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虛弱
天氣和紀還的心情一樣,受外界因素影響,不太美麗。 氣流降臨,A市濕潮一片。 她琢磨著不然明天線上辦公,不經(jīng)意收到了一條轉發(fā)—— 驚!顧總深夜突擊肛腸科! 不知道哪個鬼才編輯的標題。沒點開都猜得到,顧文景在看綁架那天留下的生理創(chuàng)傷。 想想有一咪咪虐,變成了另一個型號,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重振陽剛。 紀謙也在醫(yī)院,也變了型號。命運牽引,不知能否把他們相連。 那這樣……天選之受…… 陌生的電話撥了進來。 她眨著眼睛掛斷,電話不依不撓地打了叁回。 最后一回,有人和她溝通—— 紀小姐,這是節(jié)目組的親情熱線。 說曹cao,曹cao到。 節(jié)目自然是紀凌在的節(jié)目。紀還仔細回憶,是有這么一個環(huán)節(jié),賣一下親情。 做節(jié)目效果,她應該幽默地應對。 紀還接了電話。 “喂?” 在電話里,她的聲音有些失真,撞擊著紀凌的心弦。 喉嚨發(fā)干,他鋪墊好的臺詞化成一聲“jiejie”,不自覺地撒嬌。 一如既往 紀還問,“習慣嗎?” 他應該乖。不讓她擔心??墒翘杂惺裁春??她心中不會有他的一席之地,甚至想不起這一號人。 紀凌不由得想起紀謙。紀謙就不乖,把自己弄出一身病,jiejie不得不去醫(yī)院看他。 紀凌也想被她這么時刻監(jiān)督,到嘴的話滾了滾,“不太習慣。我好想家,好想jiejie?!?/br> 紀還“嗯”了一聲,“想吧,想想就好。也出不去,除非你被淘汰。” 紀凌:“……” “你淘汰可不止丟自己的臉,還丟我的臉?!彼f,“讓我臉面無存,我就把你扔到鳥不拉屎的地方種玉米。” ——為什么是種玉米,因為她喜歡吃。 紀還的算盤打得很響,不行就雇一個駐非肌rou男助理,24小時貼身跟隨匯報。想干什么都可以,前提是保障他的生命安全。 她把幽默貫徹到底,“不懂就問,好學生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做。出現(xiàn)精神問題就扣1積攢功德,佛祖會保佑你。” 紀凌:“……” “當然,找我咨詢也行。我的時薪很高,可以賒賬,以后滾雪球十倍奉還?!?/br> 不知學誰的資本家做派,韭菜從娃娃開始割。 “現(xiàn)在開始計時,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紀凌:“……” 現(xiàn)實一拳把他從幻想中打醒。資本家扒皮喝血毫不含糊。 紀凌突然覺得,乖一點也好,比較省錢,“……沒有了?!?/br> “那就是五分鐘,沒夠一小時,我會按比例算錢的,拜拜?!?/br> 參加節(jié)目前的惡補費用也是她先墊著,以后還。從長遠來看,她不只是jiejie,也是債主。 紀凌并不覺得自己會紅,可那時的紀還很堅定地相信,“你可以的?!?/br> 他的心再一次軟了。 ……她相信他。比他自己更相信。 紀還無暇顧及天選之受自我感動的心理活動。 才掛斷這個,醫(yī)院的電話緊接著占據(jù)她接下來的時間。 ——請問是紀先生的家屬嗎? 顧文景的綁架事件,時間卡得很好,老紀不在A市,得到消息,也是她安全之后。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 簽字的倒霉鬼,不得已,成了紀還。 紀謙的傷口很深。 張叁眼神閃躲,“紀小姐……” “割腕、吞藥?!奔o還琢磨著,“我是不是要再雇一個男護工,和你分早晚班?” 紀謙在手腕上劃了很多道,傷口根深,還能看到跳動的脈絡。 安眠藥,也是日常收集起來,一口氣吞下——他每天都會以睡不著為由,索要兩片。 還好發(fā)現(xiàn)得早,送去洗胃。 紀謙看著虛弱,整張臉都是不正常的慘白,話都說不利索,叫她—— “姐、姐……” 發(fā)出聲音時,嘴唇都在顫。