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3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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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對討逆之人大肆封賞,這倒讓我搞不明白,究竟這人是真的蠢狗貪功呢,還是和皇帝商量好了,去到先發(fā)個喜事回來穩(wěn)穩(wěn)朝中人心。 不過,好像也沒多大差別,黔驢技窮爾。" ------------ 第886章 不知春 她說的成足在胸,話到此處卻又停下來問:“依你看,是那蠢狗貪功,還是他是個忠君之人,和魏塱合謀先穩(wěn)人心?” 薛瞑瞧瞧她,略有局促,他既不識得去討逆的蠢狗是誰,更不知皇帝為人如何,實(shí)不知如何看待這二人,躊蹴半晌道:“我……我不知這二人如何,不好貿(mào)然揣測?!?/br> 薛凌略有失望:“也是,算了,我得空去問問逸白的好?!?/br> 薛瞑頓覺吃味,忙道:“但我看來,你說的這兩樣都對,還有一樣你沒想過,未必就是不對?!?/br> 薛凌不察他話間急切,只好奇笑道:“什么事,我沒想過,你倒能想過了?!?/br> 她語調(diào)活潑,但此話聽來有看輕之意。薛瞑雖不惱,終稍低了頭道:"你怎沒想想,前去討逆的人,確有大才在身。 我不知兵法,但你既說軍心為上。那他為什么非得是貪功,而不是安撫軍心呢。也許……" 他話沒說完,薛凌抬手示意不必再說。薛瞑忙住口,不解看與薛凌。卻沒見她多作解釋,而后臉上笑意漸隱,沉默一陣后點(diǎn)著那輿圖道:“都一樣,管他是蠢也好,精也好,忠也好,佞也好,犯不著你我在這亂猜?!?/br> 薛瞑輕“嗯”一聲,聽薛凌續(xù)道:"不管如何,黃承譽(yù)既帶著三四千人馬往垣定,必定是城中主事之人承諾了接納他,不然他不敢貿(mào)貿(mào)然過去的。 話說回來,事到如今,也無需說什么承諾不承諾的話,我倒不信,黃家還有人想向皇帝投誠。其余七八城沒有公然喊反,無非就是在等黃承譽(yù)后撤。 這邊前去討逆的人,純屬被趕上架的鴨子爾。打完了開青,就得馬不停蹄往垣定趕,若當(dāng)真如你所想,為首之人是個有才的,只怕現(xiàn)兒個急的跳腳。 這兩日再下場雪還好,至少人馬能稍作修整。可他修整,垣定也在修整。但若不下雪,他就得日夜兼程往垣定趕,垣定必會事先調(diào)集人馬在城外埋伏,以逸待勞,以多對少。你看……" 她吸了口氣,緩緩道:“魏塱的根本沒勝算。除非……” “除非如何?” 薛凌笑:"除非魏塱有自知之明,他派了個人去監(jiān)軍,死死壓著討逆的兵馬不往垣定走,直到抽丁完成,點(diǎn)卯之后與開青兵馬匯合,再往垣定。 可就算如此,垣定依山,城深且闊,易守難攻,對黃家來說又是第一道防線,必然是場持久苦戰(zhàn)。 若京中兵多將廣,自是不懼。可垣定之后,盡是黃家兵馬,京中卻再無可用之兵,剩下那么些御林衛(wèi),總不能皇城都不守了去打仗。 到時候,要么再抽丁,要么調(diào)西北兵力回援?,F(xiàn)兒個已經(jīng)抽過一回,且莫說到時候抽不抽,怕的是,到時候拓跋銑不會讓他抽。" 當(dāng)日與李敬思說那些事時,薛瞑在場,算是對安城戰(zhàn)事有所了解,是而這會沒問如何拓跋銑能不讓魏塱抽丁。 他看薛凌唯有說起這些縱橫之事時才稍有神采,剛默默彎了彎嘴角想繼續(xù)再聽,薛凌一個懶腰伸開,道:"算了算了,到時候的事,說多了費(fèi)舌頭。 