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4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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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文安笑笑道:“你現(xiàn)在說話,魯伯伯都聽不懂了。沈元州,我見過的,他未必不會開門,只是你說胡人設(shè)伏,那門確實不能開,非他之過。” 薛凌氣道:"什么非他之過,他本來就不會開,就算沒有設(shè)伏,他一定也不會冒險開。明明我方才與你說過霍家事,是我在寧城殺了霍云旸,他不得圣旨就先行來了寧城,不就是為了原霍家兵權(quán)。 當(dāng)年我爹死了,他不聞不問,一心只顧著往上爬,這樣一個人,怎么會開門。 你為什么不去幽縣,你信他還是信我。" 魯文安笑道:“信你信你,去幽縣就去幽縣,去哪都可以?!彼⑽刺崞?,去歲是自個兒去請的沈元州,大抵這些事,提來并無益處。 薛凌身子后退了些,笑道:“那說好了,你去幽縣,我很快就去找你,我們回去吧。” 她撐著地上要起身,魯文安按住她手道:“不急不急,還早?!?/br> 薛凌復(fù)坐下來,魯文安笑道:“聽伯伯一句勸,咱們走,好不好?!彼粗α?,沒給她說話的機(jī)會,道:“咱們別管沈元州了,咱們一塊走,去幽縣就去幽縣,去哪都可以,咱們一塊走?!?/br> 薛凌看了眼手,道:“我就要做完了,等我殺了沈元州,會京殺了魏塱,去哪都可以?;蛘摺乙部梢援?dāng)皇帝?!?/br> “你想當(dāng)皇帝嗎?” “難道不能想嗎?” 魯文安拍了拍她手,笑道:“可以可以,都可以?!彼醋隽T休,好聲哄著道:"咱們可以先去幽縣,咱們聚兵,咱們買馬,咱們攻城,咱們……咱們把那些不是好東西的人都換下去。 咱們一步步,腳踏實地的過去,好不好。 你看你,你看你,你看你這,哎呀,魯伯伯不會說話,你看你騙了人,將來人又要騙你,算了,我們不騙,我們要啥,就堂堂正正的去拿。 你要啥,魯伯伯去給你搶過來,搶可以,咱們找些信的過的人去搶,要搶的人心服口服對不對。" “你看……”他也掏出張紙來,揉作一團(tuán)塞給薛凌,道:"你看,你去年,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這小崽子,哪還有人知道安城的密道。 你看,回來后我改了平城的密道,這是出入口標(biāo)記和路道圖,你回去后仔細(xì)看,其中一個就在城門不遠(yuǎn),我特意留的。 你過來,打開石板的方法你知道的,進(jìn)去之后反扣,外人一時半會進(jìn)不去,好不好,你進(jìn)去到別的地方再出,不怕的,咱們走。" 薛凌蹙眉,魯文安又道:“好不好,算了,不就是孟行,那人我認(rèn)識,我去說,沈元州……哎呀,我也去說,大不了我們?nèi)蘸笤俅蚵?。對不對……魯伯伯肯定幫你,?/br> 薛凌避開魯文安目光,道:“平城兵馬不足一萬,再要聚兵,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成,我怎么可能打得過沈元州,又怎么可能殺得了魏塱?!?/br> “咱們可以慢慢來啊,有些事,急不得?!?/br> “可是我明明可以馬上就成了,我很快就要成了,最多三五月,魏塱必死?!?/br> “你看你……”魯文安笑著推了推她,道:“你看你,那……成了……成了不是更多人來騙你。你……你看你現(xiàn)在還跟胡狗在一起,不嫌臟。” “反正可以忍一忍,等我殺了魏塱,拿到天下,我以舉國之力,定能將拓跋銑剁碎。” 她勸魯文安:“你明天走好不好,你看,你走了,我就要贏了,只要騙過拓跋銑這次,我就要贏了。我在京中天天煩的要死,好不容易要贏了?!?/br> 魯文安看了看天,笑道:“你看你,跟魯伯伯走吧,咱們……咱們……哎呀……”他又拍了下地,為難道:"你看,我又不會勸人。你看那個狗日的,你說的那些人。 他不好,我們不學(xué)。 你看……前頭的事算了,你先算了,假如遇到沈元州,我喊他算了,好不好,他要是不算了,我賠命給他。 