豆大的冷汗順著額角滑下。 他目的達到,勉強地笑了,“終于見到你了……” 紀還:“……” 好想給他一拳。 頭上有“老紀”一個大山,她不能動手,讓他本就不行的身體情況、雪上加霜。 找護工替身的行程被提上日程,紀還給張叁發(fā)了個紅包,“你辛苦了,去休息吧?!?/br> 陪同她到醫(yī)院的,是郁珩衍。 竹馬哥有不到一周的短假,滑雪事件黃了之后,理所當然地吃起了軟飯。 “別用這種口吻叫她?!避涳埬兄钢更c點,“我就不會用這種語氣叫我哥。” 他看向她,“建議帶他去電療法那頭看看,電擊一下,能否讓人恢復正常?!?/br> 動作親昵,不動聲色地捻起紀還的一撮頭發(fā),在指尖把玩。 她的頭發(fā)很軟,漂亮得像綢緞。被湯姆揪了一點,略顯可憐。 名為“嫉妒”的情緒吞沒了紀謙。 他撐著起身,光是坐在病床上,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郁珩衍注意到他的動靜,挑釁地握住她的發(fā)尾,放在唇邊,親了一口。 “jiejie……”紀謙喊她,“讓他走、我不喜歡他……” 紀還打了一個呵欠,他喜不喜歡,關她屁事。 幾位哥們害怕她碰到第叁回危險,每個時間段都輪著在她身邊駐扎。 紀還對紀謙不能再煩,“你再鬧我真的走了,隨便作,等老紀回來給你收尸?!?/br> 不是答應老紀讓他活著。紀還對紀謙這種半夜作妖折騰她的行為容忍為零,巴不得他真的自作孽死了。 紀謙對紀還,非常敏銳,一眼就看出,她和郁珩衍之間非同尋常的氛圍。 親昵地觸碰,自然地貼近。 曾經(jīng)不知名的熱。 ……他們做過。 紀還沒待誰哪個異性這么親近。非親眼所見,紀謙還能自我欺騙—— jiejie是遲鈍,她沒開竅。不知道他的好。 現(xiàn)實殘忍而赤裸,考上A大的人,怎么可能……一竅不通? 不過是,她想不想。 “你、你和他……” 她聳聳肩,“有禮貌一點,你該叫他姐夫一號。” 姐夫一號揚眉,“可以把一號去掉,我哥都跟我說了,我沒意見。需不需要現(xiàn)在就給你保障,簽財產(chǎn)轉移協(xié)議?!?/br> 紀謙:“……” 他的指甲都嵌入掌心,越嵌越深,勒出血痕。 “jiejie……” 紀謙注意到她眼底的疲態(tài),轉移話題,“我把床讓給姐……” 紀還找了郁珩衍身上一個還算舒服的部位,懶洋洋地靠,“不用。他比較大。” 運動員牌肌rou靠墊,值得信賴。 紀謙:“……” 他無數(shù)次地后悔,沒趁著跟能她親密的那幾天,進一步接觸。 他們漸行漸遠。 如若以前還能碰到她的衣角,可現(xiàn)在……連她落下的頭發(fā)都摸不到。 紀謙要瘋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力從天降,起身下了病床。 枕下藏著一把隱秘的小水果刀,就是等著某一天,跪在她的面前,求她看他一眼。 液體甩了一地。 郁珩衍反應更快,抬手擋住紀謙的突然進攻。 單方面的吊打。紀謙勉強摸到紀還的手,沒摸熱,藏著的刀都被郁珩衍抽走。 紀還:“……” 嚇醒了,就現(xiàn)在。 她看了一眼那把折迭水果刀。 下一秒,郁珩衍把刀塞她手里,“拿好,遇到危險保護好自己。” 紀還:“……喔?!?/br> 不只是刀被奪了,真弟弟人也被竹馬哥硬控。 紀還給護士站撥了個電話,不一會,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匆匆趕來。 紀謙像擱淺的魚,撲騰兩下,掙扎不脫,再無動靜。 他眼神昏暗。第一次,無力感如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男醫(yī)生手忙腳亂地給紀謙推了一針鎮(zhèn)靜劑。又拿了兩顆安眠藥,喂給他吃。 他不再鬧騰。安靜得像壞掉的破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