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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女配后我和女主的白月光HE了在線閱讀 - 穿成女配后我和女主的白月光HE了 第90節(jié)

穿成女配后我和女主的白月光HE了 第90節(jié)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放在磨柄之下,使盡全身力氣一推。

    磨盤一動未動!

    他又試了一遍,磨盤還是紋絲不動。

    原來他真的不行。

    他心中一片苦澀,突然覺得自己何其可笑。曾經的他那么不懂得珍惜,視那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姑娘如麻煩,躲著避著厭煩不已。

    而如今他多希望那雙眼睛能重新看著他,哪怕是一次也好。

    他垂下雙手,無比沮喪。

    突然一股寒氣襲來,他驚愕望去。

    夜色中,伯府的臺階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哪怕光線幽暗,哪怕看不真切,他還是一眼認出了那人是誰。

    謝世子!

    他怎么會在這里?

    是了。

    謝世子必然也是想來試一試這磨盤。

    “戚二公子好雅興?!?/br>
    清泉入耳的聲音,在這夜里聽來竟帶著說不出來陰沉。

    “彼此彼此?!?/br>
    “戚二公子如今可死心了?”

    死心嗎?

    戚堂問自己,得到的回答是滿心的不甘。

    “此磨非常人能推動,謝世子倘若對傅姑娘真有意,還是擔心自己能否過伯爺的這一關才是?!?/br>
    “修正己身,不渡他人,戚二公子無需cao心太多。”

    戚堂心頭一凜,背后忽然生出涼意。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哪怕他知道那人是誰,此時竟有種說不出的陌生之感,莫名讓他心驚rou跳。

    他退后兩步,依禮告辭。

    等到走遠了,那種古怪的感覺還未散去,仿佛有什么極其恐怖的陰影在追隨著他,令人毛骨悚然。

    夜色中,謝弗慢慢收起周身的殺氣。

    垂眸之際,宛如神子臨世。

    他低低輕嘆,似在細喃,又似在像什么人撒嬌。

    “他說的倒是沒錯,我若是也推不動,該如何是好?”

    伯府的門后,傳來一道嬌脆的聲音。

    “無妨的,規(guī)矩是我定的,最終解釋權也歸我,到時候我可以幫夫君哪?!?/br>
    “如此,那就有勞娘子了。”

    隱素靠在門后,眼中笑意點點。

    怎么辦?

    她竟然有種恨嫁的感覺。

    看來她要盡快多攢嫁妝銀子,早點嫁入謝家才是。爹娘忙著磨豆腐賺錢,她也找了一條賺錢的路子,那就是賣畫。

    生意往來一回生二回熟,書墨軒的王掌柜看到她上門,笑著將人迎了進去。等到她將帶來的畫展開平鋪時,王掌柜的臉上盡是驚嘆之色。

    王掌柜仔仔細細將畫看了好幾遍,末了,指著畫末的落款問:“敢問姑娘,這白衣客可有來歷?”

    上回隱素賣了一幅畫,正是謝弗畫的那幅《竹林美人圖》,畫上有謝弗的私章,來歷出處自是不用問。

    “實不相瞞,白衣客正是我的筆名?!?/br>
    王掌柜一聽,滿臉驚訝。

    半晌,他道了一聲可惜。

    “以姑娘之才,這畫本可以賣個更高的價格。但姑娘無名,哪怕是畫得再好,恐怕也賣不出高價。”

    隱素想著作畫算得上是沒什么本錢的買賣,賣不上高價可以以量取勝。若她真要賣高價,完全可以用一用某人的私章。反正她若真用了,也不算是欺世盜名,而是這畫也有某人的一半功勞。

    王掌柜沉吟一會,道:“姑娘若想揚名,為何不在雅集之上與人斗畫?”

    斗畫和賽詩殊途同歸,都是文人墨客借以揚名的最佳途徑。詩會雅集之上,大多會以斗畫賽詩為噱頭,吸引眾多讀書人參加。

    這確實是一條路子,隱素覺得若有機會也可一試。她將畫留給了王掌柜,定了一個她認為合適的價格,和上回一樣只是寄賣。

    書墨軒往來進出以年輕的讀書人居多,鮮少有年長者,自然是一眼就能讓人注意到。

    那老者正看著墻上的《竹林美人圖》,他的眼神十分專注,目光緊盯著畫上的紅衣美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人。

    此人衣著低調,但看氣度不是一般人。

    他嘴唇嚅動幾下,好像說了什么。

    隱素原本已快走到門口,不經意間瞄到老者眼中的濕潤以及那滿目的懷念哀傷,她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這幅《竹林美人圖》的原型是自己,應是那日昭院同一批畫中的其中一幅。只是這一幅畫比之謝弗畫的那一幅差了許多,既看不清她的五官輪廓,也沒有畫出她當時的空靈自在。

    “老人家,這畫中的女子是像你認識的某個人嗎?”

