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甜蜜夫妻 第2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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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頂一塊,打一下午輸贏也就十來塊,不算太少讓人覺得沒意思,但也不會太高踩紅線。 幾人聽后都沒意見,于是牌局開始。 四個人中,要問誰麻將打得好一些,那肯定是王秋梅和李春華,明嵐工作忙,只休息的時候偶爾大一圈,程蔓打得更少,基本過年才上牌桌。 但李春華不熟悉規(guī)則,王秋梅開局牌運不佳,缺什么不來什么,而程蔓則剛好相反,要什么摸到什么,開局直接胡了封頂番數(shù)。 贏了的程蔓卻并不高興,嘆著氣說道:“可惜這局不算錢。” 其他三人則慶幸道:“還好不算錢?!?/br> 程蔓:“沒事,我會繼續(xù)贏的!” 然而事實證明,有些大話真的不能說,胡了封頂番后,接下來連著四五局,程蔓再也沒有贏過。 到后面陸平洲都看不下去了,新的一局開始后,忍不住伸手指點媳婦。 陸平洲剛開始指點程蔓時,其他人都沒什么意見,畢竟她輸?shù)么_實有點慘。但當(dāng)程蔓在他的指點下連贏三局后,王秋梅忍不住了:“不上牌桌的不能說話啊。” 聽到這話,坐在飯桌前和陸父聊天的程樹偉往牌桌這邊看了眼,王秋梅看到說:“我沒說你們。” 和表哥表弟們湊一起玩游戲的程程突然抬頭,大聲說道:“我知道!外婆在讓爸爸閉嘴!” 陸平洲看向閨女,呵呵道:“就你聰明?!?/br> 程程沒聽出老爸在陰陽怪氣,驕傲地抬起下巴,她就是很聰明?。?/br> 看著程程那模樣,圍著牌桌坐的幾人都笑了起來,程亮半開玩笑道:“你們閨女都聽出來了,待會打牌自覺點啊?!?/br> 程亮說這話時聲音挺響亮,但很快不自覺的就變成了他,因為程蔓牌運好起來了,不用陸平洲指點也能贏,一直輸?shù)淖兂闪怂眿D。 程亮坐在王秋梅和明嵐中間,能看到兩個人的牌,一看到他媳婦出的牌不對,就低聲咳嗽。 王秋梅沉浸在牌局中沒注意到,但他對面的陸平洲一抬頭就能看到他,發(fā)現(xiàn)端倪后果斷告狀:“媽,二哥在偷看你的牌?!?/br> “我哪有?!背塘潦缚诜裾J。 “二嫂每次出牌不對,二哥就會咳嗽提醒?!?/br> 程亮心虛,捏了捏嗓子說道:“我這是嗓子不舒服?!?/br> 但這理由騙不過縱橫牌桌多年的王秋梅,她直接一巴掌拍二兒子背上:“我說我這兩局怎么這么不順,原來是你在通風(fēng)報信,給我坐那邊去!” “我真沒有?!背塘了励喿幼煊膊豢铣姓J,“妹夫冤枉我呢?!?/br> 然而他已經(jīng)失去了王秋梅的信任,老太太態(tài)度堅決道:“反正你不許再坐我這邊?!?/br> “您怎么就不信我呢?”程亮嘆著氣搬動位置,在媳婦和妹子身邊坐下,然后頭一伸,死死盯住了程蔓的牌。 程蔓捂住牌問:“你干嘛?” “我不干嘛,我就看看?!背塘烈荒槦o辜道。 程蔓呵呵:“通風(fēng)報信倒霉一年啊。” “是不是有點太狠了?”程亮說完反應(yīng)過來,立刻坐直身體,冠冕堂皇道,“當(dāng)然我是支持你的,通風(fēng)報信確實不太好。” 眾人:“……”臉皮挺厚。 本來程蔓等人只打算玩一會麻將,但玩著玩著上了頭,一直打到了晚飯點。 程蔓心想現(xiàn)在回去做飯,至少得七點鐘才能吃上熱乎的,反正他們在飯店里,倒不如吃頓飯再回去。 但因為包間已經(jīng)被人預(yù)訂完了,所以晚飯他們是在大廳里吃的,不過因為過年拖家?guī)Э谙吗^子的人多,他們坐在大廳里也沒那么顯眼…… 好吧也不對,因為程陸兩家人顏值都不錯,所以吃飯時關(guān)注他們一家人的顧客挺多。 