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芽在他的解釋下明白了一點——越多越好。

    她不需要避著顧聽瀾了， 當(dāng)著他的面跟小肥雀與鰹鳥首領(lǐng)說：“要好吃的魚兒， 鯧魚、帶魚、鲅魚，特別是黃花魚和石斑魚， 還有鰻魚和鯛魚， 后面這四樣看到了就告訴我。聽明白了嗎？”

    小肥雀脆脆地說：“啾啾！知道知道！”

    鰹鳥首領(lǐng)最近又開始上火， “嘰—咳咳”了一下，見小肥雀飛走， 轉(zhuǎn)而跟花芽說：“嘰啾嘰啾！嘰嘰啾啾！”

    小仙女呀，能不能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花芽冷笑：“我的身邊不留沒用的玩意?！?/br>
    鰹鳥首領(lǐng)打了個顫，費勁地蒲扇著翅膀飛走了。

    顧聽瀾雖然聽不懂鳥兒的話，也能知道花芽跟它們做了交流。

    花芽把鰹鳥首領(lǐng)和小肥雀的話復(fù)述給顧聽瀾說，顧聽瀾給她豎起大拇指：“對，咱們身邊不留沒用的玩意。就連你這么可愛的小姑娘都要辛辛苦苦上班養(yǎng)家，區(qū)區(qū)一只小鳥兒，憑什么不努力?！?/br>
    花芽想要扭捏一下，隨后覺得自己的確挺可愛的，于是傻傻一笑。

    這一天下來，小木船滿當(dāng)當(dāng)?shù)难b了兩趟。

    巧的是，又遇到上次幫忙提桶的兩位軍大叔。一位是趙大叔，一位是王大叔，這兩位今天沒閑著，媳婦們給了他們?nèi)蝿?wù)，務(wù)必要在秋收前把海貨準(zhǔn)備好。

    發(fā)際線極為靠后的趙大叔捅了捅王大叔，王大叔看過去，差點驚掉下巴。

    花芽跟顧聽瀾所在的那一塊沙灘上，兩大堆活蹦亂跳的海貨，其中還夾雜著不少生猛海鮮。

    花芽之前說的魚全都有，還有不少的大鮑魚和大海參。

    花芽跟顧聽瀾兩人像是農(nóng)貿(mào)市場的小商販，坐在小板凳上帶著手套開始撒選海貨。

    他們捕捉到后來，小肥雀如同開掛，發(fā)現(xiàn)了好幾次大型魚群。顧聽瀾也不一只只的抓了，干脆撒網(wǎng)往上拖。

    小肥雀完全把鰹鳥首領(lǐng)比了下去，等到他們上岸，鰹鳥首領(lǐng)已經(jīng)不知所蹤。小肥雀得意洋洋地在他們面前抬著小下巴不停地：“啾啾啾~啾啾啾~”

    花芽從兜里掏出混雜在一起的五谷給它吃，它非常愉快地飛到一旁一粒粒啄起來品嘗。還特別注意形狀和顏色，準(zhǔn)備到時候回到英雄碑，把鰹鳥首領(lǐng)叫出來好好在它面前嘚瑟嘚瑟。

    花芽不知道它的小心思，正跟顧聽瀾兩人對視發(fā)愁。

    他們面前的兩座小山里混雜著各式海魚，還有好些花芽叫不上名字的玩意。還有好多海蟹、?？秃Ｄ?、大蝦。

    今天他們沒想到會有這么大的收獲，兩人得收拾到太陽落山。

    趙大叔和王大叔二人在邊上看的嘖嘖稱奇，還出手幫著他們收拾了不少。他們經(jīng)常做這樣的事，收拾起來比花芽和顧聽瀾兩人還快。

    趙大叔蹲在地上說：“頭兩年咋沒見到你這么使勁，弄到這些好東西？”

    沒等顧聽瀾回答，王大叔便道：“前兩年人家也沒結(jié)婚啊，有了媳婦才有家，有了家才有動力。要不然自己一個單身漢弄這些好東西都便宜給別人了，對吧，顧團(tuán)長？”

    顧聽瀾頷首道：“一點沒錯，寧可不捕撈也不能便宜別人?！?/br>
    兩位大叔聽著嘿嘿樂。

    收拾的差不多，花芽大方的給他們分了些海貨，一人裝了一尼龍袋。大叔們樂呵呵地提回家哄媳婦去了。

    這些魚收拾完就少了一小半，再等曬干看起來就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多。

    顧聽瀾先到三食堂借了板車，跟花芽兩人合力，在無數(shù)艷羨的目光中將海貨運了回去。

    兩人把收拾好的海貨送到高嬸子家的小院子里，給了高嬸子家?guī)讞l這兩天吃的新鮮帶魚，剩下的用二樓拉下來的水管沖洗了一遍，然后一條條干凈新鮮的魚兒擺在院子里，等著晾曬干再收回。

