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后我和女主的白月光HE了 第19節(jié)
“諸位想聽人彈曲,往左拐兩條巷子有的是,何必當(dāng)眾為難一個良家姑娘?!鼻屣L(fēng)入耳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往左拐兩條巷子,是雍京城內(nèi)有名的花街。 雍京貴為大酈都城,花街都與京外不同。胭脂樓天外天,一到晚上琴聲舞樂極盡享樂。琵琶小曲美人腰,在場的很多人都曾見識過那樣的艷景。 這些人起哄讓隱素當(dāng)眾彈琴,實(shí)在是半點(diǎn)尊重都無。哪怕是有些純粹看熱鬧的路人,也存了幾分戲謔之心。 原因無它,還是傅家根基太淺。 偏遠(yuǎn)小城出來的平民,縱然承恩得了一個伯爵之位,在雍京大多數(shù)人眼中那也是上不了臺面的低等人。 有人方才被少女的一身紅衣與嬌純之態(tài)所驚艷,或多或少存了幾分見不得人的心思。剛想順著這話調(diào)戲隱素幾句,一見來人后即像被鬼掐了喉嚨似的卡在當(dāng)中。 竟然是穆國公府那位被譽(yù)為崇學(xué)院之光的世子爺! 隱素沒有回頭,聽著眾人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明明對方的腳步很輕,她卻覺得每步都像是踩在她心里。她臉上的木色更甚,不知該用什么言語來形容自己此時復(fù)雜的心情。 謝弗一出面,有心挑事的人個個低了頭。 他出身尊貴,重雪白衣皎若神光,緩緩從人群外走來時,當(dāng)真是貴人踏賤地,仿佛腳底下的塵泥都金貴了幾分。 人群之中大多是讀書人,不論是自視甚高或是自詡風(fēng)流,或多或少都有幾分自得自傲之氣。穆國公府地位是高,但并不是真正讓他們忌憚的根本。他們更為敬畏的謝弗那令人望塵莫及的才學(xué)。 所有人都朝著他行禮,他亦一一還禮。 即使他禮賢下士溫潤如玉,卻無一人敢在他面前造次。那雙鏡湖般的眸子所到之處,無不讓人自慚形穢。 不多會的功夫,人群散盡。 書畫軒的門外,唯剩隱素和謝弗。 書香墨香中,那漸近的冷香尤為霸道。明明是那么的淡那么的清冷,瞬息之間鋪天蓋地侵蝕著一切感官。 隱素認(rèn)命望去,入目所及是出塵絕艷的白衣墨發(fā),夢里的人和眼前金相玉映的男子不知不覺漸漸重疊。 她腦海中突然迸出一句話:半是瘋魔半是佛。 第21章 大瘋批 天色越發(fā)陰沉了。 或許是天光太暗,或許是腦子恍惚,她一時間竟有些錯亂。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夢,不敢再看面前人一眼。 “多謝世子解圍?!?/br> “舉手之勞而已,傅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要下雨了,這傘你拿著。趕緊家去吧,免得伯爺和伯夫人擔(dān)心?!?/br> 一把白底紅梅的紙傘遞到跟前,那一朵朵紅梅如同雪地盛開的血花,襯得那修長的手更為精致。 根根如玉骨,卻無脆弱之感。 隱素的心顫了又顫,抖著將傘接過。 原本她還心存僥幸,當(dāng)她在夢中再次看到赤眉紅目的瘋子時,她是徹底麻了??磥聿还苁悄囊环奖粴?,或是他們同歸于盡,都不能阻止他們在夢中相遇。 這該死的孽緣! 四目相對,難得的安靜。 男人一身的黑色寢衣,眼底詭異的紅與黑衣墨發(fā)襯得他越發(fā)面白如玉。微微敞開的衣襟中縱橫交錯的疤痕隱隱可見,越發(fā)讓人覺得狀如瘋魔。 “還要試嗎?”她問。 “不必了?!蹦腥寺牰怂难酝庵?。 她松了一口氣,哪怕殺不死,哪怕感覺不到疼痛,但是被人殺或是殺人的感覺實(shí)在是太過糟糕,她并不想再體驗(yàn)。 男人不語,目光如透視。 “你到底是誰?” 她被看得毛骨悚然,壯了壯膽。“我都和你說了,我是仙女。仙女是殺不死的,仙女也是不會害人的。你聽我一句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心向善痛改前非,日后一定會有福報降臨?!?/br> 男人的聲音透著寒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縫里迸出來的一般?!跋膳妓颇氵@般衣不蔽體,毫無羞恥之心?” 她哪里衣不蔽體! 不就是一件吊帶睡裙嗎?哪里就是不知羞恥了! 想不到這個瘋子,竟然還是一個老古板。 “你懂什么?我都是仙女了,當(dāng)然可以隨心所欲。若還要被世俗規(guī)矩所限制,不能隨性而為,那誰還愿意當(dāng)神仙?!?/br> “倒是有幾分道理?!蹦腥说氖种胁恢螘r又多了一把劍,玉骨般的手指如撫摸愛人一般摩梭著劍身。劍氣寒光的映襯下,那雙赤紅的眼睛折射出幽冷的光。“如此說來,當(dāng)了神仙之后想殺誰便殺誰,倒是不錯?!?/br> 隱素驚了。 這瘋子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問題? 誰說當(dāng)神仙就能隨意殺人的! “不…不是這樣的。當(dāng)神仙之后確實(shí)能隨心所欲,但不能濫殺無辜?!?/br> “既然能隨心所欲,為何不能想殺就殺?” 隱素覺得心好累,她就不應(yīng)該和一個瘋子講道理。 劍氣的寒光在她臉上晃來晃去,她兩眼一閉裝死。反正就是一個夢,誰也殺不死誰,那就愛誰誰吧。 “怎么不說話了?” “……” “不是說要拯救我?” 她可以放棄嗎? “小仙女,裝死是不成的,我知道你死不了。你趕緊說說,你要怎么感化我?” 聽這瘋子的口氣竟然有幾分期待和興奮。 隱素心一緊,顫著睫毛睜開了眼。一下就對上男人的冒著幽暗紅光的眼睛,嚇得她差一點(diǎn)暈過去。 這也太嚇人了。 更嚇人的是,那冰冷的劍正抵在她的脖子上。 男人微俯著身體,表情詭異而興奮。那雙幽光重重的眼睛看著她,如同陰冷的蛇,就差沒有吐著信子 她聲音都在抖,“少生殺心,多讀佛經(jīng)方可化解戾氣。” 男人眼里的幽光越發(fā)陰森,“小仙女,你可不要騙我?” “我…我是仙女,我怎么可能會騙人?你相信我,只要你多讀佛經(jīng),一定可以化解心中戾氣,成為一個善良的好人。” “好人?”男人突然笑起來。 這一笑恰如黑暗沼澤里突然盛開的花,絢爛荼蘼之中透著沉沉死氣。透骨寒玉的手將厚重的床幔一拉,整個室內(nèi)的布置頓時呈現(xiàn)在隱素面前。 入目是一間起居室,無論是布置還是格局都給一種怪異沉重之感,最為震撼的就是滿墻的佛經(jīng)。 這個瘋子竟然和謝弗一樣信佛! 這怎么可能? 翌日她醒來時口干舌燥,因?yàn)樗趬衾锉槐浦盍艘煌砩系姆鸾?jīng)。她突然覺得還不如干脆給她一劍來得痛快,也好過被人用劍架著脖子念經(jīng)。 別人聽佛經(jīng)為的平心靜氣修身養(yǎng)性,那個瘋子卻是一邊聽一邊興奮無比地反駁。比如說當(dāng)她念到“眾生皆煩惱,煩惱皆苦。煩惱皆不生不滅”時,瘋子在她耳邊陰沉沉地說亂他心者皆該死,何來的煩惱? 當(dāng)時她心都涼了。 那樣的大瘋批,豈是修佛能感化的? 