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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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閎突然慶幸魏塱賜下來的婚事,等大禮一過,不就姓江了么 薛凌搞不懂江閎為何突然與自己拉家常,但問的也都是無關(guān)緊要之事。雖剛剛局勢緊張,不過,好歹拿人手短,而且以后她貌似還要拿好多,所以答的也暢快。 有些事,說出來,自己也開懷一些。阿爹身死,魯伯伯不在,她終不過十七八歲,對上江閎擺出來的慈父心腸,難免生出諸多感慨。連帶著講了些過趣事,要不是江玉楓回來了,倆人氣氛還有點(diǎn)和諧。 就著茶水,又吃了些點(diǎn)心。薛凌有些撒嬌般嘟囔“既然當(dāng)年是做戲,何苦丟她到水牢里一夜,她當(dāng)時又不會浮水,難過死了”。 剛剛言語有多凌厲,現(xiàn)在就有多軟糯。難得今日她穿的也粉嫩,頭上一串兒珍珠搖貼著發(fā)絲滴溜滾來滾去,兩個腮幫子又塞的鼓鼓的,看著實有幾分可愛。 江玉楓正要說句什么,她卻咽下點(diǎn)心,開懷道:“不過也不要緊,反正都過去了”。然后看著倆人道:“我要回去了,你們愛找誰當(dāng)皇帝就找誰,等我殺了魏塱,我就回平城”。說罷甩了甩手腕,轉(zhuǎn)身就出了門。這幾天去的地方多,這江府到是最自在的,起碼不用翻墻,薛凌踢著鞋子想。 江玉楓看向自己的爹,江閎嘆了嘆氣道:“為什么兩個兒子都不像薛弋寒,說的好聽些,叫真性情,說的不好聽,這種人愛恨太過強(qiáng)烈,偏偏能力又強(qiáng),若有一天,我江家一丁點(diǎn)對她不住,今日天子就是下場。” 江玉楓覺得江閎有些言過其實,當(dāng)初薛凌一門心思想保住齊清猗的孩子,最后也沒保住。由此可見,未必就真的能拿魏塱怎么樣。若當(dāng)真武力可定天下,要文臣何用? “且等著吧,急不來的”。江閎起了身,自己的兒子,跟魏熠呆的太久了,偏偏皇位上的是魏塱。 從江府出來,薛凌興致頗高,這三年不如一之事十之八九,最重要的,是沒法兒與人說起平城,要不是她自小心態(tài)好慣了,熬成永樂公主那樣也未知。不管江閎出于什么目的問起,能與人說道說道也是好的,那塊地離京城太遠(yuǎn),知道的人本就沒幾個,更沒什么人會談起了,她平時就是想當(dāng)個樂子聽也找不著。 多惦記了些,就想起要往鮮卑一事。只要把霍云昇這邊的事兒處理完成,自己就可以動身,少不得要經(jīng)過平城,五月中下旬。那邊的草皮上應(yīng)該開了好多花了。薛凌一路往回走,一路喜滋滋的想著。 薛宅里已經(jīng)有了人氣兒,茶水飯食隨時都備著。薛凌坐在桌子前,算著怎么才能把李阿牛和霍云昇騙到那條街上。 信,又到了。這東西來的太勤也惹人煩,還是霍云婉遞來的。自己要的東西都已經(jīng)齊了,薛凌想假裝沒瞧著,又怕出亂子,沒奈何還是打算晚上進(jìn)一趟宮。好在還有幾天,她并不急著去哄李阿牛。 只是一時半會想不到什么理由去哄霍云昇,上次腰佩的事情一直讓薛凌心有余悸。想了好幾個理由都覺得漏洞太大,容易出問題。漸漸有些煩躁,又想去老李頭那蹭飯。終也沒去,她怕惹出什么亂子。 