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學(xué)習(xí)，紀天衡狠狠長臉，小紀考了個年級第一，盡管只是小小月考，老父親看到了她無限光明的未來！

    共處一個環(huán)境，郁項發(fā)現(xiàn)自己脫離學(xué)生時代太久，不清楚現(xiàn)在的小朋友流行什么，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只能干巴巴地問——

    “想去哪所學(xué)校？”

    在座的幾位高中生齊刷刷地看向他，郁項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回答，也可以不回答?！?/br>
    兩位男生默契地閉嘴，他想知道的那一位，悠悠開口，“A大?！?/br>
    “嗯?！庇繇椷攘艘豢诓杷?，“未來學(xué)妹?！?/br>
    紀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學(xué)妹了?！?/br>
    都在一片區(qū)，學(xué)生時代的讀書軌跡差不多。

    他不客氣地叫了聲“學(xué)妹”，“有空我會去A大講座，期待在禮堂里看到你。”

    作為國內(nèi)最好的大學(xué)之一，A大致力于邀請一些畢業(yè)學(xué)長學(xué)姐，向?qū)W弟學(xué)妹“炫耀”畢業(yè)后的美好生活。

    在紀還的記憶里，郁項沒開過幾次講座，少見的那幾次，她一次都沒聽過。

    有點尷尬，她還是拿出該有的社交禮儀，“下次一定?！?/br>
    “這么急著給自己貼金?！庇翮裱軉枺罢婵忌螦大，你請吃飯？”

    “A市飯店，三天流水席？”郁項看向老紀，“紀叔覺得怎樣？”

    老紀：“……到時候再說?！?/br>
    八字還沒一撇，餅已經(jīng)畫好了。

    紀還懶得加入他們的嘴炮斗爭，翻開郁珩衍的練習(xí)冊，看他指他哥講得不對的題目。

    紀凌不甘被他們冷落，回房間拿來了自己的作業(yè)，也加入這場講題play。

    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紀還難得善心大發(fā)，指點竹馬的間隙，順便指點一下假弟弟。

    *

    周一，滋潤了一個周末的紀大小姐厚臉皮地請假。在工作日的早上，帶著Amy和Linda，托喬姐叫了個會開車的保安。驅(qū)車前往郊區(qū)的某個工業(yè)藝術(shù)園區(qū)。

    顧文景的下藥對象換成了她。

    紀還的警惕心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現(xiàn)階段還斗不過他，不妨礙她提前為自己布局。

    今天要找的，是未來某個知名品牌的主理人，柳和靜。

    這位柳小姐，畫水彩畫的，靠仿畫賺錢，養(yǎng)自己快倒閉的原創(chuàng)品牌。裴云周不知道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于是柳和靜畫了換頭的色情照片。

    她的水彩畫很寫實，相機一拍，像真實的人和景。

    裴云周放料給愛吃瓜的營銷號，買了紀還私生活混亂的通稿——畫里的紀大小姐玩弄著一個男模。

    她一眼鑒假。

    前99次的紀還，點男模陪玩，習(xí)慣點雙數(shù)。好事成雙，她很講究這個。

    假得離譜，經(jīng)過各種營銷號炒作。紀還，牽連到紀家，陷入丑聞風(fēng)波。

    也不知背后哪個天選之受的老攻添油加醋。

    那段時間，紀還的公眾形象，一落千丈。太女被勒令反省。紀謙鉆了空子，先她一步，進了集團。

    99分之一，足夠讓紀還警惕，每一回，都要確保柳和靜是自己的人。

    這一回也是，紀還打算提前炒熱柳和靜的品牌，不讓這位jiejie有接觸壞男人的機會。順便試試Amy和Linda的能力——提前挖角，好用的秦助理把他們安排到了紀氏旗下的子公司實習(xí)。