    等到這些海貨曬干后，再給兩家人分出一些。

    阮旅年紀(jì)大，林八一身體不好，雖然守在海邊，自己捕撈海貨的機會很少。

    高嬸子家每年也要曬魚，今年阮旅折騰不動，就想著冬天大不了少吃兩口吧。沒成想小兩口弄了不少回來。

    她把家里防蒼蠅的大網(wǎng)罩在上面，樂呵呵地跟花芽說：“現(xiàn)在的日頭最干爽，也就四五天，魚能曬好。”

    花芽把挑出來的大魚用尼龍繩系住尾巴，倒掛在竹竿上。這樣曬的更快，要不然躺著曬沒等曬干就會壞掉。

    顧聽瀾就在邊上搭架子，他力氣大，很快就搭了四五個竹架。再把竹竿撐在上面，花芽就能繼續(xù)掛魚。

    高嬸子以為這就是全部，怎么也沒想到一連三天，顧聽瀾和花芽兩人滿載而歸，一時間兩間院子里曬的全是魚和各類海產(chǎn)品，路過的家屬們?nèi)滩蛔√筋^往里面張望。

    其中最為貴重的應(yīng)該是海參和鮑魚、以及黃花魚。

    里面還有十多條鰩魚，都被顧聽瀾把尾巴上的毒刺砍掉，照樣跟其他魚一起沐浴陽光。

    這些難得的好東西被他們摳索索地藏到窗戶下面曬，剩下的大對蝦和小海米，則是隨意地散放在地上的塑料布上，每天花芽都拿著小耙子翻一翻。

    這下花芽就有事情做了，除了上班和學(xué)習(xí)以外，其他時間都在小院子里度過。

    現(xiàn)在沒那么熱了，她就在端了個小板凳在院子里守著。有時候會有蒼蠅，她就把小木棍前端系上幾條尼龍繩，不嫌累地擺來擺去。

    高嬸子見了，直說：“我們小花就是干凈，你瞅瞅別處曬魚干的人家，都是扔到cao場上，防蠅網(wǎng)也不蓋。更別提人守著邊上了。”

    顧聽瀾有時候下班看到她，就會喊她回家吃飯。

    花芽這時就會小心地把珍貴的海貨收到一樓里面，還得用顧聽瀾用竹條做的撐網(wǎng)罩的端端正正的。

    顧聽瀾背著小妻子上樓，他們不好意思從一樓背起來。就到二樓的半截開始背，也就十三階臺階，讓他倆玩的明明白白的。

    回到家，顧聽瀾沒讓花芽做飯，自己為小妻子洗手作羹湯。

    “我明天就要帶隊去搶收了?！鳖櫬牉懺趶N房里說著，沒聽到花芽的回話，還以為她不高興。他探出頭一看，花芽不知什么時候摸了兩只大對蝦上來，正在咬著磨牙呢。

    大對蝦曬的正是時候，花芽撕咬這干蝦rou，跟顧聽瀾說：“喏，茶幾上的這只是你的。”

    顧聽瀾問：“你聽見我剛說的話沒？”

    花芽點頭，嚼著蝦：“嗯?！?/br>
    顧聽瀾氣笑了：“我走你不想我??？真舍得？”

    花芽也笑了：“別想蒙我，你就去三天，我問過大哥啦?！?/br>
    顧聽瀾沒騙成小妻子，本來打算提前回來給她個驚喜的。他嘆口氣說：“你大哥是個大嘴巴?！?/br>
    花芽說：“那你就是騙人精。”

    顧聽瀾抿唇笑了好一會兒才回到廚房重新做飯。

    他晚上給花芽炒了個蔥花雞蛋和葷油土豆絲，特講究地撒上一把白芝麻。

    花芽吃的噴噴香。

    等到花芽吃完飯，坐回到沙發(fā)上。顧聽瀾最近迷上摸她的小肚肚，他把手伸進(jìn)去拍了拍說：“今天吃的沒有昨天飽。”

    顧聽瀾舍不得把手拿出來，又捏了捏，又軟又滑溜，捏夠了才把手抽出來。

    花芽為了證明自己吃的很飽很飽，硬逼著打了個嗝兒。

    她把頭埋在顧聽瀾的懷里，努力表示出自己的不舍：“我一定會想你的，三天時間一點都不短，我要跟你分開七十二個小時，我會認(rèn)真想你，每時每刻都想你?！?/br>
    “少裝了。”顧聽瀾戳了戳她的腦門說：“把我的話記住，最近不要隨便跟陌生人接觸。特別是我不在的這三天，不然我會擔(dān)心你?！?/br>
    花芽疑惑地說：“為什么？”