寫寫畫畫的直到晚上進(jìn)宮,霍云婉叫薛凌,卻不是為了霍云昇一事,而是為了蘇家,薛凌手上看的,正是蘇夫人那封信。 霍云婉道:“本也不想搭理的,可如今,好像你我還不能缺了銀子,所以想問問你怎么看。” 信上所言,粗看好像也并無不妥。但知道了霍云婉與霍家癥結(jié)所在,就覺得滿紙荒唐。薛凌記起當(dāng)初自己問蘇夫人的時候,蘇夫人說霍云婉是因為被霍準(zhǔn)當(dāng)棋子,所以心生怨恨。如今看來,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塞個人去吧”。薛凌道。她正打算拿下蘇家的東西,蘇姈如主動送到面前,不收都說不下去。 “如何塞?” “既然你我都缺銀子,何不想辦法自己生。以蘇姈如為人,她是不會讓蘇家在明面上和寧城沾一丁點(diǎn)關(guān)系的?!?/br> “你倒是很了解她嘛。” 薛凌笑了笑,沒否認(rèn),卻也沒講自己在蘇家呆了快三年,道:“既然她要找人去做這事,倒不如給她個順手的人,既幫幫蘇家,也幫一幫霍家,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霍家現(xiàn)在也在找心腹去伺候拓跋銑的事兒。” “你知道拓跋銑”?霍云婉眨了眨眼睛,看著薛凌笑意淺淺。這事兒她也所知不多,不過就是霍準(zhǔn)交代留意一下魏塱的想法罷了。 “我說過的,霍云昇回到原位之后,會很快?!?/br> “你想用鮮卑的事兒將死霍準(zhǔn)?” “這要看娘娘怎么配合了”。薛凌話未說全,但該懂的人,都懂。 “可惜,我并沒什么合適的人選,后宮來來去去,不是閹人,就是女兒家”?;粼仆裱鹧b輕愁,含嬌帶嗔道:“要是,多幾個你就好了?!?/br> 薛凌快速過了一下腦子,還真的是個問題,她身邊也并沒什么合適的人選,似乎還要找到江府去。今兒雖然與江閎聊的還算愉快,但她并不想把主動權(quán)丟給江家。防人之心,誰知道后頭有什么亂子。 看薛凌似乎面有難色,霍云婉也不催,只是慵懶道:“罷了罷了,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你也不必著急。” 燭火結(jié)了燈花,炸的“噼啪”一聲,二人皆被驚了一跳,再相視,不禁心照不宣?;粼仆窨粗α?,心里頭探究的很。 她知道薛凌是為薛家事而來,但并未想過兩人能相處。世人眼里,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何況不過一具身子而已。她找過霍云昇,找過霍云旸,找過娘親,連最小的瑤兒都抓著問“你說爹爹會不會做錯事?” “爹爹是世上最好的人,永遠(yuǎn)都不會做錯事。” “都是為了霍家,云婉,你怎么這般婦人之見,難道還要讓爹給你磕頭認(rèn)錯?” “霍云婉,你比朕臟的多?!?/br> 她又學(xué)了一次講話,學(xué)著親熱喊爹爹,喊大哥,喊皇上。 她學(xué)會了把那些事說的云淡風(fēng)輕,不過以前也沒對外人說過,那天說起,是在留薛凌,她以為薛凌需要一個狠毒的人,她樂意被人不恥。 就好像,如果樂意的話,別人的不恥就無法傷害自己分毫。 一個女兒,心心念念弒父,一國皇后,竟然婚前失貞。她自己都覺得惡心。她越覺得惡心,就把那些事兒講的越開懷。用盡一切手段想要告訴別人,我一點(diǎn)都不痛苦,我做這些甘之如飴,我本就心如蛇蝎,我喜歡當(dāng)個魔鬼。