    LHJ，柳和靜的個人品牌，命很硬。紀大小姐高中時期創(chuàng)立的小眾潮牌，硬生生頂了三年，被裴云周發(fā)現(xiàn)。

    拐了七八個彎，終于在旮旯發(fā)現(xiàn)“LHJ”的logo，敲了敲門，得到“進”的準許，紀還大步邁入工作室。

    主理人頂著一頭羊毛卷，戴著厚厚的黑框眼鏡，表情悲憤，“我堂堂一個大藝術(shù)家！竟然在旮旯里給人畫仿畫！暴殄天物！”

    “或許你想做設(shè)計？”

    “沒有哪個設(shè)計師不喜歡做設(shè)計！可惡可惡可惡！有錢試錯就好了！啊啊啊啊??！不然我去干擦邊算了，白天擦擦擦！晚上殺殺殺！”

    精神狀態(tài)堪憂。

    紀還笑出聲，跟記憶中一樣，她碰到和自己專業(yè)沾邊的事，很容易瘋，是脆弱的玻璃心大藝術(shù)家。

    “要多少錢？”

    空氣安靜一秒。

    紀還好脾氣地又問了一次，“要多少錢？”

    “誒——誒誒誒！”柳和靜叫了起來，人也往后蹦了一下，從椅子上摔下，“我我我我不是在跟自己的邪念對話！等等等等！幾位貌美如花的小jiejie、喜歡什么工藝品？或者服裝定制我也能做的！不過要提供縫紉機，縫縫縫踩踩踩！”

    “不是買東西?！?/br>
    “嗐，不是買東西你亂逛什么，本店不支持亂逛，進來就要買！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黑心商人桀桀桀坑的就是清澈而愚蠢的大學(xué)生桀桀桀！”

    “不買?！奔o還問，“投資你，要多少錢？”

    她換了一副嘴臉，“請出示相關(guān)證件證明你沒有恐嚇一個年輕的藝術(shù)家看著就不像什么靠譜成年人的領(lǐng)頭羊小姐！”

    忍無可忍，紀還抬手讓Amy出場，“是這樣的柳小姐，我是隸屬于紀氏集團的Amy，這是我的名片。”

    “——靠，是那個超有錢的紀氏？！”

    “嗯。”紀還應(yīng)了一聲，“我爸是紀天衡。”

    柳和靜快給她跪下，“早說啊大小姐！”

    起身擦了擦自己畫畫坐的凳子，搬到她面前，“早知道您如此富貴我一定狂舔prprprprpr，那個錢的問題能好好商量嗎，你們大企業(yè)這么正規(guī)總不能坑poor藝術(shù)家吧，合同有嗎？專業(yè)的那種！”

    Linda拿出一打文件，“柳小姐請看，任何不滿意的地方，都能協(xié)商。”

    “靠哦好專業(yè)！大小姐我是你的狗汪汪汪汪錢的問題可以商量嗎？！咱們玩藝術(shù)的投入都挺大的嗷！”

    “不會虧待你。”紀還說，“做起來了，把工作室遷到人多的地方，給你漲銷量。”

    話鋒一轉(zhuǎn)，“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br>
    “我懂的大小姐，只要能守住這家工作室，我什么都愿意做?！?/br>
    還算愉快地敲定合作。

    紀還長舒一口氣。比起心眼子多多的天選之受老攻們，她更喜歡和純粹的女孩子打交道。

    柳和靜人不壞，被裴云周利用的那一次，沒想到他會拿她的畫干壞事——有人愛畫自己和伴侶的床照收藏，柳和靜以為他也是那樣的變態(tài)，動筆畫了。

    事情結(jié)束，她收到一筆巨款，工作室得以狗命。

    紀還陷入無止境的網(wǎng)暴時，意識到自己做錯事的柳和靜第一時間給她澄清，說這只是畫，并非真實存在的照片。沒有流量的糊糊品牌，無人在意，她幾乎每天都發(fā)，每一條都淹沒在洶涌的信息洋流里。

    不是紀還無聊點進柳和靜的社交媒體賬號，根本不知道，在角落里，有人努力地彌補著自己“不經(jīng)意”給她帶來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