    老者聞言看了過來,見問自己話的是一個妙齡少女,那雙深沉精明的眼似乎有些失望。哪怕是年事已高,他身上那種不同于常人的氣勢依舊赫赫。

    隱素暗道這位老人家年輕時肯定是一位武將,因為他給人的感覺應該上過戰(zhàn)場。他朝自己看過來時,瞬間讓人想到蕭蕭馬鳴的寂寥。

    “我會畫像,老人家若是愿意的話,可將自己思念之人的相貌說與我聽,或許我能畫出來?!?/br>
    老者一聽,目光微動。

    他沉思良久,最終同意。

    王掌柜閱人無數,自然能看出老者身份的不一般,他將兩人請到隔間。隔間是一間書房,應是王掌柜自己的休息室。

    王掌柜請他們進去之后,識趣地退下。

    房間內僅余他們二人,隱素將紙緩緩鋪平,壓上紙鎮(zhèn)靜等老者的描述。

    一刻鐘后,老者沉重而懷念的聲音慢慢響起。

    隱素隨著他的講述先是畫了一份初稿,然后又仔細問了一些細節(jié)之后再作改動,最后又畫了一張。

    紅衣墨發(fā)的女子躍然紙上,杏眼蛾眉颯爽干練,透著一股灑脫的江湖之氣。尤其是那眉間的一點紅痣分外顯眼,宛如颯爽之中帶著一絲嫵媚。

    竟然有些眼熟。

    隱素身體往后仰,試著離遠一些以完全的第三視角來看畫中的女子。

    突然她眼神驚變。

    這女子…

    分明是年輕時的祖母!

    第61章 葉紅衣

    老者一直沒看她, 而是望向窗外。

    那面窗向著書墨軒的內院,院子里種著一株石榴樹,盛開著滿樹紅似火的石榴花, 仿若一個個盛裝打扮的紅衣女, 仰著艷陽盡情綻放。

    歲月更迭,時光如梭,最終這滿樹的艷麗會在冬日的蕭瑟中消失殆盡, 空余凋零的枝條, 再無曾經的風華。

    她看著畫中的女子,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一位婦人的模樣。婦人的眉眼已染上時光的風塵, 容顏印著歲月的痕跡。沒有紅衣勝火, 只有荊布粗裙,褪去颯爽的英氣,只留看透繁華之后的淡然。

    寺廟旁邊的茅草小木屋中,進進出出都能看到婦人忙碌的身影。年幼的小女童跟在婦人身邊,軟軟地喚著,“阿奶,阿奶?!?/br>
    畫面一轉, 婦人似是病了躺在床上,小女童擰著熱巾子替婦人擦身。婦人心口稍偏的位置,有一塊銅錢大小的疤,小女童對著那疤吹著氣, 軟軟地說著:“痛痛飛了,痛痛飛了,阿奶好了?!?/br>
    婦人看著小女童, 愛憐慈悲。

    “阿奶的素素可要記得,以后可別像阿奶這么傻, 千萬別給男人擋劍?!?/br>
    “擋劍?”小女童歪著腦袋,“為什么要擋劍?”

    “因為喜歡?!?/br>
    “不疼嗎?”

    “當時不覺得疼,如今想來也無后悔,只有不值?!?/br>
    小女童似懂非懂,一直盯著那塊疤看。

    許多年以后,小女童長成了大姑娘。她那么喜歡一個男人,為了那男人受盡恥笑與白眼,最后她沒有記住阿奶的告誡,為了給那男人擋劍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不值啊。

    阿奶不是說了嗎?

    不值的。

    可是那個傻姑娘啊,沒有聽阿奶的話。

    隱素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明明那是原主的人生,是原主的經歷,可是無論是師父也好,還是阿奶也好,那些過往仿佛真實在她身上發(fā)生一般。

    “敢問老人家,這女子是你什么么人?”

    “她是我的妻子,已經失蹤快四十年了?!?/br>
    妻子?

    “她為何失蹤?你沒找嗎?”

    “她…因為誤會離開了我,這些年我一直在找…”老者的聲音低沉沮喪。

    隱素握緊了手中的筆,半晌之后緩緩放下。

    聽到她說畫好了,老者這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