世人鄙夷的越深,我反而越快樂。 可霍云婉沒有得到她意料之中的待遇,她甚至都沒從薛凌眼里看出半點(diǎn)覺得不應(yīng)該的樣子,相反帶著一點(diǎn)憐憫。第一次相見,還當(dāng)是偽裝,今晚,兩人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眼神騙不了人,面前的人真的覺得自己理所應(yīng)當(dāng)。 為什么會覺得自己那些惡毒的想法理所應(yīng)當(dāng),是不是她認(rèn)為錯的是霍準(zhǔn),并非她霍云婉? 薛凌道:“你這般盯著我做什么?!?/br> 霍云婉試探了一句:“你瞧,蘇姈如寫的多好,自古山水長相依,一時嫌隙一世濃??晌移?,我偏要一時嫌隙,世世嫌隙。你既然姓薛,少不得跟薛弋寒情同父女,你是為父報仇,忠肝義膽,我卻是要弒父殺兄,天理不容。倆人道不同,何以與謀”?她語調(diào)突然哀怨,道:“沒準(zhǔn)今日言歡,明朝你棄我如敝履,想想竟有些難過?!?/br> 薛凌不知自己和霍云婉會走到哪一步,人生下來不過白紙一張,變成什么樣,都是遇到的人所賜,自然結(jié)果也要讓遇到的人來承受。她不知霍云婉為何突然這樣說,卻對天理二字嗤之以鼻。世上真有天理的話,誰也不必坐在這。 薛凌道:“我沒見過天理,所以不知道它容不容。不容的話,我想重新造一個,只容我自己。” 霍云婉哈哈大笑,她從未聽過如此有趣的說話,天理不容的話,就重新造一個,不容世人,只容自己。笑了好一會才停,道:“你總不是要告訴我,弒君是對的吧?!?/br> 薛凌遲疑了一下,道:“我并未說過要弒君”。她現(xiàn)在還在處理霍家的事,難保完了以后和霍云婉是個什么樣子,知道太多了,對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 “呵”?;粼仆竦溃骸拔耶?dāng)你什么都敢說呢。這又沒人來,魏塱怕霍準(zhǔn),霍準(zhǔn)愁魏塱,我被掛在這,要用了,就扯一下,不用了,兩方都當(dāng)燙手山芋”。其實今晚蘇家的事,并不一定要叫薛凌來,她只是找個幌子罷了,她就想再聊聊,多看看那雙眼睛也好。 薛凌附和了一句:“世上也沒什么絕對安全的”。蘇姈如不就栽在自以為然上面么,誰能真正看到別人在想什么呢。 “你說的對,不過,死也沒什么可怕的,我反倒覺得不死比較可怕?!被粼仆褚呀?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直起身子,不再那么專注。 薛凌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太監(jiān)還沒換班,索性兩人都在,討論一下,總比自己回去干著急的好。道:“我還沒想到如何將霍云昇騙到場?!?/br> 霍云婉撥著扇墜子,不以為意道:“不急,總是有說辭的。你那邊別管霍家了。” 有人把這挑子攬過去,薛凌樂得輕松,一口應(yīng)下。畫了那條必經(jīng)的街道,將行刺地點(diǎn)也定了下來,就在陶記門口。一來此地顯眼,二來陶記對面是客棧,方便藏身。同時薛凌還存了個私心,她覺得對陶弘之后院頗熟,萬一被霍云昇這狗纏上了,去那里躲一躲,沒準(zhǔn)還能借著暗器直接弄死,倒是省事了。 