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想上位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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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安才人不再看向蘇貴嬪,而是對著皇后道: “娘娘,您說過嬪妾等是要替皇上排憂解難,哪有嬪妾抗旨不尊的道理?!?/br> 皇后輕挑眉,安才人這話真是讓人難接。 她說錯了么?自然沒有,皇上想做什么,她當然不能抗旨。 只是,誰看不出她昨日是故意攔截圣駕? 安才人這般看似委屈實則半點不慌的模樣,一時間讓眾人覺得口中的茶水都有點發(fā)澀,其中臉色最難堪的自然是蘇貴嬪。 她氣得唇瓣有點發(fā)抖,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安才人都這么難纏。 最終,蘇貴嬪也只能看向皇后:“娘娘覺得如何?” 皇后似乎有點頭疼地扶額,她不可能去說談垣初有錯,自然是要委屈一下蘇貴嬪: “安才人有一點說得沒錯,皇上要如何,她沒辦法拒絕?!?/br> 蘇貴嬪驟變臉色,但接下來,皇后又繼續(xù)道:“但蘇貴嬪昨晚也的確受了委屈,皇上前些時日剛送來的云織錦緞,正適合蘇貴嬪,待請安后,本宮讓百枝給你送去?!?/br> 蘇貴嬪惱怒,誰在乎那一兩匹布料? 但這是皇后賞賜,她沒辦法拒絕,而且,皇后都給她一個臺階下來,難道她還能和皇后犟不成? 蘇貴嬪咬唇,坐了下來。 安才人不意外地勾唇,皇后娘娘一貫跟著皇上走,怎么可能會罰她?她也因此才敢在坤寧宮中和蘇貴嬪對峙。 安才人去年選秀時不過剛及笄,到底年輕,藏不住情緒,皇后一眼就瞧出安才人在想什么,她眉眼情緒寡淡了些許。 皇后對蘇貴嬪和安才人都無感,但相較于蘇貴嬪和安才人,她當然是更不喜安才人的。 蘇貴嬪在請安時讓她主持公道,不論怎么說,態(tài)度上都是敬重她的,反觀安才人,卻仿佛是覺得徹底了解了她,而有點飄飄然。 皇后漫不經(jīng)心地對著杯盞輕吹了一口氣,茶水中的茶葉輕輕飄浮,見到這一幕,皇后不著痕跡地勾唇,她素來不介意讓輕狂者越輕狂。 請安結(jié)束,蘇貴嬪卻是被皇后單獨留了下來。 蘇貴嬪納悶地看向皇后,不解皇后讓她留下來做什么,她心底對皇后有點不滿,哪怕坐在坤寧宮中,也只是冷清地抿著唇。 皇后仿若沒看出她心底不滿,讓百枝上了些茶點,才溫和道: “本宮記得再不久就是蘇貴嬪的生辰,也不知本宮有沒有記錯?” 坤寧宮中很安靜,宮人都恭敬地垂首而立,蘇貴嬪聽到這話,頗有點錯愕抬頭。 她在家中時是會過生辰的,但進宮后,也只有白芍還記得,沒辦法,她的生辰在中秋和萬壽節(jié)之間,哪有人有時間騰出來考慮到她? 但蘇貴嬪沒想到皇后會提起,她抿緊唇,不知不覺,臉上的冷意散了些去,她抿唇問: “娘娘問這個做什么?” 皇后搖頭道:“你進宮一年有余,生辰又在那個時候,本宮便想著在你生辰時,在摘月樓擺兩桌替你慶生,你覺得如何?” 蘇貴嬪噤聲。 她不解地看向皇后,皇后怎么會忽然對她這么好? 不知緣由,但不可否認,蘇貴嬪對皇后的提議動了心,宮中只有三品位份以上的主子娘娘才會在生辰時擺上幾桌,算是湊個家宴,得臉的會將皇上請來。 蘇貴嬪不知到時皇上會不會來,但至少皇后肯替她擺宴,已經(jīng)是給足了她臉面。 許久,蘇貴嬪垂眸:“嬪妾謝過娘娘恩典?!?/br> 請安時的不滿早不知被她拋到了哪里去,蘇貴嬪一心都是生辰會擺宴,眉眼不禁透了點喜意,連帶著安才人都忘了去。 等蘇貴嬪走后,百枝一臉不解地看向自家娘娘: “娘娘為什么要給她恩典?” 因為蘇貴嬪昨日受了委屈?讓蘇貴嬪受委屈的又不是娘娘。 再說,這宮中受委屈的妃嬪還少么? 皇后被她問得臉上笑意淡了下來:“你覺得蘇貴嬪是個什么樣的人?” 百枝皺了皺眉,深思娘娘的話,但怎么也想不透,只能說出自己感受: “不是和其余后妃都差不多么?!?/br> 皇后輕挑眉,差不多么? 她覺得差得多了。 宮人送進來熏香,是中省殿剛派人送來的,讓皇后挑選了一個后,放進香爐中點燃,須臾,坤寧宮殿內(nèi)升起裊裊白煙,在青玉磚的襯配下,仿若仙境一般。 