不過打了一下午牌,大家都餓了,所以飯菜上來后都只顧著吃,沒人在意別人的目光,也算自在。 吃過飯,程蔓叫來服務(wù)員準備付賬。 但程蔓剛準備掏錢,王秋梅就按住了她的手:“今天我贏了錢,這頓飯該我請?!?/br> 雖然下午的麻將沒有固定贏家,但每個人贏的番數(shù)都不同,金額自然會有差異,最后算下來王秋梅贏了八塊多,李春華贏了五塊多,程蔓和明嵐是輸家。 聽到王秋梅這么說,李春華也掏出了錢要付賬,理由有兩個,一她下午也贏了錢,二他們是男方,應(yīng)該請程家人吃頓飯。 王秋梅見了連忙又去攔李春華,說陸家雖然是男方,但他們來了臨江就是客人,怎么能讓客人付錢呢? 程蔓也堅持說她們都是長輩,不能讓她們付錢。 于是三方混戰(zhàn)拉開序幕,越演越烈。 幾個小孩看得目瞪口呆,程程輕聲問:“付錢是好事嗎?” 程旭比程程大兩歲,知道的事情要多一些,搖頭道:“當(dāng)然不是,付錢是把自己的錢給別人,付了錢,自己的錢不就少了嗎?” 程亮兒子程煜屬貔貅的,聞言連忙捂住口袋:“不要付錢,付錢不好!” 見表哥表弟都這么說,程程被說服了,抬頭看向搶著付錢的mama外婆和奶奶,一臉疑惑地問:“為什么她們要搶著付錢呢?” 程旭程煜順著程程的視線看過去,都是一臉不解。 最終,這場三方混戰(zhàn)以陸平洲釜底抽薪,去前臺結(jié)賬結(jié)尾。 …… 吃完飯依然是陸平洲開車把人送回去。 先送的是王秋梅夫妻并程明三兄弟,他們出去時,李春華和陸父特意送到飯店門口,看著他們上車。 等軍綠色吉普車開出視線,兩人也沒有回飯店里面,他們到飯店后一直坐著,沒怎么動彈過,到這會腿都要坐麻了,想走動著活動一下筋骨。 兩人不進去,其他人也不好意思進,便站在飯店門口聊著天。 主要還是兄妹三個在聊各自的工作。 程蔓不必說,這幾年輔導(dǎo)班越開越大,她也成為了臨江知名的女企業(yè)家。 別說程家人本來就關(guān)心她,經(jīng)常會收集輔導(dǎo)班相關(guān)的報道,就算他們不去刻意打聽,也會從街坊鄰居口中聽說輔導(dǎo)班的近況。 程進和程亮的事業(yè)在今年也終于有了起色,因為謝瀾上位后提拔的第一撥人里就有他們兄弟倆。 雖然因為學(xué)歷不夠,剛被提拔為車間副主任時,程進的職位前面帶著「臨時」兩個字。但廠里說了,只要半年不犯錯,且拿到夜校的結(jié)業(yè)證書,他就能去掉「臨時」兩個字。 這兩個要求,聽起來好像都不難,但做起來都不容易。 程進打小成績就一般,他也不是很愛學(xué)習(xí),如果不是這樣,七八年恢復(fù)高考那會,他也不至于沒想嘗試就直接放棄。 其實程亮情況跟他差不多,但是程亮下過鄉(xiāng),回來雖然接了程蔓的工作,但國營飯店服務(wù)員的工作女孩干還行,男孩干養(yǎng)家都難。 而且當(dāng)時程亮沒結(jié)婚,也不想結(jié)婚,為了躲避父母催婚,也為了前途,才頭懸梁錐刺骨地逼著自己學(xué)習(xí)。 而程進因為沒下鄉(xiāng),初中畢業(yè)后直接進了機械廠,恢復(fù)高考時他已經(jīng)是小組長,工資還算可觀。 再加上那會學(xué)歷高的人不多,廠里的中層領(lǐng)導(dǎo),很多都是初高中畢業(yè),他從沒想過學(xué)歷會成為自己的短板。而考上大專,畢業(yè)也是分配到機械廠,所以那時候他并不覺得自己有參…… 直到人近中年,被提拔為車間副主任,卻因為學(xué)歷短板在職位前綴上「臨時」二字,他才知道年輕時的自己有多短視。 有人到了絕路會直接躺平,也有人到了絕路會奮起,程家兄弟倆都是后者。 沒有被提拔也就算了,都當(dāng)上了車間副主任,他就不可能從這個位置上下去,而不想下去,就只能努力摘掉臨時兩個字。 過去一年里程進非常努力,工作上沒有任何錯誤,夜校那邊也高分通過了培訓(xùn),順利拿到了結(jié)業(yè)證書,勉強補足了學(xué)歷短板。 