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陪我吧?！毙l(wèi)闌掛斷電話，給童烺打過視頻去。

    童烺接通以后立在桌子上，背景確實是畫室，看得出來也忙了一天。

    “這樣就好?！毙l(wèi)闌把手機豎在一邊，朝童老師笑笑。

    “行?！蓖療R敲敲屏幕，好像在摸他的臉，“你忙吧，我陪你加班。”

    兩人不再說話，紛紛投入自己手上的工作，忙碌的間隙抬頭就能看見彼此。

    晚上九點，衛(wèi)闌終于修改完成，捏了捏鼻梁，眼睛酸澀。

    舉著屏幕里的童老師走到落地窗前，鬧市車水馬龍，火樹銀花，衛(wèi)闌翻轉(zhuǎn)鏡頭，展示給童烺。

    “好看嗎？”

    “好看啊?！?/br>
    衛(wèi)闌戳戳屏幕上童烺的臉，笑道：“那我們以后爭取住在這里?！?

    第五十三章

    衛(wèi)闌回家后也沒馬上休息，拿出明天早上要跟進的項目資料看，趙確要帶人采訪周邊郊區(qū)農(nóng)村的情況。

    第二天，他早早就等在報社樓下，生怕遲到。趙確帶著其他兩個同事來時，他已經(jīng)等了半個小時。

    此時才早上七點。

    “可以，有時間觀念是好事?！壁w確夸贊的時候毫不吝嗇，“比你同期的實習(xí)生都勤快?！?/br>
    衛(wèi)闌沒有睡懶覺的習(xí)慣，以前早早出門打工習(xí)慣了，要他多睡燙淉都睡不著。

    私家車上，趙確和他坐在后排，其余兩個同事在前排。

    趙確看他一眼，問：“今天的采訪內(nèi)容看了沒？”

    “看了，是……”衛(wèi)闌剛說半句又被打斷。

    “看了就行，一會兒聰明一點，想想要問什么，要寫什么，手腳勤快，跟在旁邊多學(xué)多練?！?/br>
    “好?！毙l(wèi)闌閉上嘴。

    顛簸快三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趙確精神不太好，罵人的時候生龍活虎，坐上車臉色刷白，時不時捂著胸口。

    “你……沒事吧？”衛(wèi)闌想了想還是張口問道。

    趙確白他一眼，“別看我，看窗外，沿途的景色有什么值得觀察值得寫的?！睉煌旰蟛呕卮饐栴}，“我沒事，老1毛病了?！?/br>
    “哦?！毙l(wèi)闌只好偏頭看向窗外。

    到達后一行人敲開農(nóng)戶的院門，只有一個老奶奶坐在院子里織毛衣。

    同事小李湊過去，“奶奶我們來采訪。”

    老奶奶側(cè)著耳朵，顯然沒聽清。

    “我們！采訪！”小李連比畫帶喊。

    這次老奶奶聽清了，卻不樂意，嘟囔道：“我又不耳聾，喊那么大聲干嘛?！?/br>
    小李尷尬站在原地。

    另一位同事小鄭忙上去打圓場，“奶奶，我們想采訪你幾個問題，就一會兒行嗎？”

    老奶奶的眼睛在他們四個身上掃一圈，果斷說：“不行，沒工夫?！?/br>
    小鄭還要說什么。

    老奶奶說：“記者最討厭了，上次來我們這耽誤一天的功夫，回去以后寫的那個采訪稿根本不是我們說的話，瞎編亂造，我啊，我可不廢這個功夫?！?/br>
    小鄭還要說什么，老奶奶站起身拿著毛衣針趕人，“走走走，你們換一家去采訪，現(xiàn)在這個時候人都在地里干活，你們?nèi)サ乩锇蓜e煩我?！?/br>
    趙確看著這兩人辦的事，嘴里罵了句廢物。

    衛(wèi)闌知道這是給他表現(xiàn)的機會，于是走到老奶奶身邊，很順手拿起她放在一邊的毛線團。

    “我?guī)湍樦椌褪橇??！?/br>
    老奶奶看他一眼，懷疑道：“會嗎？”

    “會著呢?！毙l(wèi)闌笑笑，“我還會織三股的花，這些難不倒我?！?/br>
    “喲呵，手挺巧。”奶奶坐下，“小伙子長得蠻漂亮?！?/br>
    “謝謝奶奶?！靶l(wèi)闌很乖。

    人在干活的時候就喜歡聊天，衛(wèi)闌幫著李奶奶順線，很快拉近關(guān)系。

    “今年收成怎么樣？”衛(wèi)闌開始問問題。

    “夏天的不錯，就是鬧過一次蟲害?！蹦棠檀?。

    “那得減產(chǎn)了吧?！毙l(wèi)闌又問，一邊把毛線熟練纏在指尖，搓成方便針織的形狀。

    “減產(chǎn)倒是不至于，就是拉到城里賣錢的時候可能會賣不上價?！蹦棠逃执稹?/br>
    聊著聊著，衛(wèi)闌已經(jīng)把采訪內(nèi)容全部問出來了。

    趙確很滿意看他一眼，對旁邊兩人說道：“學(xué)著點這小子的機靈勁兒，是個聰明人，采訪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法子拉近距離，學(xué)會了嗎？”

    小鄭小李不敢說話，唯唯應(yīng)下。

    經(jīng)過這次采訪，衛(wèi)闌明顯感覺趙確對他有所改觀，小老頭雖然仍舊熱衷懟人，對他提供的稿子也仍然嚴(yán)格要求，但是卻會更加注重對他的培養(yǎng)，有事沒事愿意跟他分享自己的經(jīng)驗。

    衛(wèi)闌認真學(xué)著，認真記著，他還專門找了個筆記本，把每天的心得記錄上去。

    他和童烺每天晚上都會視頻，有時候?qū)嵲谔?，聊著聊著就睡著了，童烺也不掛。第二天一早還能見到對方的睡顏。

    又是一日的采訪，趙確單獨帶他出去，衛(wèi)闌依照習(xí)慣很早便等在公司樓下。

    趙確趕來的時候面色鐵青，尤其嚇人。

    “那個……”衛(wèi)闌張了張嘴，想想還是閉上了。

    趙確一屁股坐上車，一手捂著胸口，一邊說：“今天采訪的任務(wù)挺緊張的，抓點緊，別溜號，抓住一切機會提問?！?/br>
    “明白?！?/br>
    汽車一路平穩(wěn)開著，趙確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后竟然靠在座椅上仰面躺倒，呼吸粗重，很是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