    顧聽瀾避重就輕地說：“還是上次的事，阮旅派人暗中進(jìn)行人員篩查。昨天發(fā)現(xiàn)咱們干部區(qū)里有人行為反常，具體是誰我不能跟你說，總之，你跟你之前那幫人都保持距離。等到這件事查完以后再跟她們玩?！?/br>
    花芽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要不然顧聽瀾也不會如此嚴(yán)肅地跟她說。她問：“你告訴我能行么，會不會違反紀(jì)律？”

    顧聽瀾認(rèn)真回答：“高嬸子等幾位高級軍官家屬都會被告知，她們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遇到過許多次敵特事件，完全不需要懷疑她們的立場。她們身在家屬區(qū)，也能幫助部隊監(jiān)控與管理家屬區(qū)的人員，遇到異常情況會及時上報。”

    花芽恍然大悟：“原來家屬委員會的真正存在的意義是這個！我還以為就是開掃盲班，組織看電影，安排一下家屬工作，做做心理輔導(dǎo)之類的。.高嬸子身上責(zé)任重大啊?！?/br>
    “你知道就好?！鳖櫬牉懜ㄑ空f：“你怎么不問你能不能跟周文芳一起玩？”

    花芽狡黠地笑著說：“我交的好朋友你能不查個清清楚楚？再說，就算你不查，她原先也在高嬸子家里待過，身份和立場毋庸置疑吧?！?/br>
    顧聽瀾說：“用不上我查?！?/br>
    那就是高嬸子在周文芳來之前就已經(jīng)摸清楚她的底細(xì)了。

    花芽又說：“那是不是我也被查過了？”

    顧聽瀾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是的，所以我才能跟你說這些話?！?/br>
    他本以為花芽會難受，可是花芽居然表現(xiàn)的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把我身份查的清清白白最好，我真怕被人誤以為是壞蛋。”花芽抱住顧聽瀾的胳膊跟他說：“這樣我就能挺直腰桿。”

    顧聽瀾失笑道：“你跟我再一起腰桿不夠直？”

    花芽說：“這根本就是兩碼事！”

    是不是兩碼事花芽說的不算，顧聽瀾即將要去趕秋收，今晚上怎么也得好好陪陪媳婦。

    第二天早上。

    顧聽瀾穿戴衣服，走到床邊親吻小妻子。

    小妻子睡眠嚴(yán)重不足，困得睜不開眼，在心中怒罵這個大禽獸。

    顧聽瀾捏捏花芽的小臉，又摸摸她的小癟肚子說：“早飯放在飯桌上了，你記得熱了以后再吃?！?/br>
    昨天話說到一半他就把人抱到臥室來，臨走前還有話想交代花芽：“你們當(dāng)中有個姓孫的家屬，你切記要跟她遠(yuǎn)一點。就是上次想要騙你鮑魚的那個人?！?/br>
    花芽本來困得大哈欠，一下子哈欠憋了回去：“她是敵特？”

    顧聽瀾笑道：“跟這沒關(guān)系，就是手腳不干凈怕你丟了東西?！?/br>
    這話也就騙騙腦子沒睡醒的花芽，要真是手腳不干凈用得著他大清早的告誡小妻子么，顯然是有大問題。

    高嬸子已經(jīng)開始協(xié)助暗中監(jiān)控孫嬸子，也許到時候有需要花芽的地方，組織上讓他換個形式通知花芽，讓花芽提高警惕著。等到真需要的時候，高嬸子會告訴花芽。

    花芽沒聽出深層次的意思，側(cè)著臉讓顧聽瀾親親臉蛋，接著又呼呼睡了過去。

    顧聽瀾把小瘋子的頭發(fā)捋順，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離開。

    等花芽起床以后，磨嘰嘰地來到飯桌看到紗罩里放著雞蛋糕和菜包子。

    雞蛋糕蒸的水分有點少，花芽一眼就知道這是顧聽瀾為她親手準(zhǔn)備的。時間緊迫，于是火大了。不過顧聽瀾還記得她喜歡在上面撒點小海米，特意給她撒了一把。

    菜包依舊是海菜餡，這個應(yīng)該是去食堂買的?；ㄑ縿偟?31的時候，吃的還很新奇。后面的日子里，幾乎是隔三差五的三食堂就要蒸一次海菜包子。

    要說不好吃其實也不是，真的挺鮮靈，海菜還很嫩。要說好吃.著實是吃的夠夠的了。

    今天是禮拜二，花芽美美地吃了一頓愛心早餐，準(zhǔn)備下樓把海貨重新晾曬。

    她走到一樓，聽到里面?zhèn)鱽砀邒鹱拥穆曇簟?/br>
    “這是人家的閨女，我能說定什么事。”高嬸子對一位大姐說：“你要是真有心，就等過兩年再問。我聽小花說過，她三妹還沒許人家?！?/br>
    花芽噠噠噠跑到高嬸子的邊上，看到院子里面有位三十多歲的大姐。她在家委會沒見過這位大姐，不知如何稱呼。