但她還沒確定是否要與霍云昇交手,一打起來,人下意識的都是用自己熟悉的武功路子,自己好像和霍云昇有過幾次對面,難保他不想起來點(diǎn)啥,不能弄死的話,輕舉妄動容易打草驚蛇。 聊完這些瑣碎,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薛凌便跟上次一樣出了宮門,臨走不忘交代道:“沒事少叫我來這破地兒”。她實在不喜歡這種縮著手腳做人的感覺。 霍云婉并不惱,笑著送薛凌離去,喚了宮女來伺候自己洗漱。哄霍云昇啊,也是個事兒,剛剛她說的輕巧,不過是覺得薛凌更難辦罷了。而且,人嘛,就是用處越大,才越重要啊。 以前隨便拿魏塱的名義騙一騙,事情就過去了。只是如今,霍家對天子的心思已經(jīng)有幾分了解,再裝什么深恩大德,就有點(diǎn)欲蓋彌彰了,一戳穿,怕是自己難以自處。頭上的首飾花樣繁多,金銀翠羽并珍珠,宮女手腳雖靈活,早晚替皇后整理妝容也是個大工程?;粼仆袂浦~鏡里的臉,三四年了,也沒什么變化。 可見相由心生這說法實在不太靠譜。 ------------ 第203章 還珠 既不用cao心霍云昇那頭,薛凌就放松了很多。一邊收拾著去鮮卑的行李,一邊抽了個時間到了蘇凔處,想等李阿牛下值。她放了一卷絲線在身上,想著要是方便,可以把魯文安的劍拿來纏一纏。上次蘇凔與薛凌算是不歡而散,這會見了,難免稍許尷尬。沒想到薛凌是為李阿牛而來,他不知倆人之間有何交情,多嘴問了句:“找阿牛哥何事?!?/br> 薛凌隨便編了個由頭,說是上次李阿牛拖她尋的劍譜,又找著幾本新的特意送過來。 蘇凔是記得李阿牛的劍是薛凌給的,倒沒起疑。只是李阿牛已經(jīng)不住在這了。他自入了御林衛(wèi)當(dāng)值,一心要闖出個名堂,好容易抓了幾個賊,卻人人不服說他是沾了狀元爺?shù)墓狻扇艘缓嫌?,就分開了。如今薛凌找上門來,蘇凔便提議將劍譜留下,他明兒上朝時,帶給李阿牛即可。 薛凌身上哪有什么劍譜,只得編了個謊說想去看看李阿牛的劍練的怎么樣,忽悠著把地址拿到了,找將過去,發(fā)現(xiàn)比老李頭住的地方還破,且這會李阿牛還沒回來。 門上的鎖爛的不成樣子,手碰上去,一手的鐵銹,這東西掛與不掛半點(diǎn)分別也無,難為還能在上頭晃蕩。薛凌推門走進(jìn)去,看著里面也是烏煙瘴氣,似乎不止是住了一個人。男人的衣褲哪哪都是,她把平意滑出來,挑起一件舉在風(fēng)中看。 后頭一聲大喝:“什么人?!?/br> 并不是李阿牛的聲音,薛凌將劍上破布一揚(yáng),回身就刺了過去,劍尖擊中硬物,“叮當(dāng)”一聲脆響,應(yīng)是同類之物相撞才有。來人也是拔了兵刃的。腦中念頭流轉(zhuǎn),卻并沒立即抬頭去看是誰,她剛剛的位置刺的是腰身,被擋即往上挑,下身也不忘躍起,防著對面順勢砍過來,刀劍寬總不過兩三寸,來者既是橫當(dāng),應(yīng)是胸前大開。 眼隨劍走,對上一張胡子拉渣的臉。她無心殺人,平意并未刺入皮膚,只挑破衣襟。不過刺進(jìn)去了也不要緊,來人反應(yīng)極快,刀來不及收上來,左手刀鞘立馬擋在上方,看樣子,薛凌不收的話,胳膊會被直接砸中,只要力道夠大,當(dāng)能讓平意脫手,造成不了太大傷害。 薛凌翻身落地,將平意收到背后,冷冷的看著來人,應(yīng)該是和李阿牛住一起的,身手倒是過的去。 郭池卻看著自己胸口一指長的破口有點(diǎn)不可置信,剛剛背影即知是個小姑娘,他當(dāng)是找人的,只是習(xí)慣大聲說話,沒想到才一問,就碰到硬茬子。