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煜看著犯惡心。

    紅墨水的紙盒捏得變形。

    吳瑤瑤頭垂得很低，任他們怎樣辱罵都不出聲。

    一人開口：“媽的，死啞巴，把她衣服扒了?！?/br>
    陳千雪靠在墻邊，緩緩道：“你們可別頂著□□出去?！?/br>
    一群人哈哈大笑：“大不了……”

    陳千雪翻白眼：“那是犯罪，想坐牢你們就做，做之前告訴我一聲，我可不想進局子?！?/br>
    楚嘉煜插嘴：“你們等會。”

    他走上前，扯住吳瑤瑤的頭發(fā)，女孩痛苦悶哼一聲。

    楚嘉煜：“后退。”

    一群人悻悻后退。

    楚嘉煜微微俯身，在吳瑤瑤耳邊說：“叫，大點聲?！?/br>
    吳瑤瑤不搭理他。

    楚嘉煜：“如果你想被拍視頻，就可以不出聲?！?/br>
    吳瑤瑤：“……”

    吳瑤瑤猶豫片刻，撕心裂肺地大叫起來，慘叫聲中，楚嘉煜撿起一邊的一塊石頭，朝吳瑤瑤腦袋上砸。

    吳瑤瑤緊閉雙眼，此時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尖叫。

    紅色液體流了滿臉。

    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疼痛。

    吳瑤瑤目瞪口呆地抬頭，楚嘉煜笑著說：“繼續(xù)叫啊。”

    她急忙尖叫起來。

    吳瑤瑤似乎懂了楚嘉煜的意思，掙脫楚嘉煜的手，開始在地上打滾尖叫。

    “臥槽，要出人命了。”

    “臥槽，我們快走。”

    “報警嗎？”

    “報個屁，報了我們都得玩完！”

    一群人頓時跑得無影無蹤。

    楚嘉煜：“行了?！?/br>
    吳瑤瑤住嘴，小心翼翼看了眼周圍，才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

    楚嘉煜扭頭想走，就看見呆滯的陳千雪。

    楚嘉煜：“……”

    她怎么沒跑？

    陳千雪給他豎起大拇指：“還好我最近耳朵不太好用，沒聽你的話后退，不然就看不見這一出好戲了?！彼郎愡^來，“我說你去超市買什么了，原來是買紅墨水？”

    楚嘉煜：“嗯?！?/br>
    楚嘉煜抖了抖袖子，濕漉漉的很不舒服：“先走了，墨水進衣服里了?！?/br>
    吳瑤瑤：“等等?！?/br>
    楚嘉煜：“嗯？”

    吳瑤瑤走過來：“謝謝你?！?/br>
    楚嘉煜冷漠臉：“不用謝我，我不是什么好人，難得發(fā)一次善心恰好被你撞見了而已?！?/br>
    吳瑤瑤：“……”

    楚嘉煜補充：“以后見我記得繞道走，懂？”

    吳瑤瑤垂頭：“……哦。”

    陳千雪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蓋在吳瑤瑤臉上：“趕緊回家洗個澡，被人看見還以為鬧鬼了?！?/br>
    吳瑤瑤抓著外套跑了。

    楚嘉煜回家路上收到李紹信息。

    —你又打架去了？

    楚嘉煜：沒有。

    李紹：還好沒有。

    楚嘉煜：？

    李紹：今天我從我爸嘴里得知一驚天大秘密！

    楚嘉煜：？？你能不能快點說。

    李紹消失了一分鐘。

    然后對話框里彈出一條：【對方撤回一條信息】

    楚嘉煜：？？

    李紹：我爸叫我爛肚子里。

    楚嘉煜：……

    “什么啊?！背戊蠠┰甑匕咽謾C扔回口袋，抬頭忽地一愣——他看見段清讓從書店里走出來。

    兩人恰好對視。

    楚嘉煜走過去：“才放學(xué)？”

    段清讓：“沒有，學(xué)校太黑沒辦法學(xué)習(xí)，我請假了?！?/br>
    楚嘉煜慢悠悠點頭：“知道了，回家學(xué)習(xí)去吧?！?/br>
    手臂忽地一緊：“等等?！?/br>
    “？”

    段清讓：“上次說了，期中考試之后，我要把一切都告訴楚哥，不如就今天吧?！?/br>
    楚嘉煜：“……”

    楚嘉煜輕輕扯了下嘴角：“你要說什么？”

    周邊都是關(guān)門的飯館，兩人隨便找了個臺階坐下。

    段清讓望著天空，開口：“不知道楚哥是否記得，十一年前，你們家曾經(jīng)收留過一個小男孩?！?/br>
    “記得?！?/br>
    在楚嘉煜記憶里，他家里的確來過一個小男孩，還是自己帶回來的。

    “我媽跟我說，那小孩是從人販子手里跑出來的，帶回來時身上每一塊好rou，后來在我家住了幾年，就……送醫(yī)院沒搶救過來?！?/br>
    楚嘉煜頓了頓：“你認識他？”

    段清讓：“我就是他。”

    楚嘉煜：“…………什么？？”

    段清讓笑笑，云淡風(fēng)輕道：“那天，醫(yī)院里那個醫(yī)生，他把我?guī)ё吡?，沒跟你們說?！?/br>
    楚嘉煜：“那個婦產(chǎn)科的男醫(yī)生？為什么？”

    段清讓：“他喜歡我。”

    楚嘉煜：“…………臥槽，你那時候幾歲啊他喜歡你？！”

    “十歲吧，”段清讓說，“那種人我從小到大見過很多?！?/br>
    “你沒事吧？”

    段清讓：“沒事，沒多久就被家里接走了?！?/br>
    “我這次回來，一是為了躲父母，二是為了報恩，哪怕是做小弟。但是……楚哥一直在回避我，我實在不知道怎么辦了，才準備把這件事告訴你，我知道跟你說這個你可能回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比如家里人，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了?！?/br>
    段清讓轉(zhuǎn)過身，看著楚嘉煜：“所以楚哥，我不想做你小弟了，這個身份只會加重我們之間的隔閡，比如你有事情第一時間絕對不會找我?guī)兔Γ蛘吲c我傾訴，我也是如此，還有……挑菜真的很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