既然這垣定易守難攻,先讓我信一回司天監(jiān)的神棍,這幾日內(nèi)不會有雪。討逆兵馬必得連夜往垣定趕,按腳程,開青到垣定五日怎么都夠了。" 她看了看手指頭,張開手掌在薛瞑面前晃蕩,笑道:"不對,得把魏塱那廝也算上,就當(dāng)他壓著人先不去垣定,我猜也拖不過十日。 十日之后,這謊,就再圓不下去了。" 薛瞑疑道:“抽丁有這么快嗎?” 薛凌已在收輿圖,搖著腦袋道:"不知道啊,我也沒抽過。不過,看文書上記,若戰(zhàn)事不緊,僅是抽丁作備,那就慢些,記案載冊發(fā)餉還要cao練些時日,得好一陣。 可若是戰(zhàn)事吃緊,揪到人頭就得往戰(zhàn)場趕,那可就快了。要我說,這次抽丁那是可快可慢。這慢么,那就是魏塱舍了老臉不要,一門心思拖時間,想等西北戰(zhàn)局明了以后再打黃家。 快么,那就慘點(diǎn),這廂討逆的全軍覆沒,再不拿人去堵著,明日黃家就打到城門底下來了。" 她將輿圖遞給薛瞑,道:“好了好了,還是拿回書房擱著,離我遠(yuǎn)些,省的瞅著心煩。” 薛瞑接過手卻沒立即走,輕道:“既然可快可慢,那為什么不是慢,而是最多十日呢。只要皇帝想拖,黃家死守垣定,那不知要拖多久?!?/br> 薛凌起身瞅他半天,一橫眼脆聲道:"你傻啦,魏塱倒是想慢,黃家哪會許啊。且不說他守不守垣定,就算死守著,討逆的人不去,就開罵啊。不會點(diǎn)兵,還不會咬人嗎? 從爹罵到娘,從兒罵到孫,九族十八代給他罵個干凈。“她頓了頓,為難道:”啊,我忘了,黃家是魏塱外戚,罵起來有點(diǎn)不好下口。" 幸而這事不用她太過cao心,薛凌抖了抖手,在薛瞑肩上一拍,道:“總之,什么難聽罵什么。罵他死爹死媽,生兒子沒屁眼,生女兒賣身子,若魏塱還能忍著不發(fā)兵,嘖嘖……” 她偏頭,一簇石榴花在腦袋上晃啊晃,火紅夏日光景和這園中春色格格不入。薛凌走出好幾步,到自己門口,回頭對著薛瞑哈哈大笑:“不發(fā)就不發(fā),罵他鉆女人胯下躲著,學(xué)不了韓信生,遲早落個韓信死?!?/br> 她一扭頭,嗤道:“弒父殺兄的狗東西?!痹捖鋸街边M(jìn)了自己屋。 薛瞑捏著手上輿圖,狀若明了,又覺事事不明,站立一陣嘆了口氣依言將輿圖拿回書房,再回來是見薛凌房里站著旁人。 待人走之后方知,一切如薛凌所言。昨日黃承譽(yù)帶領(lǐng)的人馬已經(jīng)全數(shù)進(jìn)入垣定,今日以黃承譽(yù)為首,黃家兵權(quán)之下,近至垣定,遠(yuǎn)至臨春,齊口稱反。 理由則是當(dāng)今天子無道,錯信佞臣,逼死忠良,草菅人命,不忠不孝,上不能達(dá)天,下不能恤民,總之能罵的皆罵了一通,由此可見,黃家還是極擅罵人這活兒。 長長一篇檄文后,句末則是: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 薛凌兩只手指夾著遞給薛瞑,漫不經(jīng)心道:“寫的不錯,黃天當(dāng)立,很符合黃家人身份??上н@是漢靈帝光和年間的號子,拾人牙慧,不嫌晦氣。” 薛瞑攤開紙張?jiān)诳?,倒不奇怪這東西從何而來。既是壑園有人跟在黃承譽(yù)身邊,估計(jì)往京中遞的時候順路,給壑園也塞了一份。 他讀的仔細(xì),又聞薛凌又道:"也不知這甲子年究竟是個什么年,有說不吉的,有說大吉的。不過現(xiàn)兒看來,還是司天監(jiān)說的準(zhǔn),歲寅甲子,萬物剖符。 倒是那個說天下大吉的張角,起兵不久就死了。黃承譽(yù)好歹也找個長命的學(xué),我還指望他能多活倆月呢。" 