女飛賊也不是沒見過,但這就一狗窩,有啥好偷的。幸虧他身上帶著刀,巡街慣了,拔的也順手,再慢點(diǎn),腹部能被戳個窟窿出來。 “我來找李阿牛”。薛凌先發(fā)制人,沒工夫跟這人廢話。 郭池扯了扯破掉的地方,他就沒幾件完整衣服,實在心疼。聽說是來找李阿牛的,又不太好為難,只能訕訕道:“那你可還得等好會,他白日輪值,天頭還早呢?!?/br> 薛凌挑了挑眉,道:“你是他什么人。” “能什么人,都是一起當(dāng)差的,搭個地方過日子,你又是他什么人?!惫匕底脏止?,不是哪家的小姐追到這地兒來了吧。 薛凌卻不再答話,撿了塊干凈的地兒坐下來。郭池?fù)狭藫项^,他晚間輪值,這會該拾掇著吃點(diǎn)東西。城門卒子一個月沒多少錢,吃的自然比較糙,幾個冷饅頭并著點(diǎn)咸菜,他拿碗盛了三四個,離薛凌遠(yuǎn)遠(yuǎn)的蹲那自己啃。 底下人吃的東西不精細(xì),面也偏土黃色。不知是不是天太熱,早上新買的,這才傍晚,有些地兒就長了霉。郭池舍不得全扔了,就把壞的地方摳下來繼續(xù)吃。薛凌一開始沒注意,晃眼看到,就再也沒辦法移開眼睛。她好久沒見過這種發(fā)霉的饅頭,一忍再忍,仍是站到了郭池面前。 郭池剛狐疑的抬起頭,手上碗就被踹翻,剩下倆饅頭滾了一地。他那會知道薛凌沒威脅,把刀解下來擱屋里了。此時再看,薛凌眼里全是戾色。 傲然睥睨道:“你就這么喜歡吃這個饅頭?” 那夜她坐在樹下,將一包乞丐放了好幾天的饅頭往嘴里塞了十之八九,塞的嗓子眼都堵住了才罷休。 郭池莫名被嚇了一跳,他抓的宵小也不少了,垂死掙扎的難免碰上幾個,但是這等惡相的從來沒見過。最令人恐怖的,不是老虎吃人,因為誰都知道它兇險。最可怕的,反倒是白兔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青面獠牙來,光是那股子詭異都讓你遍體生寒,就像眼前這位姑娘。 “吃…。只有這個吃啊”。他下意識愣愣的答。他跟李阿牛都是一發(fā)餉銀就胡吃海喝的主兒,這不到了下半月,捉襟見肘。 薛凌看著眼前人呆若木雞,又冷靜下來。不是,不是當(dāng)晚城門口的狗,此時并無人追自己。她深吸了幾口氣,將目光從地上饅頭移開。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塞給郭池道:“隨便你去哪吃,趕緊走。” 郭池反應(yīng)過來要去拿刀,捏著銀票覺得還是先問問再說,他跟李阿牛意氣相投,八拜之交。萬一是兄弟什么人,自己得罪了日后難堪。何況憑白得……他一看銀票,合他兩三年的俸祿。深怕薛凌反悔,問也不問了,捏著銀票拿了刀一溜煙沒了影。 李阿?;貋碇畷r,就看見薛凌坐臺階上,手里捏著半個饅頭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臉色不太好看,試探著喊了一聲:“齊三………小姐?” 薛凌沒有應(yīng)答,直到李阿牛走到她面前才回神,看向李阿牛,勉強(qiáng)笑道:“阿牛哥?!?/br> 李阿牛倒是很高興,道:“真的是你啊,啊凔說齊大人舉家搬走了,我還以為你也走了”。這會已經(jīng)是夜色朦朧,他又沒見過幾次薛凌,剛剛看不真切都不敢認(rèn)。看到薛凌手上還捏著半個饅頭不放,尷尬的笑笑道:“你什么時候來的,郭大哥不能讓你吃這個吧?!?