下廚，他們味道好是因為大廚是內(nèi)蒙的?！?/br>
    “這不一樣嗎？”王秋梅問。

    “當(dāng)然不一樣，因為老板廚藝好所以生意好，那是老板自己的能耐，但如果是因為廚師廚藝好所以生意好，只能說明老板有錢請人。”羅文欣說道，“只要有錢，是個人都能把生意做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