咱們算了,你看你……“他伸手,將薛凌鬢邊碎發(fā)別在耳朵上,嫌棄道:”你看你,看你天天在狗屎里轉(zhuǎn),沾了一身。 我們找個地方洗洗,咱們……"他喉中酸澀,嘆氣數(shù)聲,艱難道: "哎呀,伯伯不是心慈手軟,是你,你說你,你別和他們一樣。 什么皇帝,什么相國,什么世家,什么將軍,你看你,你是什么樣。 你別和他們一樣。" 薛凌正身,半晌道:“他們有什么不好,位高權(quán)重,富貴滿堂。不像薛弋寒孤魂野鬼,死到現(xiàn)在還找不到尸體在什么地方?!彼龘P(yáng)手,紙團(tuán)輕巧跌倒河里,轉(zhuǎn)眼去了遠(yuǎn)方。 魯文安目光看過去,久久不敢回頭。薛凌道:“我只差這幾幾月而已,為什么要舍近求遠(yuǎn),等我坐上那個位置,就會有個好皇帝,天下太平,難道你不信我。” "哎呀,魯伯伯不會說話,那你說現(xiàn)在的皇帝,他之前,登基之前是不是也要當(dāng)個好皇帝。 他……" 薛凌道:“他為了當(dāng)皇帝,跟胡人合謀,害的多少人無辜喪命,他有什么資格當(dāng)個好皇帝?!?/br> “你看,你看……你看。”魯文安轉(zhuǎn)過臉來,笑道:"跟伯伯走吧,你要當(dāng)皇帝也可以。 咱們,咱們得想辦法當(dāng)個好點(diǎn)的啊。" 她還沒聽出話里意味,扭頭道:“我不會走,我就要贏了?!彼胄r候魯文安也不會全縱容自個兒,尋常執(zhí)拗多說無益。 她學(xué)了蘇姈如,作婦人哀戚:“唾手可得,你為什么要我走?!边@話聽來好似也不行,她又學(xué)霍云婉,意味深長:“天下之事,不拘于常理,功成垂敗,為什么要罷手?!?/br> 魯文安急的抓耳撓腮,道:"什么狗屁常理,你自己說你身邊的人全不是個東西,你什么就要贏了。 你真能開心坐穩(wěn)天下,伯伯只會替你高興。你看你,你跟我回去。你爹要是在……" 薛凌怒起,起身道:“什么我爹,什么我爹,薛弋寒拿我當(dāng)個餌,他死了也不讓我活。” 魯文安皺眉,她轉(zhuǎn)身:“我一定要去殺了沈元州,你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平城數(shù)千兵馬死在胡人手下,我知道你會走?!?/br> 魯文安還坐在地上沒起,道:“我是不會眼睜睜看著,那你去寧城殺了沈元州,胡人就在門外,城中主將身死是個什么后果,難道你就要眼睜睜看著?!?/br> 他還待試手拉薛凌,薛凌側(cè)身躲開,道:“慈不掌兵,我是有將來可圖,他不死,我怎么趁機(jī)以胡患為由掌兵,但你將人留在這,只是一己私心送死,你不會這么做的,更不能為了我這么做?!?/br> 她指了指遠(yuǎn)方胡人,道:“我要回去了,反正我一定要去。” 魯文安無話,薛凌看了他幾眼,跺腳去了馬處,拍馬再沒回頭。魯文安坐在原處,看著她遠(yuǎn)去,又看著水流潺潺許久都沒動。 乍見之喜退去,三四年歲月風(fēng)卷殘月吞噬掉為數(shù)不多的軟弱,她咬著牙如何想都不肯放手,分明就不該放手,分明魯文安最該站在自己這頭。 京中光陰潦草,月寒日暖人如刀,銷盡了平城年少。 ------------ 第1056章 洗胡沙 薛暝遠(yuǎn)遠(yuǎn)看著薛凌來,近到身處,輕問道:“如何?” 她置若罔聞,馬蹄絲毫未緩,只顧一路奔回了大帳。薛暝前后腳跟進(jìn)來,見她飛快卸下周身外袍裝束,整個人栽倒在皮褥里。 他在原地站得片刻,無奈退了去。又過一夜星斗,薛凌再醒之時,聽見周遭有胡人放歌。 薛凌下得床榻,看了賬外天色,未見金光,問是幾時,薛暝輕道:“應(yīng)是辰時不足。” 他看她神色已和京中無異,冷冷清清帶著倔強(qiáng)。又道:“霍知跟著胡人去了平城處?!?/br> “去那么早干什么?!?/br> “若是他們撤兵,好及時傳消息回來?!彼D了頓,提醒道:“這是第三天了。” 薛凌從桌上筐里有吃食,隨手撿了塊馕餅在手,道:“難怪這些狗也起這么早,無妨,他一定會撤,不是讓我,而是讓城里兵馬有個生路,不必?fù)?dān)心?!?/br> 薛暝笑道:“那就好?!?/br> 話畢二人皆是沉默,各自吃喝了些東西,帳內(nèi)無聊,帳外一聲還比一聲高,薛凌道是“往拓跋銑處去等著”,薛暝稍不解。