/br> 薛凌也笑了一下,將饅頭丟在地上拍了拍手道:“不是,我來看看你,你可用過飯了?” “你來看我”?李阿牛不敢相信的問道,把手里劍抓緊了幾分道:“還沒有,我跟郭大哥兩個人吃的隨意,我請你…”。他記起自己沒錢,只得道:“我請你去啊凔那吃飯。” “不用了,走吧我請你。你喊那個人郭大哥?” “那我發(fā)了月銀再請回你,郭大哥跟我在同一處當(dāng)值,大我?guī)讱q,我倆拜了把子,一同住這,他沒為難你吧?” 薛凌摸出那卷絲線捏在手里,走在前頭道:“沒有,我是想來看看你劍練的如何,天晚了也沒什么好看的。你是蘇凔的大哥,自然也是我大哥,請你吃個飯怎么了”。這地兒實在是破,味道也濃的很。不過李阿牛搬離了蘇凔那里,她倒是很開心。雖然蘇凔行事很難讓人起疑,但一邊是商,一邊是御林衛(wèi)。難免魏塱沒太多心思。李阿牛的生世也是個經(jīng)不起查的。如今雖然不能把跟蘇凔的關(guān)系完全洗掉,好歹沒那么惹人眼。 李阿牛跟在后頭也很開心,道:“下月我就是晚上輪值了,你再過來,我耍給你看看”。他對習(xí)武感興趣,重劍順手,薛凌給的劍譜中有基本也稱的上精妙,加之天天的靠著劍吃飯,勤學(xué)苦練,自然小有成就。一眾當(dāng)差的中,算是出挑了。說完覺得自己讓薛凌過來有些逾越,又道:“不知三小姐居于何處,原該我上門拜訪的,就是不知方不方便?!?/br> 薛凌聽他突然文縐縐的,升起些怪異之感,且自己住的地方并不方便與人走動。萬一此次把李阿牛放到了魏塱面前,以后來往尤其要注意些,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為好,便扯了個謊道:“我隨大jiejie住在陳王府,等著與江府的親事,確實不便阿牛哥過來?!?/br> 后頭好久沒了聲音,李阿牛都忘了,齊三小姐是和江家定了親的,幸好他一直也沒什么非分之想。人貴自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齊府搬走了,兩人也還是相差遠(yuǎn)了點(diǎn)。只是心中隱隱有落寞,男女多是要避嫌,待成了親,怕是更加見不到了。 薛凌沒聽到李阿牛回答,還以為他聽出自己誆人,又胡謅了些,說自己有空便會過來。李阿牛除了稱好也別無他話。 兩人循著人聲走著,薛凌是直直往臨江仙,李阿牛卻是跟著她,壓根沒注意路。到了發(fā)現(xiàn)是京中顯貴才進(jìn)的地兒,還被領(lǐng)上了二樓雅間,難免有些局促。薛凌卻并未發(fā)現(xiàn)。正如江閎所言,她愛恨太過濃烈,愧也深的很,在李阿牛面前盡量自控,仍是難以平常心。 待酒菜上來,二人說了些趣事,又飲了幾杯薄酒,情形才稍微好些。話題從蘇凔扯到抓賊,最后順利的被引到習(xí)武的事兒上。薛凌道:“今兒看見鋪子里又來了基本劍譜,本想買與阿牛哥的,可惜不知道你練了哪些,怕買來無益,阿牛哥什么時候有空,我?guī)阌H自去看看,撿著喜歡的買。沒準(zhǔn)還能看看有沒其他趁手的東西” 李阿牛一聽就來了興趣,道:“當(dāng)真,現(xiàn)在就可以啊”,說著又面露難色,道:“就是我身上沒帶錢,你能不能先幫我代付一下。明兒我去問啊凔借點(diǎn)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