皇后將手指上沾到的熏香粉擦掉,才不緊不慢道: “你見蘇貴嬪和誰起沖突過?” 百枝納悶,這不是明擺著的么? “當初的楊婕妤?!?/br> 稍頓,百枝小聲道:“還有養(yǎng)心殿的那位。” 她是指云姒,當時長樂殿走水,蘇貴嬪可不就是暗暗配合容昭儀針對云姒嘛。 皇后:“楊婕妤曾和她有怨,至于你說的云姒,只一兩句挑撥,也算是沖突?” 百枝癟唇。 行吧,在后宮妃嬪中,口舌之爭只是平常而已。 皇后搖了搖頭:“她是蘇家女,蘇家一門武將,只她一個女兒,最終還進了宮廷,養(yǎng)在那般環(huán)境下,難免性子剛烈了點,但勉強不算壞?!?/br> 百枝心底腹誹,可真夠勉強的。 但娘娘能對蘇貴嬪看上眼,百枝也不會說什么詆毀的話,她只是不解: “這和娘娘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皇后從銅鏡中淡淡地覷了她一眼。 百枝和她對上視線時,驟然噤聲,蘇貴嬪和娘娘有沒有關(guān)系不重要,重要的是,蘇貴嬪有用就行了。 性子剛烈卻勉強不壞,百枝隱隱約約懂了這句評價。 換言之,容易被情緒裹挾,做出沖動之事,說得難聽點,愚笨罷了。 百枝想起什么,忽然有點沮喪地垂下了頭。 ****** 請安時的消息傳到養(yǎng)心殿時,云姒有點驚訝,卻又有點不是很驚訝。 畢竟,她們這位皇后一向如此,和稀泥的好手。 也叫人琢磨不透。 總歸,如果是云姒處于皇后的位置上,她才不會向皇后這般行事,只順著皇上心意,毫無公正可言,時而久之,她這位皇后當?shù)眠€有什么威信? 云姒只想了想,就將這事扔在了一邊,反正坐在皇后位置上的不是她,她費什么心。 秋媛給她遞瓜子:“再有三日,就是中秋了,姑娘準備怎么過?” 云姒沒由來地輕笑了聲: “這件事還有我們選的份?” 她們是御前伴圣駕而行的宮人,自然是皇上準備怎么過,她們就只能跟著了。 解決常德義后,秋媛其實表情越來越多,性格也越來越好了點,和云姒逐漸熟悉,她也順著心意聳肩: “是啊,只是可惜,聽說御膳房送來了許多螃蟹,這個時節(jié)的螃蟹最是肥美香甜?!?/br> 云姒有點狐疑,秋媛何時這么注重口腹之需了? 秋媛對上她的視線,有片刻的無奈,姑娘難道沒聽出她在替誰可惜嗎? 她不懂姑娘和皇上之間的事,但她總覺得當奴才是不如當主子保險的,而且當奴才哪如當主子自在? 秋媛沒在這件事上多說,而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也有人和姑娘一樣,都沒有這個口福?!?/br> 云姒不解地朝她看去,秋媛低聲道:“容昭儀食用螃蟹會有過敏現(xiàn)象。” 云姒意外挑眉,她若無其事地問: “是否嚴重?” 這個秋媛就不知道了,她搖了搖頭:“奴婢來養(yǎng)心殿也只有兩三年,這消息還是聽宮中人提起時才知道的,具體情況,奴婢也不清楚?!?/br> 會知道這個消息,還是因中秋宴上從不會擺上螃蟹這道菜,宮中私下談起過原因一次。 倒不是皇上要求的,而是中秋宴一般都是德妃主辦,明知容昭儀對螃蟹過敏,怎么可能還會特意擺上? 這是在招仇恨。 德妃每年的中秋宴都會努力做到盡善盡美,自然不會疏忽這一點。 今年也不知是因為什么,中秋宴上倒是添了這道菜。 云姒訝然:“人人都知曉這件事?” “這倒不是,但皇后娘娘、德妃娘娘都是和容昭儀在舊邸相識的,這么長的時間,會知曉一點隱秘也很正常。” 但這種事情,容昭儀當然不會刻意宣揚。 云姒眼眸不著痕跡輕閃,但她沒在這件事上繼續(xù)問,自然地轉(zhuǎn)移話題:“去年中秋宴沒能去成,也不知今年中秋還會不會再放煙花?!?/br> 秋媛對這件事有點印象,當時還是皇上吩咐許公公親自送姑娘和盧才人回了和宜殿呢。 意識到什么,秋媛有點驚訝,難道那時候姑娘和皇上就已經(jīng)暗度陳倉了么? 幸虧云姒不知她在想什么,否則只能艱難扯唇,夸她真會用詞。 中秋這日,宮中設(shè)在太和殿,滿朝文武凡五品以上官員都會進宮參宴,云姒沒作妖,穿了規(guī)規(guī)矩矩的松青色襦裙。 談垣初覷了她一眼,有點意外地挑眉。 據(jù)他所知,后宮妃嬪到這一日時都是爭相打扮,恨不得渾身添彩,她倒好,卻是連平日中花樣繁瑣一點的衣裙都褪了下去。 云姒低眉順眼地站著,就仿若回到了那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