薛凌道:“若是平城撤兵,最先得到消息的肯定是那蠢狗,不去他那等,在這等什么?!?/br> 薛暝了然,兩人復(fù)出了帳,往拓跋銑處,果見他今日已換了甲胄在身,一副隨時要上馬攻城的架勢。 帳內(nèi)氣氛更是熱鬧,酒水肥羊瓜果堆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薛凌看過去,石亓也在其間。 她沒忍住看了眼薛暝,二人同心道是: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到底拓跋銑不敢把這蠢貨直接埋了,所以要帶在身邊?,F(xiàn)要拔寨換營,藏也沒得藏,又提溜在了身邊。 薛凌附在薛暝耳邊道:“有東西嗎?” 薛暝輕道:“這還沒備好啊?!?/br> 薛凌一手將他推出了帳外,薛暝站穩(wěn),想是她讓自個兒回去找點(diǎn)啥,當(dāng)即轉(zhuǎn)了身。兩個胡人伸手?jǐn)r,他指了指薛凌帳子,道是:“我家姑娘有貴重東西落在住處了?!?/br> 兩處本不遠(yuǎn),既是不往別處去,胡人沒攔他。薛凌進(jìn)到里頭,方才小動作拓跋銑瞧得一清二楚,笑道:“來都來了,怎么又走。” 薛凌道:“我看你要走,估計我也要走,叫他趕緊去收拾東西” 拓跋銑這才道:“你怎么來了?!?/br> 薛凌撿了個空地,依著眾人樣盤腿坐下,道:“你在等消息,我也在等消息,我消息不如你消息快,就當(dāng)來借個光,你不能不借吧。” 拓跋銑哈哈數(shù)聲,道:“昨夜平城里燈火通宵,我看他們是準(zhǔn)備今日撤兵。他們走了,本王自然要快馬加鞭往寧城,你來的正好,隨意?!?/br> 屋內(nèi)熟面孔還不少,去年鮮卑王都都見過。有人來與薛凌置了碗碟刀筷,左右無旁事,她拿起東西吃了些。 不知是特意避諱還是胡人筵席間笑鬧隨意,今拓跋銑與旁人多用胡語,她一句聽不懂,倒省了參合。 約半個時辰后薛暝去而復(fù)還,拓跋銑見他手上有個盒子,方問:“取了什么,一并看看?!?/br> 薛凌笑道:“干卿何事。”她招手薛暝:“拿來?!?/br> 薛暝上前遞過盒子,薛凌打開看了看,與拓跋銑拱手道:“我有旁事,去去再回?!?/br> 也不得拓跋銑允,自出了帳子,行走幾步壓低聲問:“什么玩意兒這?!彼讲糯蜷_,只得白生生指頭大小一粒丸子。 薛暝道:“咱們來時,全沒料到此事,沒作準(zhǔn)備,我方才去尋,能稱的上香料的,只有這個了。” 他指了指盒子,道:“這是用來掩特殊氣味的,名曰象藏,只需針尖大小的一點(diǎn),遇到溫?zé)峋蜁l(fā)異香。若將一丸燒盡,香云不散,七日內(nèi)下雨都是香的?!?/br> 她抓著盒子沒放,道:“有這玩意……” 薛暝輕搖了搖頭,道:"經(jīng)文這么說爾,但這個用來并不太合適,因為它沾衣則香,他若用了,身邊人一定會沾染,我們無法只能找到大概位置,但無法準(zhǔn)確定位,所以香是給一些……見血的人用最好,一經(jīng)燃起,巨象亦能藏匿,故而名曰象藏。 我尋來找去,只找到這個。" 聽來有那么點(diǎn)用,但是又沒大用。薛凌道:“還有多少?!?/br> “因所用不多,只帶了這一丸?!?/br> 薛凌想了想,回到住處,滑劍出來直接在盒子里將丸子切成了兩半,才要伸手,薛暝即道:“別,沾手就會化香?!闭f著遞了張軟帕給薛凌。 薛凌接手,一邊去拿,一邊道:“熱都要熱死了,還非要沾手才化,見鬼了?!?/br> 說著將那半粒包了起來,道:"既然沾手才化,這東西肯定原本就有什么奇特味道,只是人聞不到。人聞不到,狗總是能聞到的。 給他一半,咱們留一半給夠。能不能到,就看命了。" 薛暝輕道:“如何才能給到他手上,又確保他日夜帶著呢?!?/br> 薛凌掛心平城事,“啪嗒”扣了盒子道:“謀事在人,隨他媽的便,給不了也無所謂?!?/br> 說話間外頭人掀了簾子,進(jìn)門是霍知,與薛璃見禮后道:“平城兵馬撤了?!?/br> 薛凌頓時大喜,道:“伱看見的?” 霍知道:“親眼所見,他們先開南門,而后陸續(xù)在出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