幸好只存在她的夢里,若不然必是一個大禍害。 小蔥端著食盤進(jìn)來,盤子里是一大盆銀耳羹。湯色濃稠如密,銀耳似朵朵玉色的百合花在期間盛開,一看就知是熬到了火候。 隱素還納悶著家里的早飯向來都是豆花豆?jié){為湯,今日為何改為銀耳羹,便聽小蔥說昨夜聽她說夢話念了一夜的佛經(jīng),這才給她煮了此湯。 “小姐,你可真厲害。那些個經(jīng)文我聽著都覺得拗口,你居然能背得下來。” “我也覺得自己好厲害?!眲茉诓弊由线€能念經(jīng),隱素也是佩服自己。她更佩服自己的是,居然說夢話都那么完整。 接連做那樣的噩夢,她無法說服自己只是巧合。夢境與現(xiàn)實(shí)皆和謝弗有關(guān),她不是沒想過其中或許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瘋子身上的疤痕深淺不一,顯然受人虐待的時間不短,能養(yǎng)成那樣的性格,可見成長的環(huán)境有糟糕。而謝弗身為穆國公夫婦的獨(dú)子,又自小有心疾,自然是從小到大被人視若易碎的珍寶般小心呵護(hù)。便是自幼養(yǎng)在佛門,身邊亦有親生母親的陪同,應(yīng)該不會遭遇被人虐待之事。 哪怕是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她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把他們聯(lián)系在一起,更沒辦法將他們視為同一個人。然而讓人不解的是,但凡她和謝弗白天說過話,晚上就一定會夢到那個瘋子。 這到底是為什么? 滿滿一大盆銀耳羹,主仆二人各分得一大碗。 小蔥是傅家人上京路上救下來的,當(dāng)時她正被前任主家打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rou,據(jù)說是因?yàn)橹骷野l(fā)現(xiàn)她偷吃東西。 傅榮和秦氏不敢管閑事,是原主不管不顧撲上去擋在了小蔥面前。一番糾纏交涉之后,傅家花了當(dāng)時身上近一半的家當(dāng)將小蔥贖下。后來才知道小蔥其實(shí)算不上偷吃,她實(shí)在是餓狠了才會去吃那家人廚房的泔水。 一個能吃的下人在一般的人家自然是容不下的,但在傅家人看來這就是緣分,因?yàn)楦导胰硕己苣艹浴?/br> 主仆二人正吃著,傅小魚來了。 聞著空氣中的甜香味,他吸了吸鼻子。娘說了,這些糖水都是給女孩子吃的,所以沒有他的份。 他的學(xué)堂已經(jīng)找好,是離五味巷不遠(yuǎn)的一處私塾。 那家私塾的夫子風(fēng)評極好,從不區(qū)別對待學(xué)生。傅榮再三打聽過,這才決定將兒子送去那里。他這輩子最怕和讀書打交道,生怕說錯話鬧出笑話。所以做為家里唯一上過學(xué)的人,第一天送傅小魚上學(xué)的任務(wù)就落在了隱素身上。 沿途遇到的人不少,大多都是看到他們姐弟倆就遠(yuǎn)遠(yuǎn)避開,生怕被他們沾上了晦氣似的。伯府和梁國公府的矛盾一日不解,坊間關(guān)于他們家就要完蛋的傳言便不會散。 被人當(dāng)瘟神躲著就躲著吧,反正也不會少一塊rou。好在他們在京城沒有親朋,倒是省了很多麻煩和顧慮。 剛出五味巷,有人堵住他們的去路。 那是一群文人衣著的男子,為首的男子約摸四十來歲,面白有須眼睛細(xì)長,看上去神情十分的倨傲。 “你就是傅隱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