但程進知道這些還不夠,人的欲/望是很難得到滿足的,以前只是普通一線工人時,他一心想的是當(dāng)上小組長,升組長后又想當(dāng)車間副主任,等當(dāng)上了副主任,又盼著能再進一步。 而且他家跟其他家庭不一樣,別的家庭都是夫妻一起奮斗,而他去年離了婚,為了孩子也不打算再找,家里只有一個人掙錢。 雖然當(dāng)上副主任后,他的工資翻了將近一倍,但現(xiàn)在不比早些年,他結(jié)婚那會能出一百多彩禮都算高的,三轉(zhuǎn)一響里里隨便拿出一樣,都夠出去吹上一年。而現(xiàn)在彩禮三五百都不算多,流行的三大件也變成了彩電冰箱洗衣機,隨便一樣都要七八百甚至上千塊。 時代在變化,誰知道十年后三大件會變成什么,彩禮又要給多少錢。 他哪怕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兩個兒子打算,在有生之年,盡量多為他們留一些東西。 而他職位越高,工資也就越高,能留下的東西也越多。 因此,去掉職位前的「臨時」二字后,程進并未懈怠,最近一直在考慮繼續(xù)進修的事。 程亮升上副主任后工作也很拼,但他不是因為家庭壓力大,而是真心喜歡這份工作。 謝瀾跟以前的李廠長不同,后者非技術(shù)出身,又好大喜功,喜歡排除異己,在他手底下做事只能用兩個字形容———憋屈。 技術(shù)研究沒有成果,他會覺得你無能,有了成果他又會嫌七嫌八,提出十項改進措施能有兩項落實就謝天謝地、但就算這兩項措施推進了下去,李廠長也會上下嘴皮一碰,把功勞搶走給他信任的人。 像程亮這樣被他劃到謝瀾那邊的人,辛苦工作得到的結(jié)果只有給別人做嫁衣。 所以李廠長在位的那幾年,程亮?xí)r常覺得心灰意冷,要不是兒子年紀還小,他早跑路跟程蔓合伙做生意了。 謝瀾做事風(fēng)格則跟以前的李廠長截然相反,他是技術(shù)出身,所以上位后很重視技術(shù)。而且他這個人非常公正,不會刻意打壓誰,只要有能力就能得到重用。 謝瀾上位后,程亮終于能大展拳腳。 也許是性格不同,也可能是程亮沒什么家庭方面的壓力。 他早些年跟程蔓合伙做生意掙的那些錢,大半都被他拿來買了房。 八十年代初那會,臨江的房價非常便宜,像他現(xiàn)在住的房子,五六百就能買一間,兩三層的獨棟也不過兩三千一套。 結(jié)婚前后他陸續(xù)買了七八套房子,現(xiàn)在那些房子每月光收租就有兩三百。 這幾年臨江又在搞開發(fā),年中他有兩套房子確定了要拆遷,他想著臨江房價一直在漲,多分幾套房,以后賣掉能多賺一筆,而且房產(chǎn)下來后還能出租掙租金,就選擇了只要房。 于是,下半年那兩套房子陸續(xù)拆遷后,程亮名下很快又多了十來套房。 因為經(jīng)濟方面沒有壓力,所以跟程進比起來,程亮在事業(yè)上更理想化一些。 他在機械廠里的長大,在廠辦小學(xué)、中學(xué)里受教育,所以哪怕離開過,回到廠里參加工作后也經(jīng)歷過低谷,但他對機械廠其實很有感情。 所以程進努力工作是為了升職加薪,程亮則是想讓機械廠走出頹勢,讓廠里員工不至于像很多效益不佳的國營廠的員工一樣領(lǐng)不到工資,甚至被下崗。 程亮的另一層理想,則是希望盡自己所能做好現(xiàn)在的工作,他不指望自己的能影響到整個國家的發(fā)展,只要能作為一顆螺絲釘,為國家走上工業(yè)化道路做出貢獻就好。 雖然臨江的冬天很冷,夜晚的風(fēng)也很大,但兄妹三人說起工作與未來時,心頭都是火熱的。 不止他們,坐在吉普車上,看著路邊飛速掠過的街景,談起臨江這些年變化的王秋梅夫妻,說起未來也充滿了期待。 雖然他們年紀已大,不知還能活多久,但談到未來,他們心里總是充滿期望的。 漆黑的夜晚終究會過去,美好的明天也一定會到來。 作者有話說: 二更合一,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