薛瞑收起紙張,輕嘆了聲不置可否。優(yōu)與劣,死與活,他既無從分辨也無從定奪。好在往日多讀了兩本書,知道薛凌在說啥。 漢靈帝光和年間,黃巾起義,確實(shí)是以此為號。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更確實(shí)的是,主謀張角起義后不久,便重病身亡。 然說不吉利,未免是薛凌偏頗。張角雖死,卻有以死喚天下志的悲壯感。自他死后,漢室傾頽,豪杰并起,終至天下三分,曹興劉亡。 與其說黃承譽(yù)找了短命鬼效仿,倒不如說他在昭告天下,自己舍生求仁的決心。這個種關(guān)竅,薛瞑尚能想到,薛凌如何想不到,懶得提罷了。 江山百姓,社稷黎民,此刻都匯于薛瞑手上那張檄文里,說來千鈞重…… 實(shí)際上,還不就是這,一紙輕。 ------------ 第887章 不知春 她既懶得提,薛瞑自不會多言,拿了檄文隨即退去燒的干凈。這些雜事也無需薛凌交代,要命東西看過便不復(fù)存在。 倒是有了這篇檄文,大抵都等不到五日,那些謊言就要被戳穿。薛凌心下愈發(fā)輕松,丟了手頭筆墨,午憩直到申時中才醒。 人方在床上坐定,薛瞑道是逸白親自過來了,嚇了她一跳,還當(dāng)哪塊的天塌下來了。急急起身見過,才知逸白只是過來還藥的,正是陶弘之送的那顆所謂神藥。 薛凌眼前一亮,她本以為逸白這廝要借著研究為由藏個一年半載甚至據(jù)為己有呢,沒想到這么快就還回來了。莫不是真?zhèn)€研究出個什么,以后這藥能當(dāng)糖丸吃? 逸白笑道:“哪有這回事,李大夫瞧過了,說這藥確然珍奇非常,便是里面十來種瞧出來的藥材,皆是天靈地寶,有價無市?!?/br> 薛凌插言戲道:“還有壑園弄不來的天靈地寶?” 逸白笑意不改:“姑娘這話可是抬舉,要說尋,肯定能尋著,只是好些個百十年的東西,可遇不可求啊,也不知要幾時才能湊齊。” 薛凌指了指逸白手上盒子:“那你的意思,這就是孤品了?” “確然如此,不過這湊東西尚在其次,關(guān)鍵是里頭有兩三味用料,李大夫也辨不出來。到底陶掌柜,是宮廷出身,依我看,不如……”逸白試探道:“直接去問他要個方子,也好備著不時之需?!?/br> 薛凌仰著脖子失笑,半天才道:“這不妥吧,前兒人家求上門,事沒辦,東西還給了。合著現(xiàn)在你還讓我去把人家給抄了,這種沒皮沒臉的事兒,我當(dāng)真做不出來?!?/br> 逸白忙道:“姑娘這話可差了,小人只是看陶掌柜與你有些交情。世間往來,無非利爾。壑園本是醫(yī)家,見了這等東西,難免神往。只要陶掌柜肯,園里便是傾家蕩產(chǎn),也要滿足他所求?!?/br> 薛凌譏道:“你上回沒聽他說,不差銀子,肯什么肯???” “這,人各有志,不好強(qiáng)求,小人只是一提。若陶掌柜不肯割愛,那也別無他法。這,”逸白將盒子雙手呈上,續(xù)道:“物歸原主?!?/br> 薛凌還是覺得剛才他提議荒唐的緊,話說的好聽,只怕逸白是以為拿捏住了陶弘之,想去搶。 她伸了手接過來,還沒打開看。逸白又道:“辨物之法,難免有損,還要請姑娘原諒則個?!?/br> 薛凌聽的一驚,以為這丸子怎么著了,忙打開盒子,粗瞧并無異樣,索性伸手拿到眼前想看個究竟。 逸白笑道:“天利人工,造此神物,哪敢不愛惜,院里只是拿空心針取得芝麻大點(diǎn),姑娘這模樣,可是……苛責(zé)小人了啊。” 薛凌稍松了口氣,再細(xì)看果然瞧見個針頭大小的眼。也就懶得計(jì)較這事,蓋上盒子道:“算了算了,就是這玩意本用蠟皮封著,你這一戳,該不會放兩日就百無一用了吧?!?/br> “無妨,李大夫瞧見了,灌了固蜜進(jìn)去,雖表皮還有損傷,內(nèi)里實(shí)則一如往常,封上了。