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01:他已經死了
閱讀前溫馨提醒: 感情線是be,大概: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的胃痛文學 代入第叁視角是he,大概:你失去的只是一個男人可你得到了四個男人 本質想寫死了的白月光的殺傷力()靈感來源《零容忍》的某一集,大概是小紀上訪記。。。寫不來太高大上的。。。 —— 【系統(tǒng):恭喜您成功通關游戲及彩蛋,《誰能保護他》×99,獲得最終獎勵:一千萬,人民幣?!?/br> 從全息倉抽離,人還有些恍惚。 記憶回籠—— 紀還終于想起,在現實世界,她是個平平無奇的家里蹲。四處奔走、努力、參與林星湛設計的全息游戲,只為一個“公道”。 這之前,她需要錢,和人脈。 紀文欽死后,紀還像陰溝里的老鼠,除了為他討回公道,找不到一點合適的生存價值。 GM的消息在眼前顯示。 她還帶著游戲頭盔,被突然的提示音嚇了一跳。 游戲內,專屬于“林星湛”的聲音,在她耳畔流淌,“體驗如何?” “不如何?!彼敛涣羟?,“爛到極致的糞作。假設你這個彩蛋只是為了惡心我,只能說明,你的計謀很成功?!?/br> “——我現在就想吐。” 大概是槍戰(zhàn)游戲狠狠羞辱過他,林星湛也想通過羞辱她達成莫名其妙的報復。 很成功。 至少以他的性格色彩為原型的主角受紀凌,讓紀還體驗了一把什么叫“我抹布我自己”。 所以游戲里的林星湛和紀凌,永遠不會有感情線。他同時扮演著自己,同時無法忍受,更懦弱的自己。 “別那么生氣?!彼兴癹iejie。” 游戲GM不能再認同世界上獨一份的彩蛋擁有者,“你的游戲體驗應該不錯,至少……你想要的,都在游戲世界滿足。” “閉嘴。” “紀文欽已經死了?!彼麖娬{這點,“這個世界,只有活生生的人,才能創(chuàng)造未來。” “——閉嘴!” 說話都沒什么氣力的人,聽到這個名字,中氣十足。 她吼得青筋暴突,花了叁秒才徹底平息。 回歸現實,物質的誘惑讓人低頭,“獎金,我怎么領???” “別那么庸俗?!绷中钦空f,“除了錢,我想跟你談談通關彩蛋的另一個獎勵?!?/br> “我只要錢?!?/br> “——虛擬世界,能模擬出一個,你理想中的紀文欽?!?/br> 紀還倏然睜大眼睛。 他一字一頓哄誘,“比紀文欽,更貼合你印象中的……完美情人?!?/br> 難以抗拒的誘惑,換作別人,大概早早沉溺數字世界編織的幻夢。 可紀還很清醒,“他已經死了?!?/br> 她一字一頓,“紀文欽……他已經、死了?!?/br> 他的死亡證明是她簽的字,骨灰也是她冒著雨捧回家里。 “是啊,他已經死了?!绷中钦康穆曇簦ㄟ^破爛的耳機,直勾勾地擊中她從未向人提起過的痛點。 “虛擬世界,才有無限可能。能模擬無數個,你想要的……紀文欽?!?/br> “滾——滾、滾滾滾——”她崩潰出聲。 林星湛心知肚明,死去的白月光,帶來的殺傷力。 從他死的那一分鐘起,紀文欽的時間徹底定格在最愛她的節(jié)點。這份情感是永恒的,且在她的記憶里,會隨時間推移,越發(fā)濃郁。 嫉妒一個死人不太值當。 林星湛就是嫉妒。嫉妒會轉移,他最嫉妒郁珩衍——在捏造的虛擬世界里,他臉最像紀文欽,陪她長大的經歷也是如此。她理所當然地最愛他,外人無法介入的愛。 整容很不值當,同樣和紀文欽長得像的郁項,缺少了時間的磨礪……林星湛確定她喜歡的不是紀文欽那張臉,而是他帶給她,更深層的影響。 實驗結果無聊得讓人犯困。 ——真實的林星湛,不過是靠自身價值博得她利用的可憐蟲,假如他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紀還不會多看他一眼。 發(fā)泄后的眩暈讓人短暫失去對現實的感知。 紀還做了叁個深呼吸,才勉強平復。 “他已經死了?!彼龖B(tài)度甚至淡漠,“所以呢,我什么時候能拿到錢?” “……你不心動?” “他已經死了?!奔o還再次強調,“我自己也是游戲玩家,當然知道,沉迷虛擬世界,人會變得麻木?!?/br> 如果真實帶來的是“痛”,她愿意疼痛。 前二十四年嘗到足夠的甜,她有勇氣,也有心力,對抗所謂的不公。 “紀還?!绷中钦拷兴?,“我的技術可以模擬他的心跳、體溫,能根據你提供的資料模擬他的行為反應,某種意義上,他在會這個世界活過來——” 她打斷他,“可是他已經死了,在現實世界。他的骨灰還是我去領的,和亂七八糟的人一起燒成一捧,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我還是拿了?!?/br> 回來的路上,紀還沒有流一滴淚,出租車在平路上行駛,骨灰盒里的粉末卻跳得厲害。 真有靈異傳說,她倒希望是紀文欽在說—— “小環(huán),不要難過……也不要生氣。” 秦馳溫的聲音像他,尤其是……哄人的時候。會放得很柔、很慢。怕破壞他捧在手心的珍寶。 可那又怎樣呢。 他已經死了。 變成她懷里的一捧,上上下下地跳動,像她縮在他懷里時,加速的心跳。 紀還第一次知道,原來直面什么,當下并不會哭。 很新奇的體驗。 她甚至有余力跟出租車司機道謝,感謝司機師傅不嫌他們晦氣,專程跑來火葬場接單。 可是回到她和紀文欽的小家——狹窄的、兩房一廳的出租屋。 看著他搭在沙發(fā)上、只穿了一次,沒來得及洗的運動外套……冰箱上還沒回復的留言板。 精妙工整的字體寫:腌了雞翅,等我下班給小環(huán)做。ps:不許用空氣炸鍋偷跑。 她才恍惚……原來,吃不到他下班做的雞翅了呀。 回憶又拉扯到他和她說的最后幾句話—— “又通宵了,不要趁年輕瘋狂造作自己的身體呀,小環(huán)寶寶?!?/br> “……好困。”她說,“別吵,讓我補覺。” “麻煩精meimei。”隱隱記得紀文欽最后親了她的額頭,“我愛你。下班回來,也對我說一句‘我愛你’吧,老婆。” “……知道了,我愛你,哥哥?!?/br> 紀還很慶幸,她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不是冷冰冰的抱怨。 結果沒等到他下班。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她給他發(fā)了二十多條消息,無人回復。 她琢磨著要不打車去醫(yī)院接他好了。思緒發(fā)散,又看起二人座的代步車,琢磨著攢下來的錢似乎能提一輛。不過天天開車接送他很麻煩,扔給他自己開好了。 紀還了很久,等來了陌生的號碼。 “——你好,請問是紀文欽的家屬嗎?這里是A市第一人民醫(yī)院?!?/br> “……你好,我是他的妻子、請問?” 相似的聲音,炸得她腦袋“嗡——”一聲轟鳴。 “需要您……盡快到醫(yī)院一趟,負一樓。” 醫(yī)院的負一樓,常年被陰氣包裹。 紀還去門診等紀文欽時,他叮囑她少來。 那時的話,歷歷在目。 “有些封建,但是,這之下是死人呆的。本來小環(huán)睡眠就不夠,我不想你做噩夢?!?/br> 時間會磨平很多棱角。 紀還也被磨得圓滑,現在的紀還問林星湛,“所以,錢,怎么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