固蜜味和,可食,只是……” 薛凌忙道:“只是什么?” 逸白輕搖了搖頭道:"這醫(yī)家之說,多之一分,減之一毫,皆大有影響。當(dāng)日姑娘言及這藥理是護(hù)住心脈。小人淺薄,就怕少了這微厘,不知藥效如舊否。 總而,還是多留神些,以免來日因此喪命。“他笑:”所以才想問陶掌柜討個方子,有備無患嘛,倒沒想過這不妥之處。姑娘說的倒也有理,園中無奈拒了他,不好再求上門,是小人貪多了。" 薛凌捏著盒子沉默了片刻,不似剛才堅(jiān)決,道:“還是算了,我沒這般厚的臉皮。你若要問,自己備了厚禮去求,與我無關(guān)?!?/br> 逸白似乎就在等這句話,躬身道:“姑娘說的是,天下醫(yī)者皆是杏林人,想來陶掌柜也不會在生死之事上吝嗇?!?/br> 薛凌捏著盒子,她倒想制止逸白去尋陶弘之,可人就是奇怪的很。若手上沒有也就罷了,無非就是不要。就怕手上有一點(diǎn),想丟了舍不得,想將就,又覺得始終是個不圓滿。 扭扭捏捏,糾糾結(jié)結(jié),旁兒再來個人耳邊風(fēng)一吹,實(shí)在很難招架,尤其是,惡事不用自己親自。 此藥能不能解毒沒試過,但平城外她半死不活時吃了一粒,確覺胸口處心脾俱暖,很大可能,上回正是因?yàn)檫@個才能撐著回來。 若有下次,手中這粒偏偏缺了一點(diǎn),早知道就不拿給逸白暴殄天物,無端戳出個洞來?,F(xiàn)若能從陶弘之手里要的方子…… 她覺得沒臉,卻架不住著實(shí)想要,干脆一股腦兒推給逸白,暗暗騙著自個兒,道是即使自己不許,逸白暗地去要,她也攔不住不是。 也只能是念著舊日情誼,提醒逸白提著厚禮去求,可別玩別的花樣。偏逸白頗有些不上道,轉(zhuǎn)口就說陶弘之定不會藏私,這話說的,竟跟他一定要把方子弄到手似的。 然用詞這般委婉,薛凌猶豫半晌,故作謹(jǐn)慎道:“你還是客氣些,他對我知根知底,萬一鬧出魚死網(wǎng)破,為了一顆丸子賠上你我不值當(dāng)?!?/br> 說罷將盒子往逸白胸前一推,逸白慌忙拿手接了,聽薛凌道:"至于你說的吝嗇不吝嗇,依我看,陶弘之不是個好東西,吝嗇的很。反正話我說在前頭了,你不要動強(qiáng)的好。 至于這顆丸子,既然是已經(jīng)有損,我也懶的要了,你自個兒拿去吧。省的哪天我指著這玩意救命,反倒誤了生機(jī)。" 話到了這份上,逸白心知肚明,忙將盒子擱到一旁桌上道:“姑娘這說的跟小人要去打家劫舍一樣,若陶掌柜當(dāng)真不允,壑園無福爾,怎還能鬧出個魚死網(wǎng)破來。” 他指了指盒子:“這等貴物,稍損一二,仍是千金難求。能讓園里看看,已是姑娘寬和,小人哪敢據(jù)為己有。若來日命懸一線,也該是請姑娘的恩?!?/br> 薛凌面有不耐,往一旁走著坐下,頗有些厭煩道:“以后這些事少來問我了,你拿主意就行,說的天花亂墜,也沒見世上有誰起死回生?!睍r時端著,易生疏離之感,她樂得偶爾使使性子,倒更像不拿逸白當(dāng)外人。 逸白確有此感,自識得薛凌來,便知她性子不與霍家姑娘相似。這會見她喜怒不藏,反添自在。跟著上前幾步道:"哪里是小人能拿主意,雖蒙姑娘信任,園里大小事終還得姑娘才能做主。 過來本不是為著這輕巧玩意兒,而是……“他笑了笑:”姑娘知道,近日常聽人傳山中有虎,卻遲遲不見老虎蹤影。 眼見的這黃家都發(fā)檄文了,京中還沒個動靜,難免霍家姑娘憂心。偏最近不便,不能與姑娘詳談,特交代我來問問姑娘看法。 您說,那老虎,究竟是真?還是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